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視角下京津冀一體化的可持續發展

韓義飛 中央財經大學

一、研究背景

京津冀協同發展，雖然從正式確立這一發展戰略到現在才經歷了兩年多的時間，但從歷史發展上看，三地的協同發展有著較久的歷史，將其上升到發展戰略層面是政府對這一發展思路的充分肯定。在過去的幾十年的發展中，逐漸出現一些發展障礙，有些在社會和人民的共同努力下得到了解決，同時有些問題延續至今，也同樣成為京津冀發展新時代過程中的絆腳石，如何妥善的解決這些問題也是眾多研究京津冀一體化的主要關注點。

“京津冀一體化”作為國家發展重要戰略之一，受到社會各界人士的廣泛關注，對于其發展模式、發展動力、發展困難等都做了許多具有啟發性的研究。在京津冀城市產業發展研究方面，郭巖峰（2011）認為，三地發展具有產業發展的相似性，實際上是不利于資源的優勢互補，造成投資和發展的效率較低。劉東生和馬海龍（2012）指出京津冀的產業發展分工不合理，需要政府加強合作，進一步協調三地發展。程慧、趙建華（2014）則認為，加強京津冀經濟一體化合作，需要克服人力、資源、技術、管理、規劃布局等一系列障礙。目前，京津冀一體化的研究領域，學者們普遍認為城市協調發展是可持續發展的路徑，曾坤申（2000）研究了城市協同發展的機制，認為要從內部和外部兩個方面，共同協調區域經濟系統，并且要從動態的視角看待城市間協調機制。另外，有學者（譚成文，李國平，楊開忠，2001）將京津冀發展戰略重點放在了區域空間結構、網絡化空間、城市功能三個方面上。此外，也有眾多研究者對京津冀一體化發展提出策略，比如，孫久文（2008）等人對京津冀一體化的現狀與特點進行了分析，并提出發展路徑探討；陳永國（2010）對一體化過程中的技術轉移與產業分工進行了研究分析；李志勇（2010）通過分析市場與政府的功能，對政府在一體化中的重要地位以及市場化影響方面做了研究并提出相關建議。關于可持續發展，最后我想引入熱力學中的“熵”的概念，將“熵”的概念用于分析社會科學領域的現象這一做法已經受到越來越多研究者注意，孟莉（2006）認為嫡理論和嫡增原理要求人類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必須將人類自身和自然環境系統、生物系統合一。本文也將在“熵”的視角下，論證京津冀一體化的可持續發展，以及嘗試對可持續發展的路徑進行分析。

二、京津冀的發展狀況

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京津冀一體化”思想的初步提出到2014年的正式提出，發展至今已經30多年了，但由于其發展體系的復雜與龐大，導致目前京津冀發展還存在一些問題，主要有：

發展動力產業結構問題，雖然在京津冀三地逐步建立了產業轉移機制，但三地的產業結構出現了嚴重的“同構化”現象；區域競爭與合作機制問題，三地的實際發展中，競爭大于了合作；人口壓力與外來務工人員問題，主要體現在，一方面，京津兩地面臨巨大的人口壓力難以解決，另一方面河北作為人力資源輸出地卻發展緩慢，人口結構的區域不平衡同樣是京津冀一體化進程的阻礙力量；交通等基礎設施不完善問題，三地交通條件的差異性導致當前京津冀區域的合作聯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加大了區域間的不平衡發展；生態環境問題，三地地理位置相臨，生態環境問題也息息相關，因而某地的單獨治理存在治標不治本的困境。

