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理論助力城市社區空間發展與升級

王孟璟

摘 要：文章以場景理論中的15個子維度作為理論基礎，以地下社區空間、菜市場、夜市等3個社區空間中典型的具體場景為例，分析其在發展和改造升級主要側重的5個子維度，并借鑒場景改造的成功理論與實踐經驗，推進場景理論的本土化進程，從而更好地助力城市社區空間的發展與升級。

關鍵詞：社區空間;場景理論;空間改造;菜市場;夜市

隨著城市化進程的不斷推進，社區空間成為了居民生活的重要單位，居民與社區空間的聯系最緊密，在其中的參與度也最高。目前，社區空間已經成為了激發城市活力、促進經濟發展的重要驅動力量。場景理論由以特里·克拉克和丹尼爾·西爾為代表的新芝加哥學派提出，指一個地方的整體文化風格或者美學特征。該理論把城市的空間當成一個個鮮明的場景，著重分析消費人群、活動、文化娛樂設施以及文化價值觀等要素如何塑造場景，塑造社會生活。場景理論的不斷發展與應用，正在重新定義當代社會的消費行為、城市經濟、居住生活、政治生活乃至公共政策，從而影響到一個城市的整體發展進程。空間正在逐漸由一種地理要素轉變為文化要素的集合。

同時，場景擁有15個子維度，并且，場景分析有3個要素，即“真實性”“戲劇性”“合法性”，15個維度據此分成3類。首先是“戲劇性”，“戲劇性”主要指場景理論主觀認識體系中對外向展示性的描述，是對直觀感受“真實性”的延展，包含了迷人、睦鄰的、越軌的、正式的以及愛炫的。其次是“真實性”，是場景理論關于空間具有個體身份內涵的描述，運用到空間的主觀認識體系中，表現為個體依托空間產生的直觀感受，包含本土性、族群的、國家的、企業的以及理性主義。第三是“合法性”，主要是對客觀事實的判斷，有實用主義的意味，包括了傳統主義、領袖魅力、功利主義、平等主義和自我表達5個子維度。

由于從社區層面識別場景可以捕捉那些較大單元內部和與同類間的差異，場景的識別更加側重于社區層面而不是國家層面。本文中的社區空間與生活圈概念相對應，指以城市地域系統按各種活動發生頻率和范圍劃分出的基本生活圈，是居民在居住區步行或借自行車輔助就能到達的距離范圍。本文簡單將社區空間所權重的維度進行對應，并選取菜市場、夜市以及社區地下空間3個具體場景，分析這3個場景改造前后的維度區別，以便于場景子維度理論助力社區空間的發展與升級。

一、社區空間的權重維度

社區空間首先要符合居民的日常需求，因此在場景理論3個要素中，社區空間似乎更偏向于“真實性”與“合法性”兩個要素，但社區空間在滿足居民日常期待的同時，也要超出居民日常審美期待，增加日常生活的多元性。因此對于“戲劇性”要素的涉及，也是社區空間在建設與升級時所必不可少的。由此看來，在15個子維度中，社區空間中，“真實性”與“合法性”要素包含的睦鄰的、本土的、平等主義的權重較高，“戲劇性”要素中迷人的子維度也在具體場景中有所涉及。同時，由于社區空間往往公益性質比較強，所以對于功利主義的維度側重很低。

（一）睦鄰的

熱情、關懷的社區成員用友情去團結朋友和伙伴，這是睦鄰友好的理想形式。和諧的場景強調了親密性、個人網絡和面對面的親昵關系。社會學家布朗·薩拉希諾在對“社會主義保護者”的研究中發現了鄰里關系的象征性力量，她的被訪者強調鄰里關系之間的親密及友誼，社區的親昵性是通過不斷的非正式化交流而建立起來的。社區空間的睦鄰性權重最大，在社區空間內，居民們建立親密關系的機會和可能大大增加。

（二）本土的

具有典型的當地性的場景，絲毫未受外來習俗的浸染，是本土性維度的特征。手工藝集市、出售本土自制啤酒的小酒館、年代久遠的商店和客棧。這些地方及元素反映著其地方性。社區空間也是反映地方性的標志性空間之一，通過具體場景內本土文化特色的表達，體現了固定居民群體的生活及消費習慣。

（三）平等主義

平等主義的合法性在于對人類平等的尊重，在社區內，人們的社會地位、經濟實力被弱化，成為共同分享社區空間的平等個體。所有人，無論居住的遠近高低，都應當被公平對待。

（四）低功利主義

功利主義合法性的來源不是傳統或先知，而是利益。在社區空間中，功利主義維度的權重很低，因為社區空間屬于公共性的文化空間，所需求的經濟效益較低。

（五）迷人

迷人維度又稱為“時尚”。 社區空間經過改造后，原本破舊、臟亂的環境變得迷人，在迷人維度權重增加，超出了居民日常的審美期待，增加了居民對于社區空間的喜愛度。

二、社區空間具體場景維度分析——以菜市場、地下空間和夜市為例

地下社區空間、菜市場和夜市是社區空間的三個典型代表，下文將以北京八里莊地瓜社區、臺北士東市場以及蘭州酒泉路夜市為例，分析三個具體空間在改造前后不同場景維度的權重，對場景維度理論進行本土場景的對應，從而助力場景理論推動社區空間的發展升級。

