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庫研究：知識基礎、研究熱點與前沿主題演進*
——基于科學知識圖譜視角

孫掌印 徐 路

（1.蘇州大學繼續教育學院 江蘇蘇州 215100；2.南京大學信息管理學院 南京 210023；3.南京圖書館 南京 210018）

2013 年4 月習近平總書記作出重要批示，首次提出建設“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目標，為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指明了根本方向，提出了總體要求[1]。2013 年11 月，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建設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立健全決策咨詢制度。這是在中央全會上首次明確提出“智庫”概念，表明加強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已成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組成部分[2]。2015 年1 月20 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加強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的意見》，要求從黨和國家事業發展全局的戰略高度，認識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的重要性和緊迫性[3]。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智庫日益成為現代國家治理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成為國家軟實力的重要標志。此時，為進一步推進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建設實踐和理論研究，對我國智庫研究成果進行梳理及可視化展示，對我國智庫的發展現狀作全景式的描述顯得尤為必要。

通過科學知識圖譜的研究方法，全方位識別我國智庫研究領域的知識基礎、研究熱點與前沿主題演進，可以使研究人員清晰了解我國智庫研究領域的研究現狀，找尋高價值文獻，提升研究手段和方法，把握研究熱點和演化路徑，定位研究方向，對于推動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學術期刊論文作為一種文獻形式在學術研究、交流體系中一直處于重要位置，尤其是公認的權威學術刊物具有重要的學術影響力，被視作學科知識的主要載體和知識創新的制高點。中文社會科學引文索引（簡稱CSSCI）是目前國內人文社會科學領域認可度較高的引文數據庫，其收錄的來源期刊發表的研究文獻反映了國內研究的主流與前沿。鑒于此，本研究結合我國智庫研究的發展歷程，以CSSCI 數據庫作為數據源，以“篇名（詞）=智庫or 思想庫or 腦庫or 智囊庫or 智囊團或關鍵詞=智庫or 思想庫or 腦庫or 智囊庫or 智囊團”進行檢索，時間范圍設定為1998—2018 年，共檢索出930 條來源文獻。

本文研究將930 條文獻記錄導入CiteSpace V 5.1 R3軟件，通過該軟件的自帶插件把原始數據轉化為自身可識別的數據，進行科學知識圖譜分析，通過文獻共被引科學知識圖譜識別我國智庫研究領域的知識基礎；通過關鍵詞共現科學知識圖譜反映我國智庫研究的熱點；通過關鍵詞時區圖譜和突現詞分析探測前沿演進。相關參數設置時間跨度（Timespan）設置為1998—2018 年，時間分割（#Years Per Slice）設為1 年，Selection Criteria：g-index（k=5），選擇路徑發現算法和路徑網絡融合簡化算法。

2 智庫研究知識基礎分析

在文獻計量學中，一個領域所有文獻的引文（或稱參考文獻）集合是該領域的知識基礎[4]。在CSSCI 數據庫中，我國智庫研究領域930 篇來源文獻所引用的7 645 篇參考文獻構成了我國智庫研究領域的知識基礎，而早期奠基性文獻、高被引文獻和高中介中心性文獻組成該領域核心知識基礎。在科學知識圖譜中奠基性文獻、高被引文獻、高中介中心性文獻在學科領域中具有重要影響，這些關鍵節點是知識基礎中的核心構架，通常被視為相關研究中的知識拐點。本文對智庫研究知識基礎的分析就是以關鍵節點文獻為基礎的。

我們以智庫研究領域930 條文獻的7 645 條有效引文為數據源，運行軟件，得到文獻共被引的聚類圖譜。如圖1 所示，在我國智庫研究文獻的共被引網絡圖譜中，被引頻次較高的引文在網絡圖譜中顯示為較大的節點，其所受的關注程度也較高。中介中心性高的引文在研究領域內發揮著樞紐作用，是該領域內知識演化網絡中的關鍵節點。節點間連線粗細表示兩篇引文的共被引頻次高低。

圖1 智庫研究所引用文獻的共被引網絡

本研究通過對我國智庫研究領域文獻共被引網絡圖譜中的節點文獻信息進行梳理，得出我國智庫研究領域3 篇早期文獻（高影響力）、7 篇高被引文獻以及6 篇高中介中心性文獻。這些核心知識基礎為我國高端智庫建設提供了理論依據，對我國新型智庫建設具有重要的理論指導意義，如表1—表3 所示。

