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洪濤,趙勝男
(1.濟南大學音樂學院,山東 濟南 250022;2.泰山學院藝術學院,山東 泰安 271000)
2019年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后,感于黨中央、國家和各級人民政府、部隊的協同干預、積極作為,敬于醫務工作者不顧個人安危的奮力“逆行”,誠于對武漢、湖北、中國的祝福祈愿,文藝工作者聯手創作了大量反映疫情與疫“情”的歌曲,中國音樂家協會聯合中國文藝網推出了“全國優秀‘戰疫’公益歌曲展播”活動,自2020年2月1日,以音頻附帶譜例(以簡譜為主)的形式刊載了18個系列(1)截止到筆者撰寫論文的2020年2月17日。,合計作品54首。這些精選的作品從某個側面反映了近期“戰疫”歌曲的創作風貌,因此可以作為本文研究的客體,并為歸納總結“戰疫”歌曲的階段性創作特征提供重要參照。
全國優秀“戰疫”公益歌曲展播中的作品以單聲部為主,合唱較少,這主要源于疫情防控本身不提倡甚至不允許舉行大量人員的集(聚)會活動,但這并不意味著否認疫情結束后會出現相關的紀念性作品。此外,作為音樂類評述論文,筆者主要從“戰疫”歌曲的曲式結構,各音樂元素的組成等方面展開相關論述,涉及到的歌詞美學(2)“歌詞美學”概念出自:魏德泮.歌詞美學[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2。不在本文探討之列,但會對歌詞中談及的表現主題進行梳理與歸納。
全國優秀“戰疫”公益歌曲展播中的作品最低音在g~e1之間徘徊(參見表1),最高音基本處于be2~ba2間域(參見表2),而每首作品的音域一般控制在一個半八度至兩個八度之間,由此可見,歌曲創作具有群眾歌曲的音域特色,大眾容易學唱,在傳媒條件一致的情況下也易于廣泛傳播。

表1

表2
全國優秀“戰疫”公益歌曲展播中作品的曲式結構有對比AB型和再現ABA型兩大類,而以AB型為最多。AB型在不同歌曲中又有一定程度的變異,如ABC并列對比型,即在AB型前面或中間加入一個新的具有段落規模的樂段,如作品《最美的逆行》(作詞:潘鋒、武洪昌,作曲:邵榮震),其曲式結構為A+B+C+B+C+coda, 此時的A段為樂句重復構成的八小節樂段,在本作品中具有引子的意義,由此BCBC依然是對AB型的嚴格保持。
再如《生命線上的守護者》(作詞:吳曉風,作曲:蔣利平),其曲式結構為:引子+A+B+C+C+A+B+C+C ,此處的B為AC之間的嵌入部分,起連接作用,A段以F大調主音結束,作為連接段B最后一小節“喔”(首調為sol,固定音高為do),終止于F大調屬音,也就是C大調主音,由此自然過渡到副歌的C大調(參照譜例1)。
譜例1 《生命線上的守護者》B、C段連接部分片段(3)本文分析中所選用的譜例全部來自于中國音樂家協會官方網站。

ABA型作品如《生命之歌》(作詞、作曲:方石),曲式結構為A+A+B+B+A+間奏+A+B+A;《逆行的背影》(作詞:簫陌,作曲:吳可畏),曲式結構為A+A+B+C+C+C+A,此處的B具有連接段的意義;《等鮮花開滿全城》(作詞:祝家家,歌詞修改:車帥、吳核 ,作曲:祝家家)曲式結構為A+B+A+B+B1+B1+A,其中B作了移調處理。
一般歌曲的寫作模式為主歌即A部分長于敘述和鋪陳,副歌即B部分以感情的宣泄為主,那么AB型作品是在高潮處結束,ABA型則是回歸到初始時的意境之中,給人余音繞梁無限回味之感。
全國優秀“戰疫”公益歌曲展播中的作品有單一調性與轉調之分;轉調作品又有轉出或調性回歸之別;調性的使用上不局限在西洋大小調——但二者相較更注重大調式的應用,五聲性民族調式,乃至具有教會自然調式特征的作品(張偉作曲的《這一幕》為G弗里吉亞調式(4)但文章于此處并不持有這樣的觀點,即曲作者本人一定是立足于教會調式進行的創作,筆者只不過是通過旋律與落音進行的符合邏輯的調式研判。)都有一定程度的體現。
轉調作品相較于單一調性作品在作曲技術、音樂表現及演唱難度上都有一定程度的提升,在歌曲展播中涉及到的轉調作品見表3。

