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人文背景下的檔案展覽發展策略研究

呂萌萌

摘 要：“數字人文”是由“人文計算”演化而來的有關信息技術與人文學科的交叉研究領域，雖出現時間較短，卻對傳統人文學科的發展產生了重大影響。數字人文所具備的先進技術與現代社會的發展緊密融合，對檔案工作帶來了諸多挑戰和機遇。針對檔案展覽工作存在的諸多問題，從展覽內容、形式、組織方式和人才隊伍等方面探究數字人文與檔案展覽的結合方式，以求促進數字人文背景下的檔案展覽工作的完善與發展。

關鍵詞：數字人文;檔案展覽;工作障礙;檔案社會教育

引言

數字人文是一個新興的交叉研究領域，近年來，得到越來越多人文學者的關注，數字人文與人文學科研究的結合，使傳統人文學科獲得新的生命力。目前，關于數字人文的定義還沒有統一的界定，但學者們提出的概念大都蘊含：數字人文是信息技術與人文學科的跨學科研究領域，以數字技術為支撐，為人文學科提供新的研究工具和研究方法，為解決人文學科研究中遇到的各種難題提供新的思路。

數字人文與檔案學研究和檔案工作的淵源頗深。數字人文研究的開展需要海量的資源作為研究基礎，檔案館保存有大量珍貴的館藏檔案，這是圖書館及博物館無法滿足的。檔案館工作與數字人文項目有相似的業務環節，如，館藏數字化等工作。此外，數字人文為檔案工作提供新的技術和工具支持，為檔案學研究提供新的視角及幫助檔案工作人員積極應對數字時代的挑戰。由此可見，檔案領域與數字人文研究領域有著天然的密切聯系，兩者的結合研究可以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進而為檔案領域注入新鮮的血液。

2009年，在全國檔案館工作會議上，國家檔案局局長楊冬權提出要建設“五位一體”的國家綜合檔案館，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是其功能定位之一。舉辦檔案展覽是檔案館發揮愛國主義教育功能的重要方式，是響應國家檔案局號召的直接表現。我國要建設成為社會主義文化強國，舉辦內容豐富、形式多樣的檔案展覽不僅可以提高社會公眾的檔案意識，提升國人的“文化自信”，擴大檔案工作的影響，還能促進檔案文化“走出去”，借此講好檔案故事，講好中國故事。檔案展覽作為檔案宣傳利用工作的重要環節，在實際工作中存在較多問題，從數字人文視角切入檔案展覽工作，能夠以新的思路解決檔案展覽中的工作障礙，促進檔案展覽有新的發展。

一、文獻檢索情況說明

選擇CNKI作為文獻檢索平臺，以主題=“數字人文”并含“圖書館”進行高級檢索，共檢得278條記錄。去掉不相關主題文章，共253篇有效文獻，主題主要分為數字人文基礎設施建設研究、圖書館館員人文素養研究、數字人文技術與圖書館的交叉融合研究、數字人文圖書館服務創新研究及圖書館數字人文項目研究五個方向。以主題=“數字人文”并含“博物館”進行檢索，共檢得10條記錄。去掉不相關主題文章，共8篇有效文獻，主要涉及數字人文基礎設施建設和數字人文技術應用研究兩個方向。以主題=“數字人文”并含“檔案”進行檢索，共檢得47條記錄。去掉不相關主題文章，共39篇有效文獻，主要涉及數字人文與檔案工作關系研究、國內外檔案領域數字人文項目比較研究和檔案資源保護與開發三個方向。通過與圖、博領域相關成果對比發現，檔案學與數字人文的跨學科研究相對圖書館來說數量較少，主題單一，與博物館領域的研究成果類似，多是理論探討類成果，技術應用探討或實踐領域的成果較少。

以主題=“數字人文”并含“檔案展覽”進行檢索，共檢得0條記錄。由于檔案機構保存的檔案資源與圖書館、博物館保存的資源有著本質的區別，所以有必要開展針對數字人文與檔案展覽的交叉研究，促進檔案展覽工作有新的發展。

二、我國檔案展覽工作面臨的挑戰與存在的障礙

根據國家政策的鼓勵與要求、檔案部門服務意識的強化及社會公眾檔案意識的提升，我國各級各類檔案部門舉辦檔案展覽的質量逐漸提升，并保持較穩定的數量。但目前我國檔案展覽工作面臨許多挑戰，在實踐工作中存在許多亟待解決的問題，數字人文為檔案展覽工作突破障礙，取得新的發展創造條件。檔案展覽工作面臨的挑戰與障礙有以下幾方面：

