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敘事結構特點角度解讀《追風箏的人》

摘 要：《追風箏的人》是近年來所出版的一部優秀的成長小說，內容深刻，非常具有研究價值。很多學者都從不同角度對其進行解讀。作為一部典型的成長小說，《追風箏的人》的敘事結構也有著特別之處。本文從敘事結構中時空的變化、主題的發展和事件的取舍三個方面對《追風箏的人》進行深入分析。小說的題材決定了敘事的結構，而敘事的結構特點有進一步促進小說的發展，兩者相輔相成。

關鍵詞：《追風箏的人》;敘事結構;時空;主題;事件

中圖分類號：G4????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0.20.122

0 引言

《追風箏的人》是由美籍阿富汗作家卡勒德·胡塞尼所寫的首部小說。小說講述了主人公阿米爾的成長歷程。在少年時阿米爾和對他忠誠善良的仆人之子哈桑是好朋友，但在一場風箏比賽后，阿米爾眼看著哈桑被人欺辱卻沒有挺身而出。阿米爾因此感到自責和痛苦。為了擺脫內心的負罪感，阿米爾用極端的方式陷害哈桑，把他趕出了自己的家。對朋友的陷害和背叛使阿米爾的內心陷入了長久自責和痛苦中。由于戰亂阿米爾隨父親逃到了美國。成年后，阿米爾通過偶然的機會得知哈桑亡故，他的兒子深陷絕境，存在于內心的長久的痛苦使他鼓起勇氣排除萬難去解救了哈桑的兒子，真正找到了內心救贖的道路。這是一部典型的成長小說，內容跌宕起伏，非常具有研究價值。很多學者從不同方面對這部小說進行解讀。本文基于成長小說的特點，從敘事結構的多個層面出發，以全新的視角對《追風箏的人》進行解析。

1 小說敘事結構的概述

許多文學評論者都把小說的結構等同于情節。它是作者以現實生活中的矛盾沖突為依據，經過選擇、提煉，并刻意組織而成的結構。但一部小說可能包括多個情節。情節之間的關聯形成更大的結構，即小說的結構。小說的結構就是小說的內部構造，包括情節與情節之間，部分與整體之間的內在聯系及其安排。按從小到大排列，其順序為“多種事件”組成“完整情節”“多個情節”組合成“小說整體結構”。不同類型的小說敘事結構是有區別的。成長小說這一類型小說決定了其敘事結構在時空的變化，主題的發展方向和事件的選取方面與眾不同。《追風箏的人》作為一部典型的成長小說，其敘事結構必然離不開上述三個方面的特征。

