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隧道

馬浩

不曾想，家鄉鐵富鎮姚莊村村西的一條普普通通的銀杏路，而今成為了全國小有名氣的景點，還有一個充滿況味的名字：時光隧道。

時光這東西，真的是奇妙，它能無中生有，又能把有變無，它淹埋了一些記憶，又讓一些記憶發芽，它像淘氣頑皮任性的孩童，把秋風呼來喚去，樹葉在它的手里綠了有黃，黃了又綠，它讓種子蘇醒，讓小樹變大，大樹變老。姚莊村西的銀杏樹，就是在它的嬉戲中，一天天變大變老變得滄桑，秋風一起，銀杏葉慢慢地變作金黃，秋天是容易讓人感傷的季節，可看著一樹樹金黃的銀杏樹，心情卻是明朗的，喜悅的。

姚莊村是鐵富鎮最大的一個自然村落，頭枕著北邊的310國道，腳伸到南面的環鄉路，若躺成大字型，右手臂搭在兩條河上，一條是沙溝，一條是武河，左手臂便搭在邳蒼公路上。邳蒼公路，乃江蘇邳州市至山東蒼山縣的一條省道。

姚莊緊緊依偎著鎮政府，現在，鎮政府坐落在310國道與邳蒼路交界的南站，那里有九龍灣小區、幸福家園小區、鐵富人民醫院、鐵富高級中學、初級中學、長途汽車站、蘇果超市，不用說，政府各個機關一個也不能少，高樓林立，很有一點都市化的意思，原來鐵富鎮政府駐地在鐵富村，集市也在那里，十天三個集，初一、初五、初九，依此類推，集日以陰歷為算，鐵富村或許應叫鐵佛寺村，更符合歷史，不過，歷史是隨著光陰的流逝不斷被后人書寫的，而今，鄉人仍舊稱鐵弗寺，集市并未因政府的搬遷而跟著搬遷，約定成俗了，尤其對于四外鄉鎮來趕集者，都說趕鐵弗寺集，不知先有的鐵佛寺集市，后設立的政府機關，還是有了政府機關，才設立的集市？

種種跡象表明，應該是先有的集市，而后設立的政府機關。鐵佛寺村是沿著武河形成的自然村落，在武河的西岸，過去，村莊多是沿河而建的，姚莊村也在武河的西岸，鐵弗寺的下游，兒時，鐵弗寺集市就在武河的西岸邊，趕集上店的，多走水路，小船靠岸，拾級而上，攤販或趕集買東西的農人，沿著堰坡擺攤，店鋪在堰頂的兩邊，諸如小飯館、百貨店之類，店面低矮，里面黑漆漆的，路也窄，趕集的人多，人頭攢動，擦肩接踵，叫賣聲彼此起伏，熱鬧，充滿了濃濃的煙火氣。

小時候，去趕集，母親買個包子給我吃，讓我在一店鋪的屋檐底下等她，她去買賣東西，那時母親年輕，好像心也大，竟然把我給忘了，當她把該賣的賣了，該買的買了，這時，才恍然想到了我，一下子就慌了，三步并作兩步走，看我坐在屋檐下睡著了，一臉的淚痕。日后，母親常提及，每每后怕得不行，若讓別人給抱了去，我就直接跳河了。

后來，集市往西邊挪動了一小步，頭還搭在河堰上，那時的集市，就在鐵弗寺村的腹中，靠近誰家門口，就有了地利之便，搭建一個小棚子便可以當店面了，隨便做點小買賣，都能掙點小錢，那時，出生在鐵弗寺的男人是幸福的，不怕娶不到媳婦。

再后來，集市又往西前進了一大步，這一步邁出了鐵佛寺村，到了政府機關的地盤里了，臨街有國營的百貨店、五金店、醬菜店、鐵業社、木業社、畜牧站、照相館、公社大院、大禮堂……卻始終有武河伴隨著。

