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樺 張露
摘要:
季羨林、張谷若等一眾魯籍翻譯家是中國現當代翻譯界的領軍人物,他們對西方文化的譯介,促進了中西文化的交流,對現當代的各個領域有著深遠的影響。文章擬從翻譯文學史的角度來梳理若干具有代表性的魯籍翻譯學家們的譯學思想,旨在總結他們的翻譯理論以及他們對現當代中國文學的貢獻。
關鍵詞:魯籍翻譯家;翻譯文學史;翻譯理論;現當代中國文學
長期以來,我國對翻譯文學的獨立地位尚未引起足夠的重視,人們對翻譯文學性質的認識模糊不清。但自80年代開始,翻譯文學正在逐漸取得對它的承認,中國現代文學史類的編撰開始關注翻譯家研究資料的收集與整理,更是深入研究翻譯文學在文學交流中的作用。謝天振指出,翻譯文學史的核心對象是作家、作品和事件,其任務不僅要描述翻譯文學在譯入語國家的基本面貌、發展歷程和特點,還要在譯入語國家的文化語境中對翻譯文學的形成和意義作出明確的界定和闡釋。[1]“五四”運動至今近一百年的時間里,中西文化交流更加廣泛和深入,因此在中國翻譯史上, 這一時期的翻譯活動有著重要意義,譯者翻譯的西方書籍成為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媒介,影響著各領域的方方面面。山東省作為歷史文化大省,文化底蘊深厚,在這一時期涌現出了一大批杰出的翻譯家。從翻譯區域史來看,譯界歷來重視對閩籍、皖籍、浙籍翻譯家群體的研究,但迄今為止,對魯籍翻譯家的研究相對比較缺乏。為此,本文將主要選取若干具有代表性的現當代魯籍翻譯家為研究對象,他們分別是:季羨林、張谷若、林少華、沉櫻,通過梳理他們的譯學思想,總結他們的翻譯理論以及對現當代中國文學的貢獻。
一、季羨林
季羨林(1911—2009),字希逋,山東臨清人,是我國現當代著名的翻譯家、語言學家,他掌握了10多種外國語言,包括英文、德文等現代外語和梵文、巴利文等古代語言。季羨林一生致力于文學作品的翻譯和研究,譯著等身,成果顯著。其主要譯著有:印度七幕詩劇《沙恭達羅》和五幕詩劇《優哩婆濕》、印度長篇史詩《羅摩衍那》和黛維夫人的《家庭中的泰戈爾》等,這些譯著的出版為我國東方文學的譯介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尤其是《羅摩衍那》,規模巨大,被譯成多國文字,在中印文化交流史上廣有影響。
季羨林先后提出了許多獨創性的翻譯觀點,見解深刻,至今仍具有不可忽視的理論價值與現實意義。在談到翻譯標準時,季羨林贊成嚴復的“信達雅”,他認為探討翻譯問題,首先要看譯文是否忠實于原文。[2]他還在不同的時間對三字標準進行闡釋,不僅繼承和發展了這個標準,也豐富了其內涵。其次,季羨林認為,翻譯是以文化交流為目的,否則思想就無法溝通,文化就難以交流,人類社會就難以前進。[2]再次,季羨林特別強調要關注翻譯人才的培養和專業隊伍建設。[3]鑒于翻譯作品繁多,翻譯質量低下的現狀,他指出譯者要不斷提升語言基本功、加強自身職業道德修養,相關部門應建立適應發展需要的翻譯人才培養機制,國家應加強對出版部門的管理和監督。
季羨林一生致力于翻譯實踐,其對印度古代文學作品的翻譯和研究,不僅填補了中國的印度梵文文學的空白,而且促進了中印文化的交流,增進了兩國人民的友誼。幾十年來,季羨林身體力行,在吸收繼承前人研究的基礎上,不斷推陳出新,在中印文化交流方面開創了多個新的研究領域。
二、張谷若
張谷若 (1903—1994),山東煙臺人,是我國著名的翻譯家。他以譯介英國著名小說家哈代的作品而著稱, 被譽為“哈代專家”。大學期間,張谷若閱讀了大量書籍,對哈代的作品產生了濃厚興趣,于1929年開始翻譯哈代的《還鄉》(The Return of the Native)。畢業后,他的譯稿《還鄉》得到了胡適的高度認可。自此之后,他憑借譯本《德伯家的苔絲》和《還鄉》,收到了翻譯界的廣泛贊譽。之后,其英國文學經典譯著不斷問世,如狄更斯的《大衛·考坡菲》《游美札記》,蕭伯納的《傷心之家》和莎士比亞的《維納斯與阿都尼》等,為英國文學在中國的傳播作出了重要的貢獻。
張谷若的核心翻譯思想是:翻譯要遵循“地道”的原則。[4]他認為,翻譯不僅要在語言文字和形式上與原文對等,還要將原作的風格傳達出來,因此他采用山東方言來翻譯原作中鄉民的方言,不僅體現了翻譯過程中的譯者主體性,還體現了他對讀者負責任的精神態度。其次,在翻譯過程中張谷若特別重視添加注釋,他認為:“注釋是針對所譯的地方解決問題。”“注釋是翻譯的必要工作, 未做翻譯先要做注釋。”[4]在他看來,注釋能夠幫助讀者更好地理解原文, 從更深層次上把握和理解經典作品。
