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教育1+X證書制度與雙證書制度的比較與澄明

袁靜

摘 要：2019年2月迎來了新時代職業教育改革的春天，國務院印發《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其中最重要的措施就是職業教育“學歷證書+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制度，這是職業教育在新時代背景下審時度勢地一次重大改革舉措。職業雙證制度面對新形勢、新情況、新動力難掩守殘保缺之勢，暴露出許多問題。通過對1+X證書制度和雙證書制度的比較，必須認識到1+X證書制度不是對雙證制度替代和補充而是創新型的超越。

關鍵詞：職業教育;1+X證書制度;雙證書制度

2019年2月迎來了新時代職業教育改革的春天，國務院印發《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簡稱職教20條，其中最重要的措施就是職業教育“學歷證書+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制度，這是職業教育在新時代背景下審時度勢地一次重大改革舉措。雙證制度面對新形勢、新情況、新動力難掩守殘保缺之勢，暴露出許多問題。通過對1+X證書制度和雙證書制度的比較，要充分認識1+X證書制度不是對雙證制度替代和補充而是創新型的超越。

一、職教改革背景下“雙證書”制度的弊端

職業雙證書制度施行30年來從探索、構建、到深化改革，在推動職業教育發展與改革、建立完善職業資格準入體系、促進就業創業、構建層次多元化的人才培養模式等方面的價值不可磨滅且意義深遠。但是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進入新常態，產業結構升級導致了人才的供給與市場需求發生結構性矛盾，亟需建立現代化，面對職業教育的深化改革的需要，職業教育體系“雙證制度難掩保殘守缺之勢，“雙證書”制度背景下的職業資格證書暴露出許多問題。

（一）職業資格證書與就業市場“不適配”

職業資格證書伴隨著市場經濟應運而生后不斷發展，雖然大部分職業資格證書的鑒定、頒發由國家人社部和其他部委掌控，但是部分行業協會和一些專業學術團體也有資格頒發職業資格證書，各部門機構間對職業資格標準的鑒定很難統籌，證出多門、考試泛濫。再加上職業資格培訓市場巨大的利益誘惑，有些地方缺乏對職業資格培訓機構的管控，培訓機構設立隨意，良莠不齊，且亂收費、違法違規開設考試，甚至假冒權威認證機構私自頒發職業職業資格證，從而謀取非法利益。證書繁雜、重復、行業不通用致使職業資格證書制度質量難以保證，市場、企業對職業資格證書的信任大大降低。

2007年國務院發布《關于清理規范各類職業資格相關活動的通知》，這標志著國家著手整頓職業資格證書制度，職業資格證書制度的發展進入戰略機遇期。但是對資格證書的清理，并未從根本上根除職業雙證制度的弊端。一方面，新職業資格證書標準下的職業培訓行業未來的及建立，職業院校課程沒有及時更新，數量少質量高的職業資格證書降低了職業院校學生的獲取率，學生缺少了跳一跳夠得著的勇氣。而且現有職業資格證書數量少，行業不互通，許多企業只看重短時利益，不執行職業準入標準和工資待遇標準，在勞動力市場中，持證者受益不明顯。另一方面，日新月異的信息技術催生了許多新興行業、新興職業、新興崗位，職業資格證書的開發速度跟不上人才市場的需求，人工智能技術使行業邊界模糊，就業市場越來越需要多元化復合型人才，雙證制度難以滿足就業市場的需求。

（二）職業資格標準與職業教育標準“不銜接”

現代職業教育是一種類型教育應該具有跨界的屬性[1]。作為職業教育標準的制定者和執行者，我國大中專職業院校受教育部門的領導、管理、監督和指導，在設置人才培養方案、專業課程設置、教學管理、師資培訓等方面，大部分職業院校都自顧不暇地嚴格向行政標準“靠攏”，少有對勞動力市場、行業發展現狀，企業需求的調查研究基礎，在標準的制定過程中欠缺企業參與，這樣的職業教育標準的制定教育性凸顯，職業性不足，機械的職業教育標準與職業資格標準相脫離。

