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上市公司疫后重建之路

楊秀紅　張建鋒　王穎

2020年3月23日，湖北東風汽車底盤系統有限公司懸架彈簧工廠的工人在生產線上作業。圖/中新

自4月初全境解封以來，地處此次國內新冠肺炎疫情震中的湖北省，開始將復工復產提到重要日程上。

《財經》記者采訪發現，2019年上半年占據湖北省GDP約五分之一的111家省內上市公司，基本均已復工復產，部分生產企業在加班加點，盡力挽回因疫情造成的損失，但也有部分企業受到核酸檢測、行業特征等因素影響，復工率不足30%，公司尚在采用輪崗制。

“目前武漢正在做核酸檢測大排查，很多公司的復工率不足30%。”4月下旬，武漢當地一家央企上市公司員工江月（化名）對《財經》記者表示，公司目前實行輪崗制，其所在公司每個部門每天僅有一兩人值班。

另一位武漢當地人士對《財經》記者證實，大約從4月14日開始，武漢開始對全部復工人員進行核酸檢測。

華燦光電（300323.SZ）相關人士4月下旬也告訴《財經》記者，“武漢復工人員都要做核酸檢測，由于預約核酸檢測的企業很多，目前還沒有排到我們公司，所以目前公司在武漢的職能部門，實施輪崗制，各部門根據自身情況，安排輪崗值班。”

5月11日，武漢市下發通知，自5月12日中午12時前各區提交檢測方案，將在武漢全市范圍內開展全員新冠病毒核酸篩查，這場“史無前例”的行動被官方冠以“十天大會戰”。

在疫情肆虐的一季度，湖北大部分當地企業經營停擺，《財經》記者通過整理一季報數據及實際采訪了解到，一季度湖北當地的上市公司大多遭遇了重創，很多企業業績下滑超30%，還有約半數企業一季度陷入虧損。

相對于國企和抵抗力較強的上市公司，一些中小企業受到的沖擊則更為嚴重。

4月23日，湖北官方發布的數據顯示，當地中小企業復工率目前不到80%。這次疫情湖北省企業特別是中小微企業受到的沖擊前所未有。民營企業、中小微企業返崗率、達產率偏低。

同時，受到疫情直接沖擊，一些餐飲和影視企業也陷入困境。江月對《財經》記者表示：“我有一些做餐飲的朋友，因為疫情期間停業，每家的虧損都在百萬元以上。”

隨著疫情得到控制，3月25日起，湖北省除武漢外的其他地區正式解封。4月8日，武漢市也正式解封。在此之前的3月15日，湖北地區復工復產已逐漸啟動，企業也開始疫后重建之路。

在正式解封后，湖北的經濟恢復能否步入快車道？

4月23日，湖北官方發布的數據顯示，自3月15日起，全省各地穩步推進工業企業復工復產，到4月17日，全省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復工率、復崗率分別達到98.2%、93%。湖北證監局局長李秉恒表示，截至5月8日，湖北上市公司復工率大于80%的有104家，占比95.41%。

不過，復工難復產，復產難達產仍存在。《財經》記者發現，相對而言，目前，湖北官方公布的規模以上企業的復工率明顯高于湖北當地多數上市公司，一些上市公司的復工率仍較低，同時，部分未上市的中小微企業，受到前所未有的沖擊，其疫后重建仍路漫漫。

多家上市公司對《財經》記者表示，雖然目前公司復工率偏低，仍在實行輪崗制，但未來會繼續提高復工率。

“自4月初公司復工以來，總部職能部門主要安排管理人員及可自駕車上班的員工復工，同時各部門到崗員工比例在4月26日前不超過10%，之后是50%。”南國置業（002305.SZ）董事會辦公室的相關負責人對《財經》記者表示，“公司總部近期發布了最新復工規定，自4月26日起，各部門負責人必須到崗上班，并安排50%已參加核酸檢測無異常的員工到崗，上下班仍采用錯峰。”