表3

由此可見,轉調歌曲中,副歌重復部分常作小二度的調性處理,且以小二度為甚。如《我們手拉手》《拿出勇氣》《堅定希望》《白衣戰士》和大二度如《等鮮花開滿全城》《我相信》等。
在主副歌處理上,調性有遠近關系的區分,其中遠關系轉調主要涉及調式主音的小三度轉化(如《讓愛綻放天地》《一字千言》《逆行的背影》),其中《白衣戰士》(孟衛東曲)尤其值得一提,該作品主副歌轉調較為大膽——為三全音轉調,音響色彩對比的辨識度極大,主歌歌詞“你滿懷深情深情地微微一笑……”“你精心守護守護每一絲希望……”力在描述白衣戰士作為逆行者的深情守護,副歌“謝謝你白衣戰士……”則是直白卻飽滿地致謝,調性的強烈對比,使得不加修飾與淳樸的感謝躍然于紙上。
主副歌的近關系轉調包括同調式不同調性的五度關系轉調,如《生命線上的守護者》;不同調式、不同調性的平行大小調轉調,如《天使的身影》《每個人的戰爭》《我相信》;同宮系統轉調,如《心中的英雄》。其實縱觀50余首作品,其中民族調式作品相對較少,作為中國音樂工作者,似乎在逃避創作的民族性,這值得思考,不過不在本文的討論語境中。
全國優秀“戰疫”公益歌曲展播中的作品都在謀求旋律的可聽性、易記性和獨特性(即辨識度),尤其是以下兩首作品的旋律建構最具代表性,其一是《天使的微笑》(作詞:黃小名,作曲:王黎光,參見譜例2),其二是《你就是希望》(作詞:范桂賢,作曲:雷遠生,參見譜例3)。
譜例2 《天使的微笑》片段

作品旋律建構具有作曲家本人的鮮明印記,甚至包括主歌上行五度進入副歌的手法,都能令受眾快速辨別這部作品的風格特色。將個人創作風格巧妙融入反饋防疫狀況的事件中,而不“媚俗”取巧,同樣是當下歌曲創作領域值得借鑒與提倡的作法。
譜例3 《你就是希望》主歌片段

上例中,旋律第1-4小節在后附點音符的帶動下,律動感較強,步履堅定穩健,第5-8小節則突然轉換成了大切分節奏型,速度變緩,一前一后、一緊一松很是耐人尋味,而且前緊后松的結構模式也被有效地運用到了副歌部分(參見譜例4)。
譜例4 《你就是希望》副歌片段

歌詞“你用自己的生命,換來別人的安康。你用自己的誓言,彰顯必勝的力量。”使用了前八后十六的動力性節奏,而在“你是戰士”之后,同樣換用了大切分節奏型用以放緩步伐,突出“兵”“希望”兩個詞匯,呼應了主歌前緊后松的結構模式。
歌曲展播中的作品旋律在建構上只要能夠做到以情感人、以事動人,通過旋法的易記性贏得大眾的喜愛,便是值得實踐的,并應該受到尊重,但如果能夠注意保持個人創作風格的延續,通過符合表述邏輯的音樂元素創新定義結構的概念則更是錦上添花。
歌曲展播中的作品大多通過4/4拍進行敘述,僅有《致敬,白衣戰士》(作詞:金沙,作曲:孟勇)、《你安好,我無恙》(作詞:王曉嶺,作曲:李凱稠)等為數不多其他節拍的歌曲,前者是12/8拍,后者為2/4拍。前者使得敘述更加綿長、深切,后者則增添了進行曲昂首奮斗的篤定與信心。
在速度運用方面,筆者將有明確速度標記的歌曲進行分類得到表4。