（一）地下社區空間

地下社區空間是社區空間的典型代表之一，北京八里莊地瓜社區對曾經破舊不堪、隱患重重的地下群租房進行改造，如今儼然成為社區居民的“共享客廳”。在完成基礎設施的改造后，設計團隊征集了社區居民的意見，并參考居民需求，改造的“地瓜大學”、健身房等都是居民呼聲最高的空間。由此看來，在設計團隊改造時，八里莊地瓜社區睦鄰性的權重較高。

在地瓜社區內，墻面上粉刷的是主題色地瓜黃，白漆粉刷了外露的管道，隨處可見精致的人偶，烘托社區的溫馨氣氛。書架旁的卡座，也特意留出雙人位置，方便親子共讀。地瓜社區還設有品茶區，在品茶區的墻壁上，有著數十個茶葉罐，裝著居民帶來的自家茶葉。這些細節，突破了居民對于以往社區公共空間的傳統認知，讓地瓜社區的美學品質提高，增強了空間迷人維度的權重。

此外，地瓜社區某些設施會收取一定費用，但是并不多，目的是為了使空間能被有效利用，并且價格隨時段不同而變化，從而實現真正的共享。地瓜社區還引入了換算機制，讓居民消費的同時也在生產。在進行這些改造升級時，增強了平等主義的權重并且削減了功利主義的權重。

（二）菜市場空間

菜市場空間在居民的基本生活圈之內，屬于社區空間的一個典型場景。士東市場作為臺北的一個老市場，使用時間太長，不可避免地出現像燈具老化、房屋破損以及下水道堵塞等問題。并且除了硬件設施外，老市場的購物體驗也很差，在衛生等方面存在著一系列問題。老市場雖然存在著一些問題，但作為城市的重要樞紐，連接城市與生產地，市場擁有人情味，滿足最貼近生活實質的基本需求。因此35位設計師利用5天時間對士東市場進行了改造。改造從市場精神出發，注入創意和巧思。外觀的設計再造、專屬的時尚環保袋甚至全新的招牌設計，在視覺上就能讓饕客感受老風味，成了市場變身的重頭戲。

臺北士東市場改造中，睦鄰的、本土的以及迷人的維度權重較大。菜市場空間本身就具有很高的睦鄰性權重，連接著周圍居民的生活情感。并且，市場中往往具有當地特色的美食，在改造過程中更加突出了當地的特色美食品牌，使得本土性維度在改造過程中更加得到重視。在改造完成之后，每一個老式攤位都擁有了自己的獨特風格，例如港式風格的陳家燒臘店、日式風格的阿美海鮮等，讓顧客能在購物的同時得到審美的滿足，超出了其對于菜市場空間的日常期待，菜市場空間由此增大了迷人維度的權重，由只有年長者光臨的老舊市場，搖身一變成為文青打卡圣地。

（三）夜市空間

隨著中國城市化進程急速推進，夜市作為正規商業在時間和空間上的一種延伸，在城市中迅速發展。作為城市的邊緣性經濟空間，夜市不僅是人們夜間娛樂活動的重要場所，也極大地豐富和拓展了商業性公共空間的研究范疇，夜市空間往往距離居民的居住空間較近，是社區空間的重要部分。

蘭州市的老酒泉路歷史最早可追溯到宋代，具有著悠久的歷史，是蘭州城市歷史文化品牌之一。但是隨著道路兩側餐飲店的日益增多，夜市漸成規模，環境衛生差、路面油污、公共設施損壞等不文明現象也引發市民的不滿。2017年以來，為徹底改變老酒泉路夜市現狀，蘭州啟動了老酒泉路夜市提升改造工程。在改造之后，老酒泉路夜市中，本土性和迷人的兩個維度呈現出了較高權重。本土性維度的空間表達，體現在夜市環境設計以及夜市內容的選取上。老酒泉路夜市在裝修上以明清建筑風格為主基調，將蘭州古八景燒制與景德鎮青花瓷盤安裝在夜市南入口的一棟樓體上，彰顯了蘭州的本地特色與古樸風韻。并且夜市街道還將與本土演藝群團合作，引入蘭州鼓子、隴劇、蘭州相聲等傳統藝術在美食街上表演。酒泉路夜市的小吃也多選擇了蘭州本地特色小吃，如牛奶醪糟、酸湯水餃、甜胚子奶茶等，都是蘭州本地的特色美食。在迷人這個維度上，酒泉路夜市整體以明清建筑風格為主基調，將蘭州古八景燒制與景德鎮青花瓷盤安裝在夜市南入口的一棟樓體上，色澤鮮艷，氣勢磅礴，一改往日居民對于蘭州夜市臟亂的印象，突破了日常審美期待。

三、結語

通過以上3個具體社區空間的成功改造，論證成功的社區空間所需要具備的5個維度為睦鄰的、本土的、平等主義、迷人以及低功利主義，并且還要根據具體情況做出分析判斷，適當引入其他維度，對空間進行創造性建設。在今后社區空間的場景建設或者改造中，可以適當加強睦鄰的、本土的、平等主義、迷人這4個維度的權重，降低功利主義分量，從而打造出令居民更有幸福感的社區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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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

中國傳媒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