“目前，全球確診人數已經接近500萬，未來，企業的復工復產進程，仍將受到疫情演變的影響。”銀河證券首席經濟學家劉鋒對《財經》記者表示。

在上市公司努力復工復產、爭取達成全年預定目標的同時，政府也推出了一系列政策進行馳援，同時，在資金層面，湖北證監局引導湖北轄區上市公司充分利用再融資政策，目前多家上市公司正準備通過發行債券等進行融資。此外，疫情倒逼產業創新模式，線上經濟成為了湖北地區企業的新燃點。與此同時，一些上市公司亦期待政府出臺更多扶持政策。

不少上市公司在接受《財經》記者采訪時表示，隨著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公司業務正逐漸恢復正常。未來將進一步加快生產進度，積極自救，力爭將疫情對公司生產經營的影響降至最低。

疫情重擊

地處國內疫情震中的湖北，一季度其上市公司的業績遭遇重挫。

《財經》記者根據Wind數據統計，目前湖北上市公司有111家，截至5月20日，這些公司均發布了一季度財報，剔除虧損和業績下滑的企業，一季度凈利潤同比實現增長的企業僅有15家，占比13%，其余公司業績下滑幅度大部分超過30%。

分行業看，房地產和商業貿易類公司業績下滑嚴重，醫藥醫療和游戲類企業業績則相對較好。

“整體而言，2020年一季度上市公司業績增速大幅下降，受疫情影響出現無懸念的負增長。”4月下旬，銀河證券首席經濟學家劉鋒對《財經》記者表示，“從當前上市公司披露的數據來看，一季度業績增速明顯下滑。其中創業板2020年一季度凈利潤增速均值為-25.74%，表明一季度疫情對上市公司尤其是中小企業的正常經營和凈利潤影響明顯。”

湖北地區虧損較為嚴重的兩家商業貿易類上市公司為鄂武商A（000501.SZ）和中百集團（000759.SZ）。

鄂武商A財報顯示，公司一季度虧損2.25億元，同比下降176%。中百集團一季度則虧損1.7億元，同比下降739%。

“我們的主營業務是超市，屬于一線保障供應的民生企業，基本沒有停工，人員在崗率90%以上。除了地鐵門店、百貨電器商店沒開門，其他超市一直照常營業。”中百集團一位工作人員此前對《財經》記者表示，“封城后一段時間公司訂單量突然猛增，因為其他菜市場都關門了，后來實行統一團購后，訂單就慢慢降下來了。因為武漢的超市后期只接受社區團購，個人需要購買任何商品，可以統一報給社區。超市以平價銷售，對于一些特價菜，政府會有補貼。”

對于一季度業績大降的原因，鄂武商A在業績預告中解釋稱，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根據湖北省武漢市疫情防控的相關規定，公司下屬購物中心自2020年1月23日起陸續暫停營業，自2020年3月20日起陸續復工;超市門店以保供應、穩物價、惠民生為主，主要銷售低毛利的社區生活必需品，營業收入下滑。2020年一季度，因封城閉店影響，公司收入大幅減少，毛利率下降，同時員工費用上升，防疫消殺用品費用支出增加，導致公司利潤虧損。

“我們公司一季度的業績面臨較大考驗。”受到疫情沖擊的旅游企業三特索道的相關負責人對《財經》記者表示，“3月以來，雖然省外項目已陸續開業，但為防范疫情，各項目均采取了嚴格控制客流量的舉措。”一季報顯示，該公司首季虧損7800萬元。

湖北省一季度虧損最多的前20 家上市公司

資料來源：Wind。制表：顏斌

房地產公司也受到較為嚴重的影響，包括南國置業、京漢股份（000615.SZ）、國創高新（002377.SZ）等在湖北省的上市地產公司首季業績均出現虧損。

“由于我們公司位于武漢疫情重災區，受此影響，自2020年1月底之后，公司的房地產開發項目停工，公司經營的商業項目除大型超市、生鮮超市、藥房等涉及民生保障和抗疫需要的重點商戶外，大部分屬于停業狀態。因此公司一季度業績受到較大影響。”南國置業董事會辦公室的相關負責人對《財經》記者表示。

