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慧琴
【關鍵詞】大禹治水;龍山時代晚期;夏;王朝敘事
【摘要】大禹治水是我國古代國家肇始階段最重要的政治和歷史傳說,其故事發生在龍山時代晚期氣候變化、自然災害頻發的環境背景之下,最初表現為一種以禹為對象的山川崇拜。周朝史官在天命觀的指導下,將禹與夏聯結起來,禹由山川之神一躍成為夏朝的人文始祖,由此形成了治水—賢德—王權的夏王朝建立史話。然而,龍山時代晚期一些區域雖確實發生過小規模的洪水,但其絕非是這一時期長江中下游、黃河下游文化衰落的原因,見于史籍的夏朝前期大洪水也不見于考古證據,故大禹通過治水活動積累權力和威望,最終建立第一王朝的敘事得不到考古學證據的支持。
大禹治水的傳說是見于史籍記載的我國古代國家肇始階段最重要的政治和歷史傳說。雖然《尚書》《詩經》《孟子》《墨子》《國語》等先秦文獻對大禹治水細節的描述互有抵牾,事件本身的真偽在古史辨學者、專治古史的學者與考古學者之中也有不同的觀點,但它確實存在于周人的典籍之中,是我們無法忽視的歷史政治遺產。由夏開始,傳統文獻開啟了朝代循環和天命變化的王朝敘述。從故事本身來說,大禹治水至夏朝建立是一個各種元素都相當完整的王朝敘事,然而很明顯,這個故事被極大地歷史化、政治化了,治水—王權這一聯結究竟是順承的因果關系還是后人的追溯?是夏朝的政治實踐奠定了夏商周三代的政治基礎,還是文獻形成之際權力對此前的傳統進行了精心的改造?一場浩瀚的洪水真正存在過嗎?禹究竟是誰的記憶?他真正躬耕于歷山、領導過治水嗎?
筆者認為,要辨清這些問題,就要將這個故事中真正的歷史記憶和意識形態因素區分開來,綜合利用神話學、考古學、環境學等研究成果,對相當于夏朝早期的龍山時代晚期[1,2]、傳說密集發生的重點區域進行環境和社會變遷的考察。同時,文本分析也十分重要,顧頡剛先生“古史是層累的造成的”[3]這一思想仍有絕對的指導作用。
就方法論而言,基于物質材料的考古學研究與基于文字記載的文獻研究在本質上是客觀對等的,是探索古代歷史的另一條路徑。考古學研究有著獨立于文獻之外的推演邏輯,即便在完全沒有傳世文字記載的情況下,也可以自成體系地提供關于古代歷史的多方面信息,甚至可以進一步成為檢視文獻文本的參照物[4]。但事實上在早年間關于夏朝建立的考古學研究中卻充斥著文獻+考古材料的簡單對應,如:在沒有文字材料的情況下宣稱某考古學文化即為“夏族”之文化;不進行文獻置信度考量,就直接將考古發現與古史傳說相比照,討論鯀禹治水的發生地、某處洪水為禹治之水等[5]。在筆者看來,這是把考古學當作文獻的附庸,也是對現代考古學作用的低估。沒有對早期人類歷史和記憶生成特點的掌握,沒有對傳說文本進行形成過程的分析,就無法對傳說做出令人信服的解釋。前述研究也是對古史辨思想的一種放棄。為避免這種傾向,本文擬從考古發現和文獻傳說兩條線索出發,針對禹的傳說、洪水記憶、治水與王權等問題展開分析,梳理大禹治水傳說的產生及流傳過程,闡釋治水與夏王朝建立之間的關系。
