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流通產業在政府管制邊界下的匹配程度研究—基于貝葉斯博弈模型

李勝博 博士生

（首都經濟貿易大學經濟學院 北京 100068）

引言

流通產業作為生產與消費的關鍵環節，其地位逐漸轉變為引導生產中的“先導”，據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18年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380987億元，比2017年增長了4%，流通產業規?；殉尸F持續壯大的格局。在該產業發展的同時，政府制定了一系列的相關政策，旨在為流通產業營造一個良好的外部發展環境，夯實流通產業基礎，進而推動我國流通產業的健康有序、自我造血的可持續發展。流通產業的發展與政府管制之間客觀上存在某種聯系，亟需探索流通產業與生產型產業之間的匹配程度，利用客觀數據尋找兩者之間是如何動態協調的規律，有利于相關政策的制定，為決策者提供重要參考。

流通產業是研究市場交易的過程，可理解為產品從生產者轉移到消費者，實現產品價格和價值的轉換。隨著近年來信息技術的廣泛應用，流通產業的發展將更加靈活、多變，以適應經濟發展的需求。赫爾普曼和克魯格曼引入規模經濟來分析比較優勢（Helpman &Krugman，1985），當貿易滿足消費者偏好的多樣性與增加消費者的需求彈性時，單個企業的規模效率也能改進。克萊里達和芬德萊（Clarida & Findlay，1992）分析了政府管制對比較優勢和貿易的關系。尹靜、王行燾（2009）利用合作博弈模型，分析了政府、農民和下游流通企業之間的關系，以合作中獲得長期的利益的角度，提出了一個社會效益最大化的農產品流通模式。王建府（2010）研究了我國的零售業態的爆發式業態創新現象，利用演化博弈論方法進行分析，預測零售企業的發展態勢和穩定性，為政府制定流通產業政策提供有益的參考。吳非、杜金岷、楊賢宏（2018）研究了我國2007-2014年上市公司與宏觀經濟數據，實證了財政補貼和地方政府管制對公司創新的影響和發生機制，研究表明政策補貼與企業創新投入產出效應存在著較強的關聯性，政府制定的產業政策既能鼓勵中小企業擴大生產又能帶動企業的創新發展。孟鵬（2019）利用我國流通產業的相關數據，實證分析了政府、技術之間的影響，檢驗了政府參與對技術創新的跨區域影響。

大多數學者關注的重點是“流通產業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的關系”。從目前的文獻來看，學者逐步加強了流通產業與政府管制之間的相關研究，但文獻數量較少。匹配程度研究是市場的重要環節之一，國內學者針對匹配程度的研究相對滯后，如何處理好政府管制與流通產業之間的關系，揭示兩者之間的相互作用，有助于了解流通產業趨勢。在此基礎上，本文利用貝葉斯博弈模型，建立了流通產業與政府管制之間的模型，深入研究了“匹配程度+貝葉斯博弈模型”，為決策者提供有益的參考。

流通產業與政府邊界的貝葉斯博弈模型構建

（一）簡單的比較模型

該模型的假設條件如下，相對于生產狀況，生產產品的產業（簡稱M），M=[m1,m2,…,mk]，k＞0，第i影響因素為mi；路徑狀況（簡稱C），C=[c1,c2,…,cn]，n＞0，第i影響因素為ci，包括公共部門和流通部門。

運用簡單的比較模型分析了日本經濟的流通情況，如表1所示。在二戰前，公共設施：C＞M，公共設施不足，鐵路、公路等設施不夠完善，但可以滿足M的要求；戰前未發生交通擁擠；電話安裝到位。流通機構：C＞M，商業資本遠遠大于產業資本，比如纖維行業最典型。在二戰后，發生了逆轉，由戰前的C＞M，變為C＜M。發生原因舉例說明： 生產部門比作房間，路徑部門比作“走廊”“樓梯”連接房間與房間的部分。日本人把房間視作居住功能，而走廊與平臺不屬于本職部分。當房間數少，沒有問題；當房間數大，就無法滿足居住功能；公共投資方面滯后（路徑方面的投資滯后），依據該模型的分析過程，得出的解決對策的結論如下：從靜態到動態的變化過程：要想改變C＜M的情況，需要改變這種落后，無非是恢復路徑失去的“功能”，或賦予路徑新的“功能”。

方案的選擇：一般來說，行業歷史久遠、零散且軟弱無力的流通機構錯綜混亂的產業，采取方案2中的第二種或方案3?，F有的C比較合理，只要強化就能發揮作用的行業，采取方案2中第一種。