京漢股份則在公告中表示，公司業績出現虧損的主要原因系受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影響，全國各地實施嚴格的疫情防控措施，實行交通管制，減少人員聚集，阻斷疫情傳播，導致公司房地產板塊交房延遲，化纖板塊開工不足，產品交付困難。

諾亞控股首席經濟學家夏春向《財經》記者則表達了另一種擔憂：“一季度國內汽車產業銷量大幅下滑，預計此次疫情重災區武漢的汽車產業也將遭遇重創。而汽車產業是武漢的第一大支柱產業。”

國家統計局4月27日發布的數據顯示，今年一季度，在41個工業大類行業中，2個行業利潤總額同比增加，39個行業減少。其中，汽車制造業利潤下降80.2%，居于降幅前列。

“如果國內汽車產業不能復蘇，則武漢的整體經濟難言樂觀。”夏春稱，他建議政府出臺汽車產業扶持政策，如刺激汽車產業的消費政策等。

湖北省重要的汽車上市公司東風汽車（600006.SH）今年4月初對外稱，預計一季度銷量同比下降29.83%，其一季報顯示，公司當季虧損2800萬元。另有兩家位于湖北的汽車零部件生產企業*ST斯太（000760.SZ）和襄陽軸承（000678.SZ）首季也均虧損，其中，襄陽軸承虧損3200萬元，*ST斯太虧損1388萬元。

在大部分企業遭遇疫情嚴重沖擊時，亦有部分企業因疫情受益，比如生產口罩的企業奧美醫療（002950.SZ）、生產體溫檢測計的高德紅外（002414.SZ）等。

高德紅外是湖北乃至A股市場全部上市公司中，一季度業績增速高居前列的公司。

公司表示，其生產的全自動紅外體溫檢測告警系統在疫情中應用廣泛，公司旗下多項產品需求大增，帶動一季度銷售規模同比大幅度增長，公司一季度凈利潤同比增長2561%。

生產口罩等感染防護類產品的奧美醫療，一季度實現凈利潤9100萬元，同比增長64.62%。盡管一季度湖北地區上市公司整體業績不佳，不過尚未出現大面積裁員降薪的情況。

“公司目前還沒有出現裁員降薪的情況。”江月對《財經》記者表示，“我們是央企，在員工的薪資福利待遇上，央企還是很有擔當的。另一方面，從穩定大局的角度來說，估計湖北短期也不會出現大幅降薪的現象。”據其了解，在武漢當地的武鋼集團等一些國有企業都沒有裁員降薪，工資也沒有出現拖欠的現象，但一些中小企業、民營企業等可能受到的沖擊比較大。

自4月8日湖北地區全部解封以來，當地企業逐漸復工復產。“從目前企業的復工復產率較低，很多企業依然實行輪崗制等狀況來看，那些受到疫情沖擊的企業，二季度業績可能仍不樂觀。”劉鋒對《財經》記者表示。

復工自救

武漢在4月8日零時正式“解封”后的一周，推出了首場“云招商”，現場項目簽約總金額達2451億元，以視頻連線的方式召開重大項目建設推進會，總投資達1865.7億元，彰顯出擁有“九省通衢”之稱的“江城”，經濟活力正在逐步復蘇。

“由于處于疫情中心武漢，公司3月底才開始陸續復工，現在已經全面恢復生產。”久之洋（300516.SZ）相關人士4月下旬告訴《財經》記者，現在各個部門都很忙，每天加班到晚上9點鐘、10點鐘是常態，力保年初制定的經營計劃能全面完成。

