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居民創業意愿影響因素的研究進展

高宏 茅寧瑩

摘 要：創業是經濟社會發展的動力之源，創業意愿是創業行為得以實施的必要心理動因。在新時代就業形勢嚴峻下，創業意愿成為國內學界研究重點。通過檢索、梳理國內相關文獻，從內部驅動因素和外部影響因素兩個角度，對中國居民創業意愿研究進行總結，探討其研究缺陷和未來可能的研究趨向，以期為相關研究提供參考和啟示。

關鍵詞：創業意愿;影響因素;研究進展

創新創業是經濟社會發展的動力之源，有利于推動我國產業結構調整，有助于激發社會創新潛能，有利于提高人民收入水平。創業意愿是實施創業行為的必要條件。本文旨在通過對國內現有創業意愿的文獻進行科學梳理，以期對我國創業意愿研究產生積極的指導意義。通過在中國知網（CNKI）上檢索“創業意愿”，發現國內最早的一篇論文發表于2006年。之后，創業意愿研究緩慢增長。但是，自從李克強總理在2014年9月夏季達沃斯論壇上發表“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講話以來，國內關于創業意愿的研究成了熱點，相關文獻快速增加。截至2019年底，全部中文期刊文獻共有1418篇，其中CSSCI期刊論文356篇。經過十五年的發展，國內居民創業意愿研究已經取得了較為豐富的成果，有關研究已經初步形成體系。通過對現有國內文獻進行科學梳理，以期對未來國內創業意愿研究和實踐有著積極的指導意義。

創業意愿研究在國外已有近四十年的發展，不僅研究數量龐大，而且研究成果豐富。首先，研究者對創業意愿做出了明確定義。大部分學者認為，創業意愿是居民傾向于創業的主觀態度，能準確預測個體的創業行為，即創業意愿是實施創業行為的一個先決因素，實施給定行為的意愿決定于一個人對此行為的態度。盡管文獻指出，創業意愿并不能轉化為創業行為。但是，大部分研究證實，創業意愿與創業行為密切相關，創業意愿是居民實施創業行為的必然條件，可以用于分析和預測創業行為。其次，研究者運用大量實證數據分析影響創業意愿的因素。在眾多影響因素中，內部驅動因素和外部影響因素始終作為最重要的因素被提及，并加以分析。當然，這種劃分方式具有科學合理性，把個人自身的因素視為內部驅動因素，把除此之外的因素看作外部影響因素。那么，內部因素就是社會個體自身所擁有的特征，外部因素即社會個體身處的家庭、社會等外部環境所呈現出的狀況。國內研究者基本參照這一研究思路，對國內居民的創業意愿進行研究。基于此，下文主要從內部和外部視角出發歸納分析影響居民創業意愿的因素。

1 創業意愿與內部驅動因素

通過文獻梳理，我們發現影響創業意愿的內部驅動因素主要是社會人口因素和心理性因素。

社會人口因素與創業意愿具有一定的相關性，主要包括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經濟收入和城鄉等因素。解蘊慧等研究者發現，男性中青年有較強的有創業意愿。但是也有研究認為基本人口特征與創業意愿沒有顯著性關系。呂誠倫利用湖南省9個縣482 位返鄉農民工的調查數據，基于社會資本視角，運用統計學分析和二元Logistic模型實證分析探討影響農民工返鄉創業行為的主要因素。他發現，性別、年齡、婚姻狀況、兄弟姐妹數對農民工返鄉創業意愿并無影響。在受教育程度方面，胡江霞利用三峽庫區491個移民戶的調研數據，證實了受教育程度對移民創業績效的顯著正向影響。但是，社會網絡在二者關系中發生中介效應作用。在現有經濟狀況上，創業資金對創業的影響不言而喻。雖然創業資金對創業的影響貫穿創業始終，以至于絕大部分創業失敗主要在于缺乏資金，但是創業初期對資金的渴望更加強烈。

影響創業意愿的心理因素很多，其中最受關注的便是創業自我效能感。創業自我效能感是個體對自身勝任創業所需角色、完成創業任務的能力的自信程度。創業自我效能感能有效提高居民創業意愿，甚至在處于戰爭下的危險區域，創業自我效能感依然發揮著促進作用。孫紅霞等人把創業自我效能感進行細分后發現，機會識別效能感對農民創業動機強度影響最大，機會識別效能感、組織承諾效能感、管理控制效能感對農民生存型和機會型創業動機強度都有顯著性影響，而風險承擔效能感僅對農民機會型創業動機強度有顯著影響。

