濟南市自貿區金融創新路徑研究

摘 要：金融領域的改革創新是自貿區建設的重要內容，推動自貿區金融領域開放創新具有重要意義。濟南自貿區與其他自貿區相比，還缺乏與自身定位及優勢相匹配的金融創新設計理念。建議濟南自貿區結合自身優勢，旗幟鮮明地提出打造境外金融資本和基金產業聚集區的定位，大力扶持金融咨詢服務機構的發展，通過促進資本集聚，進而帶動資本、人才與科技的集聚，并與青島市財富管理金融綜合改革試驗區形成互動協同效應。

關鍵詞：濟南自貿區 金融創新 基金產業集聚 境外金融資本

國務院印發《中國（山東）自由貿易試驗區總體方案》（以下簡稱《總體方案》），明確了濟南、青島、煙臺三個片區及各片區重點發展的內容。這標志著新舊動能轉換先行區、自貿區兩大國家戰略在濟南交匯，同時也要求濟南在金融改革創新尤其是產業金融創新上取得更多、更大的進展。通過調研分析，可以發現以上海、天津、廣東、福建為代表的自貿區，都在金融領域的改革開放上做出了很多金融創新舉措，并呈現與自身特點相匹配的區域性特征。因此，濟南自貿區也須結合自身定位，提出匹配自身特點的金融改革創新舉措。

一、部分自貿區金融開放創新的推進情況

（一）各自貿區金融創新舉措涉及范圍廣、開放程度高

以上海、天津、廣東、福建為代表的四大自貿區，在過去的幾年中圍繞人民幣資本項目可自由兌換、金融服務業對外開放、人民幣跨境使用、建設國際金融市場、加強金融監管等方面進行了卓有成效的大膽嘗試。截至2017年底，上海、天津、廣東、福建自貿區共計發布了330件金融創新案例，涉及金融市場創新、金融監管創新、金融服務創新、金融產品創新、金融投資創新、金融機構創新6大類。其中以金融服務領域的創新案例數量最多，達到113件，體現出各個自貿區倡導的金融改革服務為先的理念，主要有啟動自由貿易賬戶本外幣一體化、支持經濟主體通過自由貿易賬戶開展涉外貿易投資活動，拓展自由貿易賬戶功能，允許符合條件的個人開展境外不動產、金融及實業投資，為區內各類型企業機構提供服務便利等等。此外，金融市場、金融產品和金融產品的創新案例也較多，數量均超過了50個，例如拓寬境外人民幣投資回流渠道、創新人民幣國際化金融產品，促進人民幣資金跨境雙向流動;支持符合條件的民營資本依法設立民營銀行、財務公司、金融租賃公司、汽車金融公司和消費金融公司等金融機構;支持在自貿試驗區按國家有關規定設立法人金融機構，實施“走出去”戰略，拓展海外網點布局;支持建設國際金融資產交易平臺，有序引入境外長期資金逐步參與境內股票、債券、基金等市場，探索引入境外機構投資者參與境內新股發行詢價配售等等。

（二）各自貿區的金融創新設計具有鮮明的區域特點

各自貿區的金融創新設計思路也不盡相同。上海自貿區，主要突出服務布局國際金融中心建設的鮮明特點，例如在上海黃金交易所、滬港通、跨境同業存單、中歐國際交易所等方面的制度創新。天津自貿區，主要集中在融資租賃和服務京津冀協同發展領域開展創新，目前在融資租賃金融產業方面領跑全國。具體舉措如率先進行租賃業政策制度創新，打造服務租賃產業發展的“專家+管家”式人才隊伍、國際化融資平臺、法律保障平臺、信息宣傳平臺和國家級租賃和新金融產業園;設立碧水藍天基金，通過基金以委貸或其他方式為京津冀滿足條件的企業提供融資服務等。廣東自貿區，主要發力金融科技創新，服務粵港澳經濟合作。具體舉措如深圳市前海數據服務公司開發了首例基于大數據的金融風險評估預警系統，推出國內首個私募基金信息監管服務平臺——深圳私募基金信息服務平臺，落地全國首單區塊鏈跨境支付業務;設立內地首家港資控股基金管理公司—恒生前海基金管理有限公司。福建自貿區，主要體現在兩岸金融合作的先試先行，如推進“兩岸金融創新合作示范區”建設，建立跨海峽人民幣代理清算群、推出兩岸通速匯服務等。此外，其他地區也提出各具特色的金融創新設計思路，如遼寧提出在大連大力推動消費金融平臺的發展，扶持消費金融公司試點，鼓勵金融機構創新消費金融產品。青島提出成為領先于全國并面向于全世界的金融財富管理中心。

二、濟南自貿區金融創新存在的問題

濟南市具有打造境外金融資本和基金產業聚集區的優勢，比如濟南正在著力打造區域性科技金融中心，簽約金融及類金融機構、企業總部機構40余家，已具備吸引基金產業集聚的金融基礎;出臺了一系列有利于基金產業發展的措施，如吸引金融機構集聚，促進跨境投融資雙向開放，試點開展人民幣合格境外有限合伙人（RQFLP）業務等。存在的問題主要有：

（一）面向中小型民營企業的金融咨詢服務機構匱乏

金融咨詢服務業是吸引基金產業資本集聚的必要條件，是基金產業資本與企業對接溝通的橋梁，可以為投資機構篩選、培育具備投資條件的企業。但僅僅與基金機構建立簡單聯系并不能幫助企業解決問題進而獲得所需資金。主要原因是中小型民營企業缺少融資的基本知識、多數企業達不到投資機構的基本投資要求（包括股權結構、股權激勵計劃、完善的治理結構、合規的財務體系、創新的營銷思維等），但是濟南面向中小型民營企業的金融咨詢服務機構匱乏，企業不能獲得有效的金融咨詢服務來提高融資效率。從海外運作經驗看，在紐約、硅谷、倫敦、新加坡、我國香港等金融發達地區，都有大量的金融服務機構，幫助企業梳理股權結構、明晰未來戰略、制定融資規劃、指導商業計劃書的撰寫、開展國內和國際路演對接活動等。這些工作，都是企業在融資路上不可或缺而濟南相對缺乏的。

