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志,張三寶,李 停,吳詩妍
(銅陵學院 經濟學院,安徽 銅陵 244000)
2016年6月,國務院設立創新改革試驗區,綠色金融體系建設上升為核心戰略。2017年10月,十九大報告指出:“大力發展綠色金融,構建市場導向的綠色技術創新體系”,我國綠色金融正朝著低能、高效、標準化推進。首先,“三去一降一補”綠色金融政策抑制污染性投資,推動了綠色產業革新;其次,綠色金融從資金供給側角度解決綠色企業融資難題;最后,綠色金融防范體系為經濟增長提供新的增長極,彌補中部區域產業結構發展短板,實現經濟與生態發展的雙贏。
在經濟新舊動能轉型升級的關鍵期,中部省份如何借助綠色金融推動產業結構升級實現提質增效是當下的難題。因此,在長三角區域經濟一體化發展背景下,分析中部區域如何實現產融結合、精準助力、優化產業金鏈,對加快生態發展和經濟體制轉型具有重要的意義。
金融發展和產業轉型升級均為國家綜合實力發展的重要內容,那么這二者之間是否存在一定的聯系?Labatt研究發現,綠色金融是金融市場提供創新性的工具[1](P345-351),而金融發展與市場經濟應該形成交叉效應[2](P239-245),當金融結構超越產業結構時,必將推動新一輪的經濟體制改革[3]。國內學者研究發現,綠色金融深化有助于提高資源配置效率,緩解產業的資金約束[4],產業資金與金融市場化存在長期協整關系[5]。因此,金融機構在產業的選擇、合理化、高級化三大過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6]。當產業結構與金融結構不夠匹配或對接不順暢時,這必然要求金融再次創新,綠色金融就是金融創新的衍生物[7-8]。比較東、中、西金融實際情況可知:我國綠色金融呈現空間遞增趨勢但速度偏低,產業結構升級需要依靠高新科技和綠色金融[9-11];長三角區域綠色金融發展應牢牢抓住“一帶一路”的契機,做好“頂層設計”[12-13]。
總體分析現有文獻得出:傳統產業結構嚴重阻礙了我國可持續發展。以綠色金融為例,揭示出綠色金融的創新對推動產業升級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綠色金融在產品類別、產業服務對象的范圍、速度和規模方面仍然有較大的提升空間。雖然多數學者意識到綠色金融發展的必要性,但是大多集中在綠色金融發展測度上,研究深度和廣度不夠,鮮有實證研究綠色金融助力產業結構的調整升級。因此,本文以中部省份為切入點,從區域層面剖析產業結構升級中的綠色金融支撐效應。
1.經濟發展整體水平
從生產總值來看,中部省份經濟整體穩健增長。2010年,安徽、河南、湖北、山西、湖南、江西生產總值分別為:12359.33億元、23157.6億元、16114.59億元、9240.8億元、15978億元、9483.5億元。至2017年,生產總值分別為:27018億元、44552.83億元、35478.9億元、15528.4億元、33902億元、20006.3億元,如圖1。

圖1 生產總值變化趨勢
2.產業結構現狀
就中部六省而言,2010年,安徽省第一、二、三產業生產總值分別為1729.02億元、6436.62億元、4193.69億元,產業結構系數為:0.860;河南省第一、二、三產業生產總值分別為3127.14億元、12841億元、7099.67億元,產業結構系數為:0.8612;湖北省第一、二、三產業生產總值分別為2147億元、7869.02億元、6098.5億元,產業結構系數為:0.8667;山西省第一、二、三產業生產總值分別為536.7億元、5281.6億元、3422.48億元,產業結構系數為:0.9419;湖南省第一、二、三產業生產總值分別為2150億元、7433億元、6394億元,產業結構系數為:0.8653;江西省第一、二、三產業生產總值分別為1188.2億元、5163.4億元、3131億元,產業結構系數為:0.8746。
2017年,安徽省第一、二、三產業生產總值分別為2582.27億元、12838.28億元、11597.45億元,產業結構系數為:0.904;河南省第一、二、三產業生產總值分別為4139.29億元、21105億元、19308.02億元,產業結構系數為:0.9070;湖北省第一、二、三產業生產總值分別為3528.96億元、15441.75億元、16507.38億元,產業結構系數為:0.9005;山西省第一、二、三產業生產總值分別為719.16億元、6778.89億元、8030.37億元,產業結構系數為:0.9536;湖南省第一、二、三產業生產總值分別為2998億元、14145億元、16759.07億元,產業結構系數為:0.9115;江西省第一、二、三產業生產總值分別為1835.2億元、9627.98億元、8843.07億元產業結構系數為:0.9232。通過比較發現,中部省份已由傳統農牧業向現代金融服務業轉變,產業結構趨于合理化,如圖2。

