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三角物流業與區域經濟發展的Granger因果關系研究

郭磊 郭湖斌

[摘要]：基于長三角地區1991-2016年的數據，對長三角地區物流業和區域經濟發展的互動關系進行了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研究結果顯示，在5%的顯著水平下，區域物流各指標變量與區域經濟指標變量之間存在長期協整關系和單項的格蘭杰因果關系。長期內，區域物流在需求和供給層面都推動區域經濟發展，而區域經濟發展則在區域物流業產值方面促進區域物流發展，符合兩者之間相互影響、相互促進、協同發展的基本共識和假設。

[關鍵詞]長三角地區;區域物流;區域經濟發展;格蘭杰因果關系

[DOI]10.13939/j.cnki.zgsc.2020.11.

1? 引言

2018年上半年，長三角區域合作辦公室在上海成立，主要任務是協調長三角地區四省市之間的合作發展，制定長三角一體化發展行動計劃，最終把長三角建設成為貫徹落實新發展理念的引領示范區。2016年5月，國務院常務會議就通過了《長三角城市群發展規劃》，規劃包含了上海市、江蘇省、浙江省和安徽省的26個城市。同年9月，國務院印發又了《長江經濟帶發展規劃綱要》，按照《綱要》確立的“一軸、兩翼、三極、多點”的發展格局，長三角地區包含了滬蘇浙皖一市三省。截至到2016年末，長三角地區常住人口為22205萬人，占全國總人口的16.06%;地區GDP總量為174921.6億元，占全國比重為23.51%;地區物流產業增加值為6656.26億元，占全國總量的20.13%;而該地區陸地總面積為35.92萬平方公里，占全國總面積不到4%，說明該地區是全國經濟實力最為雄厚，物流業發展最具競爭力的地區之一。

相關研究表明物流業在推動區域經濟增長方式轉變、促進區域產業結構調整、提升區域經濟競爭力和加快區域經濟一體化建設進程等方面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因此，準確把握物流業與區域經濟發展之間的因果關系，有效推進區域物流與區域經濟的協調發展，越來越受到各級政府和學界的高度重視，成為近年來理論研究的熱點話題。在總結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從區域物流供給、區域物流需求和區域物流發展規模三個角度綜合度量區域物流發展狀況，而對區域經濟發展指標的選擇地區GDP這一通用指標，并對二者的耦合互動關系進行Granger因果檢驗，有助于更加全面的理解和把握二者的因果關系，為更好的推動區域物流與區域經濟的協調發展提供理論支持和決策參考。

2? 文獻回顧

物流業與區域經濟發展之間的耦合互動關系已經成為國內外理論研究的一個重要議題（Saidi S.，2017）。目前學者對物流業與區域經濟發展的關系已經形成一個基本共識：即兩者之間并不是簡單的單向關系，而是相互影響、協同發展的耦合互動關系。但這種互動關系是否構成Granger因果關系卻沒有一個統一的結論，在實證分析中，由于所采用指標不同及計算方法的差異，不同地區物流業與區域經濟發展的Granger因果關系并不一致，具體見表1。

從表1可以看出，首先，關于物流業與區域經濟發展的Granger因果關系由于所采用變量指標的不同而使得結論有所差異，甚至同一個地區的物流業與區域經濟發展Granger因果關系結論也大相徑庭，這說明科學、合理的選擇評價指標對研究結論有很大的影響。其次，在二者發展水平評價指標的選取上，區域經濟發展指標毫無例外的都選擇了地區GDP作為代表變量;而對于區域物流業衡量指標的選擇上卻有很大的不同，有從事前性指標（如物流基礎設施投資、物流業投資水平等）加以衡量，也有從事后性指標（如社會物流總費用），還有從影響物流業發展的因素進行指標選擇（如萬紅燕等人基于主成分分析而設計的中間虛擬變量指標等），但更多的研究選擇過程性指標（如貨運量、貨物周轉量、物流網絡里程、物流業產值等）。最后，現有研究大多基于國家或者省級層面上開展，缺少對物流業與經濟發展的跨區域協調發展及其因果關系的研究。

3? ?實證分析

3.1指標選取和數據來源

現代物流業是個復合系統，包含了國民經濟運行的多個部門和行業，影響物流業發展的因素也很多。目前關于區域物流發展水平的評價指標學界還沒有統一的界定，不同學者在實證分析時選擇的指標也不盡相同。本文從區域物流供給、區域物流需求和區域物流發展規模三個層面綜合衡量長三角區域物流的發展水平。在區域物流供給層面，基于數據的可得性、可比性及長三角區域物流基礎設施發展等因素，本文以區域內公路里程、鐵路營業里程和內河航道里程的加總為代表指標，記為區域物流網絡里程L;在區域物流需求層面，常用指標包括貨運量、貨物周轉量等，由于貨物周轉量指標相對于貨運量指標更為綜合，因此選取貨物周轉量指標作為區域物流需求的代表指標，簡記為Z;在區域物流發展規模層面，常用指標包括物流業增加值、社區域物流總額等，考慮到交通運輸、倉儲及郵電通信業是現代物流業的主要組成部分及統計數據的可得性與完整性，本文采用交通運輸、倉儲和郵電通信業增加值作為區域物流發展規模指標的代表，記為C。區域經濟發展指標則以地區GDP為代表。