居于國內紅外光電行業領軍地位的久之洋，其上述復工現狀，是武漢多家企業目前狀態的真實寫照。

南國置業董事會辦公室的相關負責人介紹，公司非武漢市的開發項目在3月16日之前已基本復工，武漢市內開發項目于4月22日前已基本復工。

華工科技（000988.SZ）一位人士向《財經》記者介紹，公司已經全面復工，在手訂單并未受到影響，而新增訂單數量超出預期，公司已經制定了“追趕”計劃，以保證及時向客戶交付。

作為國內工程膠粘劑行業的龍頭企業回天新材，公司復工復產率達到100%。“每天輪班24小時持續生產，各地自動化生產線全開，與時間賽跑。”公司相關負責人表示。

作為湖北省防控應急物資統一采購儲備企業，及受武漢市新冠肺炎防控指揮部委托承擔武漢市的醫療物資采購、質量保證及物流運輸儲備等任務的企業，九州通（600998.SH）整體業務經營一直持續運轉。“目前國內疫情已近尾聲，集團公司及下屬公司人員也基本到位，公司的生產經營已逐步恢復到疫情前的水平。”公司相關人士告訴《財經》記者。

作為湖北旅游行業上市公司，三特索道旗下大部分項目已經復工。目前，公司旗下項目除內蒙古項目外均已復工，經營項目恢復運營，在建改造項目恢復開工，“東湖海洋世界”于5月18日開放，武漢東湖海洋樂園正在逐步恢復運營。

在吹響全面復工號角之際，武漢也有部分企業，因核酸檢測排隊及防疫需求，采取輪崗制。

外防輸入、內防反彈，成為武漢推動有序復工同時，依然不能放松的重要任務。

“我們生產基地在湖北省外，蘇州等地生產線基本已全員復工。”華燦光電相關人士4月下旬告訴《財經》記者，武漢復工人員都要做核酸檢測，由于預約核酸檢測的企業很多，目前還沒有排到公司，所以目前公司在武漢的職能部門，實施輪崗制，各部門根據自身情況，安排輪崗值班。

地處武漢的南國置業，武漢地區所有的項目已經逐步恢復運營，各項目的消殺工作也根據國家規定執行。4月下旬，公司總部還發布了新的復工規定，自4月26日起，各部門負責人必須到崗上班，并安排50%已參加核酸檢測無異常的員工到崗，上下班仍采用錯峰。

江月4月末向《財經》記者透露，我們公司也是輪崗上班，我了解的一些企業也采取輪崗制。另一家武漢金融機構人士亦指出，公司部分崗位仍是值班，但所有員工都做過核酸和抗體檢測。

疫情前期，給湖北企業帶來較大困擾的國內物流問題，隨著交通恢復，目前已經基本解決。但因海外疫情擴散，部分公司面臨境外原料采購遇阻、出口成本增加等難題。

“我們部分材料、設備采購來自日本、韓國公司，因受疫情影響，這些企業停工，供給不及時。”一位湖北上市公司人士無奈告訴《財經》記者，雖然這些海外企業先派部分調試人員，過來調試現有庫存設備，但公司未來有新增產能的計劃，新設備如果無法跟上，會給公司帶來一定影響。

嘉必優（688089.SH）出口業務，亦受到影響。公司相關人士表示，復工很順利，訂單占比達到30%-40%的出口業務，受疫情影響，出口物流成本大幅提高。

重建之路

在湖北上市公司有序復工復產的同時，政府部門也大力推出了一系列扶持政策。

3月2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強調制定專項支持政策，幫助湖北解決財政、融資、供應鏈等實際困難，支持湖北做好援企、穩崗、促就業、保民生等工作。

部分扶持政策已經落到了實處。

“自4月8日武漢‘解封以來，武漢市政府在云招商、項目集中開工、發放消費券、減稅、融資等方面出臺了較多扶持政策，目前的政策效應正在逐步釋放。”南國置業董事會辦公室的相關負責人對《財經》記者表示。

