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本文基于2000—2014年的中國制造業17個細分行業的數據,以制造業服務化為線索,就制造業和服務業深度融合對出口的影響進行了定量分析。研究發現,中國的制造業服務化與出口呈U型關系,伴隨制造業服務化水平的提升,已躍然到轉折點的右側即積極的促進作用,體現了制造出服務化對出口影響的階段性特征。本文利用工具變量和雙重差分模型對結果進行了穩健性檢驗,均得到穩健的結果。進一步地,分行業的回歸結果顯示了行業之間影響的差異性。本文通過構建中介效應模型探討制造業服務化影響出口的作用機制,發現生產率和交易成本是一國制造業服務化水平影響其出口規模的中介變量。整體面板的回歸結果顯示,伴隨制造業服務化水平的進一步提升,中國已然開始通過提升生產率和降低交易成本兩種途徑實現出口規模的擴大,并逐步進入制造業服務化的紅利階段。
關鍵詞:制造業服務化;服務業出口;服務紅利
中圖分類號:F75262;F40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0176X(2020)05011110
一、引言
2015年,中國服務業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達50%以上并成為拉動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2019年,《政府工作報告》指出,要推動服務業的改革與發展,促進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融合發展,加快建設制造強國。而制造業服務化是制造業與服務業融合升級的直接表現形式,是將專業服務嵌入制造業的各個環節,進而實現制造業的轉型升級。近年來,世界經濟增長緩慢,貨物貿易層層受阻,據中國統計局數據顯示,國際金融危機以來,中國出口增速波動式下降,環比增長率從2007年的20657%下降到2008年的7228%,2009年驟降至-18293%。海關統計顯示,2018年的出口同比增長7088%,然而受中美貿易摩擦的影響,2019年的同比增速降低為4973%,2020年由于受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影響,可以預期,中國的出口增速將面臨更為嚴峻的挑戰。出口是衡量一國國際競爭力的重要指標,促進出口增長是各國提高國際市場占有率及競爭力的重要抓手。而要從根本上促進出口規模的擴大、建立中國制造業貿易強國的著力點之一就在于制造業服務化。筆者發現,伴隨一國創新能力增強、交易成本下降,制造業服務化程度越高,企業參與國際貿易的能力越強。中國制造業企業通過提升自身的服務中間投入,可以有效提升企業的出口能力,這對于中國制造業合理利用服務要素、順應全球服務化趨勢以及提升制造業企業的出口競爭優勢,無疑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同時也應成為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的題中之義。
目前,與本文相關的文獻有兩類:第一類文獻聚焦于制造業服務化的發展階段。江小涓[1]認為,制造業與服務業之間的關系是互相推動又獨立發展的。制造業中服務投入水平的波動取決于各國經濟發展狀態和全球化進程。Park[2]與江小涓[3]認為,經濟總量的發展階段和社會產業的結構布局都會影響制造業與服務業之間的關系,繼而帶來制造業服務化的階段性特征。回顧中國1978—2008年經濟發展歷程可以發現,制造業服務化水平低下是中國制造業產出效率居低的重要原因,即使制造過程中的技術水平已接近世界領先水平,但由于生產中服務投入的質量和數量偏低,因而制造業的行業競爭力仍舊增長乏力。第二類文獻聚焦于制造業服務化與企業出口,劉斌和王乃嘉[4]基于2000—2011年中國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的研究發現,制造業投入服務化提升了企業出口的種類和價格,推動了企業出口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呂越和呂云龍[5]使用世界投入產出數據庫(WIOD)中1995—2009年40個國家和地區的樣本檢驗發現,制造業服務化對企業國際競爭力的提升具有行業差異性,其中,電信、金融等服務行業的投入對企業國際競爭力的促進作用較強,而交通運輸、零售業等服務行業的投入促進作用則較弱。
