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乳腺全容積成像在乳腺癌新輔助化療療效評估中的價值

劉小明 包凌云 譚艷娟 牛琳 王煒

近年來，新輔助化療（neoadjuvant chemotherapy，NAC）在乳腺癌局部治療前的應用越來越廣泛，它能使腫塊縮小，降低腫瘤分期，提高保乳手術率，并已擴展到早期乳腺癌的綜合治療，其臨床意義毋庸置疑[1]。NAC的療效評估對后續治療方案的制定具有重要意義，傳統手持超聲檢測具有檢查者依賴，可重復性差，不建議用于NAC療效評估[2]，而自動乳腺全容積成像（automated breast volume scanner，ABVS） 具有與 MRI相似的標準化圖像，無檢查者依賴，可重復性好[3]，使超聲檢查對乳腺癌NAC療效的評估成為可能，并具有廉價、無創、患者接受度高等優點，可成為部分替代MRI的影像學評估手段[4]。本研究通過測量NAC前后乳腺腫塊最大徑線變化率對療效進行評估，并以術后病理評估結果為金標準進行對照，以探討ABVS在乳腺癌NAC療效評估中的價值。

1 對象和方法

1.1 對象 回顧2012年1月至2018年12月在我院行NAC并最終行手術治療的乳腺癌患者83例，共89個腫塊。均于NAC前行粗針穿刺活檢確診為乳腺癌，并具有完整的NAC前后ABVS檢查資料和術后病理反應評估資料，排除ABVS無法確定腫塊邊界的腫塊?；颊呔鶠榕裕挲g 31～78（51.0±6.8）歲。NAC 前腫塊大小 1.1～10.0（3.7±1.5）cm，NAC 后腫塊大小 0.0～5.4（1.8±0.5）cm。

1.2 方法 采用Siemens S2000 ABVS成像系統，14L5BV 探頭，頻率 5～14 MHz，中心頻率 11 MHz，視野寬度15.4 cm，長度16.8 cm，最大深度6.0 cm，層厚0.5 mm。所有乳腺腫塊的ABVS資料均從工作站調取，由1位從事ABVS檢查工作5年以上的超聲醫師進行腫塊最大徑測量，測量3次，取其平均值。NAC前腫塊最大徑為D1，NAC后腫塊最大徑為D2，然后計算其變化率 ΔD=（D1-D2）/D1×100%。

1.3 評估標準

1.3.1 ABVS評估 采用國際實體瘤評估標準（RECIST）[2]，將乳腺癌 NAC 療效分為：（1）完全緩解（complete response，CR）：腫瘤完全消失；（2）部分緩解（partial response，PR）：腫瘤最大徑減少 30%以上；（3）進展（progressive disease，PD）：腫瘤最大徑增加 20%以上；（4）穩定（stable disease，SD）：介于PR和PD之間。本研究將PD+SD定義為化療無效。

1.3.2 病理評估 采用Miller&Payne病理評價系統[5]，將乳腺癌 NAC 療效分為：（1）1級（G1）：浸潤癌細胞無改變或僅個別癌細胞發生改變，癌細胞數量總體未減少；（2）2級（G2）：浸潤癌細胞輕度減少，但總數量仍高，癌細胞減少不超過30%；（3）3級（G3）：浸潤癌細胞減少介于 30%～90%；（4）4級（G4）：浸潤癌細胞顯著減少超過90%，僅殘存散在的小簇狀癌細胞或單個癌細胞；（5）5級（G5）：原腫瘤床部位已無浸潤癌細胞，但可存在導管原位癌。本研究將G1+G2定義為化療無效，G3+G4定義為PR，G5為CR。

1.4 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 19.0統計軟件。ABVS評估與病理評估NAC療效的一致性分析采用Kappa值，以病理評估為金標準的ΔD取值采用ROC曲線分析。Kappa值≥0.75為一致性較好，0.4≤Kappa值＜0.75為一致性中等，Kappa值＜0.4為一致性較差。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ΔD評估NAC療效與術后病理評估的一致性分析 ABVS評估：PD 2個，SD 25個，PR 59個，CR 3個，化療無效率為 30.34%（27/89），PR 率為 66.29%（59/89），完全緩解率為3.37%（3/89）。病理評估：1級13個，2級16個，3級31個，4級14個，5級15個，化療無效率為32.58%（29/89），PR 率為 50.56%（45/89），CR 率為 16.85%（15/89），見表1。兩種方法評估乳腺癌NAC無效的一致性較好，Kappa值為0.772（P=0.000）；對PR評估的一致性中等，Kappa值為0.519（P=0.000）；對 CR 的評估一致性較差，Kappa值為0.294（P=0.000），總體評估的一致性中等，Kappa值為 0.639（P=0.000），見圖 1-2（插頁）。