職業資格標準的主要制定主體是人社部、勞動部等行政部門，職業資格證書的制定周期長，更新慢，不能覆蓋經濟發展的新變化和新情況，職業資格標準不適應市場需求標準。作為職業資格證書標準的執行主體，一些用人單位，輕視職業準入資質，往往沒有資格證書也能用人，在薪資待遇和晉升沒有按照職業資格標準執行，導致職業資格證書在一些行業形同虛設，嚴重挫傷了持證者的信心，漸漸降低了社會對職業資格證書的認可度，職業資格標準沒有在社會上得到有效執行。

職業教育標準側重教育，職業資格標準面向市場，二者各說各話雙軌運行，并且在社會中的認可度均不高。

（三）職業資格證書與學歷證書“不融通”

職業雙證書制度背景下學歷證書和職業資格證書未實現有效融通。首先，職業教育標準過分迎合行政，沒有市場調研基礎，欠缺企業組織參與，所以職業院校人才培養方案和專業課程設置都偏向傳統教育。專業課程設置的教學內容有些與職業資格證書考查內容嚴重脫節，課堂教學沒有充分提供知識準備;有些教學內容與職業資格培訓內容重復，造成了學習資源和學生學習精力的浪費。其次，校企合作、產教融合沒有切實發揮價值，雷聲大雨點小，學校活躍但企業冷淡，因為企業參與辦學盈利少，虧損多，企業動力不足，在促進課程設置改革，職業資格培訓方便企業還沒有充分分發揮應有的作用。一些院校為了學生獲取就業資格，單獨設立職業資格培訓中心，或者學生去社會上的培訓機構參加培訓，但是這種職業資格的培訓更像“應試”教育，培訓師總結記憶技巧，題海戰術，通過短期培訓讓培訓對象快速掌握知識內容。這種“應試”培訓現象在初級會計師證培訓中特別明顯，中職三年級和高職二年級的財會專業學生開始有考取初級會計師證書的期望，根究數據顯示和學生的反饋，課程教學內容和考試內容差距很大，僅依靠課堂知識和自學通過考試的可能性非常小，很多學生會選擇參加培訓。市面上的培訓班魚龍混雜，收費昂貴，培訓形式有線上和線下培訓兩種，目前市場上的初級會計師培訓沒有技能實訓，全部是為通過考試而培訓，沒有設立技能培訓內容。有些地域的線下培訓師資堪憂，甚至剛獲得初級會計師資格的人員經過“培訓”后就可以成為培訓師。再次，區域性經濟影響和對職業教育發展重視不夠，沒有充足的辦學經費的投入，職業教育資源捉襟見肘。一些職業院校沒有實訓接地或實訓基地狹窄、實訓器材和設備老舊，缺少高新技術支撐，學生輸入的理論知識沒有平臺輸出訓練，知識不能轉化為技能，技能不能與生產相適應，叫教學內容與職業標準嚴重脫節。職業院校教師無法擔當職業資格培訓工作，就職業院校年輕教師來說，高職院校新進教師多為碩士、博士，中職學校新進教師也是本科學歷以上，他們受的教育也是理論研究多于技能培養。陶行知先生說，若要給學生一碗水，老師自己要準備一桶水才行。新技術的掌握、新設備的使用對于剛從高校走出來的研究生自己也是力不從心，如果再沒有完整的培訓機制，從職業教育的根本環節就達不到職業要求。據相關統計，我國現階段高職院校“雙師型”教師數量僅占教師總數的20%左右，只有極少數高職院校的“雙師型”教師比例達到了30%上。師資力量的不充分也是職業資格證書與學歷證書不融通的重要原因。

二、職業教育1+X證書制度的內涵

職教20條明確了“1+X”證書制度的內涵，其中“1”指代的是學歷證書，“X”指代的是若干職業等級證書，“+”號意蘊學歷證書與若干職業等級證書的有機結合。

“1”是職業教育的直接結果，是學生在學校或特定教育機構規定的學制內積累學分—通過考試而獲得的學歷教育證書。教學內容既傳播知識，傳承文化，凸顯教育性，還要能夠和職業培訓內容銜接，書證融通，內含職業性。

羅馬數字X在使用中經常被人賦予未知、無限、目標與希望的涵義。新時代職業教育改革背景中提出的“X”，內涵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是職業資格證書證書制度的超越與創新。它承載著國家對培養復合型技能人才的希望、社會對無限創新創造的希望。