張谷若畢生從事英國文學翻譯研究,其文學譯著,獨具一格,他采用山東方言翻譯哈代小說中的維塞克斯方言,靈活運用四字結構,注釋深入詳盡。這種獨特的翻譯方法,成為譯界的一大成功創舉,受到了譯界廣泛好評,對目前研究張谷若的翻譯思想及譯著具有現實意義。其譯作屢經再版,在海內外有著相當廣泛的影響力,成為課堂的閱讀資料和翻譯教學的范本。
三、林少華
林少華(1952—),祖籍山東蓬萊,在東北出生長大,著名翻譯家,因譯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而為廣大讀者熟悉。林少華自1984年翻譯日本電視劇《命運》進入讀者的視野,翻譯并出版了90多部作品,涉及的日本作家有芥川龍之介、川端康成、村上春樹等。其中,他翻譯了大量村上春樹的作品,被譽為“村上春樹的御用翻譯”。他的譯文優美典雅、自然流暢,深受廣大讀者的喜愛和推崇。
在長期的翻譯實踐中,林少華對翻譯有著深刻的感悟。關于對翻譯的認識,林少華曾提到:“翻譯是靈魂的間諜,尤其是文學翻譯,是為了靈魂的對接,靈魂的交流。”[5]林少華能夠走近村上春樹,探知他的內心世界,說明他們在感覺上、思想上都達到一種深層次的契合。其次,他還認為, 文學翻譯是一種藝術活動,需要創造性,主張“審美忠實”。[5]文學翻譯不是一字一句的對換, 而是需要譯者在理解原文的基礎上,再現原作的藝術美。
林少華在中國大陸具有廣泛的影響力,不僅引發了“村上春樹熱”,進而還形成了一種社會文化現象,在中國當代翻譯文學史上占據一席之地。同時,當今的中國文學翻譯界,其翻譯觀“審美忠實”重視文學性和審美,提倡文學翻譯重歸文學,對于當下文學翻譯的發展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四、沉櫻
沉櫻(1907—1967),山東濰縣人。她于1928年發表《回家》登上文壇,得到矛盾的稱贊。自此才華益顯,創作出許多反映女性家庭婚戀及城市底層題材的小說。沉櫻亦是一位優秀的翻譯家。1949年以后她主要精力用于翻譯,翻譯過幾十本歐美小說和散文,包括茨威格的長篇小說《同情的罪》,《一位陌生女子的來信》,《悠游之歌》,還有《毛姆小說選》等。1967年,她翻譯的奧地利著名作家茨威格的小說集《一位陌生女子的來信》出版,引起了人們廣泛的關注,至今仍暢銷于臺灣和海外。
在沉櫻看來,文學翻譯是觸及靈魂的東西,翻譯時不僅要展現原作的意思,還要將原作中的心理描寫、情感描寫和人文關懷傳達出來。沉櫻翻譯茨威格的作品,正因為他的小說充滿了對人物細膩的心理描寫,如沉櫻所言:“他的作品就是他的靈魂獵獲物……他從事人性的發掘,是出自宗教家一般的悲天憫人的動機。”[6]通讀沉櫻的譯作后,會發現她翻譯的小說題材方面有著極大的相似處,說明貫穿其翻譯生涯的是其內心的情感傾向和人文關懷。沉櫻翻譯的作品傳達出她對人最基本的生存狀態的關懷,深深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讀者,經久不衰。
五、結語
中國現當代翻譯文學不僅是特定時代文化碰撞的記錄,還是現當代翻譯文學界再創造的產物,傳達出了另一個國家作者的思想和觀點。在現當代,魯籍翻譯家譯著等身,促進了翻譯事業的發展和文化交流傳播。同時,魯籍翻譯家隊伍的不斷擴大和發展,在譯界產生了廣泛的影響力。由于篇幅關系,本文著重梳理了季羨林、張谷若、林少華、沉櫻等幾位具有代表性的現當代魯籍翻譯家,他們的翻譯活動各具特色,為以后全面了解中國魯籍翻譯家群體奠定了基礎。
[參考文獻]
[1]謝天振.譯介學[M]//南京:譯林出版社, 2013:207.
[2]季羨林.季羨林談翻譯[M].季羨林研究所編. 北京:當代中國出版社,2007.
[3]季羨林.關于學好中文和外文[J].語文建設. 1998(7).
[4]孫迎春.張谷若翻譯藝術研究[M].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 2004:9-87 .
[5]林少華.落花之美[M].北京:中國工人出版社, 2006:125.
[6]蔣紅. 飛揚的蒲公英[D].四川外語學院,2012.
(作者單位:內蒙古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