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酷的讀書人

□呂可

我一直認為，不聲不響的讀書人是比較有素質的一類人。比如，在去圖書館的途中，常常會看到一些比較特立獨行的女孩，正值豆蔻年華，面容干凈無瑕，沒有煩瑣的妝容與首飾，耳朵不塞聽音樂的耳機，僅拎著一個用來裝書、公交卡、紙巾和茶杯的背包，靜候在公交站臺，她們和我同站下車，直奔書店。她們的表情也是嫻靜素淡的，雖說是小小年紀，卻眉目舒展，我經常會發自內心地贊嘆，好乖巧的孩子！

現今高科技的快速發達，滋生了不計其數的低頭族，我這些年曾哀莫大于心死地想：誰還那么認真讀書啊，尤其是年輕人，大多在看抖音，玩直播，打游戲，即使看書也頂多是看幾眼“電子書”，走馬觀花，一晃而過，然而，我欣喜地發現，我錯了。

去年夏天，因小女兒要買貨幣流通套書，我便帶她去漫書城。書城的環境很好，書桌寬大，書柜整齊，店里舒適干凈，開著很足的空調，有輕微的音樂聲，前來讀書的人從孩童到中老年皆有，全都保持著安靜的姿態。我還意外地發現，有很多打扮時尚充滿朝氣的姑娘，也沉穩地站在書柜前長久地閱讀，她們推翻了我之前“時髦女孩讀書少”的偏見。她們有的長發及腰，有的留著颯爽的短發，有的卷發披散，無論是穿著棉麻長裙，還是穿著牛仔短褲，都散發著一種淡淡的純凈的書香氣。我在心里感嘆：好雅的姑娘啊！

讀書的長廊邊都擠滿人，只剩下一點點空隙，而空隙的邊上放著一個占位的筆記本。小女兒找了一本書過來，等了一會兒，占位的人并沒有來，我就把筆記本拿起先放到別的地方，讓小女兒先讀會兒，等人家來了，我們再讓。大約半小時后，來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穿得很正式，背著一個黑包。他茫然地問了聲：“咦，我的筆記呢？”我趕忙說“對不起”，并示意讓小女兒把座位還給人家。小伙微笑著輕聲阻止我，“不用啦，不用啦，讓她在這兒讀吧，我再去找個地方就好”，說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我很感謝，突然想起，外出乘車或買票時，偶有為加塞搶座而齷齪爭吵的情形，由衷地感嘆，“讀書人就是不一樣，素質高”。

如今被崇拜的明星太多，然而讀書人依舊是一股清流，舉手投足間的不媚俗，不浮躁，不淺薄，無戾氣，是再多的金錢和脂粉也模仿不來的。曾經很酷的讀書人，不是迂腐陳舊的代名詞，他們永遠不過時，依舊是“酷酷”的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