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玲 劉志基
摘 要:古璽文是《戰國文字編》收錄的主要文字類型,約占全書總字形量的1/4。依據學術界最近的相關研究成果,對《戰國文字編》在收錄古璽字形上存在的缺失字頭、字形及各種錯誤進行了增補訂正。
關鍵詞:《戰國文字編》;古璽文;增補;訂正
湯余惠主編的《戰國文字編》(以下簡稱《戰編》)是一部迄今為止著錄戰國文字字形最為豐富的專書。其收錄資料宏富,包含了各類器物,如銅器、兵器、貨幣、陶器、璽印、封泥、刻石、金銀器以及竹簡帛書上的文字。其匯集了學術界最新的研究成果,是一部對戰國文字做總結性研究的學術著作。古璽文是《戰編》著錄字形的大宗,達到5125個,約占全書總字形量的1/4。依據學術界最近的相關研究成果,我們發現《戰編》在這個類型的字形匯錄中尚存在一些問題,特作增補訂正如次。
1 增補字頭
《戰編》字頭按《說文解字》(簡稱《說文》)順序排列,今依據最新相關研究成果將《戰編》缺失字頭增補如下:
①《戰編》“言”部下增加“訄(訅)”字頭,例見《古璽匯編》(簡稱《璽匯》)0194,《古璽匯考》①(簡稱《璽考》),333.7。
②《戰編》“木”部下增加“朸”字頭,例見《璽匯》0841、0066。
③《戰編》“人”部下增加“佃”字頭,例見《璽匯》2541、2542。
④《戰編》“馬”部下增加“驲”字頭,例見《璽匯》4078,《璽考》337.8。
2 增補字形
依《戰編》體例,古璽字形是主要收錄對象,但實際上一些字頭下失收古璽字形:
①《戰編》537頁“同”下未收錄古璽字形,增補《璽匯》0674、3082,《璽考》237.2。
②《戰編》549頁“人”下增補《璽匯》0173、1550、4697。
③《戰編》469頁“月”下增補《璽匯》2394,《璽考》60.1。
④《戰編》483頁“年”下增補《璽匯》2279、3281,《璽考》60.1。
⑤《戰編》125頁“足”下增補《璽匯》0946、1871、2353。
⑥《戰編》825頁“乍”下增補《璽匯》1715。
⑦《戰編》166頁“與”下增補《璽匯》3997。
⑧《戰編》86頁“步”下增補《璽匯》1643。
⑨《戰編》972頁“(以)”下增補《璽匯》4856、4656、4918、4852、4860。
⑩《戰編》13頁“三”下增補《璽匯》0290。
k《戰編》89頁“是”下增補《璽匯》1635。
l《戰編》198頁“斂”下增補《璽匯》3862。
m《戰編》132頁“十”下增補《璽考》60.1。
還有一種情況是,《戰編》雖已收錄古璽字形,但只涉及部分構形種類,缺失了一些在結構或形體上有明顯特點者,這同樣不合《戰編》體例要求:
①《戰編》883頁“壐(同璽、鉨)”下增補《璽考》165.5、52.4。
②《戰編》562頁“弔(同)”下增補《璽匯》3428、3350,《璽考》327.5。
③《戰編》331頁“舍”下增補《璽匯》0218,《璽考》69.2、69.3。
④《戰編》661頁“灋(法)”下增補《璽匯》1301。
⑤《戰編》829頁“”下增補《璽匯》3891。
3 訂正錯誤
除缺失字頭、字形外,《戰編》收錄古璽文還出現少量錯誤,大致為釋字錯誤、體例不統一、國別標號錯誤、著錄編號錯誤、轉錄字形錯誤。
3.1 釋字錯誤
①《戰編》553頁“供”下收錄《璽匯》5483。按:《璽匯》舊釋為單字“供”,施謝捷《璽考》第108頁改釋作“(府)”二字,并認為“系反書,翻正作,即(府)”。考查《戰編》887頁“坿(同)”下收錄的古璽字形,均為正寫上“付”下“土”結構,如《璽匯》1386、2315、5548。今從施說,將5483增補在土部“坿”下。反之,《戰編》為5483璽單立的字頭“供”可考慮取消。
②《戰編》884頁“壐(同璽、鉨)”下收錄《璽匯》5253。按:《璽匯》舊釋為單字“鉨”,施謝捷《璽考》第143頁改釋作“士(鉨)”二字。而《戰編》作為單字“鉨”收錄錯誤,故應將5253璽分割為兩個字形,方可將收錄在“壐”字頭下。
③《戰編》742頁“沄”下收錄《璽匯》3002。按:《璽匯》舊釋為“”,而何琳儀《戰國古文字典:戰國文字聲系》第309頁、黃德寬《古文字譜系疏證》第847頁均釋為“汋”。《戰編》收錄在“沄”下,與另兩個古璽字形“沄”、有所不同,3002璽文中間多一圓點。對比“沄”“汋”兩字,其區別如下:“沄”字之“云”中間部分均無分離的圓點筆畫,而“汋”字之“勺”象勺具之形,勺內圓點表示食物,勺柄上的點畫為飾筆。《璽匯》1011和3002兩璽中“汋”之“勺”形一正一反,故3002璽文當釋作“汋”字。換言之,《戰編》將3002“汋”誤作“沄”,而743頁“汋”下未收錄古璽字形,故應將其增補在“汋”下。