小的時候，伙同小伙伴們去趕集，看著什么都好奇，經常在鐵業社、木業社、照相館、畜牧站里流連，看師傅們翻砂做鐵鍋、鐵鏊子，看木工匠人拉大鋸，刨木板，刨花一卷一卷刨子中飛出來，紛落在地上，撿著玩，彈簧一般，拉直又卷回，樂此不疲，到照相館看人照相，一塊大大的黑布遮住照相機，照相的師傅一會兒鉆進黑布中看鏡頭，一會兒移出頭來，指揮照相者如何擺姿勢，然后一手握著橡皮球，讓照相者不要眨眼，笑一笑，做出搞笑夸張的動作，說時遲，那時快，咔嚓一聲，瞬間便被定格了，那時，照相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事，照片需要沖洗，這是一門技術，曾一度傳聞說，照相能吸人血，千萬不能照相，或有懷疑，曾爭論，椅子、茶杯都沒血，不也能照相嗎？不過，對照相機還是充滿了神秘的恐懼感。

最有意思的是，到畜牧社看人工給馬配種，母馬拴在馬樁子上，母馬都是生產隊的，到了發情期，便到畜牧社來給母馬配種，飼養員牽著馬到畜牧社，把馬拴好，畜牧社的獸醫從馬棚里牽出種馬，手里提著一個大長筒子，狀若喜鵲搭的鳥巢，種馬與母馬要交配時，獸醫便拿出手中的大長筒子，讓種馬的大鳥飛入鳥巢中，然后，再給母馬人工授精。

那時，年紀小，不懂事，看著感覺十分有趣，對穿著白大褂的獸醫，充滿了無限的敬畏與神秘感。

武河，從山東發源，終結于京杭大運河。姚莊臨河而居，武河是家鄉的母親河。上有2百（牌）擔8孔母豬橋，下有沂武交流，其實，橋就8個橋孔，橋頭有兩座石碑，玩的是文字游戲，母豬橋的橋址就在鐵弗寺村，橋頭不遠處有座寺廟，廟里有一尊大鐵佛，這便是村名的由來。大鐵佛是為了鎮河神用的，當年，武河常發大水。沂武交流在姚莊的東南角，沂河的分支、沙溝與武河匯聚，故稱三岔河，三岔河河灘上，有株蒼勁的古松，松有五股遒勁的虬枝，故稱五股松，相傳薛仁貴征東時，曾在五股松上拴過馬，“文革”時被砍伐，為什么不在此重新再栽植一株呢？也好讓五股松有后繼，讓傳說有跡可循，以供后人憑吊。

三岔河下游不遠，有段河灣，名曰美人灣，由于三條河匯聚一處，水流湍急，水道便在此處沖擊出一個深深的水灣來，因何叫美人灣呢？我不想在此杜撰一個故事，據說河灣淹死一位姑娘，小時候，大人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到美人灣去，說美人灣飄蕩著荷花，荷花能發出動聽的歌曲，荷花就是女鬼變的，有時，也會幻化成美女浮在水霧迷蒙的河面，哼著小曲，引誘人下水，人一入水便沒了命。

于是乎，心里更加好奇，薅草喂豬時，腳步便不自覺地邁向美人灣，心里充滿著莫名的希冀，陡峭的河灣，刀砍斧削一般，俯視河水，碧藍深湛，深不可測，河灣峭壁上長滿了野花雜草，鋸齒花葉的蕨類、枸杞……葳葳蕤蕤的，間雜著藍白紫紅的野花，似乎那里邊隱藏著什么神秘的東西，不覺雞皮疙瘩就起來了，趕緊退后，向河面張望，但見落到河里的藍天、悠然的云朵，對岸一眼望不透的蘆葦蕩，嘰嘰喳喳、唧唧啾啾的鳥鳴，從蘆葦中溢出來，震動著耳膜，遺憾的是，從未見過水面漂浮的會唱歌的荷花，更沒有衣袂飄飄的美女浮在河上。