上述文獻梳理了制造業服務化的階段性特征,也研究了制造業服務化與出口的關系,但鮮有研究將二者納入一個分析框架中進行考慮,進而發現制造業服務化與出口關系的轉折點。本文聚焦于制造業服務化與出口之間的關系研究,并通過分行業回歸,以期尋找及論證紅利轉折點的存在性。
二、制造業服務化影響出口的理論機制
Vandermerwe和Rada[6]提出,制造業服務化是指制造業企業將服務以某種形式整合到企業的核心產品中,并逐漸擴大服務在企業產出中的占比,最終完成以制造為中心到以服務為中心的轉變的過程。而王永進等[7]與劉斌等[8]研究發現,制造業服務化對出口可以產生直接的影響,作用機制在于較高的制造業服務化水平意味著制造業在生產的過程中與其他服務業建立了服務聯系,服務中所使用的高級要素提升了企業的產品質量,從而促使企業出口的增加。將制造業服務化促進出口的機制進一步細分,可以剝離出兩種間接效應,分別是生產率效應和交易成本效應。
(一)生產率效應
王永進等[7]研究發現,制造業運輸服務化可有效提升出口產品的附加值和制造業企業的生產效率,并通過降低出口產品的交貨時間、減少出口不確定性和相關風險,從而達到內部要素的最佳配置效應。Grossman和Hansberg[9]通過理論建模,分析了企業將任務分塊的外包行為可以有效提升企業的生產率。在此基礎上,Unel[10]建立了一個包含服務外包、出口和信貸約束的模型框架,得到信貸約束越小,企業更傾向于將服務外包,從而進一步提升其資源配置效應的結論。張艷等[11]對1998—2007年中國制造業企業進行分析,發現服務貿易自由化顯著提升了企業的自主研發能力。陳啟斐和劉志彪[12]對2003—2011年的中國數據進行動態面板GMM估計,發現生產性服務進口存在技術外溢,進而提升了制造業企業的出口競爭力,并且其促進作用與進口國的技術水平有關。
同時,制造業服務化程度的提高會降低行業生產率。Sasaki[13]在探討第三產業的“成本病”成因中,根據服務部門的產出動向,進一步把服務產品劃分成生產過程中的中間投入品與作為成品的消耗品,且著重探究了社會經濟的發展與制造業、服務業就業狀況的相互影響,并指出,社會勞動人口在轉向服務業的同時,制造業的部門就業份額和國民經濟的整體增速都會隨之下降。Fernandez和Palazuelos[14]在研究服務業各細分行業對歐盟整體服務部門生產率的影響時,得到了與Sasaki[13]大致相同的結論,即只有教育行業的就業份額增加會對社會整體服務業生產率有促進作用,其他各細分服務行業就業份額的增加均會對社會總服務業生產率有阻礙作用。
(二)交易成本效應
一方面,Daniels[15]分析發現,制造業中的服務投入可以有效降低交易成本,具體表現為降低交易費用。Horst和Ruhr[16]研究發現,本國生產者服務的種類越多,越會吸引更多的國外直接投資,進一步減少制造業生產的交易成本,增強制造業的競爭優勢。江靜等[17]在迪克西特—斯蒂格利茨壟斷競爭框架下對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進行拓展,利用實際使用的勞動數量來衡量生產者服務,并作為一種生產要素加入生產模型,研究表明,生產者服務專業化分工和規模的擴大在增加自身生產效率的同時,降低了制造業產品的單位生產成本。此外,國際先進的生產性服務業可以解決國內生產性服務的供給問題,通過示范效應與本地化效應來促進生產性服務部門效率提升與質量改善。劉志彪[18]研究制造業與服務業的互動關系時認為,生產性服務業可以在有效降低投入成本的同時提高服務投入質量,從而達到提升制造業出口競爭力的目的。馮泰文[19]通過中介模型發現,生產者服務主要通過降低交易成本影響制造業效率。另一方面,制造業服務化水平的提高也會使行業的交易成本上升。程大中[20]在深入探究鮑莫爾—富克斯假說并進一步拓展后,利用中國1978—2000年的數據研究發現,僅科學研究和綜合科技服務業的勞動生產率增長不存在滯后問題。Hartwig[21]利用18個OECD國家的經濟數據探索鮑莫爾—富克斯假說的真實性,研究發現隨著經濟的發展,制造業服務化水平的提升會帶來行業交易成本的上升。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制造業服務化對出口的影響不是單調關系,二者的關系存在一個轉折點,與轉折點的關系決定了制造業服務化對出口影響是促進作用,抑或是抑制作用。