表4
由此表可見,速度區間在70~80bpm的數量最多,速度區間60~70bpm次之,速度區間80~90bpm再次之,速度區間在100bpm及以上的最少。進而筆者也就歸納出如下結論:作為“戰疫”時期歌曲,文藝工作者在創作的時候多是以一種鄭重、莊嚴,略帶深沉的中速、或者中速稍慢、慢速稍快的語速進行情感與人文敘述。
2020年02月12日朱小松在《中國藝術報》發表了題為《音樂戰“疫”:“鋪天蓋地”之后,如何“頂天立地”?》的文章。其中就“鋪天蓋地”的“戰疫”歌曲提出了若干中肯的批評:“早期戰“疫”主題歌曲從內容到形式存在比較淺顯、比較單一的問題”;“二是許多歌詞語言基本采用的是新聞、文件、廣告用語,而不是生活中鮮活的有個性的語言,造成了生動性欠佳”;“三是在歌曲的旋律上,創新不夠”;“四是從題材上看,還缺少正視災難與危機的反思作品”;“五是具體到個別作品上,要么太寫實……要么太寫虛”;“六是沒有把創作者自己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的獨特思考和人生體驗放進去,缺乏作品辨識度”。[1]至此,“戰疫”歌曲在創作和演唱的同時也開啟了自省與反思的旅程。當然筆者在接下來展開的思考既有基于全國優秀“戰疫”公益歌曲展播作品的考察,也有通過網絡資源獲取新聞報道進行的個人反饋,從某種程度上更希望這些思考能夠起到防微杜漸的效果。
音樂工作者從事音樂創作應該是有感而發的。《毛詩序》言“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詠歌之,詠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詩人藝術創作過程同樣適合對音樂工作者的描述。《禮記·樂記》中所謂的“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動,故形于聲。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比音而樂之,及干戚羽旄,謂之樂。樂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其不單是對音樂起源的解釋,更是對音樂創作具有實踐指導意義的精確注腳。
此外,有部分單位因為下轄或者密切相關一些音樂工作者,看到其他單位已經著手創作,或者已經通過公眾號或官方網站發表了原創“戰疫”歌曲,尤其是這些作品又通過朋友圈等自媒體進一步傳播,更有甚者得到上級主管部門的轉引,便愈發使得相關單位蠢蠢欲動,于是本著“才盡其用”的思維,更本著“不為人先,但為人有”的原則盲目開展音樂實踐,罔顧創作規律,使得作品本身缺乏藝術價值與人文關懷,這是極不可取的。
隨著疫情防控的穩健推進,全國各級黨委政府和相關部門堅決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重要指示精神,把打贏疫情防控阻擊戰作為當前一項嚴肅的政治任務。利用老百姓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普及、推廣防控知識,禮贊無畏的逆行者是應該的,也是文藝工作者的使命與責任,但若不能端正創作動機而盲目落筆,反倒會影響藝術的創造價值。
朱小松將早期戰“疫”主題歌曲從內容到形式存在比較淺顯、比較單一的問題歸納為“時間緊,任務急,加上非常時期人員不能多接觸,無法近距離地觀察體驗生活”[2]是有待完善的,即便你沒有生活在湖北等重疫區,也會面臨并且直接接觸其他省份自上而下的疫情防控問題,因而“生活”是可以體驗的——而且是從疫情防控生活圈里獲得更加直接的體驗。
面對疫情防控,沖在最前面的是醫務工作者,因而以之為創作對象的歌曲最多。但與此同時,藝術工作者也應該看到其他無畏的逆行者:“24小時滿負荷運轉,最大限度擴產能、提產量、保供應”的復工復產工人[3];“奮戰在安全保衛、疫情防控斗爭第一線,醫院、銀行、商場、小區、單位無一不活躍著他們的身影”的安保人員[4];“完成了對小區1300多戶業主的排查……對于外出不在家的業主就打電話,電話……都打了400多個”的小區物業人員[5];“每天不到六點就起床,率先對中轉站和公廁衛生進行清潔,在垃圾轉運車輛傾倒垃圾后對車體和箱體噴灑消毒藥水,為切斷病毒傳播途徑,做好了預防工作”的環衛工人[6]。這些逆行者平凡而偉大,用自己堅定的信念撐起抗疫的脊梁,同樣值得藝術工作者深入挖掘與提煉,也只有這樣,一組圓型、立體的逆行者群像才能被逐漸雕琢出來。
