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時代下律師面臨的職業危機

王俊華

摘要：

大數據時代下，人工智能水平不斷提高，律師職業將面臨一系列的危機與挑戰。層出不窮的大數據檢索和法律人工智能產品正在改變著法律職業的前景。人工智能化一定是律師職業的發展趨勢，當代律師必須接受AI的獨特，新興的價值，行使獨立的專業判斷力，專注于為其客戶提供更有意義，更復雜且關鍵任務的工作。

關鍵詞：人工智能;律師;律師機器人

法律職業很久以來一直是人類社會各種職業中的塔尖職業，因為這種職業的技能需要人們經過很長時間的學習積累和訓練才能夠掌握，具有很高的準入門檻，并且從業者受嚴格的法律規范和倫理規范的約束，不易受科技發展的影響，但大數據時代下，深度學習、人工智能水平不斷提高，律師職業將面臨一系列的危機與挑戰。

麥肯錫全球研究院（McKinsey Global Institute）研究發現，雖然只有5%的工作可以實現完全自動化，但超過50%的工作可以使用人工智能實現部分自動化。在法律行業，預計律師工作的23%可以實現人工智能自動化。律師，相較于普通大眾，他們最大的優勢就在于對法條的熟悉，可是，隨著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I）的快速發展，律師的優勢可能會不斷減少。與人相比，AI機器人更容易熟悉海量的法律條文和案例，神經網絡和深度學習的發展甚至使得AI機器人可以作出更精準的判斷。這就意味著，未來可能會有一批律師面臨失業的威脅。

律師AI機器人的工作原理和優勢

約翰·麥卡錫（John McCarthy）在1950年發明了“人工智能”一詞，他提到：“原則上，學習的每個方面或智能的任何其他特征都可以如此精確地描述，從而可以制造一臺機器來模擬它。我們將嘗試尋找如何讓機器使用語言，形成抽象概念，解決現在人類所面臨的各種問題并改善自身的方法。”接下來的半個世紀，隨著科學技術突飛猛進的發展，人工智能愈發強大，尤其是“互聯網+”時代的到來，讓人工智能更是坐上了網絡大數據的順風車，對各行各業產生激烈的沖擊。人工智能的發展目前正猛烈沖擊著法律職業，層出不窮的大數據檢索和法律人工智能產品正在改變著法律職業的前景。

一般而言，法律咨詢、法條查詢、卷宗整理等都是十分耗時的工作，大部分此類的工作都會被交予初級律師來處理，在一些發達國家，人工費依然是高昂的，此時機器人律師就體現出其的優勢和意義。真人律師大約每天可提供20次咨詢服務，機器人可提供上百萬次咨詢服務;真人律師回答10多個字的一句話，機器人可回答上千字的分析;真人律師需要思考后提供咨詢服務，機器人可在瞬間作出反應。況且，機器人還可以24小時，無需預約，全年無休地工作，并且在做重復同樣的工作時也絕對不會產生“無聊”、“厭煩”的情緒。

網站Automio提供了五種商用律師機器人 ，他們對律師機器人的定義是：“律師機器人是指自動化處理那些通常由律師處理的工作的軟件。”普通律師可以使用AI機器人來加快工作速度，并通過向客戶提供24小時的在線服務來提升的用戶體驗。例如，有一種幫助客戶申訴停車罰單的律師機器人（DoNotPay），其申訴成功率達到了驚人的64%，并且該網站提到，機器學習的魅力在于隨著時間的推移，諸如DoNotPay之類的軟件會變得越來越成熟， 程序處理過的信息越多，積累的“經驗”就越多，越能不斷修正過去的處理偏差，提供更好的服務，這就是我們常說的人工智能具有“學習”的能力。在這些AI機器人中，最著名的是ROSS，ROSS提供了一個法律知識的平臺，該平臺使用AI機器人幫助客戶快速輕松地檢索并搜集相關法律資料，讓需要法律援助的客戶不在畏懼海量的法律條文。ROSS使用三種搜索方式：事實匹配（Fact Match），Motion Match（動機匹配），Deep Match（深度匹配）。事實匹配通過匹配客戶提供案件獨特的事實案例，向客戶提供相關案件和法律資料。動機匹配則是匹配相關案件的程序動機以提供強有力的辯詞。深度匹配則是在多個相同、模棱兩可的案件中時候精度區分案件異同。