三特索道告訴《財經》記者，公司目前獲得的政策扶持主要分為三類，一是社保、稅費的緩繳與減免;二是金融政策的扶持，獲得貼息貸款、允許延期還貸還息;三是日常經營費用的減免，部分子公司獲得租金減免、水電費優惠等政策支持。不過，公司仍希望，政府能夠進一步針對文旅企業給予專項紓困資金支持。

亦有上市公司希望政府的扶持能夠延續。華燦光電透露，公司過去因新建項目取得了較多的當地政府補助，若未來建設中的項目投產后，補貼方式、補貼政策發生改變，將一定程度影響公司的總體利潤水平，未來將積極與各級政府溝通，保證建設期補貼的持續性和政策穩定性。

5月19日，來自湖北官方的信息顯示，該省301家A級旅游景區已恢復開放。同時，湖北再獲國家財政扶貧獎勵資金3.8億元。此外，繼消費券之后，武漢、宜昌還發放了“免息券”，有營業執照的小商家可以上支付寶領取。

除了湖北政府的馳援，湖北證監局也在疏解流動性困難、引導湖北轄區上市公司充分利用再融資政策等方面，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今年以來，湖北有3家公司通過首發上市融資14.40億元，2家公司完成再融資，融資總額57.13億元。并購重組、再融資方面，已有2家上市公司并購重組、再融資方案獲批文，1家方案已過會審核，預計3家公司合計融資額近100億元。截至5月8日，湖北省共10家上市公司大股東5.26億股股權質押延期或展期，涉及借款金額26.18億元。南國置業也表示，目前武漢有一些針對疫情的融資快速通道，公司也正在嘗試各種創新融資方式，并已取得一定進展。

巧借外力的同時，也要苦練內功。

不少上市公司在接受采訪時表示，隨著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公司業務正逐漸恢復正常。未來將進一步加快生產進度，積極自救，力爭將疫情對公司生產經營的影響降至最低。

三豐智能表示，目前公司在手訂單充沛，一季度項目驗收延遲，后期會加快執行。公司一季度承接的比亞迪新能源、威馬汽車和寶馬汽車等優質客戶總裝與焊裝自動化訂單，正精準有序展開項目前期設計規劃，為全年業績及未來持續穩定增長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生產紅外測溫設備的高德紅外表示，產品目前國內供不應求。公司是工信部重點保障名單第一批企業，而且擁有自主可控的探測器芯片生產線，產品中核心的芯片是現成的。目前公司新投產的產品已經在準備過程中，將快速形成大批量產品投放市場。

湖北的兩家證券公司，長江證券和天風證券，不約而同選擇了通過發行金融債券的方式，補充流動性。目前，長江證券已發行了63億元公司債券，天風證券50億元公司債券獲批，第一期15億元公司債券（疫情防控債）完成發行。

疫情倒逼產業創新模式，線上經濟成為新燃點。

解封當日，武漢市副市長李強在良品鋪子總部大廈，開啟直播首秀，為良品鋪子、東風汽車、周黑鴨等7張武漢城市名片打call。當天，良品鋪子董事長楊紅春作為“新人”，直播帶貨。而在此前，在網絡帶貨紅人李佳琦直播中，良品鋪子的豬肉脯、鴨肉大禮包等四款產品在列。

實際上，在解封之前，武漢部分公司已通過各種新的營銷方式，為復工預熱。

疫情前期，三特索道全面啟動云旅游、短視頻等自媒體矩陣式宣傳推廣，提前開啟線上預售通道，創新營銷模式，目前，三特索道公司旗下云旅游直播活動在各平臺進行傳播推廣，覆蓋人群超千萬人次。

三特索道告訴《財經》記者，各地疫情解封以來，公司梵凈山、華山索道、千島湖索道等項目的市場整體回暖，向好發展。“其中，梵凈山景區根據疫情防控工作要求，‘日接待量不超最大承載量30%，目前梵凈山每日游客量均可達到最大承載量的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