（二）介入政府管制的匹配程度模型

從歷次工業革命的角度分析，每次的革命均提高了消費者的物質生活水平，但是從歷次的經濟危機來看，市場的自我調節能力有限，均有出臺相關政策和采取措施，保持經濟活力，避免或減少危機的發生。流通產業是產品交換過程不可或缺的環節，因此，本文提出了匹配程度模型。由于簡單的比較模型不能很好地說明政府管制在流通產業中起到的作用，假設條件如下：引入了政府管制（簡稱G），G=[g1,g2,…,gl]，l＞0，第i與政府管制有關的指標為gi，r=Y(G)，系數r的取值范圍為[-1,1]，當G=-1時，代表完全自由市場的情況，政府管制有效性幾乎為零，完全由市場自我調整，當G=1時，代表完全政府管制的市場經濟，有很強的約束性。消費者與流通產業的匹配程度為P。

需要說明的是，本文研究的重點為流通產業，政府管制影響的是流通產業的指標，修正的是M。

由公式可以得出的結論如下：

當-1≤r＜0，政府管制從完全自由市場經濟向被動的政府管制過渡，隨著r的不斷增大，P呈減小的趨勢。政府采取了被動管制的方式，比如規范市場、明確準入、控制數量等方面。當r=0，政府管制從被動管制向主動管制轉變的臨界點，這是一個理想狀態。當0＜r≤1，政府管制從主動管制向完全管制過渡，隨著r的不斷增大，P呈增大的趨勢。政府采取了主動管制的方式，比如政策動態變化更快或超前出臺。此階段屬于高度化的政府管制，需要主動發現問題，及時調整管制邊界，促進流通市場發展。

（三）流通產業與政府管制邊界的貝葉斯博弈過程

博弈論研究的基本內容是決策者之間的選擇問題，其發展方向高度關注現實，增強了適用性、有效性和合理性。其中，貝葉斯博弈模型研究內容更加貼近實際情況，使模型更加符合經濟發展規律。因此，本文利用貝葉斯博弈模型，分析存在政府管制邊界。假定了一些基本條件，選取了效用函數為指標之比的形式，為了減少分析指標的數據，認為影響生產產品的產業和流通產業的影響指標均只有一個，即c1和m1。

由式（1）可得：

政府管制的指標r，不考慮其他因素的影響。由于產品的產量的增長速度為“先增快，后增慢，最后趨于一個定值”，假設c1類似拋物線分布，x為產量，得出公式：

其中，a＜0，頂點為（h,s），h＞0，s＞0，x ∈ [0,h]。

由式（2）和式（3），可得：

針對x進行求導可得：

針對x的二階導數為2a＜0，說明存在最優值。根據式（5）可得最優解：

將式（6）代入式（2），可得：

P反映了流通產業、生產產品的產業以及政府管制下的匹配程度，了解匹配程度，更容易理解三者之間的關系。當P＞1，說明在政府管制和流通產業的發展狀況不能滿足當時的生產供求，生產的產品過剩；當P=1，這是臨界位置，說明此時達到最合適的匹配；當P＜1，說明在政府管制和流通產業的發展狀況能滿足當時的生產供求。基于以上匹配程度函數的貝葉斯博弈過程如下：第一階段，流通產業能夠保證流通的概率為α；第二階段，政府管制起到作用的概率為β。依據以上假設得到匹配程度。貝葉斯博弈過程如圖1所示。

實驗結果分析

（一）宏觀數據及分析

為了驗證流通產業與政府管制邊界的貝葉斯博弈過程的正確性，根據流通產業的現狀，利用客觀數據反映匹配程度模型的正確性。本文選取了國家統計局發布的具有代表性的宏觀數據指標，包括流通產業效率的指標，以及政府管制引起變化較多的指標，主要包括財政收入、各項稅收、國內生產總值、郵政營業網點等指標，作為研究的重點，旨在反映流通產業與政府管制之間的匹配程度。相關數據計量了各個年度流通產業與政府管制的匹配程度，具體情況如表2所示。經過歸一化后，根據式（1）求得的匹配程度的計算如圖2所示。

圖1 貝葉斯博弈過程

圖2 在政府管制情況下的匹配程度

表1 解決對策

表2 相關數據

流通產業的相關政策法規出臺的增多，完善了流通產業機制、體系、標準等保駕護航，營造良好的環境氛圍，能夠解決一些流通產業反映出來的實際問題。根據相關數據和匹配程度的趨勢，從2006年到2015年的匹配程度呈下降趨勢，反映出在政府管制的情況下，流通產業發展速度較快，能夠拉近生產者與消費者之間的關系，發揮流通的作用。在流通產業高速發展的階段，本文認為形成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有三個方面。

