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研究

張秀華，何志勇，梁 宇

(哈爾濱工程大學，哈爾濱 150001)

教育部長陳寶生2018年3月在北京召開的十三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記者會上關于中外合作辦學的發言指出：“中國政府對中外教育合作歷來高度重視。改革開放40年來，我們的教育就是在不斷擴大開放的過程中發展壯大起來，走向世界的。我們的方針歷來是‘請進來’和‘走出去’并重，學習借鑒世界各國教育發展的成功經驗，扎根中國大地，辦中國特色的教育。”[1]碩博研究生作為科學研究和科技創新的人才儲備，是推進“一帶一路”國別區域合作建設、加強國際交流合作的橋梁和媒介，同時也是科技強國戰略實施的重要支撐和可持續發展的動力源泉。穩健發展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走出去”和“請進來”雙向互動，一方面不斷輸出優秀碩博生源、任課教師和導師到國外去；另一方面，大力吸收和引進他國留學生和海外高端人才到我國來，借助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取長補短、相互學習、互利互惠，培養雙方需要的各類人才和國際合作的友好使者。

一、我國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現狀

2014年11月5日，時任國務院副總理劉延東在全國研究生教育質量工作會議暨國務院學位委員會第三十一次會議上的講話中指出，要不斷提高研究生教育國際化水平。全國各高校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進入快速發展階段，目前我國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呈現出學生互派、教師互派、院校合作以及各種形式的人文交流等多層次、全方位的發展態勢。

(一)學生互派

兩國之間互派留學生是開展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的主要方式之一，包括我國研究生對外派出和接收其他國家留學生來我國攻讀研究生學位。

根據國家留學網“2018年國家留學基金資助出國留學人員選派簡章”，2018年國家選派各類國家公派留學人員32 300名，涉及研究生派出項目包括國家建設高水平大學公派研究生項目、國家公派碩士研究生項目、國際區域問題研究及外語高層次人才培養項目和政府互換獎學金項目、藝術類人才特別培養項目等。

2018年我國公派研究生項目具體情況為：國家建設高水平大學公派研究生項目：攻讀博士學位和聯合培養博士，選派人數為9 500人；國家公派碩士研究生項目：攻讀碩士學位和聯合培養碩士，選派人數為800人；國際區域問題研究及外語高層次人才培養項目和政府互換獎學金項目：攻讀博士學位、聯合培養博士、攻讀碩士學位、聯合培養碩士，選派人數為2 300人①；藝術類人才特別培養項目：攻讀博士學位、聯合培養博士、攻讀碩士學位、聯合培養碩士，選派人數為300人②[2]。

我國接收其他國家留學生來我國攻讀研究生學位情況，根據教育部統計，2018年共有來自196個國家和地區的492 185名各類外國留學人員在全國31個省(區、市)的1 004所高等院校學習(以上數據均不含港、澳、臺地區)。碩士和博士研究生共計85 062人，其中，博士研究生25 618人，碩士研究生59 444人[3]。我國政府為國外留學生設立的碩博研究生獎學金項目包括：中國政府獎學金、地方政府獎學金、孔子學院獎學金、高校學校獎學金、企業獎學金和其他獎學金等[4]。

(二)教師互派

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既要開展學生之間的交流，也要加強師資交流與合作。教師互派是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有效的助推方式。一方面選派優秀的國內高校研究生授課教師或指導教師到國外學習交流和研究合作，另一方面從其他國家引入高水平教師到我國大學任教，在引進國外師資時既要筑好“巢”，通過簽證便利化等措施，營造良好環境，推動師資來源國際化，又要把好關，匯聚有真才實學的國外優秀人才[5]。開展教師國際互派對提高研究生教育授課水平、讓學生了解國際學術前沿和指導研究生開展跨國研究合作等都具有積極作用。

目前國家針對國內高校教師的公派項目主要包括國家公派高級研究學者、訪問學者和博士后項目。2018年，國家留學基金管理委員會實施的各類教師派出項目包括：高級研究學者、訪問學者、博士后項目，選派人數為3 500人；青年骨干教師出國研修項目，選派人數為3 200人；地方和行業部門合作項目，選派人數為3 600人；國際區域問題研究及外語高層次人才培養項目和政府互換獎學金項目，選派人數為2 300人①；藝術類人才培養特別項目，選派人數為300人②[2]。我國針對國外高水平師資引進推出了多種引智項目，如：“高端外國專家引進計劃”“高校國際化示范學院推進計劃”(簡稱“推進計劃”)等。

(三)校際交流

1.中外合作辦學

通過中外合作辦學，加強各國高校間的校際合作，可快速推進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的進程。由教育部通過，于2004年7月1日起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作辦學條例實施辦法》，鼓勵我國教育機構與學術水平和教育教學質量得到普遍認可的外國教育機構合作辦學。此后，我國高校國際合作辦學開始蓬勃發展。根據教育部官方網站統計數據，2018年我國各省市碩士及以上教育中外合作辦學機構與合作辦學項目情況見下圖。

數據來源：根據教育部中外合作辦學監管工作信息平臺網站信息整理，網址http://www.crs.jsj.edu.cn/aproval/orglists/1

2.國際合作研究

2016年9月8日，由科技部、國家發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務部聯合出臺的《推進“一帶一路”建設科技創新合作專項規劃》中指出：“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就深化科技創新合作，建設一批聯合實驗室(聯合研究中心)、技術轉移中心、技術示范推廣基地和科技園區等國際科技創新合作平臺。”[6]經過幾年的努力，國際聯合實驗室建設取得了很大成效，2019年6月，科技部公布了首批國家“一帶一路”聯合實驗室建設名單，共有14家依托單位進入建設行列，其中包括4所高等院校。這一合作平臺為高校開展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提供了有利契機，高校中開展科技創新研究的群體以教師和碩博研究生為主，“一帶一路”聯合實驗室的建設可積極促進我國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高校之間開展科技創新國際合作。