一、禹的傳說


綜合上述銘文資料和出土文獻,筆者認為如今廣為人知的大禹治水故事很有可能是來源于西周人的追記,故事的主干內容——“帝”或“天”命禹治理水患并獲得成功,應有更早的母本。周人承襲了先前的高地龍山系統[16],而禹的記憶是這一系統中的重要內容,故禹的傳說很可能是來自龍山時代真實的自然環境背景。然而,治水故事雖是來源于較古老的傳說,但其有自身的演化路徑,在流傳過程中不可避免地加上了不同時代的歷史色彩。正如顧頡剛先生所指出的,至少在商代就有禹的傳說,從《詩經》到《論語》及戰國諸子文獻,禹由一個獨立的傳說人物漸漸與堯舜產生關系,最終與夏聯系起來成為一代開國君主[17]112—134。
既然傳說并非偽造,那么大禹治水確有其事嗎?很多學者直接討論禹如何治水以及治水的范圍,這些研究事實上默認了一個前提,即禹為歷史上真實存在的人。這不亞于在神話學框架下談歷史問題,混雜了傳說的“史實素地”和“神話編碼”[6],是不可取的。禹是人還是神,是一個值得討論的問題。許多學者從考古材料出發,認為“登封王城崗應即禹都陽城”[18,19],“禹所治之洪水不出豫東、魯西地區”[20],這是以推測去證實推測,可能會陷入循環論證的怪圈,牽扯到某地地望、族群與考古學遺存的對應問題,在方法論上總不能令人滿意。筆者認為要解決這個問題,有必要借鑒神話學以及古史辨派的文獻分析法。
針對禹的神性問題,顧頡剛先生最先指出禹本為山川之神,后變為灶神。他認為“禹之是否實有其人,我們已無從知道。就現存的最早的材料看,禹確是一個富于神性的人,他的故事也因各地的崇奉而傳布得很遠”[21]。這一結論目前仍不可輕易推翻[10]。根據顧氏的研究,周人對禹的認識可歸納為以下四條[17]107:1.禹平水土是受到了上帝的任命;2.禹的“跡”是很廣的;3.禹的功績是“敷土”“甸山”“治水”;4.禹是一個耕稼的國王。除去第4條為《論語》中的后起之說外,其他3條均暗示了禹的天神性。顧氏確實抓住了上古時期先民的祖先和神靈觀的特點,即祖先和神靈混雜并處,類似一些記憶碎片,在結構不變的情況下可進行拼合。禹不為商族、周族的祖先,卻同時被商族、周族所稱頌,其天神的屬性非常明顯。
另外,筆者認為,從神話學的角度來看,還可補充一點證據。根據艾蘭先生的研究,有關夏的神話主題,是殷商神話中與其自身相關的神話的轉換。殷商被視作與十日、鳥、扶桑、東方、天空以及生命相聯系,而夏則與水生動物龍和龜、若木、西方、黃泉以及死亡相關,鯀、禹都是這一對偶關系中的組成部分[22],而對偶神話中的內容并不一定真實存在。此外,李旻先生的觀點也頗具啟發性,他認為禹跡范圍廣大且多發生于山川形勝之地,說明禹可能為人們所崇拜的山川之神,而《禹貢》可能是巫師表演禹步時所念的唱詞[16]。
綜上,禹既是與山川水土有關的神,那么治水故事當然不可能真實發生,只能是商以前人們的記憶片段。那么這些記憶從何而來,能否在考古學上觀察到其環境和社會背景呢?