三、數據說明、變量選擇與模型設定
(一)數據說明
本文通過匹配WIOD的《世界投入產出表》(World Input Output Tables,WIOTs)《中國投入產出表》《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以2000—2014年中國制造業17個細分行業的數據為樣本,就制造業服務化對出口的影響進行分析。首先將《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的行業口徑統一,將2000—2002年、2003—2011年及2012—2014年三個階段的行業統一為GB/T 4754-2002 國民經濟行業分類后,再與WIOD的《中國投入產出表》數據匹配合并,為了保證數據的準確性和一致性,最終確定17個制造業細分行業的面板數據。本文選取的17個行業分別是: 食品飲料及煙草制造業、紡織品及皮革制造業、木材產品及軟木制造業、造紙及紙漿制造業、印刷和出版制造業、焦炭和精煉石油制造業、化學品及化學制品制造業、基礎醫藥制造業、橡膠和塑料制造業、非金屬礦物制造業、黑色金屬制造業、有色金屬制造業、電子和光學設備制造業、電氣設備制造業、機械設備制造業、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家具及其他制造業。
(二)核心變量測度
1制造業服務化指標
本文的核心解釋變量為制造業服務化水平,該變量根據WIOD的《中國投入產出表》制造業細分行業的完全消耗系數計算得到。從現有文獻來看,對于制造業服務化的衡量可分為兩種:一種是制造業投入服務化,另一種是制造業產出服務化。目前,學術界主要運用制造業投入服務化來衡量制造業服務化水平。本文在顧乃華和夏杰長[22]測量方法的基礎上,利用《中國投入產出表》,運用制造行業中服務業投入占該制造業細分行業總產出的比值來衡量該制造業服務化水平。具體而言,投入產出法又可分為直接消耗系數法和完全消耗系數法。其中,直接消耗系數法是指《中國投入產出表》中,某一行業直接消耗的其他部門的數量。則制造業服務化具體公式如下:
Si=Serviceij/Ti ?(1)
其中,Si表示制造業i行業的服務化水平,Serviceij表示服務業j行業對制造業i行業的投入,Ti表示制造業i行業的總產出。
然而,在現實國民經濟體系中,各個行業之間的相互投入與消耗并不是一次性的。各個行業除了對其他行業的直接消耗外,還存在延伸而來的間接消耗。以食品制造業使用運輸服務為例,食品制造業需要直接使用運輸服務運送所需的生產要素,即構成了食品制造業對運輸服務業的直接消耗,也稱為依賴度。在食品制造的過程中,還需要投入各類食品添加劑等,此類食品添加劑等也需要運輸服務,這就構成了食品制造對運輸服務的第一輪間接消耗。由于所有的上游產品都有可能使用運輸服務,因而會構成食品制造對運輸服務的第n輪間接消耗。那么,食品制造對于運輸服務的直接消耗與所有間接消耗之和就構成了食品制造業對運輸服務業的完全消耗。在已知《中國投入產出表》的情況下,完全消耗矩陣具體公式如下:
B=(I-A)-1-I (2)
其中,B表示完全消耗矩陣,I表示單位矩陣,A表示由《中國投入產出表》計算得到的直接消耗矩陣,因此,定義完全消耗矩陣的每一列,即每個服務行業對制造業的投入為Serviceij。某一制造業行業對服務業的完全消耗系數可由完全消耗矩陣得到。在當前條件下,制造業的投入服務化是可計算的,而制造業的產出服務化不可得。這是因為,投入產出表的縱向代表了要素投入,而橫向代表了產出的最終使用,這并不是制造業的產出服務化。
2制造業服務化的特征描述
2000—2014年中國制造業服務化水平,如圖1所示。從圖1中可以看出,制造業服務化水平總體上呈現出先下降后上升趨勢,從2000年的0298下降到2007年的0179,然后又逐步上升到2014年的0535。而圖1中的散點為17個制造業細分行業的散點,可以看到,無論是從年平均值還是整體趨勢,各個行業的制造業服務化水平均在2000—2007年呈現下降狀態,2008—2014年呈現上升狀態。
