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論犯罪與刑罰》之主要刑法思想

孟欣

本書作者簡介：貝卡利亞，（本名切薩雷·貝卡利亞，1738年-1794年），畢業于帕維亞大學，意大利經濟學家、法理學家。他的代表作為《論犯罪與刑罰》。他在人類歷史上第一次系統地提出廢除死刑的理念，呼吁以更人道的方式對待囚犯，呼吁改革法律并改善監獄環境，被譽為近代資產階級刑法學鼻祖。

貝卡在本書中提出了很多新的思想，這些思想不僅僅是關于刑法領域，還滲透到刑事訴訟法，法理學，法治理論等各個領域中去，在此，筆者主要闡述其中幾個重要刑法思想。

一、罪刑法定思想

貝卡代表資產階級，對壓制人性的禁欲主義和宗教主義進行了猛烈抨擊，認為以往法官等執法人員肆意擬制法律的行為進行猛烈抨擊，認為犯罪與刑罰應當由法律明文規定，反對司法擅斷。犯罪是有限度的，除了那些侵害公共安全以及侵犯他人人身等犯罪，在一定的限度下，都不能認為是犯罪。貝卡認為只有法律才能規定刑罰，在法律規定限度外的刑罰種類都是不道德和非正義的。并且只有立法者才有權力解釋法律，法官只是法律的搬運者，只能按照成文法律來適用法律?！澳睦餂]有法律，哪里就沒有對人們的處罰”“只有法律才能犯罪與刑罰，只有代表社會契約而聯合起來的整個社會的立法者才有這項權威”，表明除了被社會契約所授權的立法者，任何人都不具有立法的權力，同時，應當按照法律嚴格區分立法者和司法者，司法官們應當按照法律嚴格適用法律，即司法者們對社會成員所做出的刑罰判決必須來源于刑法明文規定，并且要針對具體的事項做出公正裁判，否則就是不道德的。罪刑法定原則作為如今刑法三大原則之一，對立法執法司法領域都產生深遠影響，指導當代法律工作人員，是一筆不可或缺的理論財富。

二、罪刑相均衡原則

貝卡對罪行想均衡原則主要提出了兩個觀點：一，刑罰程度要與犯罪程度相適應，法律應當明文規定刑罰程度的幅度，犯罪危害程度應當在這個幅度中對應與之相適應的刑罰方式，若重罪對應輕刑或者輕罪對應重刑，那么刑罰的設立將會毫無意義。因此必須設立一個由強到弱，階梯層級分明，精確的犯罪與刑罰標準，這個標準顯示著一個國家或者社會的道德敗壞程度和犯罪惡性大小，這是一個次序問題，只要整理好這個次序，便可以將不同的犯罪歸結于不同的刑罰處罰層次中，便不會打亂順序，使低級的犯罪對應低級的刑罰，高級的犯罪對應高級的刑罰，這就足夠了。二，刑罰不但要從形式上與犯罪相適應，還要從實施的方式上與犯罪相適應。

三、刑罰人道主義原則

最能體現刑罰人道主義原則的就是貝卡主張廢除死刑制度，死刑是最嚴酷的刑罰，以剝奪一個人的生命為代價，他提出用奴役來代替死刑制度，貝卡認為，對一個人心靈影響最大的，不是短暫的死刑，而是長期的奴役制度，那樣能夠直接抨擊罪犯的心靈，達到一個長久、持續的作用。死刑的方式及其殘酷，會逐漸毒化人們的心靈。公共管理者反對民眾去做一個殺人犯，但是自己卻以死刑制度的存在為由去做一個殺人者，貝卡認為這是積極荒謬的！并且死刑帶來的后果具有不可逆轉性，如果錯誤的處死了一個罪犯，那么這種錯誤將會是無法補救的。貝卡還認為，刑罰應當具有一定的限度，這個限度是以維護公共秩序的限度為標準，超過必要的刑限度就是暴政，刑罰真正發揮作用的是其確定性，而不是其殘暴性。這些寶貴的刑法原則，直到至今都指導和影響著世界各國的立法，是刑法發展史上一筆寶貴財富。

四、結合本書談談死刑之廢存

貝卡利亞關于要廢除死刑的觀點：首先，貝卡利用“社會契約論”來論證為什么應當廢除死刑制度，“社會契約論”認為人們將自己的自由、財富、權利部分奉獻給國家，使國家集共同的力量來維護個人利益，人們在把自己權利交出來的時候，并沒有交出自己的生命權，因此國家沒有去剝奪一個人的生命的權力。其次，死刑的邏輯是荒謬的。貝卡認為，國家懲罰殺害他人的行為，另一方面又用死刑來懲罰殺人的人，這是自相矛盾和及其荒謬的。但是筆者認為，貝卡這這個觀點上混淆了罪犯殺人和國家懲罰的界限，這個界限就是，前者是為了殺人而殺人，后者是為了預防殺人而殺人。一個是為了自己的私欲而殺人，一個是為了社會公共利益而殺人，因此，兩者有著本質的區別，貝卡只是看到了殺人的表面，而忽視了這兩者具有內在本質的區別。他的幾個觀點，讓我覺得其實廢除死刑并不是對罪犯的寬恕。第一，貝卡利亞主張廢除死刑，但是他也說在兩種情況下，處死一個公民是有必要的。首先是這個人是要活著就會危害國家安全。第二是在一個國家混亂取代了法律（這里其實我覺得有點懵）。第二，我們當時講的不能廢除死刑，是因為我們認為如果廢除了死刑，那么對罪大惡極的罪犯來說，我們現有的刑罰中死刑下來就是無期，而這個其實并不能滿足我們對這個罪犯的懲罰。但是貝卡利亞提出了一個刑罰叫終身苦役刑。這個刑罰在我看來相比死刑來說是有過之無不及。死刑的痛苦是一瞬間，而終身苦役刑的痛苦則是一生。對于某些視死而歸的人來說，死刑其實根本就不能算是一種刑罰。

五、結語

《犯罪與刑罰》共由47章構成，每一章節既有獨立的價值，同時又和其余篇章密不可分，共同構成了貝卡利亞傳世偉大的刑法理論?！墩摲缸锱c刑罰》一書，長期以來被人們尊奉為刑法領域里最重要的經典著作之一，是人類歷史上第一部對罪行原則進行系統闡述的著作。同時，本書不僅僅是一本關于刑法學的書，所涉及的面早就超出了法學科上升到社會學等學科，貝卡的知識之豐富，邏輯之縝密，通過本書體現得淋漓盡致，如今，我們當代法學生站在兩百多年后的今天重新審視這本書時，仍然體會到書中閃爍著自由民主法治的光輝，這些精神，成為這本書最耀眼的閃光點。閱讀完之后，相對書中提出的許多先進刑法理論，我看的更多的是貝卡身上那種熱愛生命、尊重生命、向往自由和民主的精神。讀到最后，筆者不僅感嘆道，貝卡于18世紀提出的很多觀點，如今仍閃爍著如此的光輝，這是一件多么值得“震驚”的事情，貝卡的很多觀點于當今仍然具有先進性和超前性，為我國建設法治國家提供了無比寶貴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