數據樣本區間為1991—2016年，數據來源為中國統計年鑒及四省市統計年鑒等官方統計數據，能夠保證數據的真實、完整和權威，數據質量較好，能夠滿足本文研究的需要。為消除價格因素的影響，以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PI）作為平減指數對按當年價格計算的GDP和物流業產值等時間序列進行修正，同時為消除時間序列變量的異方差對模型的影響，對序列變量進行對數化處理，分別記為Ln GDP、LnL、LnZ和LnC，對原始時間序列進行對數化轉并不會影響變量之間的協整關系。

圖1顯示長三角區域物流與區域經濟發展水平在樣本區間的趨勢圖，可以看出區域物流與區域經濟發展指標的對數值在時序上呈現明顯的上升趨勢，且發展趨勢和變動頻率非常一致，因此可以初步判斷它們之間存在某種相關關系。

3.2? 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

根據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原理，如果變量之間具有長期穩定的協整關系就可以進行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本文中的兩類變量之間具有這種協整關系，分別選擇滯后1、2和3期分別對區域物流和區域經濟的各指標變量進行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檢驗結果見表2。

由表2可知，在5%的顯著水平下，在滯后1、2、3期內，長三角區域物流網絡里程和貨物周轉量都是區域經濟發展的Granger原因，但區域經濟發展不是區域物流網絡里程和貨物周轉量的Granger原因;同時，在滯后1、2、3期內區域經濟發展是區域物流業產值的Granger原因，但區域物流業產值不是區域經濟發展的原因。因此長三角區域物流發展各代表指標與區域經濟發展之間存在著單項的格蘭杰因果關系，說明區域物流在需求和供給層面都推動區域經濟發展，而區域經濟發展在區域物流業產值方面促進區域物流發展。長三角地區作為中國經濟實力最為雄厚、物流業發展最具競爭力的地區之一，其區域物流的發展水平已經與區域經濟發展水平相匹配，依靠簡單粗放式物流規模發展時代已經過去，物流業的發展水平較高并能推動區域經濟發展。但隨著該地區經濟發展模式的轉型升級和產業結構的優化調整，經濟增長的主要推動因素來自高新技術產業、高端裝備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等，所產生的物流需求發生了結構上的變化，不能促進物流業規模（貨物周轉量和區域物流網絡里程）上的擴張，但能促進區域物流業價值量（物流業產值）上的發展。因此，有效推動物流服務由低端物流供給向高端物流供給轉變，提升區域內高端物流服務的供給比例、延長物流服務價值鏈條并注重與區域經濟的協調發展是長三角地區未來物流業發展的主要方向。

4? 主要結論與建議

本文基于1991-2016年的數據對長三角地區物流業和區域經濟之間的互動關系進行Granger因果檢驗，根據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結果顯示，在5%的顯著水平下，長三角區域物流發展各代表指標變量與區域經濟發展指標變量之間存在著單項的格蘭杰因果關系，且區域物流在需求和供給層面都推動區域經濟發展，而區域經濟發展則在區域物流業產值方面促進區域物流發展，符合兩者之間相互影響、相互促進、協同發展的基本共識和假設。

根據實證分析結果，對長三角地區物流業與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給出以下建議：

第一，重視區域物流與區域經濟均衡關系對區域經濟發展的調節作用。大力推動區域物流業的發展和升級將有助于區域經濟的轉型發展，使現代物流業成為區域經濟發展新的增長點。

第二，進一步凝練區域內四省市各自特色和產業優勢，形成比較清晰的空間網絡布局和區域內產業轉移與承接。充分利用上海全球科創中心和自貿實驗港區建設、江蘇沿海開發建設、浙江國家海洋發展戰略和安徽皖江城市帶及產業轉移示范區建設等區域經濟發展新契機，擴大區域經濟發展對區域物流服務的有效需求，提升區域經濟發展對區域物流發展的促進作用。

第三，加強區域內政府之間的協調與合作，從整體戰略角度促進區域物流一體化發展?，F代物流業發展具有很強的網絡效應，加大物流基礎設施建設，構建現代化綜合交通運輸體系以實現區域物流無縫銜接和互聯互通，鼓勵物流資源的跨區域流動等必將大大提升區域物流協調發展的經濟效益，促進區域物流服務供給由低端向高端發展，提升區域物流發展對區域經濟發展的推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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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項目編號：15YJC630027）;上海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課題編號：2015EGL004）。

[作者簡介]郭磊，男，安徽人，上海金融學院工商管理學院副教授，管理學博士;郭湖斌， 男，河南人，上海立信會計金融學院工商管理學院講師，經濟學博士，英國考文垂大學訪問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