本文選取了2000年、2003年、2007年、2011年和2014年著重分析制造業細分行業的服務化水平在觀察期內的波動情況,如表1所示。從各細分行業上來看,食品飲料及煙草制造業的服務化水平在2000年僅為0147,在17個對比行業中處于最低水平,而電氣設備制造業的服務化程度最高,為0402。在觀察年份內,化學品及化學制造業的制造業服務化水平居高,說明該行業屬于資本和技術密集型行業,對于交通、金融、研發和信息等服務要素的投入較高。相對來說,食品飲料及煙草制造業主要涉及農產品生產,對于可能使用的服務要素僅為運輸服務,其服務化水平偏低也就不難理解。圖1和表1都顯示出,2007年出現了制造業服務化水平的拐點,當年的最低值出現在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為0012。
(三)模型設定
本文旨在考察制造業的服務投入對其出口的影響,根據圖2中制造業服務化與其出口的散點圖和擬合圖可以直觀地看到二者之間的非線性關系。圖2中典型的U型關系說明,當中國的制造業服務化水平達到拐點,就會有效促進企業的出口規模,呈現出服務投入和出口規模的正向關系。
結合理論分析,本文構建如下模型:
lnExportit=β0+β1lnSit+β2(lnSit)2+γZit+δi+ξt+εit(3)
其中,i表示行業,t表示年份。lnExportit表示出口規模,為i行業在t年行業出口的自然對數,lnSit表示制造業服務化水平,為i行業在t年制造業服務化水平Sit加1的自然對數,由WIOD數據計算得出。本文借鑒伍德里奇[23]的研究成果,式(3)中制造業服務化對i行業出口的彈性等于β1+2β2lnSit,其取決于制造業服務化水平。Z表示其他的控制變量,具體包括:(1)新產品產值(newprit),為新產品產值與工業總產值之比,數據來源于《中國科技統計年鑒》;(2)營業費用比值(opcostit),為行業的主營業務成本與收入之比,反映了行業的相對制造成本,數據
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3)銷售費用比值(sellcostit),為行業的銷售費用與主營業務收入之比,反映行業的相對交易費用,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4)資本投入密度(kit),為固定資產與主營業務收入的比值,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5)勞動人數自然對數(lit),數據來源于《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δi、ξt表示控制的行業、年份的固定效應。εit表示隨機誤差項。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
四、回歸分析
(一)中國制造業服務化與出口的經驗檢驗
本文采用高維固定效應模型以控制無法觀測的行業、年份因素。中國制造業服務化對出口的估計結果如表3所示,表3的列(1)和列(2)都顯示出制造業服務化對出口的非線性影響,其中,制造業服務化的一次項系數為負,二次項系數為正,表現為U型關系。將列(2)的系數進行計算,位于轉折點的制造業服務化程度等于0181,即當制造業服務化程度大于0181時,中國制造業的服務投入可以促進其出口規模的擴大。分兩個時間段來觀察結果更加明顯,列(3)的結果顯示,2000—2007年中國的制造業服務化水平對出口的彈性顯著小于0(-1577),這說明,2000—2007年不足的服務參與水平使中國制造業生產中的服務投入比例較低,抑制了制造業的出口規模。而從列(4)可以看到,2008—2014年中國制造業服務化對出口的彈性為正(0904),原因在于,這個階段正是十一五規劃提出轉變經濟增長方式,引導服務行業發展的關鍵時期。國務院《關于印發服務業發展“十二五”規劃的通知》中提到,圍繞促進工業轉型升級和加快農業現代化進程,推動生產性服務業向中、高端發展,深化產業融合,不斷提高產業綜合競爭力。隨著服務化水平的提升,服務的投入和參與使制造業的出口水平也有所提升,但由于發展的階段性,這種促進作用在統計上不顯著。
