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流行歌曲歌詞韻式初探

程愛朋

摘要：本文以百首英文流行歌曲為研究對象，借鑒英文格律詩的相關知識和研究方法，嘗試從韻式角度入手，初步探究英文流行歌曲韻式方面的規律及作用，取得了一些成果。研究發現雙行聯韻aa韻式、四行韻尤其是民歌體韻式abcb及abab最為流行。研究結果還證實英文歌曲與英文詩在韻式方面高度關聯。希望通過這些研究成果幫助音樂人士和愛好者從韻式角度更好地理解和把握音樂作品。

關鍵詞：英文歌曲;英文格律詩;韻式;雙行聯韻;四行韻

音樂無國界，現在人們可以借助網絡，輕松欣賞到外文歌曲。其中英文流行歌曲在我國流傳最廣，擁有大批聽眾，同我們的民族音樂一道，調劑著大家的精神文化生活。

人們在欣賞傳唱的同時，對英文歌曲的關注也越來越多。國內學者從不同方面對英文歌曲展開研究，產生了大量研究成果，豐富了人們對英文歌曲的認識。然而，作為歌曲重要一環的押韻卻關注度不高，專門研究甚少，對歌曲歌詞的韻式研究還是空白。

有鑒于此，本文精選一百首國內流傳最廣的英文流行歌曲，借鑒英文格律詩的相關知識和研究方法，對其歌詞的韻式進行初步研究。采用數據統計和分析手段，力圖揭示歌曲韻式的常見形式、用法及作用，從而豐富英文歌曲的研究成果，幫助音樂人士和愛好者從韻式的角度更好地理解和把握音樂作品。

一、英語格律詩韻式概況

對韻式（rhyme scheme），《牛津文學術語詞典》定義如下：“the pattern in which the rhymed line-endings are arranged in a poem or stanza”，（1）即“詩歌或詩節中行末韻腳的排列組合形式”（筆者自譯）。

韻式一般用英文字母組合的形式呈現，押同一個韻腳的詩句用同一個英文字母（斜體）表示。例如著名詩歌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的韻式為aaba，其中第一、二和四行行末押韻，韻腳是[?u]。現抄錄第一詩節為例：

Whose woods these are I think I know

His house is in the village though

He will not see me stopping here

To watch his woods fill up with snow

韻式的選用經常與特定數量的詩行密切相關，比如雙行詩句常采用aa韻式。三行詩則常見aaa、aab、 ccb及aba、bcb、cdc等韻式。四行詩是英詩中用得最多的一種詩節，其常見韻式包括abcb、abab、aabb等。此外，五、六、七、八、九及十四行詩都有對應的常見韻式。這些多行詩節的韻式往往約定俗成，或者是上述簡單韻式的疊加或組合，比如八行詩行abcbddee這一韻式就是四行韻abcb加兩個雙行韻構成。

二、英文歌曲常見韻式

本文聚焦上述百首英文流行歌曲的歌詞押韻，首先標出所有行末韻的韻式，然后對其進行分類、統計和歸納，現將歌曲中最常見的韻式及典型例子列舉如下：

（一）雙行聯韻

在本研究的百首英文流行歌曲中，雙行聯韻aa出現頻率最高，42%的歌曲使用了這種韻式。比如下邊摘自歌曲Un-break My Heart的兩句：

Don't leave me in all this pain

Don't leave me out in the rain

多個雙行聯韻可以聯合構成更長的押韻樂段，比如兩個雙行聯韻組成aabb（見下文Let It Go的四個樂句）。電影插曲Say You Say Me的第二樂段則是由連續四個雙行聯韻構成的八行韻。

研究中，筆者還發現，雙行聯韻非常靈活，在其前邊或者后邊添加一個樂句，就形成歌曲中三行樂句的常見韻式aab或者abb。后者如Endless Love （《無盡的愛》）的一個樂段：