④《戰編》635頁“”下收錄《璽匯》0739。按:《璽匯》舊釋作“”,施謝捷《璽考》第259頁釋作“”。黃德寬《古文字譜系疏證》第3478頁“”下收錄四方古璽與0739極其相似,如《璽匯》3166,黃先生認為:“古從石之字或從廠,乃硻之異文。”其后“”下收錄《璽匯》0938同《戰編》,“從貝聲,乃賢之異文”。故并非之異體,《戰編》將0739釋作“”有誤。《戰編》637頁“硻”下未收錄古璽字形,當考慮將0739璽歸在其下。
⑤《戰編》573頁“朢”下收錄《璽匯》5691。按:《璽匯》舊釋作“朢”,何琳儀(1998,第371頁)改釋為“脰”,施謝捷(2006,第329頁)、黃德寬(2007,第1009頁)均從何說。故《戰編》從舊說有誤,當收錄在257頁“脰”下。
3.2 體例不統一
《戰編·凡例》:“正編按照《說文》一書順序排列,不見《說文》的字,按偏旁部首附于相應各部之后,在該字右上角標‘*,且字例的選擇以字形清楚的為首選,同時兼顧各種異體。”在整理《戰編》收錄古璽文情況時我們發現,在不同字頭下出現了重復收錄同一方古璽文字形的現象,這一情況明顯違背了《戰編》的編排體例,現摘錄如下:
①《戰編》880頁“均”下與696頁“*”下均收錄《璽匯》1129。“*”下僅收錄此璽,且標明“同均”,即《戰編》在兩個字頭下重復收錄同一古璽字形。“均”下收錄的其他古璽字形還有從“立”者,如0782。戰國文字中“土”旁常或作立形。《凡例》中既然規定在字例選擇中“同時兼顧各種異體”,如果再重復收錄并專門為其單立字頭的話就顯得沒有必要,故可考慮取消不見于《說文》的字頭“*”。
②《戰編》117頁“得”下與596頁“”下均收錄《璽匯》0291,兩字頭均見于《說文》。
③《戰編》4頁“下”字下(標明國別E)與103頁“*”下(未標明國別)均收錄《璽匯》0619,“*”下僅收錄0619璽,并標注“同下”。此種重復收錄同一古璽文字形的情況同“均”。仔細查檢兩處著錄的同一字形,圖片視覺效果不同,故疑可能因《戰編》出于多人之手而引起重復收錄現象,相應地導致編排體例前后不統一。
④《戰編》92頁“造”下與206頁“*”下均收錄《璽匯》0131,兩者圖片視覺效果不同,著錄情況同“下”。
⑤《戰編》564頁“*”下與799頁“姓”下均收錄《璽匯》1337,細審圖片,兩者亦有視覺效果不同的情況,同“下”和“造”。
3.3 國別標號錯誤
①《戰編》259頁“(同臍)”下收錄《璽匯》1336,國別標號為C(三晉璽),而123頁“衛”下亦收錄該璽,但國別標號為E(燕璽),即同一方璽上的字在兩個字頭下國別標號不一致。何琳儀《戰國古文字典:戰國文字聲系》第1268頁“”下認為此璽是燕璽。簡言之,“”下國別標號錯誤,應改為E(燕璽)。
②《戰編》425頁“”下收錄《璽匯》2112,國別標號為D(齊璽),但湯余惠《略論戰國文字形體研究中的幾個問題》認為此璽是楚璽。何琳儀(1998,第24頁)“”下亦認為此璽是楚璽,故《戰編》國別標號D錯誤,應改為B(楚璽)。
3.4 著錄編號錯誤
①《戰編》635頁“”下收錄《璽匯》0939。按:復檢《璽匯》0939璽,字形與0938璽相似,右下角均作“寸”,但《戰編》所收字形作“又”,與《璽匯》2923璽相同,故《戰編》著錄編號錯誤,應改為2923。
②《戰編》878頁“坤”下收錄《璽匯》192。按:《璽匯》著錄編號特點均為四位數,查檢原璽出處為《璽匯》183頁,編號應為1792。同見于侯家慶碩士學位論文《〈戰國文字編〉校訂》第6頁。
3.5 轉錄字形錯誤
《戰編》138頁“謹”下著錄《璽匯》0983,與《璽匯》116頁0983字形有差異。仔細審查,發現《戰編》著錄“謹”之“言”減少一“點”畫,疑編撰者在處理此字形時刪除或遺漏最上部接近邊框處的小豎點筆畫,屬轉錄字形錯誤。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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