圖1 1例乳腺癌患者新輔助化療（NAC）后自動乳腺全容積成像（ABVS）評估為部分緩解（PR），病理評估為完全緩解（CR）[a：NAC前ABVS檢查左乳原發病灶（箭頭所示）最大徑2.2 cm；b：NAC前病理檢查證實為乳腺浸潤癌（HE染色，×200）；c：NAC后（8周期）超聲顯示病灶（箭頭所示）最大徑減小為0.4 cm，其變化率ΔD=82%，超聲評估為PR；d：術后病理檢查未見浸潤性癌殘留，病理評估為5級（HE染色，×200）]

圖2 1例乳腺癌患者新輔助化療（NAC）后自動乳腺全容積成像（ABVS）及病理評估均為完全緩解（CR）[a：NAC前ABVS檢查右乳原發病灶（箭）最大徑1.7 cm；b：NAC前病理檢查證實為乳腺浸潤癌（HE染色，×200）；c：NAC后（6周期）超聲顯示病灶（箭頭所示）消失，其變化率ΔD=100%，超聲評估為CR；d：術后病理檢查未見浸潤性癌殘留，病理評估為5級（HE染色，×200）]

表1 乳腺癌NAC療效ABVS評估與病理評估結果的比較（例）

2.2 ΔD評估乳腺癌NAC CR的ROC曲線分析 以病理評估CR為金標準對ΔD評估CR重新取值，其ROC曲線見圖3。當ΔD閾值為≥70%時，其評估CR的靈敏度為0.867，特異度為0.986，此時，ABVS評估的PR為48個，CR為14個，兩種方法評估CR的一致性較好，Kappa值為0.876（P=0.000），評估PR的一致性中等，Kappa值為0.706（P=0.000），總體評估的一致性較好，Kappa 值為 0.832（P=0.000）。

圖3 ΔD評估乳腺癌新輔助化療完全緩解（CR）的ROC曲線

3 討論

乳腺癌NAC后療效的準確評估對后續治療方案的制定具有重要意義，病理評估方法為金標準，但往往需要在手術以后評估，具有滯后性。影像學評估方法中，MRI長期以來被認為是評估NAC療效最準確的[4，6]，但其檢查有創、昂貴、費時，患者可接受程度差；而ABVS具有與MBI相似的標準化圖像，且檢查無創、方便、快捷、廉價，患者可接受度高，具有良好的應用前景。

乳腺癌NAC后殘余瘤體的大小是影像學評估其療效的重要依據，ABVS測量瘤體大小的準確性比傳統超聲要高[7-8]，且無檢查者依賴，重復性好，對NAC療效的評估較傳統手持超聲具有明顯優勢。ABVS的視野為15.4 cm×16.8 cm，而傳統超聲的淺表探頭寬度僅為4～5 cm，對于較大的乳腺腫塊，ABVS能顯示其全貌，且測量數據準確。ABVS工作站可以對病變進行逐層分析，最薄層僅厚0.5 mm，便于判斷選擇病變最大的層面。此外，ABVS工作站保留完整的原始數據，可以實現回顧性分析，便于重復讀片。

本研究結果提示ΔD評估與病理評估NAC無效的一致性較好（Kappa值0.772），而評估CR的一致性較差（Kappa值0.294）。ΔD評估CR為3個腫塊，而病理評估CR為15個腫塊，可見以RECIST標準，ΔD評估CR時存在明顯低估情況，其原因可能是超聲通過確定病灶的邊界來準確測量其大小，而在病灶化療結束后，部分病灶殘余的纖維結締組織雖不含殘余癌細胞，但無法與正常乳腺組織進行分辨，因此測量時往往會高估此部分病灶大小[9-10]。而陳雅玲等[11]研究發現，超聲對CR低估的原因可能與腫瘤壞死物沉積及鈣鹽沉積等導致殘余瘤體有關。因此，將病灶在影像學上的完全消失定義為CR是有相當可能導致低估的，本研究以病理評估CR為金標準，運用ROC曲線分析ΔD評估為CR時的閾值，以便于ABVS通過ΔD能更準確的評估乳腺癌NAC療效，當ΔD閾值為70%時，與病理評估CR的一致性較好，Kappa值為0.876（P=0.000），評估PR的一致性也有提高，Kappa 值為 0.706（P=0.000），且總體評估的一致性也較好，Kappa值為0.832（P=0.000）。

ABVS評估乳腺癌NAC療效的局限性在于NAC后腫瘤的退縮方式可能影響其準確性，向心性退縮時，腫瘤向心性縮小，此時腫瘤大小據實測量；而非向心性退縮時，腫瘤退縮呈散在多灶，大體上腫塊的大小可能與NAC前沒有明顯差別或較前縮小，但其中腫瘤細胞的密度發生了明顯變化[12]，此時，腫瘤大小的變化和腫瘤細胞密度的變化可能會存在較大差異，從而影響ABVS評估的準確性。

ABVS可較準確的評估乳腺癌NAC療效，與術后病理評估具有較好的一致性，可作為乳腺癌NAC療效評估的一種新方法，但建議評估CR的ΔD閾值應為70%，當然，該取值的準確性仍然需要更多臨床研究來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