1.社會環境挑戰

從“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建設”到“文化自信”及“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理念的提出，檔案展覽工作在傳播檔案文化中發揮著不可磨滅的作用，檔案事業地位不斷上升。國家對檔案事業的鼓勵和社會對檔案事業成就的期待對檔案展覽工作來說既是挑戰又是機遇。檔案展覽組織人員應積極調整工作態度，實現檔案展覽工作的新發展。

2.技術挑戰

現代信息社會，各種先進信息技術勢不可擋，迅速“蔓延”至各個領域，各種傳統工作與新興技術的融合研究成果應運而生，毫無疑問，這些技術也對傳統檔案事業產生強烈沖擊。在新的信息技術面前，檔案展覽工作若不轉變思想觀念，以開放的態度積極吸收融合能夠為自己所用的信息技術，必然會逐漸被時代所拋棄。

3.來自社會大眾的挑戰

舉辦檔案展覽的目的是檔案部門實現檔案價值，向一般公眾開放所藏檔案資源，滿足社會大眾的檔案利用需求和求知欲的最廣泛而直接的途徑。隨著社會快速發展進步，國民素養和審美能力不斷提高，社會大眾對檔案展覽的效果要求也越來越高，社會大眾更加青睞重視公眾需求的、生動的以及強調互動性的檔案展覽。社會大眾需求的變化是對檔案部門開展檔案展覽工作的一種無形的挑戰，準確把握社會大眾的需求變化，會助益于檔案展覽工作更好地發展。

4.工作障礙

（1）對館藏資源開發較淺薄

我國檔案部門舉辦的檔案展覽大都是在確定展覽主題后選擇部分館藏檔案后以復制件的形式按照時間線或主題模塊進行簡單陳列展覽，未對這些展品進行更加深入的挖掘，如挖掘內在聯系，對檔案進行內容闡述等，未形成鮮活的檔案故事。這樣的檔案展覽，不僅是檔案部門可以舉辦，博物館或圖書館也同樣可以。社會大眾看到的只是一件件陳列著的檔案展品，尤其是對于普通大眾來說，不能較好地把握其中的細節及意義。

（2）辦展內容形式單一

以往我國檔案部門所舉辦的展覽內容多帶有濃厚的政治色彩，社會大眾對觀看這類展覽的興致不高。展覽的方式以靜態呈現形式較多，這也是檔案展覽較傳統的形式，缺乏新技術的應用，缺乏動靜態并重的展覽方式很難吸引社會大眾的眼球，雖然內容固然重要，但以合理的、適合大眾品味甚至令其驚艷的方式舉辦檔案展覽，必然會有更加意想不到的效果。

（3）檔案展覽工作人員中缺乏專業技術型人才

檔案展覽活動從理論素養、專業知識設備、信息技術能力、綜合管理、溝通協調等多個維度對檔案館的工作人員提出了全新的要求。但就《2018年度全國檔案行政管理部門和檔案館基本情況摘要一》的統計數據來說，我國各級檔案行政管理部門和綜合檔案館現有專職人員中，具備檔案學專業學歷的只約占17.6%。檔案部門組織舉辦檔案展覽主要依靠檔案利用服務和編研人員，但有些檔案部門由于資金或人才配備問題，難以有專門的檔案展覽組織隊伍，且全國檔案專職人員的檔案專業水平較低，難以較好地應對數字人文背景下先進信息技術帶來的挑戰。

三、數字人文促進檔案展覽工作完善發展的途徑與方法

我國數字人文領域的研究雖起步較晚，但經過不斷地探索實踐，取得了較大進展。檔案部門對數字人文項目的實踐探索成果如青島市檔案館的“老青島”項目、天津市檔案館的“津沽史料”項目以及上海市檔案館的“上海記憶”項目。這些實踐成果可以對檔案展覽工作起到借鑒參考的作用。

1.展覽內容

首先，數字化技術是數字人文技術體系中的基礎構成部分。檔案部門保存的檔案資源是舉辦檔案展覽的重要基礎，目前，各檔案部門正在加快檔案資源的數字化，構建數字檔案資源庫，這與數字人文研究的基礎需要相契合，也是檔案部門在信息時代的使命。