（二）股權投資基金的流動性和退出途徑有限

多階段、多層次的退出途徑，是吸引基金產業集聚的重要因素。目前引導基金和市場基金投資項目后，除了上市退出渠道，其他的退出渠道和手段有限，這樣在企業上市概率較低的情況下，基金資本就會產生流動性問題。這使得基金投資條款設計上一般會附加對企業的各種增信措施，甚至暗地采取明股實債的手段，來規避未來投資企業無法上市的風險。在資本市場成熟的地區，除了國內上市以外，B、C、D輪退出、兼并重組退出、海外上市退出、私募股權投資二級市場交易等手段豐富，從而使股權投資基金回歸期股權投資屬性，這是一個地區金融資本市場活躍的關鍵。

（三）從股權投資基金的資金來源性質來看，境外股權投資基金缺位

引入股權投資基金是促進中小型民營企業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手段，而大多數國內股權投資基金受基金資金性質、企業的成長階段和所處的行業特點等因素的影響，較少投資中小型民營企業。境外股權投資基金一般不屬于財務投資型基金，具備成熟的投資經驗，可以為企業提供發展戰略、資本規劃、企業運營管理等資金以外的助力，且在判斷、發現、培育新興產業獨角獸上具有豐富經驗。境外資本投資于企業主要是希望通過將企業價值增值，從資本市場退出。據不完全統計，2009年到2018年，全國有6個省、直轄市和3個省屬市出臺了地方性外資私募股權投資基金支持政策，也推動了粵澳基金（總規模1000億元）等一批境外股權投資基金落地，而濟南市尚未有一支境外股權投資基金落地。

（四）基金投資階段扎堆不利于行業的良性發展

現有股權投資基金投資的同質化嚴重，這一方面跟國家的產業政策有關系，另一方面是由于缺乏高水平的私募股權投資基金管理人。為了規避風險只能跟風投資，扎堆投資上市前企業融資（Pre-IPO）輪，而對有一定風險的A輪、B輪、C輪投資不敢嘗試。受這些投資偏好影響，部分企業在發展中特意找熱點靠風口，而忽視了企業發展的規律。

三、政策建議

當前，濟南新舊動能轉換和自貿區發展正處在關鍵節點，無論是企業還是政府基礎設施建設方面都需要巨量資金助力。因此，大力扶持金融咨詢服務機構的發展，積極對接國際市場，構建更加開放的投融資機制，建立濟南市境外金融資本及基金產業聚集區，可以作為濟南市多渠道籌措資金的重要突破口之一，也是提高濟南作為省會城市首位度的重要舉措。

第一，建議在市級層面成立專項聯席會議，明確市金融工作主管部門牽頭成立聯席會議并作為主要執行機構，匯同涉及到的各職能部門研議制度建設。

第二，大力發展面向中小型民營企業的金融咨詢服務業，積極引入國外金融咨詢服務機構。一方面，積極培育本地面向中小型民營企業的金融咨詢服務機構（除銀行保險券商之外），為該類金融咨詢服務機構提供營業場所、給予獎勵政策;另一方面，由于境外非銀金融服務機構在這些方面的經驗遠遠優于國內的金融服務機構，因此，要加大對此類金融咨詢服務機構的扶持力度，注重引入境外金融咨詢服務機構，為該類金融咨詢服務機構提供營業場所、給予獎勵政策、積極推廣宣傳等，努力構建金融服務業的生態系統。

第三，建議打造濟南市境外金融資本產業聚集區，研究設立一支QFLP基金，促進濟南市基礎設施建設及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QFLP（合格境外有限合伙人）是指境外機構投資者在通過資格審批和其外匯資金的監管程序后，將境外資本兌換為人民幣資金，投資于國內私募股權投資及風險投資基金的模式。建議進一步推動境外大型股權投資基金與濟南市企業的對接，打造以私募股權投資基金為特色的境外金融資本產業聚集區。借鑒廣東粵澳合作發展基金設立經驗，調動國際資源參與軌道交通等基礎設施建設，由境外基金管理公司（如香港金控等）、境外投資基金（全球基礎設施基金GIP等）與濟南市基金管理公司（如濟南金控集團）、境內投資基金相結合，設立合格境外有限合伙人（QFLP），組建“濟港基金”，促進濟南市基礎設施建設發展。

第四，加強基金交易中介服務機構建設，促進私募股權投資基金二級市場發展。建議為私募股權投資基金二級市場交易提供支持，獎勵，扶持為基金流轉、買賣提供撮合交易等金融服務的中介機構，為投資人開展基金權益份額交易、流轉、處置等流動性需求提供場所支持，促進基金交易市場發展，豐富基金投資機構的退出渠道。

第五，對接國際多層次資本市場，提供多階段，多層次的退出途徑。建議積極對接包括場外交易市場、全球各交易所的創業板市場及主板市場等國際多層次資本市場資源。盡管濟南也出臺了一些措施鼓勵企業對接各類資本市場，但還要加強激勵力度。比如新加坡交易所與中國證監會簽署“中新直通車”協議，濟南市也和新加坡交易所建立了聯系。濰坊等地提出為成功登陸包括新加坡交易所在內的企業提供獎勵津貼，而濟南卻還未能將獎勵政策覆蓋到新加坡交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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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濤，山東省社會保障基金理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