表1 智庫研究領域早期奠基性文獻

表2 智庫研究領域高被引文獻

表3 智庫研究領域高中介中心性文獻

3 智庫研究熱點分析

研究熱點是在某個領域中學者共同關注的話題，通常用文獻表征的高頻次、高中心性的關鍵詞分析研究熱點[5]。本文選取詞頻大于5 的關鍵詞列表（見表4），利用CiteSpace 軟件的關鍵詞共現功能來分析我國智庫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結果如圖2 所示。

表4 智庫研究高頻關鍵詞表（頻次＞5）

表4 和圖2 反映了1998—2018 年CSSCI 數據庫收錄的我國智庫研究文獻中主要高頻關鍵詞及其共現聚類的局部分布情況，能夠在某種程度上揭示我國智庫研究領域的主要研究主題、研究熱點和研究范疇。文章通過對高頻次、高中心性關鍵詞的分析，并結合高頻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歸納出我國智庫研究領域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以下四個方面。

圖2 我國智庫研究高頻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

3.1 智庫基礎理論研究（思想庫、智庫等）

基礎理論研究是智庫整體研究的理論前提和重要范疇。由表4 可見，國內智庫研究領域中“智庫”“思想庫”“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等關鍵詞的詞頻都比較高，分別為283、45、25，中心度也都超過了0.1，分別為0.49、0.57、0.11。在研究熱點知識圖譜中，中介中心性大于0.1 的關鍵詞會被標注出來，說明它們在研究領域內發揮著樞紐作用，是該研究領域知識演化網絡中的關鍵節點，也是非常重要的研究熱點。具體來說，學者們圍繞智庫的內涵、特征、類型以及運行機制等基礎理論問題展開了廣泛而熱烈的討論。例如，盧小賓、黎煒祎認為國外智庫主要有黨建智庫、倡導型智庫、學術型智庫和契約型智庫等類型[6]。田曉明提出智庫具有“獨立性”“非營利性”“現實性”三種基本特征。學者們關于智庫功能的研究視野廣泛、成果豐碩，有的學者主要考察一般智庫的基本功能，有的學者則是有針對性地對不同領域智庫的功能展開研究，涉及教育智庫、體育智庫、黨建智庫、社會智庫、反恐智庫等多個領域[7]。關于智庫的運行機制研究，部分學者對國外智庫的運行機制進行了分析、研究，例如王永志選擇英國黨建智庫作為研究對象，分別對英國黨建智庫的機構組織管理機制、資金籌集管理機制、智力生產創新機制、市場化運行機制以及國際合作交流機制進行了分析、探究[8]。更多學者對中國不同類型智庫的運行機制進行了研究，朱宏亮、蔣艷在討論中國高校智庫的發展情況時指出高校智庫在運行機制方面存在獨立性不夠、依附性太強的問題，強調應不斷提升智庫的協同創新能力[9]。張家年、卓翔芝強調應該進一步重視智庫運行機制中的情報工作機制，以此來促進智庫影響力的提升[10]44。

3.2 教育智庫研究相關問題（高校智庫、大學智庫等）

3.2.1 關于教育智庫的內容研究

周洪宇、付睿首先闡述了習近平“智庫觀”對教育智庫建設的重要指導意義，在此基礎上指出教育智庫具備應用性、專業性、獨立性 、公益性以及連接性等五種基本特性[11]。張武升強調中國特色教育智庫具有區別于其他國家一般性智庫的本質特征，充分彰顯出中國特色：一是獨立性與非獨立性的統一；二是學術性與政策性的統一；三是現實性與前瞻性的統一；四是市場性與非市場性的統一；五是營利性與非營利的統一[12]。李清剛在歸納教育智庫七種基本職能的同時強調，科學定位是明確各類智庫職能的首要前提，不同類型的智庫應該在功能發揮過程中更加體現自身優勢和針對性，從而提升智庫功能發揮的影響力和效率[13]。

3.2.2 關于教育智庫的發展問題研究

付衛東、付義朝系統分析了中國教育智庫發展現狀以及存在的問題，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了解決對策：第一要合理定位， 促進我國教育智庫差異化發展；第二要集中精力， 重點培育一批特色鮮明、綜合實力強的教育智庫；第三要建立多元投入的經費籌措機制， 確保我國教育智庫運行的相對獨立性；第四要創新教育智庫人才管理機制， 打造一流的教育智庫人才隊伍；第五要充分利用大數據等先進技術， 促進教育政策研究手段和研究方法創新[14]。佘勇、李江源則與時俱進地探討了新時代背景下的中國教育智庫發展問題，認為隨著新時代的到來，中國教育智庫發展的環境因素發生了重大改變，政府重視和認同的提高、政策決策體制的變革、“教育危機”和“政府危機”的存在、學校辦學自主權的落實和擴大以及教育政策學的發展都在不斷推動中國教育智庫的成熟和發展[15]。