2 創業意愿與外部驅動因素

現有國內研究主要從家庭因素、社會網絡、國家政策等角度分析其對居民創業意愿的影響。

現有研究注意到了家庭因素對創業意愿的影響。時昱使用2015年中國大學生就業、生活及價值觀調查數據，發現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較低的大學生擁有較高的創業意愿。在有創業意愿的大學生當中，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較高的大學生更可能進行創業實踐。李雪蓮等認為有公職家庭顯著增加了創業概率，但是隨著十八大后反腐力度空前，2013年有公職家庭創業活力較2011年顯著下降3.2%。陳怡安評估了父母政治身份、職位對于子女創業活動的影響。父母為黨員的家庭可能由于良好的家庭環境或體制內單位對其子女創業的限制造成子女創業動力不足。

人際關系主要指社會網絡對創業的影響。張玉利等研究者發現創業者社會交往面廣、交往對象趨于多樣化、與高社會地位個體之間的關系密切的創業者更容易發現創新性更強的機會。解蘊慧的研究同樣表明人際關系顯著影響居民創業。周廣肅等系統考察了人際信任對家庭創業決策的影響。他們發現，如果戶主認為“大多數人是可以信任的”，其家庭從事個體經營或開辦私營企業的概率比那些戶主認為“和人相處要越小心越好”的家庭高2.3個百分點。楊艷、胡蓓發現，個人支持性的強聯系能夠增加創業意圖，個人網絡中擁有實際商業知識和經驗的強聯系也能增加創業意圖，但個人網絡中的擁有實際商業知識和技能的弱聯系卻與創業意圖不相關。

國家因素如創業政策、社會保障、戶籍政策等。在創業政策上，唐遠雄和才鳳偉基于甘肅省調查數據，發現創業政策的知曉程度也是影響創業的重要因素。陳怡安認為社會保險能有效提升居民創業意愿，社會保險參與率每提高1%，居民創業的概率將提高2.1-2.5%。項凱標和蔣小仙得出了同樣的結論。在戶籍政策方面，曲兆鵬和郭四維利用2008年中國綜合社會調查數據，詳細探究了戶籍對城鄉居民創業行為的影響。他們發現，農村戶籍將顯著增大居民選擇創業的概率，具體說是城市居民的2.18倍。但是，這很可能是一種“被動”選擇而不是“主動”創業，在這其中觀察不到的制度性的歧視因素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3 結論與研究展望

通過歸納分析相關文獻，可以發現中國居民創業意愿研究呈現出三個特點：一是起步較晚，但是增長較快。國內研究者在國家的號召下，在2015年后集中研究中國居民的創業意愿，相關研究發展及其快速。在現有文獻中，大約80%以上的文獻在這一背景下產生。二是研究主體主要針對大學生、返鄉農民工等群體進行。現有文獻中，這兩類主體文獻占了總數的95%。三是在研究方法上，研究者基本上采用的是定量的研究方法，數據多來源于小規模的調查。數據樣本在1000份以下的研究占主要部分。

總體來看，現有研究存在如下幾方面問題：第一，研究結論還不確定，特別是在基本人口特征方面，創業意愿與其關系尚不明確，需要進一步研究和確定。第二，研究群體還主要集中在農村人口、流動人口和青年群體等幾個特定的群體上，較少關注婦女、老年人、中年人的創業意愿。這在當前國家提出的全民創業觀念并不一致。研究者急需拓寬研究對象。第三，研究內容基本上把影響創業意愿的內外部因素視為獨立因素。但是，國外研究發現內部和外部因素并不是相互獨立的，二者存在相關影響。因此，需要更加深入分析在自變量相互影響下的居民創業意愿機制。第四，研究方法可采用更加多元、更加科學的研究方法對中國居民的創業意愿進行研究，例如察訪談等定性研究法、實驗研究法。第五，現有文獻的分析樣本較小，且未采用科學的抽樣方法。未來的研究應當采用科學的抽樣方法，對中國全體居民進行抽樣后獲得全國性數據，以此來科學研究中國居民的創業意愿。將來的研究需在以上方面發力推動創業意愿的進一步研究和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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