二、洪水記憶
在討論考古學現象之前,我們要先劃定可供討論的時間框架。文獻中由禹治理成功的大洪水發生在夏朝建立之初,絕對年代在公元前2100年左右[23],但是考慮到作為一種記憶片段的洪水事件應發生在更早以前,與夏的關系很可能是后來才建立的,因此本文將討論重點放在公元前2100年以前的龍山時代晚期。
環境證據顯示,距今四千年前左右,東亞大陸,尤其是中國北方地區,經歷了氣候異動,局部地區降水變率增大[24],加之季風帶滯留、黃河改道[25]、異常天文現象[20]等的影響,植被覆蓋率降低,或多或少給黃河上游、下游以及長江流域帶來了較為頻繁的洪澇災害甚至大規模洪水。水環境的變化必然對當時的人類活動產生影響,引發諸如人口銳減、遷徙,文化面貌倒退等社會現象。根據張弛先生對龍山—二里頭時段文化變遷的觀察,公元前2300年到前1500年共出現了兩次“文化衰落”,以遺址數量和面積的減少為標志:第一次是長江中游地區的屈家嶺—石家河文化早中期到晚期的劇變及良渚文化的衰落,第二次是山東龍山文化早中期到晚期的劇變及岳石文化的衰落與河南東南部龍山文化晚期的普遍衰落,中原地區則顯示出距離洛陽盆地越遠文化越衰落的跡象[26]。有學者認為長江中下游石家河、良渚文化的消亡或與水患有關[27],北方地區黃河上游齊家文化和黃河下游龍山文化的衰退可能也是同樣的原因[28]。而中原地區即靠近晉南和鄭洛地區的文化,則因為地理環境上處于黃河中上游、文化上兼容并蓄以及治水成功等最終在環境變化的挑戰中脫穎而出,孕育出中央王朝[27]。這一思路看似順理成章,但事實果真如此嗎?
近些年來,石家河古城和良渚古城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對江漢平原史前聚落的三維重建表明,石家河等古城的環壕和城垣可能都屬于水利設施,生活在江漢平原的史前先民自有一套控制水患的系統[29]。良渚史前大型水利設施的發現更是震驚世人,良渚先民對一系列山體進行改造,在山谷的出口筑壩蓄水,使之具有防洪、運輸、調水、灌溉等功能,顯示出了良渚人先進的治水理念與高超的水利工程設計、組織、實施能力[30]。很明顯,龍山時代晚期,長江流域的先民們在與自然的長期相處中,掌握了因地制宜治理水患的方法,史前大洪水中斷了這些地區文化發展的說法顯得不具有說服力。至于黃河下游地區,自龍山文化中晚期到岳石文化結束,一直處于文化衰落期,而洪水造成的影響不可能時間如此之久,范圍如此之大。另外,洪水泛濫也并非全為負面影響,洪水攜帶的大量腐殖質本身有利于農業生產[31],在洪水結束后,當地居民的生產、生活應有所恢復才是。
除此之外,長期被認為是夏朝活動中心的晉南、豫西一帶的考古學現象明顯與文獻中的洪水事件對應不上。根據張莉對龍山到二里頭時代黃河流域聚落和陶器傳統的考古學觀察,公元前1900年左右,黃河流域出現了以人口銳減為顯著特征的大災難,導致了大范圍的社會崩潰,其發生在龍山到二里頭時代的轉折時期(亦即文獻體系中的夏代前后期之交),而并非夏代初期[32]。這一災難既無法與洪水事件對應,也無法在文獻中找到相關記載。
綜上所述,以洪水來解釋長江中下游、黃河下游的文化衰落證據并不充分。因此筆者傾向于認為,龍山時代晚期,由于氣候變化,洪水可能在一些小區域內出現,但是大規模的洪水造成文化衰退和禹帶領部族進行跨地域的洪水治理這一事件應該是不存在的。
三、治水與王權
鐘敬文先生在討論傳說的性質時,認為部分傳說可能確實存在過,但經過群體性的藝術加工后,已經失去了原貌。尤其是那種狹義的歷史的形式——采用溯源的、說明的態度,并且聯系到歷史上的人物或當地存在的事物,則起到增加傳說真實性的作用[33]。由此筆者認為,大禹治水傳說的史實素地可能來源于當時在社會上廣泛流傳的、對于洪水的恐懼,而禹、九州等細致入微的描述只是用來增加真實性的“障眼法”。大禹治水的神跡遍布九州,這或許是在自然災害頻發的環境背景下,龍山時代先民們對洪水災變的一種宗教回應[16]。那么,作為一種宗教崇拜對象的大禹,是如何與夏朝的王權扯上關系的呢?大禹治水的故事在夏的王朝敘事中究竟起到了什么樣的作用呢?