姚莊村頭枕著310國道，310國道叫307的時候，這只枕頭還相當的粗糲，是一條不寬石子路，說不寬是用今天的眼光回望的，那時，感覺已經很寬大了，常有汽車飛跑而過，飛沙走石，十分震撼，偶有吉普車開過，總以為車里邊坐的是毛主席。村西的“時光隧道”還是一條自發的蚰蜒小徑，那是村人趕集抄近道踩出來的，后來，興修水利，引武河水灌溉，在小徑東開挖一條長溝，此時，小徑似乎方轉正，兩邊栽植了雜樹，楊柳、槐樹、梧桐之類，加之野生的雜木，路便被裝點的有模有樣了，去掉雜樹，種植銀杏樹是后來的事了。

說到種植銀杏樹，先說說姚莊村東的幾個自然小村落，黃廟、白家、馮圩子，這三個村子似乎擁擠在一處，一條小路南是馮圩子，小路北是白家、黃廟，黃廟與白家僅隔著一個不大汪塘，黃廟原來有座古廟，村子便稱黃廟。少年時，到馮圩子去磨面，馮圩子村有個磨面坊，騎著自行車帶著小麥去磨面，磨面的人多，需排隊，過磅交錢，誰的口袋上寫誰的名字，叫名字去領面，小孩沒耐心，等著無聊，便跑到黃廟去玩，那時，廟早已沒有了，似乎魂還在，池塘東邊一大片銀杏樹林，陰森森的，多是參天古木，樹粗壯，一個人摟不過來，據說此處就是古廟的遺址，人呆在里邊，心生無以名狀的恐懼感。

有廟自然少不了有廟會，黃廟過去曾是個集市。小的時候，家中有個簸箕，編制精巧而順手好用，日子久了，似乎使出了包漿，有了精魂似的，常被四鄰來借，每每會問奶奶，這么好用的簸箕在哪兒買的，奶奶便會回答，早年趕黃廟會時買的，那時，便對黃廟開始神往了，感覺是個遙遠如夢幻般的存在。

后來，再去黃廟，發覺離姚莊村也就一地之隔，村子如此小，小的都不能回頭看。白家才幾戶，都姓白，馮圩子比白家大不了多少，皆馮姓，黃廟村人卻不姓黃，因廟得村名，這便有了山不在高的意味，黃廟的那片古老的林木亦不在了，池塘幾乎干涸無水了，成了一條干溝，隱約著與白家分界。

時間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鎮里新上任了一把手，似乎很有創新意識，要打造一條豪華旅游線，點就選在黃廟，計劃在黃廟重修廟宇，在舊的汪塘、現在的干溝開挖一個大湖，美其名曰：月牙湖。引武河水注之。同時，糧田全部改栽植銀杏樹，姚莊村西的小路，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全部栽植的銀杏樹，大田里，小麥長勢喜人，一律鏟除，由于急功冒進，貪功求大，不擇手段，最后，此人也進去了，在此不表。不過，幾十年之后，歪打正著，銀杏成林，至少，成就了姚莊村西這條“時光隧道”。

姚莊村的腳向南伸到環鄉路，環鄉路顧名可思義，原東接310國道，西頂省道邳蒼路，從姚莊南向西經陳場，頂到邳蒼路，陳場原是姚莊大戶人家的一個場，看場住著幾戶人家，形成了一個自然小村落，也曾是姚莊村的一個生產隊；往東經響水流、溝上北折，過油坊村、黃廟、于家、梅道口接310國道，形成一個圈。