人類處理案件的特點和優勢

“人類智力”被定義為由從過去的經驗中學習，適應新情況，處理抽象的思想以及利用所獲得的知識改變自己的環境的能力所構成的思想素質。在某些領域中，人類確實比AI機器人更有優勢。例如典型的多任務處理問題： 一個人可以同時處理許多不同的復雜任務，而一臺機器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完成類似的工作，代價是復雜的算法和高昂的硬件成本。人類擅長的另一個重要領域是決策。事實上，在決策問題上，據說即使是最先進的機器也只能與一個六歲的孩子的智力相當。在沒有任何規則的前提條件下，人類就非常善于理解世界、做出重要的決策，而AI機器人只是在某個特定的領域尤其擅長，例如AlphaGo、DeepBlue等，他們都被限制于某一領域和特定的一些規則。

在法律行業，律師的優勢在于對自然語言的理解，自然語言通常是指一種自然地隨文化演化的語言。使用法律法規會給機器人分析增加一些難度：首先，法律文件特有的格式，例如縮寫和引用、語言解析和分詞變得更加困難。其次，法律詞匯相對有限且非常專業，但是解釋對上下文高度依存，并且沒有包含語義分析的特定于行業的預訓練模型。再者，句子的語法通常是復雜且非線性的，從而使信息提取更加困難。顯然，律師沒有上述問題，人類有著與生俱來的優勢。

因此，人類的特點不僅在于多任務處理，更在于人類具有在進化了千萬年所獲得的語言上的優勢。即使人工智能擁有非人力所及的推理、計算、建模等能力，人類對于言辭背后的含義、隱喻、情感的把控，也是目前人工智用望塵莫及的。

人工智能時代律師做什么

當代律師必須接受AI的獨特、新興的價值，并建立增強人文價值的法律文化。隨著機器智能的迅速提高，沒有AI增強的人類預測的價值可能會降低，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律師這一職業會被人工智能完全取代。確定的是，人工智能將改變人類的決策方式，機器輔助人類決策判斷會優化人類判斷結果。律師行使獨立的專業判斷力，專注于為其客戶提供更有意義，更復雜且關鍵任務的工作。

傳統律師事務所和法律部門必須了解人工智能和法律技術的潛力。采用人工智能和適當的先進法律技術的傳統律師事務所將處于市場競爭的有利地位，人工智能可以向律師提供實時見解，增強律師決策能力并提高律師工作效率。律師們在案情中行使獨立的專業判斷力，這是一種涉及批判性思維和創造力的高階認知技能，但人工智能的輔助會幫助他們更快、更智能、更準確地完成工作。

倘若技術有朝一日真的可以取得突破，人工智能的全面爆發還有一個不得不面對的討論——道德倫理問題。法律問題從來不是一個非此即彼的問題，也絕對沒有一個標準答案，一個三言兩語的法條伴隨著的司法解釋可能會非常復雜。法律問題的解釋之所以復雜，是因為這中間不僅僅只有法條和邏輯，更涉及公序良俗、社會道德、人性的情感等。從律師的角度來說，在一場官司中，他們的作用不僅是去尋找對被代理人有利的法律依據，從法律服務的角度，也在于情感上的支持和信任。如果一個充滿了正義感的律師變成了冷冰冰的機器，能做的不是鼓勵被代理人，而是用機械的聲音陳述法條，被代理人的內心會多么的孤注無望。從案件的角度來說，對于一些能夠在多年后改判的案件，常常是因為有一群心懷正義的律師，他們不愿看到弱勢群體被權勢欺凌，在一次又一次的上訴中，用法律的武器維護了代理人的清白，同時也推動了法治建設。

就目前看來，人工智能介入法律界是大勢所趨。人工智能化一定是律師職業的發展趨勢，AI會不會取代律師我們不知道，因為任何事情都需要時間的檢驗，但我們可以肯定的是，使用AI的律師們一定會取代拒絕與時俱進、抵觸科技革新的律師們。

（作者單位：中共揚州市委黨校，江蘇 揚州 225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