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斯科夫：復雜的克宮發言人

錢克錦高級編輯，專欄作者

新冠病毒確實兇猛，不僅殺入美國的白宮，也入侵了俄羅斯的克宮（克里姆林宮）。有點巧合，美國副總統彭斯的新聞發言人凱蒂·米勒、普京總統的新聞發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都中招了。而 3 月份中招的巴西總統的新聞秘書法比奧·瓦金加藤，也是政府的發言人。

雖說都是發言人，佩斯科夫的資歷、影響和聲望，遠非另兩位相對年輕的發言人可比。就算是白宮發言人，影響力也無法和克宮的佩斯科夫相提并論。

由于特朗普和大部分主流媒體的關系極差，他的幾任白宮發言人，為了老板和記者爭辯或者為老板的言論澄清，消耗了大量精力，主要任務幾乎就是在美國媒體前為特朗普辯護。

佩斯科夫不一樣。普京成為克宮主人后，通過各種措施，讓絕大多數本國媒體和克宮保持一致。這種狀況下，普京既是俄羅斯媒體的寵兒，也是個很有軟實力的網紅。因此佩斯科夫的主要任務，不是向俄羅斯國內民眾答疑解惑，而是要在國際舞臺上為俄羅斯發聲，維護和打造俄羅斯的國際形象。這不僅需要發言人的基本素質，更需要有外交視野。

佩斯科夫正是外交官出身，而且還是個“外交官二代”。他的父親謝爾蓋·佩斯科夫，曾擔任蘇聯駐巴基斯坦大使。

現年 52 歲的德米特里·佩斯科夫，年輕時就讀莫斯科國立大學亞非研究所，畢業后于 1990 年進入蘇聯外交部，先后在蘇聯和俄羅斯駐土耳其大使館工作，是土耳其問題專家。2000 年之后，他主要從事俄羅斯政府新聞發布工作。2012 年普京再度出任總統以來，佩斯科夫一直是他的發言人。

由外交官轉為總統新聞發言人，佩斯科夫這些年經歷的大事不少 ：克里米亞問題、烏克蘭沖突、涉嫌為特朗普助選、俄前間諜在英國中毒、俄羅斯加入敘利亞內戰等等。在俄羅斯和西方關系持續惡化的情況下，如何為俄羅斯辯護，又不至于在言論上挑釁，佩斯科夫拿捏得很不錯，深得普京信任，也成為“俄羅斯最有權力的人之一”—這在發言人中還不多見。

佩斯科夫的影響力有時令西方不安。比如在特朗普涉嫌“通俄”事件中，美國調查方曾發現，當年特朗普的律師邁克爾·科恩曾給他發過郵件，兩人還通了電話。雖然佩斯科夫后來澄清，但反對特朗普的人總難免狐疑。

更有意思的是，2019 年，歐洲多家媒體發現，久居法國、在巴黎學習法律的佩斯科夫的女兒佩斯科娃，竟然做了法國極右翼政客、歐洲議會議員肖布拉德半年的實習生。肖布拉德曾是法國極民粹的頭面人物勒龐的顧問。西方本來就對俄羅斯支持歐洲民粹主義憂心忡忡，看到佩斯科夫的女兒居然打入歐洲內部，實在擔心俄羅斯會利用這張牌，做出對歐洲不利的舉動。

佩斯科夫也有腐敗傳聞。2015 年 8 月，他在和第三任妻子、奧運冰舞冠軍納芙卡婚禮上，被人發現戴了一塊價值 67 萬美元的高級手表。佩斯科夫說這是他夫人送的禮物，但俄羅斯反對派認為“事屬可疑”。還有媒體披露，佩斯科夫夫婦還擁有大量豪華房產，來源也是值得懷疑。

當然這些傳聞，到目前為止無法影響佩斯科夫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