圖2 產業結構
1.綠色融資結構
從圖3可知,2010年,安徽、河南、湖北、山西、湖南、江西節能減排金額分別為:64.7203億元、88.3534億元、27.7416億元、27.95738億元、65.664億元、26.95738億元;融資結構分別為:0.523%、0.381%、0.172%、0.302%、0.411%、0.284%。2017年安徽、河南、湖北、山西、湖南、江西節能減排金額分別為:198.6403億元、241.65億元、19.5111億元、51.52409億元、277.1億元、51.52409億元;融資結構分別為:0.735%、0.542%、0.549%、0.331%、0.817%、0.257%。從以上數據可以得出:隨著金融結構的不斷發展完善,綠色金融為低污染、高效益產業提供良好的融資平臺。

圖3 金融融資結構
2.金融貸款結構
從圖4可以看出:2010年,安徽、河南、湖北、山西、湖南、江西貸款額分別為:11452.29億元、15870.3億元、15662.5億元、9643.3196億元、11303.76億元、7843.279億元;金融貸款結構比值分別為1.775、1.115、2.147、1.445、2.108、1.666。2017年,安徽、河南、湖北、山西、湖南、江西貸款額分別為:34481.2億元、41743.3億元、38154億元、22245.4877億元、31532.69億元、26577.22億元;金融貸款結構比值分別為:2.463、1.772、0.935、1.399、3.105、1.789。從以上數據比較可得:中部六省貸款結構走勢穩定為產業結構的調整提供適宜的金融環境。

圖4 金融貸款結構
通過以上數據對比可知:中部省份經濟發展較快和金融結構正趨于完善,個別省份綠色金融市場起步晚、內部結構不協調,需加快金融發展。
綠色金融對產業結構的調整作用主要在環境政策牽引下以金融為杠桿,強化綠色產業的生產理念,促進產融結合。綠色金融系統是基于對市場預期而形成,是“價格發現”功能的產物,是對市場各種信息綜合分析的結果,綠色金融著力于產業結構調整機理如下:
綠色資金形成是指金融資金通過導向、整合、傳導等方式作用于生態環保型、資源節約型等綠色產業。綠色儲蓄無法直接轉化為生產性資本,只能轉化為生產性資本后才能使用,居民的閑散資金通過金融系統以儲蓄、證券的形式聚集起來形成生產性資本,并在環境政策的指引下流向環保產業,降低綠色產業的籌資難度。
綠色金融導向是通過匯集資金引導資金流向相應的產業,優化綠色資金配置。綠色金融政策要求相關金融機構在貸款發放、證券發行以及保險承接過程中要充分考慮企業或項目的環境風險,對于“兩高”項目不予支持,而對于節能環保型綠色產業給予信貸、利率、保險、證券等優惠。一方面,政府應將“兩高”產業資金進行分流,把握好綠色信貸的投放節奏;另一方面,商業銀行應將環境風險納入信貸指數中,以低能耗、環保型企業發展為抓手優化產業結構。
產業整合是指市場為了謀求競爭優勢,跨越空間、地域、行業等限制對生產要素進行重組,實現產業主導優勢和產業結構調整。在綠色金融的推動下,各項資源流向優勢產業形成規模效應,從而使生產要素向優勢產業聚集。綠色金融系統打破現有限制,發揮資源協同效應,實現相關生產要素的有效配置,推動綠色產業發展,具體機理如圖5。

圖5 機理圖
根據配第-克拉克定理,產業結構是指:在一定時間內,第二、三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的增加。本文的被解釋變量為產業結構(CYJG),即產業結構=(第二產業生產總值+第三產業生產總值)/生產總值。
本文解釋變量分別為:1)金融總量結構(FIR),根據Mckinnon提出用M2/GDP 衡量金融總量結構。但是由于金融資產總額和廣義貨幣M2統計數據不夠完整,所以本文采用金融機構存貸款總額占GDP的比重來表示,即金融總量結構=金融機構存貸款總額/生產總值;2)綠色融資結構(FINSTR),綠色金融變量:利用俞嵐提出的綠色信貸比概念,采用節能減排款項占當年GDP的比重來衡量。綠色融資結構=節能減排款/生產總值;3)金融貸款結構(LS),本文為了更直觀地反映貸款結構現狀,將中長期貸款與短期貸款的比重作為貸款結構的指標,衡量貸款在期限上的分布變化對產業集聚效應。即金融貸款結構=中長期貸款/短期貸款。控制變量為:人均GDP(PCGDP)、財政預算占GDP的比值(GE)、能源消費(NYXF),各變量說明如表1所示。
本文從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社會科學院金融數據統計中心、各省份統計年鑒獲取數據,各主要變量的統計性描述如表2。