(四)其他學術、人文交流

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還體現在其他學術、人文交流領域。如一些高校推出暑期項目、工作坊、國際競賽、學習與實踐、國際組織等短期交流項目；舉辦國際學術會議或資助優秀碩博研究生赴國外參加學術會議；其他人文交流活動，如清華大學的中國大學生訪日代表團、大篷車課堂、空客集團暑期交流項目等。

二、我國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存在的主要問題

國外許多國家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發展比較成熟，尤其是美國、德國、日本、韓國等發達國家的研究生教育國際化開展較早，經驗豐富。與上述發達國家研究生教育國際化相比，我國在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中還存在一些實際問題。

(一)各高校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發展存在一定的差距

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中，處于東部地區的高校如北京大學、浙江大學、清華大學、上海交通大學、復旦大學等高校國際化水平較高，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開展較好。處于中西部和偏遠地區高校的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發展相對滯后[7]。

(二)目前我國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生源派出和輸入國別不一致

我國對外派出的碩博雙學位項目、碩博聯合培養項目、短期交流項目等對外輸出國家主要集中在歐美等發達國家，流向其他發展中國家的生源數量較少；而來華留學生的生源國別主要集中在發展中國家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來自歐美等發達國家的生源相對較少[8]。

(三)目前我國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中投入和產出失衡

國家留學基金管理委員會和各高校每年通過國家公派留學或者高校各類獎學金項目資助研究生、研究生任課教師以及研究生導師等赴國外攻讀學位、做博士后、短期交流或開展聯合研究等，投入的國際合作交流經費數額巨大，但由于缺乏嚴格的約束和考核機制，國際合作交流中師生發表高水平論文、申請國際專利、國際項目合作開發以及擴大中外校級合作和中外文化交流等國際合作標志化成果產出較少，導致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的投入和產出失衡。

(四)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過程中還存在一定的人才流失問題

碩博雙學位項目、碩博聯合培養項目在實施過程中，有些碩士生和博士生在完成國外學業后，并未按約如期回國，而是選擇繼續在國外深造或者就業，導致人才外流，給國家造成一定的損失和不良影響[9]。

此外，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中還存在諸多亂象，國際合作過程中存在盲目擴大規模、國際合作水平較低和違規辦學等現象。2018年6月，教育部依法終止了234個本科以上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和項目。

三、促進我國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健康發展的建議

在我國國際影響力日益提升的今天，研究生教育國際化的意義更加重大。在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中，中央和地方各級政府以及高校應結合人才需求和人才培養實際，統籌規劃，采取有效措施，促進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健康有序發展。

1.目前處于中西部地區的高校相比北京、上海、浙江等發達省份高校的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發展規模較小、發展速度較慢。針對這一問題，國家應適當對中西部地區高校給予辦學政策和財政支持，當地政府和高校自身也應多方籌集資金支持研究生教育國際化建設，加大國際化人才培養力度，逐步縮短與發達省份高校的差距，促進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均衡發展。

2.國家大力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加強國別和區域合作為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帶來歷史機遇，為促進國際合作交流和加強與上述國家間的國際關系，應更多選派我國碩博研究生赴“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高校或研究機構學習和深造，以此改變目前我國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生源派出主要集中在歐美等發達國家的現狀。同時，加強對歐美國家的宣傳，推廣中國特色和我國高等教育的優勢，吸引更多歐美留學生來我國學習和交流。

3.國家留學基金管理委員會和各高校在通過國家公派留學或者高校各類獎學金項目派出研究生、任課教師以及導師出國留學、研修或交流合作時，應該加強全過程管理和監督，建立起約束考核機制，如在派出前，派出人員與派出單位簽訂目標責任書，明確約定受資助人員在外留學期間或回國后一段時間內應產出哪些成果或做出哪些貢獻等，如果派出人員在約定期限內未達到目標責任書要求，應有懲罰措施，如按一定比例退回所獲資助費用等。通過約束考核機制能較好地解決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中投入過多而產出較少的問題，以提高國際交流經費的使用效率。

4.在對研究生派出時應對其加強愛國主義思想政治教育，使其牢牢樹立為國家、為人民服務的堅定信念，對國家和母校的培養心懷感恩，早日學成回國投身國家建設，報效祖國，以減少或避免派出學生在國外完成學業后，不按約回國，而選擇在國外就業或移民，而導致高端國際人才流失給國家造成損失和不良影響。

此外，針對一些高校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中辦學機構和合作項目存在的盲目擴張、管理水平參差不齊以及外方辦學資質不良等諸多問題，除教育部加強評估和監管外，各高校也應科學規劃、認真審核，嚴格把好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第一關。

四、結束語

國家發展離不開高層次國際化人才。目前我國大力推進 “一帶一路”國際合作建設和實施科技強國戰略都急需大量各領域具有國際視野的專業和高端人才。人才培養依靠教育，研究生教育是教育的最高層次，是培養高端人才的主要陣地。高端國際化人才的培養必須走國際合作道路，開展研究生教育國際合作可有效促進我國研究生教育國際化水平快速提升。

注釋：

①包括訪問學者、博士后、赴國外攻讀博士學位研究生、聯合培養博士生、赴國外攻讀碩士學位研究生、聯合培養碩士生、赴國外攻讀學士學位本科生和本科插班生。

②包括訪問學者、博士后、赴國外攻讀博士學位研究生、聯合培養博士生、赴國外攻讀碩士學位研究生、聯合培養碩士生和本科插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