2 《追風箏的人》的敘事結構特點分析

2.1 小說中的時空的變化

作為一部典型的成長小說，《追風箏的人》必然在小說中出現時空變化。巴赫金認為，在成長小說中，時間進入人的內部，進入人物形象本身，極大地改變了人物命運及生活中一切因素所具有的意義。只有主人公的生活環境改變了，他的生活方式才能出現新的變化，而這一變化才能促使主人公的真正成長。《追風箏的人》的主人公阿米爾從小就生活在阿富汗非常富裕的家庭中。“人人都說我父親的房子是瓦茲爾·阿克巴·汗區最華麗的屋子，甚至有人認為它是全喀布爾最美觀的建筑。”爸爸是成功的商人，在當地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家里有仆人，還有仆人的孩子。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少爺優點再多都會有很多不足。如果生活環境沒有變化，一直這樣的養尊處優，那么主人公的內心是很難得到成長的。從第十章開始，主人公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由于戰亂，阿米爾的父親不得不放棄在喀布爾的一切，帶著阿米爾逃離阿富汗，到美國生活。在逃難的途中，阿米爾所處的時空一直在不斷變化。黑夜中坐在車上顛簸的痛苦，在同行的女士險些遭到俄國士兵的凌辱時父親的挺身而出，曾經的玩伴經不起摧殘自殺身亡……所有的事情都在不斷的刷新阿米爾的認知。在好不容易到達美國后，父子倆的生活變得非常窘迫，父親不得不去加油站工作來維持家用和阿米爾的學費。但新的環境也給了阿米爾新生。“對我來說，美國是個埋葬往事的地方”。阿米爾的內心世界在發生變化。從最初的怯懦不自信，到后來不顧父親的反對，毅然選擇上自己喜歡的大學，學習自己喜歡的專業。這說明在新的環境下，阿米爾的內心逐漸強大起來，整個人在不斷的成長。但這次時空的變化，并不足以使主人公得到完全的成長，因背叛所帶來的內心傷痛并沒有得到治愈。真正使阿米爾內心得到救贖，完全成長起來的是另一次的時空變化。主人公接到了來自于父親的好朋友拉辛汗的一個電話。他希望主人公在他去世前回國見見他，在掛電話前留下一句那兒有再次成為好人的路的話。因這句話，阿米爾經過二十多年的國外生活后再次踏上了回國之路。至此，時空再次變化，使主人公阿米爾真正成熟起來。家鄉喀布爾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人們流離失所，朝不保夕。哪怕是曾經的大學教授也淪落為路邊的乞丐。到處斷壁殘垣的景象和阿米爾記憶中的家鄉有著巨大的反差。在塔利班極端分子的統治下，人的生命如螻蟻般的脆弱。新的環境大大的刺激了阿米爾的認知世界，讓他迅速的成長起來。原本息事寧人的個性完全被另一種陌生的勇敢所替代。因此，阿米爾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氣，用生命去救助哈桑的兒子。這也是小說的高潮部分。阿米爾的內心在那一刻得到了救贖，完成了小說人物的真正成長。由此可見，時空變化這一敘事結構特點對于《追風箏的人》這部小說的重要性。

2.2 小說中的主題發展

以成長為主題的小說決定了其敘事結構的特點。成長是人類普遍經歷的生命過程，因而具有跨越時空和文化經驗的原型性。幾乎所有的成長小說都包含主人公成長的生命軌跡：成長的躁動、家庭內外的考驗和矛盾、困境中的迷茫、在旅途中獲得頓悟和拯救等經歷。這種經歷構成一種原型結構，在紛繁的生活表象下面反復出現，即便在一個人身上也可能多次經歷這樣的一個過程。因此，這一過程成為成長小說的一種基本敘事結構。《追風箏的人》的主題設定就采取了這種原型的敘事結構。文中的主題就是主人公阿米爾在成長過程中的自我救贖。這一設定必然導致文中充滿各種考驗和沖突。阿米爾少年時的家庭生活極其優越，衣食無憂，但不幸的是自幼喪母;雖然父親一手把他養大，愛他卻對他一直不很滿意;父親號稱“颶風先生”，身材高大，身體健壯，做事勇敢有擔當，事業成功。然而兒子阿米爾卻生性懦弱，凡事無主見;阿米爾做不好的事情，偏偏仆人的兒子哈桑做得都好;自己想從父親那里的到認可卻一再受挫，而哈桑，那個有兔唇的孩子，自己的朋友卻能輕易得到父親的表揚……小說在開篇就出現了太多的矛盾與沖突，這對年輕的主人公阿米爾來說是一場又一場考驗。眾多的矛盾碰撞在一起必將帶來主人公的爆發。“在我生命的大部分時光，我對爸爸敬若神明。可是那一刻，我恨不得能扯開自己的血管，讓他那些該死的血統統流出我的身體”。阿米爾因哈桑不識字而愚弄他;為了和父親獨處向父親撒謊;在哈桑受辱時選擇袖手旁觀;為了使哈桑從自己眼前消失，對無辜的哈桑栽贓陷害。然而阿米爾做的一切都更使他變得迷失方向，深陷自責和痛苦的漩渦中無法自拔，即使過了多年，內心始終得不到釋懷。做錯了事才需要贖罪，這便是該小說主題發展的必然方向。作為成長小說，主人公的自我救贖之路必將充滿各種荊棘和坎坷。阿米爾在拯救哈桑的兒子索拉博的過程中，吃盡了苦頭。在與惡魔阿塞爾的搏斗中身受重傷，險些送命。在帶索拉博回美國時困難重重，索拉博差點自殺身亡。最后雖然成功的把索拉博搶救回來，孩子卻變得自閉，很長時間都不再講話……磨難使人成長。阿米爾在經歷了種種磨難后終于找到了成為好人的路，拯救了自己的靈魂，也真正的成長起來。正是這種原型的敘事結構使小說主題的發展更加明確，更能感動讀者。

