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美玲
黃奮生,別號雪心,筆名雪心室。1904年出生于江蘇省沛縣的一個地主家庭,后身份識別中被劃分為為舊職員。” 去世于1960年。早年畢業于南京文藝專科學院。 黃奮生一生共經歷了晚清、中華民國時期和中華人民共和國。這三個時期的時代產生了巨大的變化,時代的轉變令人們的生活與社會出現了不同,不同時代背景的學者都具獨特的研究視角,特別是像黃奮生這種經歷過多個時代的學者。
時代背景成為黃奮生蒙藏研究的重要淵源。十九世紀末到二十世紀初,中國的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空前淪喪,雖然辛亥革命推翻了封建王朝,但是軍閥割據使國內戰火連綿,紛爭不斷。直至“九·一八事變”,中國再次陷入國難之中,值此危急存亡之際,國人對國家疆土危機和民族危機的意識空前高漲,以反抗帝國主義侵略為中心的邊疆與邊政的研究紛紛興起。在此國家為難的重要時刻,西藏和內蒙成為帝國主義勢力瓜分中國的重要領地。
時任蒙藏委員會委員長的黃慕松談及蒙藏就提到:“再就邊防與邊疆關系而言,蒙古新疆西藏等地,自來為我國西北之屏敝,保而有之,則中國安寧,一旦失之,則神話不得安寧。” 時人對于蒙藏的重視是如出一轍的,如戴季陶指出“環顧全國情況,尤以西北建設為最重” 可見當時國人對于西北的重視,也就不難想象黃奮生為何將蒙藏研究作為其一生的事業。
黃奮生在其一生中出版著述10余本,并發表著述50余次。如《內蒙盟旗自治運動紀實》、《百靈廟巡禮》《蒙藏新志》、《西藏情況》、《藏族史略》,以及多篇社論文章,如《向出席國民會議之蒙藏代表進一言》、《晨鐘暮鼓之班禪佛講演辭》、《巫待舉辦之蒙藏學校》、《從日本對內外蒙古之積極政策說到各王公應取之態度》、《悲哀之新年中關于蒙藏之昨日于今日》、《蒙族同胞應下最堅的抗日決心》 等莫不是圍繞蒙藏問題。由此可見,在其長期成長和發展的過程中,蒙藏問題都是黃奮生民族思想研究中的重中之重。
黃奮生對于蒙藏地區的研究經歷了一個由淺入深的過程。在職業生涯中因個人擅長寫作,被委任擔任《蒙藏旬刊》的漢文編輯始,便開啟了黃奮生蒙藏研究的職業與學術生涯。在其一生為之自豪的事業奮斗中,更是將蒙藏問題的解決與中央與蒙藏關系的改善、維護國家的主權統一作為為之一生的奮斗目標。

在黃奮生早期的相關著述研究中,黃奮生將對于蒙藏的人口統計作為對蒙藏問題研究的出發點。在1938年-1940年的三年時間里,黃奮生就關于內蒙古的人口統計問題就在《蒙藏旬刊》上發表過三遍相關文章,在1940年《邊疆研究》中對西藏的人口數量作出了估算,大概估計為九十五萬七千余人 。黃奮生從社會人口方面對蒙藏的人口統計,給予相關關注邊疆民族問題的學者及國人對蒙藏人口及社會一個大致的認知,從而增強普通大眾對于邊疆民族及人口的關注與重視。
黃奮生主張增強中央與蒙藏地區的關系。在西藏問題方面,他在1941年發表的《清代設置駐藏大臣考》一文中他通過對歷史的梳理,得出一下的結論“駐藏大臣的創始的確實時期為康熙四十四年的侍郎赫壽駐藏辦事之時、明文規定駐藏大臣之時為雍正四年、駐藏大臣具體的確定與擴大之時為乾隆五十七年、駐藏大臣職權衰微時期為光緒中葉。” 他認為清代中央權利在藏主權的盛衰是導致中央失去對西藏管理的主因,特別是忽略了文化的經濟根本工作,導致藏人思想感情難以與內地協調,最后出現閉關自守的局面。1942年他進一步闡述自己的觀點,在《設置西藏指導長官芻議》 一文中,他通過分析提出“過去與現在駐藏大臣的情形”、“今昔駐藏大員的異同”、“指導長官人選與權責”、“建立現代化軍隊與宣傳”,對設置西藏指導長官提出詳細實行的步驟,由此可見,黃奮生認為設置駐藏大臣的必要性,同時可以看出他認為在中央對于邊疆的管理方面,加強對于指導長官的設置和合理性的安排是一個重要的措施。