3.2.3 關于教育智庫的影響力研究

有的學者聚焦教育智庫決策影響力的探討，其中余暉選擇的研究對象是具有半官方教育智庫性質的香港教育統籌委員會，認為其通過大量的實地調研、訪談、數據分析、考察以及必要的咨詢，極大地提高了教育政策本身的科學性，同時也增強了香港教育統籌委員會的決策影響力[16]。翁淵瀚在探討高校教育智庫在教育決策中的價值發揮時指出了目前存在的現實困境：一是高校教育智庫與教育決策之間的互不信任；二是高校教育智庫難以體現科學性；三是高校教育智庫成果難以直接應用于教育決策；四是尚未形成高校教育智庫參與教育決策的常態機制[17]。而耿丹青、劉慧嬋、賀蓓蓓等以廣東新型教育智庫為特定研究對象，認為從整體來看廣東教育智庫對于政府決策的影響力仍相對有限， 必須進一步轉變職能定位、完善決策咨詢機制、加強信息化平臺建設[18]。

3.2.4 關于教育智庫的對比研究

一些學者從國際比較的視野出發，對一些發達國家的教育智庫建設情況及其對中國的啟示進行了分析、研究。例如袁利平、武星棋對美國、澳大利亞、德國三個國家公民教育智庫建設的模式與特點進行了分析，并指出中國的教育智庫建設也應借鑒這三國的經驗，切實關照本國國情和社會現實，以“中國特色”作為引導公民教育智庫建設的方向，努力提高公民教育智庫的專業性水準，鼓勵智庫研究充分發揮創新意識，招攬能人賢士鉆研優秀成果[19]。袁本濤、陳東運用實證訪談調研的方法對英國教育智庫展開研究，并提煉其對完善中國教育政策系統參與主體結構、探尋連結研究與政策的有效路徑、創新智庫發展的多元保障制度以及加強學科領軍人物培養等方面的有益啟示[20]。

3.3 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研究相關問題

黨的十八大以后，習近平多次發表關于加強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的重要論述，強調建設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對于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重要意義。由此，學術界圍繞中國特色新型智庫是什么、做什么、怎么做等一系列問題展開了熱烈的討論，產生了豐碩的研究成果。

關于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內涵，一些學者結合了具體的領域進行闡述，例如：范軍、歐陽敏認為出版智庫是指以出版領域的公共政策為研究對象，以影響政府在出版領域的決策為研究目標，以出版領域的公共利益為研究導向，以出版領域的社會責任為研究準則的非營利性研究咨詢機構[21]。而趙琳、王軻則將具有中國特色的新型體育智庫概括為依靠組成智庫的專家智囊團的力量，為國家的體育事業提供政策咨詢、觀點論證的具有公共服務性質的研究機構[22]。

關于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功能，王世偉指出作為中國特色新型智庫體系重要組成部分的國家高端科技智庫具有思想庫、指南針、研究者、科普師、千里眼、顯微鏡、預警機、探照燈、傳感器和挖掘機等十個功能[23]。申國昌、程功群認為中國特色教育智庫發揮了資政建言、理論創新、實踐引領、人才培養、數據儲備、輿論引導等主要功能[24]。關于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特征，方茜歸納總結出六點，分別是：目的性、集合性、整體性、構成要素的相關性、層次性以及環境的適應性[25]。

關于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運行機制，有的學者分析了現有機制的不足，王沖指出新型高校智庫現有運行機制存在“跟風”現象凸顯、獨立性缺失、開放性不同步、研究合力不足、人才流轉機制缺失等問題[26]。周湘智認為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現代運行機制框架包括組織架構機制、功能導向機制、研發組織機制、人事管理機制、硬件保障機制、文化涵養機制、國際交流機制、傳播營銷機制等8 個內部運營機制以及統籌協調機制、公平競爭機制、包容環境機制、資金資助機制、人才培養機制、業績考核機制、財務審計機制、準入退出機制等8 個外部推進機制[27]。張家年、卓翔芝從融合情報流程的視角出發分析了情報工作與智庫運行機制之間的關系，指出情報工作是智庫運行機制的重要組成部分，情報工作的理論與實踐為智庫運行機制提供關鍵支持[10]44-46。