而今，這條環鄉路進行了拓展，向西穿越邳蒼路，直達九龍湖景區，九龍湖景區，當地人稱艾山風景區，邳州縣志記載，艾山因古時生神艾而得名，是邳州境內海拔最高的山，艾山原有一座廟，奶奶廟，因何叫奶奶廟，無考，而今，有名無實了，大約為了整合旅游資源，在艾山建起了鐵弗寺，仿照著嵩山少林寺的格局規模，依山而建，分三層，直達山頂，有山就有水，原來山腳下有一潭湖水，開挖擴建，艾山更名為九龍山，湖自然就叫九龍湖。向東穿過南京路到達銀杏湖，銀杏湖，銀杏只是一個概念的存在，重點在“湖”，所謂“湖”，乃利用沂河的天然水道，沿河岸打造成風景觀光帶，一座懸空的玻璃橋橫跨沂水，在橋上觀沂河風光，天藍水碧，一派蒼茫，別有一番情趣。

姚莊伸出右手，自然而然地便觸及著邳蒼路，邳蒼路的邳州段，因水杉夾道，而有著“活化石”路的美譽。蜚聲全國。這段“活化石”路，尤以鐵富鎮這段為最，夏綠秋紅，訴說著光陰的遷流。

現在，回頭來說姚莊，說姚莊村西的銀杏路——“時光隧道”。

姚莊村，幾乎整個鐵富鎮都與之相關聯，不獨是今天聞名遐邇的景點“時光隧道”，為鐵富乃至邳州市帶來的實惠與聲譽，現在，自然村落的北馮場、南馮場、還有上文提及的陳場，原來都是姚莊大戶的場，與姚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按照村名慣例，姚莊村應該多姚姓，事實的情況是，現在，姚莊沒有一家姓姚的。清朝時，山東郯城大地震，也就是那次大地震，古邳州城地陷沉沒于一片汪洋之中。姚莊的姚姓人大約是死于那場天災，現在，村子西南邊有個高灘，村人稱之南灘子，是村里的公共墓地，那或許就是古姚莊村的舊址，新的姚莊村依著武河而建，姚莊，現在有兩大姓，一姓馮，一姓劉，據說馮姓與劉姓的先人，一起逃荒來到姚莊，劉姓居北門，馮姓居南門。

我穿開襠褲的時候，劉姓駐地的小北門還在，出了小北門就出了村，村外就是高高的武河土堰，堰頭有兩個土炮臺的遺址，堰腳下有圍溝?，F在，姚莊還有有名無實的舊稱謂，諸如東門、北門、南門、老炮臺、圍溝之類。

我記事時，村上尚有一戶姚姓人家，人丁不旺，相傳姚姓人家逃荒到姚莊時，投靠大戶，大戶聽說來者姓姚，犯了莊名的忌諱，便給他重新起名——姚穿，姚諧音窯，窯穿了，此窯就廢了，無用了，因而，姚姓人丁一直以來都不旺，到了上世紀七十年代，姓姚的家中有九仙女，幸好懷了老十，是個帶把的，后來，姓姚的認祖歸宗回了老家山東，姚家有個漂亮的大女兒，喊我父親叫大哥，我便尊稱她姑姑，若干年后，我跟著叔叔去山東趕集，巧遇了她，熱情的不得了，硬拉著我去包子店。

姚莊有種傳統技藝——燒制黑陶。我一度懷疑姚莊應是窯莊，亦未可知。姚莊燒制的黑陶制品，俗稱窯貨，在蘇北魯南一帶頗有知名度。

黑陶品類很多，尤其是日常用品，一應俱全，做的有瓦墩，便器有夜壺，盆有各種規格類型，還有盛水的陶罐、水缸、粥缸，吃飯用的窯黑碗，茶具，水壺，酒壺……工藝品制作，花球、碌碡之類，總而言之，什么都有，一應俱全。

生產隊有窯廠，村里有好幾口窯，依土堰而建，窯匠制作各種陶器，先要取土和泥，和泥是件技術活，揉面一般，所以和泥又稱活泥，把泥弄活了，才聽話，好使喚，匠人在窯屋制作陶器，在一個大轉盤上，俗稱林子（音），匠人坐在林子旁，一人站立一旁用腳蹬著林子使之轉動，逆時針旋轉，匠人掐一塊泥放在林子上，隨著林子的或急或徐的轉動，一塊無相的泥團，在匠人的手里，在時光的流動中，便有了各式各樣的造型，真的奇妙。