表1 變量說明

表2 統計性描述
上述建立的金融指標體系的各個評價指標中,有些指標是正向指標,即越大越好如金融融資結構,有些指標是逆向指標,即越小越好如能源消費。由于本文所選用的指標量綱并不是統一的,為了消除不合理影響,本文對評價指標進行無量綱化處理,目的是使所有指標都具有正向指標的性質。具體處理方法如下:
1.逆指標的處理
首先將逆指標轉化為正指標,然后再無量綱化。對于逆指標NYXF,令轉換后的指標為:
2.指標無量綱化處理
由于各個指標往往具有不同的量綱單位,需要消除該指標的量綱,無量綱化處理有多種方法,如指數變換法、線性轉換法等。本文采用直線型無量綱化方法,選用樣本最大優值為基準,并將其轉為百分制公式如下:
(i=1,2,3,…,n)
1.單位根檢驗
本文在構建雙對數模型前,為了避免虛假回歸,需采用ADF和LLC檢驗方法,對各項指標進行單位根驗。結果表明:中部六省各變量水平值是非平穩的,經過一階差分后,各變量均通過單位根檢驗。

表3 單位根檢驗

續表
注:***表示在1%水平上顯著;**表示在5%水平上顯著;*表示在10%水平上顯著
2.協整檢驗
20世紀80年代Granger提出協整檢驗。本文主要采用Kao檢驗刻畫各變量間是否存在協整的關系,從表4檢驗結果可以看出:中部區域及六個省份各變量都能通過顯著性檢驗。

表4 協整檢驗
注:***表示在1%水平上顯著;**表示在5%水平上顯著;*表示在10%水平上顯著
1.檢驗模型的建立
在各指標通過單位根和協整檢驗后,本文利用金融總量結構、綠色融資結構、金融貸款結構、銀行結構、人均GDP、財政預算占GDP的比值、能源消費構建雙對數模型4-1如下:
Ln(CYJGit)=C+β1Ln(FIRit)+β2Ln(FINSTRit)
+β3Ln(LSit)+β4Ln(PCGDPit)
+εt(4-1)
其中β為回歸參數,ε是擾動項,t為時間域,i為1,2…表示各省份。
2.實證分析
本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對中部地區進行實證研究,產業結構與綠色金融聯立方程的回歸結果如表5。

表5 實證分析
注:***表示在1%水平上顯著;**表示在5%水平上顯著;*表示在10%水平上顯著
通過聯立方程結果可知:中部各省模型擬合優度分別為:0.9665、0.9832、0.9596,回歸效果較好。
1)金融總量結構對區域產業結構呈現均衡的關系、回歸效果較好且具有一致的動態性特征,金融總量結構對產業結構提高效應為0.3371%。金融發展以產業政策為風向標,引導金融資源向優勢領域集聚,為其籌集穩定的低成本資金,滿足多層次需求,實現產融統籌協調。
2)綠色融資結構對產業結構支持效應為0.3052%。綠色融資結構借助優化渠道,將資金流向資源利用率高的綠色產業,有效促進其升級改造。綠色金融市場重點投資環保產業,有效補償投資者的機會成本,解決了產業發展瓶頸,增加了綠色資產要素的投入,提高資金綠色利用率,避免道德風險的發生。
3)中部區域金融貸款結構對產業結構調整支持效應為0.2149%。隨著金融市場信息共享,金融貸款中介能夠吸收社會閑散資金,對高能耗、高污染產業實行“逆向控制”,最終達到供需平衡,逐步打破現有僵局,充分發揮綠色信貸效果,迎合中部地區產業結構升級優化。
隨著經濟進入綠色金融新常態,綠色金融已成為產業結構調整的新抓手,對產業結構調整任重道遠。因此,中部六省的綠色金融發展促進產業結構調整應從以下幾個方面提出建議:
在環保部門和金融機構之間構建一個綠色金融信息溝通機制是企業綠色金融發展決策的關鍵。一方面,“環保信息披露制度”將真實的企業環保信息錄入數據庫中,實行等級劃分,降低了環保部門信息收集難度,為企業融資提供依據,避免“環保溢價”。另一方面,“信息共享協議”要求環保部門共享綠色征信報告,提高信息時效性,抑制“兩高”產業擴張,扶持綠色新型產業。
要充分發揮政府和市場的聯動作用,完善綠色金融標準,做好“頂層設計”。首先,綠色金融制度為金融資源的優化配置提供了堅實基礎,有利于金融資源創造綠色財富。其次,金融監管機制實現資源共享、信息交換、產融聯防聯動,為產業結構的升級提供一個健康的發展環境;最后,綠色金融標準的建設為綠色金融市場提供制度化保障,從內部預防金融風險,可有效防止黑幕交易,為產業結構升級提供良好的外部環境。
構建綠色科技創新平臺,促進綠色技術研發與平臺推廣,實現金融可持續發展。以安徽省為例:第一、政府要以綠色科技為依托,從多方觸及眾多創新資源,形成自身的綠色技術產業競爭優勢;第二、打造科技和綠色金融對接平臺,形成綠色科技人才洼地,將技術、資本、人力等要素聚集起來,為綠色科技創新成果的轉化提供了便利;第三、以政策為約束和向導來影響金融資源在不同產業間的分配,平衡各產業發展,實現綠色金融的可持續發展;第四、創新運用商投互動、投資聯動等手段,積極支持戰略性產業、高新產業、綠色產業發的發展,利用互聯網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營造一個良好的金融市場環境,對產業結構優化升級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