值得說明的是,本文的研究結果與劉斌和王乃嘉[4]對2000—2011年的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的研究結果有所不同,他們的研究結果表明,中國的制造業服務化水平顯著地提高了企業的出口概率、出口范圍、產品價格,抑制了出口的產品數量。筆者認為,研究結果存在差異的原因在于樣本選擇不同。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選取的是規模以上企業以及國有企業的樣本,而本文選取的是全樣本數據,包含小規模的民營和外資企業,這在一個側面也證明非線性影響的意義。筆者認為,唯有全社會制造業服務化水平的普遍提升,方能有效促進中國制造業出口規模的擴大。
(二)穩健性檢驗
1工具變量法
由于上述基準回歸模型因自變量與因變量之間的交互影響作用存在的內生性問題,反向因果的存在會導致計算偏誤,基于此,本文選擇核心解釋變量的工具變量做穩健性檢驗。考慮到各方面因素,本文選用的工具變量為制造業服務化的滯后一期,如表4的列(1)和列(2)所示,使用制造業服務化及其二次項的滯后一期作為工具變量,得到的結果依然是U型曲線,證明結果是穩健的。
2世界制造業服務化水平的影響
根據WIOD數據計算得到,中國制造業服務化水平平均值為0328,最小值為0012,最大值為0644;而世界制造業服務化水平平均值為0657,最小值為0568,最大值為0817。如表4的列(3)和列(4)所示,世界制造業服務化水平顯著地提高了其出口規模。之所以這里沒有放入世界制造業服務化水平的二次項,是因為觀察世界制造業服務化水平及出口的圖形時并沒有發現曲線形式,并且世界制造業服務化水平在2000—2014年中的變化趨勢平緩,沒有出現中國制造業服務化的階段性特征。
3安慰劑檢驗
由于中國制造業服務化數據有階段性,我們嘗試分析是否存在一個事件沖擊導致這種階段性表現。2008年爆發的國際金融危機席卷全球,這個事件共同沖擊中國制造業和服務業。那么,到底是國際金融危機帶來的階段性特征,還是制造業服務化的內在原因,本文以2008年為節點,考察制造業服務化水平變動與出口的平衡趨勢關系。設定計量模型如下:
lnExportit=α0+α1i×yeart+γZit+εit(4)
其中,yeart表示年份的虛擬變量,i×yeart表示2000—2014年所有年份的虛擬變量。圖3中顯示了2000—2014年的平行趨勢圖,根據雙重差分模型的設計原理,大于2007年制造業服務化均值的樣本為高制造業服務化樣本(處理組),反之為低制造業服務化樣本(控制組),可以看到控制組和處理組均具有相似的發展趨勢。這意味著,控制組和對照組的變動不滿足平行趨勢性假設,2008年的國際金融危機并沒有對處于不同制造業服務化水平的企業出口產生根本性影響。中國的結果在美國也得到了研究的證實,Borchert和Mattoo[24]對美國的研究結果顯示,2008年的國際金融危機并未對其服務貿易造成顯著的負面影響。可見,制造業服務化對出口影響的階段性特征不是由外部沖擊所造成的,而要從內在尋找影響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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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徐雅雯)
[DOI]1019654/jcnkicjwtyj202005013
[引用格式]錢學鋒,王勝,何娟制造業服務化與中國出口——步入服務紅利時代[J]財經問題研究,2020,(5):111-120
收稿日期:20200327
基金項目:研究闡釋黨的十九大精神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專項課題“培育國際競爭新優勢與建設開放型世界經濟的內生動力研究”(18VSJ046);暨南大學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項目“出口退稅的資源再配置效應研究:理論、機制和中國經驗”(19JNQN17)
作者簡介:錢學鋒(1979-),男,安徽安慶人,教授,博士,博士生導師,教育部青年長江學者,主要從事國際經濟學和空間經濟學研究。Email: xfqian@126com
王勝(通訊作者)(1984-),女,湖北鄂州人,講師,博士,主要從事國際貿易理論與政策研究。Email: wangsheng2018@jnueducn
何娟(1991-),女,湖北仙桃人,碩士,主要從事消費市場研究。Email: 17603049266@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