三、國外發展的經驗

城市群的概念是上世紀中期提出來的，并認為是未來城市主要發展方向，京津冀一體化發展理念契合城市群的發展趨勢。紐約城市群在城市圈的功能定位上比較清晰，紐約城市群以波士頓大都市圈的功能定位為大學城與科技城；以紐約大都市圈的功能定位為世界經濟城市和港口城市；以費城大都市圈的功能定位是工業城市；以巴爾的摩大都市圈的功能定位為文化城市；以華盛頓大都市圈的功能定位為首都城市，五大城市相互協作、功能互補，形成相互交織的城市群。日本以東京為中心的城市群的發展經歷了五次的革新，從一開始的單純擴大都市圈到發展周邊城市，再到多核心的發展思路，最后形成了圍繞東京的眾多衛星城，這些衛星城有效的分散了東京的部分功能，形成相互間的功能互補，帶動整個區域的發展。可以看到，不論是美國還是日本，其城市群的發展都遵循相互協調、相互交織的發展理念，這正是發展中“熵”的增加。

四、“熵”視角下的可持續發展

“熵”是用來表示一個系統內部的“混亂”程度的量，這一概念與熱力學第二定律聯系密切，后來被廣泛應用到天文、信息學等領域。這里的“混亂”并不是單純的表示雜亂無序的概念，它同時有著系統各要素趨于平衡以及相互交織的傾向，這不難想象，就像熱水和冷水相遇一樣，二者的溫度總是趨于相互平衡并最終穩定在冷熱之間的一個溫度，此時這一系統的“熵”也就最高，所以獨立的系統總有熵增的趨勢，事實上熵增原理被天文學家們認為是宇宙發展的“鐵律”。嘗試把熵的概念引入到社會發展的領域，并不是說可以把社會科學劃歸到自然科學，而是說這樣更有利于我們理解社會，同時社會發展離不開能量、信息等要素，這更加使得“熵”在社會發展中變得有意義。

京津冀一體化的發展就是一個系統的發展過程，與上述的獨立系統不同，京津冀的社會系統是開放的，它可以從外界獲得眾多的資源，而這個外界系統就是其他社會系統和生態系統兩大類，由此形成三個相互影響的獨立系統，需要區別對待，由此而產生的發展思路也不盡相同。首先是京津冀系統內部，作為開放的獨立系統，它必然遵循熵增的發展規律，也就是說北京、天津、河北三地應該充分的協同發展，并趨于平衡。但事實上，三地發展狀況如上文所述，存在多個層面的不均衡，因此京津冀一體化系統存在兩種可能的發展情況，一是這一發展系統的三者并沒有充分組合成相互聯系的系統，也就是說三地的資源、信息等交換不通暢，北京、天津、河北實際上更像是三個獨立的分系統；二是這一開放的發展系統從外界獲得了“負熵”，從而造成發展的不平衡，京津兩地憑借這發展優勢從全國獲得資源，而河北在這一系統中獲得外界資源上處于不但劣勢還同時向京津兩地輸送資源，并且為了維持這種低熵的發展，京津兩地將需要其他外界系統更多的資源。

在這一分析結果下，京津冀一體化發展應該遵循熵增的趨勢，使得內部各發展要素充分融合，達到一種平衡態，從而減少不必要資源消耗，實現可持續發展，而京津冀一體化發展系統與外界其他系統同樣應該實現熵增，從而帶動周邊區域發展，實現更大范圍的平衡可持續。對于產業轉移以及發展動力問題，天津作為北方工業城市，京津冀地區的工業中心城市，其自身發展水平較好，優勢在于港口，要集中發展港口運輸業，為落后城市提供技術等支持; 在三地之間，河北省擁有北京和天津沒有的人口和自然資源優勢，而且城市眾多，可以借助京津的技術、資金等優勢，承接其他兩地的產業轉移，促進落后城市經濟的發展。同時三地要建立合作機制，各層次主體之間應該彼此協作，密切配合，構筑區域經濟合作發展的總體框架。同時加強京津冀區域通等基礎設施建設，增加公共投資，有了通暢的交通，三地的各種資源才能充分的交換。對于越來越嚴峻的人口壓力，要發揮與外界社會系統的合作，幫助周邊衛星城市的發展，從而疏散部分人群，既解決了人口壓力，又帶動周邊經濟的發展。總之在京津冀系統內部以及京津冀與外界系統上，我們遵循平衡、協調可持續的熵增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