信息技術的保駕護航。信息技術加速了政府管制匹配程度的變化。近年來，流通產業信息技術有了很大的發展，開發各種與信息化有關的流通技術，并較快進行了應用，如二維碼技術、大數據技術、射頻技術和網絡銷售技術等，為流通產業的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據不完全統計，我國流通企業在信息技術方面的應用和投資水平僅僅是相關企業總資產比例的0.3%左右，發達國家流通企業信息化的投入占總資產的比例高于5%；在信息系統的軟件與硬件之間的比例為1∶5，發達國家的比例大約在1∶1。雖然流通產業的信息技術應用水平仍較低，但是隨著互聯網的快速、高效發展，我國流通產業已由“較低層次或模仿”階段進入了“信息技術的彎道超車”階段，在短時間內滲透到了很多行業和細分市場，帶來了流通技術的創新。特別是電子商務的高速發展，為流通產業提供了一個嶄新的領域，搭建了產品與消費者之間的橋梁，大部分產品與消費者之間的關系由“生產過剩”轉變為“互聯實時”的方式，拉近了流通產業在時間、空間等方面的距離，使流通產業在生產、交換、交易等環節發揮更重要的作用。

政府管制邊界的有序變動。雖然大部分管制政策和措施的出臺晚于市場現狀，但是其響應程度在不斷提升，政府管制邊界也隨之變化，更好地調節流通市場。政策從制定到執行是一個動態的、不斷完善的過程，具有較強的時效性。通過對我國流通產業的政策法規環境分析，認為我國實施的相關政策有力地促進流通產業的發展，起到了重要的支撐作用，流通產業的發展離不開創新，各級政府十分重視區域經濟的發展活力，發布多項政策，積極推進流通領域的創新，充分發揮流通連接生產與消費的重要作用，服務于經濟轉型升級和消費品質提升。隨著我國經濟的不斷增長，流通產業進入了快速發展期。商務部等5部門關于印發《商貿物流發展“十三五”規劃》的通知（2015），進一步推動我國商貿物流業健康發展，降低物流成本，提高流通效率。

流通企業自身機制的優化調整。流通企業對政府匹配程度的優化起到了積極的作用。流通企業是以解決消費者與產品之間的橋梁為核心，借助互聯網信息技術的發展，主要圍繞物流、信息流、資金流等開展相關企業，依靠自身的資本規模、專用的信息技術和營銷網絡，減低了交易成本，提升了消費者與流通企業之間的交換效率。流通企業以信息技術和互聯網為載體，減少了從生產者到消費者的環節，并集聚了大量的買方和賣方，產生了網絡效應，逐步細化分化和專業化，主要分為網上商店、大型企業網上采購平臺等。在產品的流轉過程方面，流通企業與消費者點對點、點對面的交易，為消費者提供了產品的信息，成為流通環節的重中之重。基于消費者需求、信息技術等方面的快速變化，通過市場競爭，流通企業將不斷加強自身建設，有效控制成本，不斷調整優化，增強企業實力。我國經濟的發展進入了新常態，消費者注重產品的質量，這將使流通產業面臨更加復雜的發展環境。為了應對新的發展環境，流通企業應加快自身機制的優化調整。

（二）無人超市

無人超市作為新零售業態，政府管制程度相對較低。目前無人零售主要分為三類：以計算機識別為基礎的人工智能路線、以RFID為基礎的物聯網路線、售賣機（二維碼）形式的互聯網路線。近年來，我國零售業改革創新步伐不斷加快，提高了社會關注度，如杭州“無人商店”開業便引發熱議，有觀點視之為革命性創新，視之為國人擁抱無人零售時代的里程碑。事實上，零售業的創新與升級從未停止過，無人商店也并非最新發明，不可否認技術進步在此中起到了重要推動作用，但零售業發展的決定性因素仍在于商品、服務與消費者，任何討論都不應脫離商業本質，更要警惕資本泡沫對“無人”概念的過度消費。

無人超市是線上線下相結合的產物，減少了配送環節，屬于相對自由市場的情況，其發展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無人超市沒有收銀員、導購，僅有管理超市的貨物補給和環境衛生的工作人員，消費者自主購物。

（三）百貨商場

百貨商場作為傳統零售業態，政府管制程度較高。隨著超級市場、倉儲商場、網絡購物的迅猛發展，傳統的百貨商場也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一是現階段對百貨商場沖擊最大的是大型綜合超市，這種零售業態以美國的沃爾瑪和法國的家樂福為代表，并且帶動了一大批國內零售企業的緊緊跟隨；二是逐步分解市場的專業店，比如以經營服裝、家電、百貨等而開設的專業連鎖或直營店，提供更加專業的產品、周到的服務，有自己獨立的品牌優勢。這些專業店逐步蠶食著百貨商場的經營品類，使百貨商場的經營之路越走越狹窄；三是網絡使這種以固定地點、固定面積、經營相對穩定的品牌或品類的百貨商場受到了極大的威脅。然而，實際情況是政府完全管制過多，隨著其它零售業態的不斷成長，市場被細分，百貨商場要想繼續而更好的發展，就需要探索一條合適的發展路徑。