關于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問題，左雪松從戰略定位、方略定位、謀略定位、攻略定位與策略定位等五個方面展開了對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基本定位的系統研究[28]。丁波濤提出利用人工智能創新新型智庫建設的手段和方法，合理地運用人工智能能夠有力提升智庫工作效能，降低工作負擔[29]。詹國輝、張新文從政府主導型智庫、民間社會型智庫、政府與社會共建型智庫三重維度分別剖析了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發展限度，在此基礎上提出完善智庫管理體系、保持智庫研究的獨立性、營造良好配套環境、拓展融資渠道、整合智力資源以及搭建學術研究的合作交流平臺等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發展的多元化路徑[30]。

此外，越來越多的學者認識到智庫評價對于推動智庫生態、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開展了關于中國特色新型智庫評價問題的相關研究。其中，馬援認為智庫評價是對智庫本身的建設發展情況及社會、政策、學術、國際影響力等因素的綜合評判， 也是對智庫發展生態環境的整體考量[31]。湯建軍、鄭代良、黃淵基認為新型智庫評價機制主要包括前提評價、過程評價和反饋評價，并提出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新型智庫評價指標體系——“天井模型”[32]。金姍姍在剖析新型高校智庫評價現狀及不足時提出，應該構建更為立體的、全面的、整體的“定性+定量”的評價指標體系[33]。

3.4 美國智庫研究相關問題

關于美國智庫研究，國內學者的相關成果主要集中于兩大領域。

3.4.1 美國智庫的發展與體系研究

例如對美國智庫的類型、基本特征、社會功能以及運行機制等方面的研究，楊尊偉、劉寶存指出美國智庫主要有以研究為導向的機構、政府委托型機構、倡導型智庫和遺產型智庫等四種類型[34]。斯蒂芬·奧爾森較為客觀地評價了美國智庫體系，認為美國智庫具有獨立性、創新性以及高效性等顯著特點，但同時也逐漸顯現出“數量眾多但顯‘雜亂’、日益政治化、后備政府‘綜合征’、資金來源與客觀認知的矛盾”等弊端[35]。郭華、曹如中、黃英實等通過分析發現美國智庫具有提出新的政策思想、為公共決策提供智力支持、為政府儲備高層次專業人才以及輿論導向等重要的社會功能[36]。

而對美國智庫運行機制的研究，李婧選擇美國歷史悠久且影響深遠的布魯金斯學會作為研究范本，分別對布魯金斯學會決策研究的管理機制、組織機制、人才機制、影響力機制、委員會機制以及監督機制進行探析，為對美國智庫運行機制的研究提供了重要參考[37]。

3.4.2 美國智庫有關中國乃至國際問題的研究

在國際問題方面，劉昊、張志強、田鵬偉等學者運用文獻計量的方法對美國一流智庫針對網絡安全問題研究成果的相關數據進行可視化分析，得出美國智庫關于網絡安全問題的四個主要研究方向，分別為：安全防務與反恐、國際戰略、關鍵基礎設施和網絡空間發展治理以及公共信息安全與法律等[38]。劉穎、韋磊則考察了美國智庫針對亞投行問題的研究，總結發現大部分美國智庫學者如維基戰略網站特約分析師阿里·維內（Ali Wyne）以及國際律師、中國問題專家麗貝卡·廖（Rebecca Liao）等人對美國政府反對和抵制亞投行的態度表示否定和批評，并結合現實分析了亞投行設立的必要性和吸引力，進而分析了亞投行對多個領域產生的影響，最終對亞投行未來發展中可能面臨的困境、風險以及如何建設好亞投行等問題展開分析并提供對策[39]。

通過數據整理不難看出，除了對國際問題的研究，更多學者把目光聚焦于美國智庫針對中國“一帶一路”倡議、中國國家安全問題、中國社會問題以及中國軍情等具體問題的研究。劉穎、韋磊歸納了美國智庫有關中國社會問題的研究范圍，分析了美國智庫關于中國社會熱點問題研究的主要特點，并指出相關研究存在“意識形態的偏見和攻擊屢見不鮮，缺少中國社會文化史維度的研究”等缺陷[40]。劉軍、馬晴選擇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 、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美國進步中心（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三個不同性質和類型的美國智庫作為研究樣本，較為系統地分析了美國主流智庫關于“一帶一路”的研究成果，分析得出：美國智庫從不同層面分析了“一帶一路”的戰略動因及影響，但大部分觀點對“一帶一路”倡議持負面和消極的態度，認為該倡議會對國際秩序以及美國地位帶來挑戰，但也有一些學者比較理性、客觀地看待“一帶一路”倡議帶來的影響[41]。肖歡對專門從事“防務及國家安全”研究的美國新興智庫——新美國安全中心有關中國軍情研究的成果進行統計、分析，總結了近幾年來新美國安全中心關于中國軍情研究的主要關注熱點，歸納了新美國安全中心關于中國軍情的研究具有“在政治傾向上保守和強硬態度明顯、在研究內容上注重‘專而深’、在政策建議上突出可操作性”等特點，并且對于輿論走向和政府決策產生了重要影響[42]。