其次，數字人文所提供數據分析技術可有效解決展覽內容豐富度較低以及內容聯系較弱這一大障礙。文本挖掘是分析文本數據，抽取文本信息，進而發現文本知識的過程。在確定展覽主題后，尤其是專題展覽（如某一著名人物展覽），可以采用文本挖掘技術從海量的數字檔案資源中選取有關該專題的所有檔案資源，對這些相關資源進行進一步的挖掘。通過文本挖掘技術，可以分析出檔案資源中人腦難以發現的密切聯系，可以形成與展覽主題相關檔案資源關系網，工作人員可以根據關系網確定展覽主線，有重點地選取展覽的內容。

此外，對不同層次的參觀者，尤其是那些先前并不了解檔案主題的參觀者來說，一件件陳列著的檔案展品很難對他們的認知產生影響，通過內容分析、時空分析和社會關系分析可以深入分析挖掘出每一件檔案展品的“故事”，即展品本身相關的歷史情景以及與其他事物的聯系。這樣檔案展覽不僅僅是簡單地羅列一件件孤立的展品，而是向參觀者“講述”互相聯系的、鮮活的檔案“故事”。

2.展覽形式

總體上看來，檔案展覽仍是沿用傳統的陳列展覽的方式，靜態的圖片較難使參觀者產生良好的觀展感受，尤其是檔案部門為確保檔案實體的安全，在檔案展覽中，大多數可供參觀的展品都是以檔案復制件的形式展出，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公眾的觀感。數字人文可以提供多種技術使檔案展覽形式更加多元豐富，將更多社會大眾吸引至檔案部門。一些博物館在陳列展覽方面有比較好的經驗值得檔案部門借鑒，如上海電影博物館除了陳列有平面的靜態圖片外，還采用多維立體展示和全媒體互動展示的方式進行展覽，較好地實現了展示創意和技術創新的結合，為參觀者創造全新的感知體驗。除了運用多媒體技術對檔案展品進行多維立體展示外，還要注重視頻、音頻等各類型檔案資源的開發展示，同一件檔案展品，除了給觀眾以視覺體驗外，還可以配備有音頻的講解，通過與手機客戶端連接，方便觀眾了解檔案事件。目前，VR/AR技術也能夠較好地提升參觀者的觀展體驗，通過用戶視覺、聽覺、觸覺等感官實時、直接觀察或操控虛擬空間中的事物，能讓用戶具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數字人文技術可以將檔案以“活態”的形式予以展示，多元的檔案形態，相比傳統檔案展覽方式更能吸引參觀者的目光，展出效果也更加明顯。但值得注意的是，數字人文技術只是提升檔案展覽效果的工具，不能被技術或形式掩蓋檔案展覽內容的光芒，需要檔案展覽組織人員通過實踐探索，把握形式與內容的最佳結合點。

3.組織方式與人才隊伍

數字人文理念貫徹在檔案展覽的組織方式之中，體現的是跨界融合的思想。這一思想應該充分貫徹到檔案展覽的組織部門中，檔案展覽因特定的主題，可能需要與其他部門聯合辦展，如，檔案部門與政府機構或幾個檔案部門聯合舉辦檔案展覽，在組織展覽過程的中，應該以開放合作的理念共同策劃，促進檔案資源的共享融通。

此外，還可以積極與有數字人文研究經驗的高校展開合作或向其尋求幫助。檔案部門的人才隊伍建設仍需更加完善，除了檔案專業化程度平均水平較低外，還極其缺乏熟悉數字人文技術的專業人才。對此，除了在今后的發展中引進專業化人才外，還可以與涉及數字人文研究領域的高校開展合作，如進行數字人文技術專業化培訓或尋求相關業務指導等。數字人文理念同檔案展覽的組織方式和人才隊伍建設緊密結合，可以從源頭上促進檔案展覽工作更加規范地開展。

四、小結

迅速變化的技術環境要求我國檔案展覽工作人員積極轉變態度，應對各種挑戰。雖然我國有關數字人文方面的研究開展較晚，但也取得了比較明顯的進步，能為檔案展覽工作提供借鑒參考。數字人文不僅為檔案展覽工作提供技術工具支持，還以其理念豐富著檔案展覽的思想。今后，數字人文必定朝著縱深方向發展，對檔案工作會產生更深刻的影響，因此，對數字人文與檔案展覽工作的交叉研究也應該更加深入。探索數字人文與檔案展覽工作的結合，是將數字人文帶來的技術為檔案展覽工作服務，這有助于檔案展覽人員直面各種挑戰，完善檔案展覽的組織工作，為社會大眾呈現更加優秀的檔案展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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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鄭州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