通過對宏觀數據、無人超市、百貨商場等政府管制程度的分析，該匹配程度P能夠反映一些實際情況，符合客觀發展規律，這將給予決策者更加直觀的數據支持。同時，也佐證了本文效用函數和貝葉斯博弈模型的正確性。

結論與啟示

（一）結論

流通產業具有先導發展的特征，是生產者與消費者之間的橋梁。目前，流通產業與政府管制邊界之間的關系是學者們關注的重點內容之一。為此，本文建立了介入政府管制的匹配程度模型，研究分析了流通產業與政府管制邊界的貝葉斯博弈過程。在介入政府管制的匹配程度模型中，針對流通產業，分析了政府管制政策的寬松與緊縮動態變化過程。系數r的取值與匹配程度P的關系，當-1≤r＜0，政府管制從完全自由市場經濟向被動的政府管制過渡，隨著r的不斷增大，P呈減小的趨勢。當r=0，政府管制從被動管制向主動管制轉變的臨界點；當0＜r≤1，政府管制從主動管制向完全管制過渡，隨著r的不斷增大，P呈增大的趨勢。在流通產業與政府管制邊界的貝葉斯博弈過程中，分析了流通產業、生產產品的產業以及政府管制下的匹配程度P的推導過程，得到了最優解，依據P的取值范圍，說明流通產業的發展情況。同時，研究了基于匹配程度P的效用函數的博弈過程。P反映了流通產業、生產產品的產業以及政府管制下的匹配程度。當P＞1，說明政府管制和流通產業的發展狀況不能滿足當時的生產供求，生產的產品過剩；當P=1，這是臨界位置，說明此時達到最合適的匹配；當P＜1，說明政府管制和流通產業的發展狀況能滿足當時的生產供求。

（二）啟示

結合流通產業、政府管制的現狀，提出了一條適合我國流通產業發展的途徑：發揮“主動+被動”管制模式，加強信息化管制，形成閉環路徑，適時調整政府管制的邊界。具體的啟示如下：

利用信息技術整合流通企業資源，拉近生產者與消費者之間的距離。依托信息技術的廣泛應用，增強了互聯網的高速發展，目前已成為經濟發展的助推器，使市場經濟進入到信息經濟的時代。信息技術帶來了流通產業的重大變革，不僅調整和優化了流通企業內部的業務管理、人力資源管理等方面，而且完善了市場交易、用戶支付等方面。隨著信息技術的持續滲透，減少消費者需求個性化的不確定性，流通企業能更加準確地了解消費者需求，及時收集、分析、反饋與流通有關的信息，建立有效的信息資源的價值庫，整合各種流通企業的資源，適時調整流通企業的戰略，降低了企業的人力、物力等成本，提高了企業的競爭力，拉近生產者與消費者之間的距離。

政府實施有力的管制，促進流通產業健康發展。結合我國發展的現狀，輕紡等部分產業已經出現生產過剩的現象，能否打通流通產業的橋梁作用，將直接影響流通產業的發展，間接波及其他產業。然而，政府作為市場經濟管制的重要一環，如何發揮及時、有效的干預和管制，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根據實驗結果分析情況，政府管制已不再是停留在保護“散、小、弱”的流通產業，而是更多考慮消費者、流通企業的利益為出發點，應進一步發揮政府的管制作用，針對醫藥、汽車等不同的流通產業和我國區域經濟發展情況，利用大數據實時監控產業發展態勢，因地制宜地實施不同扶持政策，有選擇性地實施管制，不斷地修正政府管制的邊界，發揮不同產業的自身優勢，構建“合作共贏”的融通發展模式，保證流通產業的相關政策的實用性，促進流通產業健康發展，拉動其他產業的大力發展。

選擇合適的流通企業商業模式，提升企業的整體實力。流通產業是一個復雜的有機整體，只有在一定程度上的集聚，才能夠實現流通產業規?；慕洕б?。充分考慮我國經濟發展、政府管制和流通產業之間的關系，為了適應消費者需求、信息技術、流通服務等方面的快速變化，流通企業選擇店鋪、“餌與鉤”“硬件+軟件”等商業模式是重點，利用一種或幾種商業模式，選擇適合流通企業的模式，能夠引導流通企業的發展，提升企業的整體實力，引導流通產業的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