制作好的泥陶器，晾干曬透，夠裝一窯了，便開始燒窯，燒窯技術含量高，什么樣的火候，燒幾天，何時封窯運水，無不需要把握時機，恰到好處，遲早都不行，燒出來的陶器，天青色，擊之，聲響激越清脆。

而今，這樣的匠人，村中已不多了，皆是上了歲數的老人了，姚莊這門傳統手藝活眼看著后繼乏人，我也只能是干著急。

喝著武河水的姚莊人，心靈手巧，姚莊的柳編、草編，皆堪稱一絕，曾出口創匯，風光一時。

民俗技藝——剪紙，五彩圖案的剪紙門吊子，可謂獨門絕技，一張門吊子上，匯集五種不同色彩，造型卻統一，渾然天成，不著痕跡。

地方的小吃，諸如煎餅、蘿卜豆、黑咸菜、辣椒炒烤魚……這些特色小食，無不透著地方風情習俗。

姚莊村東一條武河，悠悠地流淌著，喂養著一代又一代姚莊人，姚莊村西的銀杏路，隨著這時光推移，慢慢長高長大，310國道由石子路拓寬成了水泥路，再擴展變為柏油路，鏈接著310的銀杏路，也來了個“女大十八變”?！皶r光隧道”在時光中是如何美，我曾為此寫過一文，不妨引用幾段于此。

深秋初冬，銀杏葉披著金黃的色彩，有著動人心魄的勁美。從310國道向南遙遙一望，一條長長的村路，被金黃高大的銀杏樹枝穹窿遮蔽，像一扇半圓狀著色明黃的巨窗，立在大地之上。目光收回近前，黢黑的枝干，葉片橙黃，風來葉搖，似乎在逗弄著游人，不時有落葉，三三兩兩輕輕落地。有時，會落到你的鞋上、衣上、發上，此時，來一張特寫，就是一首深秋小令。

冬深時，金黃的銀杏葉都飄落凈了，僅剩下蒼蒼的枝丫，相互交錯著。冬陽下，“時光隧道”如一條白線，瘦硬骨感，一眼望過去蒼茫孤寂。腳步踏上“時光隧道”，銀杏的枝丫影印在道路上，光影斑駁，心底頓生暖意。道旁的雜草野花，還沒有完全枯死，光影打在墨綠的草葉上，草葉似乎柔軟了許多。有時候，還能在赭黃的草叢中，發現緩慢爬動的越冬螞蚱，野菊花依舊金黃著，似乎在暗示著冬可愛的一面。

春天，銀杏樹吐芽了，極目遠眺，銀杏夾道的“時光隧道”暈染了一條淡綠色的云霧，仿佛是一條流動的春水。隨著一天天的春深，銀杏葉一天天地放大，到了盛夏，“時光隧道”便成了一條碧色的長廊，常有雞鴨來道路上覓食，土狗在濃陰下追逐撒歡……夏日午時，鄉村沉靜得聽得到玉米拔節的聲響，“時光隧道”靜謐異常，獨自漫步在銀杏路上，人似乎沉浸在遠古的光陰里。

時光隧道的妙處實在難與君說，非身臨其境不可。景點猶如花朵，僅僅單獨的一朵花，不足觀，如同一幅畫，主題畫竹，亦要襯以山、草、墻、梅、雞，畫的韻味方可溢出了紙面，令人代入。

姚莊的“時光隧道”，也不是單純的一條銀杏夾道的景點，它之所以能夠被游客喜愛，絕非偶然，正如所有的山峰都不會是異峰突起，只因為人的肉眼僅僅看到了異?！皶r光隧道”，以歲月滄桑做底色，作為景點突顯，從平凡到非凡，時也，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