黃奮生對于蒙藏地區的著述內容詳實,著述立論公允。如在《內蒙盟旗自治運動紀實》的自序中他就寫到“純粹根據事實,絲毫未有漢蒙民族的界限”以及《百靈廟巡禮》一書更是基于其為期33天的實地探訪而著。由此可見其關于蒙藏的相關社會著述與記載。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中頗具史料價值。同時黃奮生的蒙藏問題研究中還包括對蒙藏等邊疆地區的經濟、教育等問題的思考。他在1944年《中國邊疆》第3卷第5、6合期中他提出,西北對于中國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中華民族想要加強對于邊疆的管理和控制,增強和重視少數民族地區的農田水利的開發,以及國內的少數民族的宗教等問題是必要的措施及手段。
關于邊疆教育問題方面,黃奮生提出:“首先要培養大批的師資、來適應邊疆的需要;其次由近邊向遠邊發展的模式:第三,教育要由城市向農村全面發展;第四,由流動式教育向固定的教育模式發展的轉變;最后,希望通過教育以期達到各宗族之間的真正平等”。并且他提出,“邊疆教育的目標必須要生產化,使受教育的邊胞,學習成生產的技能,人人可以成為開發邊疆的斗士” 。黃奮生對于邊疆教育的觀點及看法,對于提升邊疆地區經濟水平以及社會生產力都具有重要的影響和意義。
黃奮生在關注蒙藏問題的同時,還對于蒙藏地區的重要人物進行了相關的著述研究,通過搜集對于蒙藏地區作出重要貢獻的人物進行材料的搜集補充的基礎上,對有功于抗戰的邊疆人物或地方政教領袖進行力求可靠的資料搜集整理工作,將這些對邊疆作出重要貢獻的人物事跡充實,使一般的青年學生和渴望了解邊疆情況的國人能夠了解到邊疆的大致情況。并且在黃奮生的相關著述中都可以看出,黃奮生對于蒙藏的研究不僅僅局限于此,而是涉及到蒙藏地區的歷史、地理、社會、經濟、宗教、經濟、文化、生活習俗等方方面面。
黃奮生對于邊疆民族問題的關注,尤其世紀對蒙藏問題所作出的相關思想認識具有明顯時代先進性。如在他生命的最后時光里,他還完成了著名的《蒙藏簡史》(北京民族出版社,1985)這是我國學術界普遍認知的,第一部運用馬克思主義思想方法研究藏族歷史文化的最高水平的學術著作,至今仍然被視為這一研究領域的權威著作。
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邊疆民族問題研究,既是“致用”的產物,也是西方傳導下“致知”的自然結果。 黃奮生的蒙藏思想及實踐研究,通過搜集資料,黃奮生對于蒙藏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社會都給予了相應的重視,并從多方面作出了較為系統的探討,通過相關史料的搜集、豐富以及整理,形成蒙藏研究中不可多得的重要史料文獻。由此可見,黃奮生邊疆民族思想對當代邊疆民族研究的。對于黃奮生邊疆思想的實踐研究是對于民國實踐邊疆、邊政思想研究,以及當下對于蒙藏乃至邊疆民族問題的研究都是重要的的有力補充。這也就無怪乎當時的國民政府主席林森以及蒙藏委員會委員長黃慕松等為其著述題詞“籌邊指掌”、“邊政南針”了。
1.西北民族大學檔案館.案卷號:四八零,一九八六年,目錄號2-2;案卷號:文書永久0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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