2.3 小說中的事件取舍

成長小說大多突出那些激發主人公反省和頓悟的事件。這些事件具有故事性，既突出了人物成長的頓悟瞬間，又表現了人物成長的過程性。對年幼的人物來說，深刻、復雜的反思不符合這個年齡階段的認知習慣，不適合作為成長小說的結構要素。因此，只有那些具有震撼性效果的，或可能引發震撼性效果的事件，常常成為成長小說的結構要素。在《追風箏的人》中，作者選取了幾個非常重要的事件來促使主人公阿米爾成長。首先，從題目的選取就能看出放風箏和追風箏對主人公有著極重要的意義。在小說中作者提到放風箏是阿富汗的一種傳統習俗，人們都喜歡放風箏。在喀布爾每年冬天都會舉辦斗風箏比賽，也就是用放飛的風箏隔斷對手的線。而風箏在掉落時會有很多人追著去撿。“對追風箏的人來說，最大的獎勵是在冬天的比賽中撿到最后掉落的那只風箏。那是無上的榮耀。”正因這一特殊的傳統活動才使作者把它作為題目和重要的事件寫入小說。對于阿米爾來說經受的第一次震撼性的事件就是來自于斗風箏比賽。阿米爾是放風箏高手。為了獲得父親的稱贊，他在比賽中表現出色，贏得了比賽。但這還遠遠不夠，他還需要那最后一只掉落的風箏。哈桑是追風箏的高手，為了少爺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但在哈桑拿到風箏后卻被阿塞夫幾個圍住，并被欺辱。阿米爾雖然趕到了現場，卻沒有膽量解救哈桑。他突然認識到自己更關注的不是哈桑被欺負，而是那只風箏是否完好無損。他寧愿相信自己是出于畏懼阿塞夫的不銹鋼拳套，也不愿看清自己的內心——他從沒真正把哈桑作為朋友。這使得阿米爾的內心備受煎熬，以至于后來不惜用陷害哈桑偷竊的方法趕走他。這個事件對主人公影響最深，成為他很多年都揮之不去的陰影。其次，在阿米爾年滿21歲時，他的父親湊錢買了一輛舊的大巴士。父子倆在車中喜極而泣。從那一刻起，他們的生活開始往好的方向轉變，真正在美國扎下了根。父子倆都在慢慢找到自信，找到新的生活方向。隨著他和父親間的距離變得越來越小，阿米爾天性當中善良、勇敢的一面越來越占據主導。這個事件在幫助主人公成長。第三，比較重要的事件是阿米爾爸爸的去世。因工作勞累過度，阿米爾的父親患病，不久于世。阿米爾求父親為他去向索拉雅的父親求婚。這個決定是阿米爾自己做的，進一步顯示出主人公的成長過程。婚后不久，阿米爾的父親就去世了，再也不能為他引路了。從那一刻起，阿米爾不得不長大，獨自面對一切。最后，重要事件是來自于營救哈桑的兒子索拉博。少年時的阿米爾因畏懼阿塞夫而沒有救哈桑，但在營救哈桑的兒子時，阿米爾發現對手依然是阿塞夫。這種宿命的安排成為這部小說的高潮。在面對自己的恐懼時如何做出選擇是真正促使主人公頓悟成長的關鍵因素。在那一刻阿米爾迅速的成長起來，不再畏懼，勇敢面對。他的勇氣使自己真正找到了自我救贖之路。小說中還有很多事件，都是經過作者的精挑細選，目的都是為了幫助主人公成長。恰當的事件選擇能夠進一步烘托小說的中心。

3 結論

《追風箏的人》這部典型的成長小說決定了其敘事結構的特點。時空變幻強化了主人公成長的外在環境，主題的發展使主人公面對諸多的矛盾和沖突，而事件的合理選取又加速了主人公的成長。同時，特殊的敘事結構又使小說的效果得到整體提升。兩者相輔相成，互相促進。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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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安娜（1977-），女，漢族，碩士，主要研究方向：英語教學、文學、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