My first love

You're every breath that I take

You're every step I make

（二）四行韻

同英詩一樣，四行樂段在英文歌曲中最普遍，因此，四行韻在歌曲中使用很廣，主要有以下三種韻式：

1. abcb韻式

即民歌體（ballad）韻式，ballad是英詩中最常使用的體裁之一，其名稱源自古法語baller（= to dance），原是伴隨舞蹈時唱的歌。（1）

甲殼蟲樂隊的名曲Let It Be就采用了民歌體韻式，二、四行押韻，譬如下邊這一樂段：

When I find myself in times of trouble

Mother Mary comes to me

Speaking words of wisdom

Let it be

民歌體韻式abcb還有一種常見變體，即下文的abab韻式，在二、四行押韻的基礎上，一、三行也押韻。34%的歌曲選用了abcb韻式，23%則采用abab韻式，除去交叉項，50%的歌曲使用了英詩中民歌體這兩種韻式。這一研究結果從韻式角度充分證明了詩歌同源這一說法的科學性。

2. abab韻式

如前所述，abab是民歌體abcb的一種變體。由于多了一、三行也需要押韻這一層限制，abab韻式不如后者使用的廣泛。Another Day in Paradise就以abab韻式寫成，參見下邊這一樂段：

She calls out to the man on the street

He can see she's been crying

She's got blisters on the soles of her feet

She can't walk but she's trying

3. aabb韻式

這一韻式有兩個雙行聯韻聯結而成，比如動畫片《冰雪奇緣》插曲Let It Go的這四個樂句：

Not a footprint to be seen

A kingdom of isolation and it looks like I'm the queen

The wind is howling like this swirling storm inside

Couldn't keep it in， Heaven knows I tried

aabb韻式出現在26%的歌曲中，加上前邊民歌體的兩種韻式，四行韻合計占74%（除去交叉項），說明四行韻在歌曲中最為普遍，是歌曲韻式的骨干。

（三）尾韻

尾韻是指各樂段的尾行押韻，大致分兩種情況：1）尾行最后一個詞押韻;2）尾行是疊句（重復或者相近的句子），形成押韻。第一種情況的一個經典例子是My Heart Will Go On，這首歌各樂段最后一行的行末詞押[?n]韻;后者如邁克爾·杰克遜的經典之作Beat It，各樂段憑借疊句Beat It在尾行押韻。

同尾韻相對的是首行押韻，貓王名作Love Me Tender即為此例，其歌名作為疊句，出現在每段首行的位置，形成押韻。

三、韻式變換

英語格律詩的各種韻式很繁雜，但具體到每一首詩，一般較固定，選用的韻式在各詩節貫穿始終。由于詩體解放，現代詩則不受押韻的過多限制，即使用韻，韻式也較先前自由的多。本研究發現，英文歌曲韻式亦然。與英語格律詩不同，并非每個樂段都有押韻，很多歌曲甚至只有一兩處押韻;而且，韻式不必統一，多數歌曲（約56%）選用混合韻式。比如Careless Whisper（《無心快語》）就運用了abcb和aabb兩種韻式。

四、韻式作用

韻式本身是歌曲結構的一部分。如果把歌曲比喻成一條賞心悅目的珠串，韻是其中最璀璨的珠子，韻式就是珠串的紅繩，串聯起一個個韻腳。因此，韻式可以提示結構，幫助歌者或聽眾根據韻式記憶、理解歌詞。而且，同詩歌一樣，韻式相同的樂段往往采用相同的旋律和節奏。韻式還是詞作者筆墨著力所在，承載了歌曲更多的意義表達。

綜上所述，本文以百首英文歌曲為研究對象，嘗試從韻式角度入手，初步探究英文流行歌曲的常見韻式、使用及作用，取得了一些成果。希望后續研究能擴大樣本，獲得大數據支持，提高韻式研究成果的說服力和科學性，同時也為英語歌曲研究提供一個嶄新的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