4 智庫研究前沿主題演進分析

研究我國智庫研究前沿主題演進，可使研究者及時準確地把握我國智庫研究前沿和最新演化動態，還可預測我國智庫發展的方向和未來需進一步研究的熱點問題。探測研究前沿可利用CiteSpace 的關鍵詞時區圖譜和突現詞探測技術。在文獻計量學中，突現度（burst）可以反映領域內的新趨勢和突然變化，兼具中心度和突現度的關鍵詞意味著該詞匯短期內就成為了具有影響力的內容，突現度越高的詞匯越能代表研究前沿。利用CiteSpace 對我國智庫研究領域施引文獻關鍵詞的時區分布和突現詞進行探測，可以科學分析前沿主題演進過程，進而揭示我國智庫研究領域的前沿，如圖3、表5 所示。

圖 3 智庫研究關鍵詞共現時區圖譜

結合圖3 的時區圖和表5 的突現詞表可以更加直觀、清晰地研判出我國智庫研究的前沿及趨勢，具體如下：

1998—2007 年，思想庫、公共政策、政府決策、政策咨詢、東亞思想庫網絡等成為主要的關注熱點。可以看出，這個階段國內學術界關于智庫的研究才剛剛起步，一些學者開始注意到智庫在國外的蓬勃發展及其對國家發展、社會進步的重要推動作用，進而展開了圍繞智庫的相關思考和研究。不過具體看來，這個時區內學者們關于智庫研究的視野還不夠開闊，成果多集中于對智庫決策咨詢功能的探討，并且在進行實踐考察時往往參考的是國外智庫的案例，研究整體性非常欠缺，同時對我國智庫發展的現實指導意義也并不顯著。

表5 智庫研究領域突現詞表

2008—2012 年，智庫、新型智庫、美國智庫、美國以及運行機制等是圖中較為突出的節點，反映出自2008 年起美國智庫的發展狀況、運行機制以及對中國的啟示等成為學術界普遍關注的問題。2008 年之前，大部分突出的主題詞主要還是圍繞著智庫的某些具體功能展開研究，但是在中國智庫研究的理論和實踐不斷發展的過程中，學者們認識到必須不斷拓寬智庫研究的視野，提高智庫研究的整體性和科學性，因此，學者們逐漸展開對智庫的類型、特征以及運行機制等方面的研究。此外，在這個時區內，作為全球智庫發展最成熟也最發達的國家，美國智庫成為較為顯著的研究前沿。

2013—2018 年，中國特色、智庫建設、中國特色新型智庫、教育智庫、科技智庫、影響力、新型教育智庫、大學智庫、高校圖書館、高校智庫、智庫評價以及智庫研究等節點成為新的研究前沿。圖3 顯示，2013—2018 時區內智庫研究領域關鍵詞的密度最高，研究主題也最為廣泛，涉及不同領域、多個學科，而表5 所示的18 個突現詞中有14 個出現在這個階段，這種現象足以說明進入該時區后學術界有關智庫研究的熱度大幅提升。2013年11 月，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報告將“加強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 建立健全決策咨詢制度”提升到國家戰略的高度，這為智庫研究領域的專家學者們指明了研究方向。研究者們圍繞“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展開了大量的研究，產出了豐碩的成果。具體來說，這個時區內比較突出的研究前沿一是不同領域新型智庫研究，與之相關的有高校智庫、新型教育智庫、科技智庫等關鍵詞，其中，“高校智庫”的突現強度高達12.832，足以說明，在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研究中，“高校智庫”得到了學者們較高的關注；二是美國等西方高端智庫的經驗借鑒，表5 中，突現詞“美國智庫”的強度為3.9672，時間從2017 年延續到2018 年，說明在這個階段學者們依然比較重視對美國乃至其他西方高端智庫的研究以及經驗借鑒；三是智庫的影響力研究，與之相關的有影響力、智庫評價、評價體系等關鍵詞。

（來稿時間：2020 年1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