傳統文獻給出了一個非常順理成章、符合人們思維邏輯的夏王朝創始故事:由上天派來的禹在治水成功后獲得了空前的威望,最終成為夏王朝創始人。在這個敘事中,禹取得王位有兩個關鍵的要素:一是順應天命,二是有功有德。這兩個要素的意識形態色彩頗為濃厚,與周王朝建立的邏輯非常相似,結合古史辨派的研究成果,筆者認為這個敘事或許直接來源于周朝。
艾蘭先生用以區分史料的方法在討論此問題上很有啟發性:屬于信史的資料應當是沒有服務于神話或意識形態目的的元素或細節[34]。很明顯,大禹治水似乎只是一個中性色彩的神話故事,而有功的大禹建立夏朝則是一則目的十分明確的政治寓言。更進一步講,大禹治水的傳說從龍山時代就流傳了下來,商族也有著關于本民族興起之前與自己呈敵對關系的夏族的傳說,這個夏族或許真實存在,但是大禹成為夏朝始祖的過程,很可能是假周人之手。這并不是說周朝史官意圖給滅商、世襲尋找理論支持而擅自篡改了歷史。對于周人來說,大禹治水和夏族的故事都是存在于“遙遠的過去”,而在堯舜禹的傳說中,禹是與夏的時代最為接近的人物,若要補足夏王朝首代圣王之名號,最合理的選擇就是禹。從另一個方面講,為了向被征服的商族人宣傳滅商之合理性,傳統文獻的書寫者需要遵循有功之人建功立業這個邏輯,將夏和禹聯結起來也就并不奇怪了。
此外,筆者還想就治水和王權聯結如此緊密的原因進行討論。一方面,從周朝開始,朝代循環和天命變化的觀念對人們的影響極深,縱貫了古代中國社會近三千年,以至于今天的我們似乎都不能輕易跳出這個強有力的聯結。另一方面,參考世界其他文明的歷史來看,古埃及王國的統治結構與治水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美索不達米亞的國家機構杰里科充當著保衛水源及建設供水基礎設施的作用[35]。20世紀50年代,卡爾·魏特夫首次系統論述了“治水社會理論”,即治水工程需要全國性的合作模式,需要紀律、從屬關系和強有力的領導,因此,治水社會產生了“專制主義”[36]。在魏氏學說中,大禹治水是中國治水社會開啟的第一個階段,這一學說在民國時期左派學者中頗有影響[37]。柴爾德認為灌溉農業的出現導致了原始社會管理制度方面一次重大的革命,即為適應貿易和灌溉的需求,集權化的統治權力出現了[38]。作為世界古代大河文明之一的古中國,對水的抗爭、控制和利用催生了最早的王權,這種聯結與上述理論暗合,讓我們很難跳出大禹通過治水掌控公共權力,最終建立夏王朝這個“完美敘事”。
四、余論
龍山到二里頭時代是整個東亞世界體系改變的時期,也是傳說故事集中發生的時期[16],伴隨著氣候異常,這一時期自然災難頻發,人群流動迅速,造就了社會的大震蕩和大整合。大禹可能就是在這種背景下產生的一種自然崇拜,體現了當時人與自然的復雜關系。
本文梳理了大禹治水傳說的產生及流傳過程,并提出禹憑借治水功績建立夏朝的敘事可能是周人構建的。寬泛地講,這一觀點并未超出以顧頡剛先生為代表的古史辨派學者對于夏史和禹的看法。筆者認為,古史辨派圍繞“傳說的轉變”搭建的開放式論證框架[39]仍然具有很強的生命力,其中的思維方式和治學精神應該得到更深層次的挖掘。在今天的考古學研究中,不僅應當呼喚質疑、批判精神的回歸,也應反思那些令我們身陷其中的慣性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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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張曉虹;責任編輯:成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