新時代職業教育的根本任務是立德樹人，職業“1+X”證書制度的本質是培養復合型、創新型人才，實現人的全面可持續發展，核心是“1”與“X”的有機結合[2]。“+”不是學歷證書與職業技能證書的簡單相加，“1”與“X”任何各自的增進都不能促成“1+X”證書制度建設的成功，二者的相互交融，補充，協調才能促進“1+X”證書制度至善至臻。

三、1+X證書制度是“雙證書”制度的超越

新時代職教改革背景下1+X證書制度的橫空出世，并不是對“雙證書”制度的替代和簡單補充，而是制度創新性地超越。

（一）1+X證書制度參與主體分工有序，權責明晰

1+X證書制度充分體現制度參與主體的開放性和協調性，《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明確指出，政府、學校、社會組織作為主體要共同參與1+X證書制度實施，突出職場主體人社部負責組織職業標準的制定，行業協會積極參與職業教育部門根據職業標準牽頭組織開發教學標準，根據教育部標準，職業院校制定人才培養方案，在人才培養方案指導下進行課程設置和考核制度，政府相關部門要加強對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監管，行業協會要積極配合政府部門，為培訓評價組織提供好的服務支持。

（二）1+X證書制度有效銜接職業資格標準與職業教育標準

培訓評價組織均是由政府嚴格依照規定遴選，主要是行業協會組織和特定的企業。培訓尋評價組織制定職業標準從頂層保證了職業資格標準對標市場要求，科學的職業資格標準才是職業院校制定職業教育標準的重要依據。在1+X證書制度試點運行中，培訓評價組織會深入到院校中共同參與1+X證書制度的建設與實施并進行評價，這些內容深刻地影響職業教育各方面改革實施。1+X制度將政府、企業、學校有機地關聯在一起，相互影響[3]。培訓評價組織深入到職業院校中，潛移默化地也會受到學校的影響，培訓評價組織直接接觸教育主體，切實了解職業教育的內容，在制定職業標準和開發職業資格證書也會充分考慮到職業教育需求，規避了“X”的過分市場化。

（三）1+X證書制度真正實現了“書證融通”

“書證不融通”是長期限制雙證制度優勢發揮首當其沖的原因，“1”與“X”的融合也是“1+X”證書制度的核心關鍵。首先，“1”的基礎性和穩定性決定了課程設置、課程標準、師資質量、教學資源等很難及時反映社會出現的新情況，新變化。“X”的多樣性、靈活性、適應性強能夠很好地對“1”進行補充。其次，“1”的積分與“X”的積分存入學分銀行在一定條件下也可以累積積分兌換免試試某個模塊，從而增進了了“1”與“X”、“X”相互之間的融通。X”等級有序，層次有秩，在“1”的基礎上的延伸，強化，覆蓋職業崗位新情況，著力培養復合型人才，確保勞動者職業生涯可持續發展。再次，試點中，培訓評價組織和企業深入到院校內部，共同商議、執行1+X證書制度，從根本上促進了學歷證書和職業資格證書的銜接。

四、結語

“1+X證書制度是職業教育在新時代背景下審時度勢地一次重大改革舉措，體現職業教育未來的發展方向，在緩解結構性就業矛盾、改革人才培養模式、提升師資力量、促進校企合作等方面的價值意蘊也非常值得期待，這一創新性制度建設的積極作用在試點運行中逐步顯現。馬克思主義辯證法指出，矛盾是對立統一的，在1+X證書制度實踐中，既要充分發揮其優勢作用，又要規避其可能存在的問題和誤區，要特別注意1+X證書制度的過度市場化，還要充分考慮區域性問題，避免在推廣中機械照搬試點院校模式。總之，新時代職教改革背景下的1+X證書制度既要大刀闊斧、敢做敢為，又要循序漸進、至臻至善。

參考文獻

[1] 姜大源.《再論職業教育的學科地位：一級學科還是二級學科》[J].《天津中德應用技術大學學報》，2017（2）.

[2] 李政.職業教育1+X證書制度：背景、定位與試點策略——《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案》解讀[J].職教通訊，2019（3）：30-35.

[3] 唐以志.1+X證書制度：新時代職業教育制度設計的創新[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19（16）：7-11.

基金項目：文章系2019年河南省社會科學聯合會調研課題：基于職教改革背景下高職1+X證書制度探索與研究——以洛陽職業技術學院會計專業為例（ZJB18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