經由實踐累積而成的歌曲創作規律,一方面形成了獨特的格式與體例,有助于作品的創作與技術的傳承,但另一方面也會將歌曲創作帶進拘泥成見的潭沼,如優秀歌曲展播中作品常用的A+B+A+B+B曲式結構模式,如《武漢伢》《讓愛綻放天地》《武漢不孤單》《致敬,白衣戰士》《保重》《一字千言》《愿平安歸于你》《解放軍來了》《這一幕》《我們都要好好的》等都采用此類結構范式,雖然旋律都很宜聽、易記,但由于缺乏負載表述內容的匠心獨運的結構設計,使得作品的藝術性得不到進一步的提升。
就在論文修訂的4月份,筆者留意到了一首題名《思忖》的歌曲(作詞:徐增華,作曲:宮富藝),該作品采用類似于西方歌劇詠嘆調的寫作技法,采用ABA返始詠嘆調的結構模式。《思忖》最令人津津樂道的地方在于其獨特的調性布局:其開始段落由#c小調開始,結束處轉入關系大調的同名小調e小調,該和弦正好就是中間段D大調的ⅱ級下屬功能組和弦,后接V-I確定調性,再通過基于V級的間奏進入中間段,第二部分結束在D大調的同名小調d小調的主和弦上,該和弦為再現段a小調的下屬和弦,最后間奏停在該調的屬和弦上,最后的動力再現段停留a小調上,主和弦根音旋律位置終止,而后通過鑲入輔助音的屬音(配合虛詞“啊”)補充收尾,與歌詞“花木清芳”中的“清芳”相連,頗有情景融入之感。
此外,筆者認為可以而且應該多利用民間音樂邏輯結構、民間音樂特色旋法、民間音樂特色節奏等音樂元素開展“戰疫”歌曲的創作活動,用中國人的音樂語言講述中國人的故事,如此傳唱率與普及性會更高。
“戰疫”歌曲能不能作為一個專有名詞概念是值得探討的第一組命題。筆者拋磚引玉,竊以為可以,理由如下:其名稱容易讓人理解,而且已經被頻繁運用于網絡和權威報紙(5)如:吳洪彬.理性看待“戰疫歌曲”的參差不齊[N/OL].光明網-文藝評論頻道,2020-02-19[2020-02-25].https://wenyi.gmw.cn/2020-02/19/content_33568266.htm。;其次“戰疫”由“戰役”同音轉變而來,在全民皆“兵”的實踐視野下如此命名也符合此類歌曲表現內容的宏大性與史詩性。退而言之,這類歌曲需要一個簡潔的名稱用于論述與言說,在沒有進行學理探討之前,約定俗成地稱之為“戰疫”歌曲也是權衡之法,無可厚非。
“戰疫”歌曲能不能作為一種歌曲類型是值得探討的第二組命題。“戰疫”歌曲能不能成長為一種歌曲類型要以當下此類歌曲的創作數量與大眾關注程度來決定,除了中國音樂家協會聯合中國文藝網按照中國文聯黨組的工作部署,推出了一批全國優秀“戰疫”公益歌曲進行系列展播外,中國煤礦文聯音樂分會也開展了煤炭行業優秀“戰疫”公益歌曲展播系列活動(6)參見:中國煤礦文聯音樂分會.煤炭行業優秀“戰疫”公益歌曲展播系列一[N/OL].中國煤炭文化網,2020-02-12[2020-02-17],http://www.caaccm.org.cn/Item/35121.aspx。,上海音樂出版社組織編輯部門策劃抗擊“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疫情征集活動,并將于2月底隆重出版全媒體圖書《出征出征——抗擊疫情優秀歌曲集》和音像制品《加油武漢 加油中國——抗擊疫情優秀作品選》(1CD 1DVD)。而其實早在2003年就已經有了最早一套“戰疫”歌曲集,即由中國唱片總公司出版抗擊“非典”歌曲CD專輯(7)參見:抗擊非典歌曲CD專輯出版[J].黃河之聲,2003,(3)。。由此可觀之,足夠基數的同種類音樂作品已經構成了生成“類型”的先決條件,故“戰疫”歌曲作為一種歌曲類型在邏輯上也是行得通的。
“戰疫”歌曲創作中的倫理問題是需要完善的第三組命題。郭宏斌、劉敏在《論音樂創作的倫理價值與責任——改革開放30年流行愛情歌曲創作的回顧與反思》中將“培育其‘獨立取向’與社會批判精神”[7]作為流行愛情歌曲倫理價值的取向,這一觀點同樣適用于對“戰疫”歌曲的訴說。“戰疫”歌曲應該有獨立的價值取向,不可為了樹立典型音樂形象而亂建邏輯關系,如武漢晚報公眾號發表的《“哭完還是好漢”,流產10天后她重回一線:總有人要拿起刀槍上戰場》(8)武葉,馬瑤瑤.“哭完還是好漢”,流產10天后她重回一線:總有人要拿起刀槍上戰場[N/OL].武漢晚報公眾號,2020-02-12。便令人啼笑皆非。其次,在“戰疫”歌曲表述對象上應該立足于醫務工作者做一定程度的輻射,將各行業乃至國際間逆行者納入到素材范圍,并盡可能地不要泛化這一概念,而沒有具體所指。在全國優秀“戰疫”公益歌曲展播作品中,除了《最美的逆行》《生命線上的守護者》《我相信》《最美的溫暖》《十指連心》《天使的身影》《致敬,白衣戰士》等作品以醫務工作者為表述對象外,只有《解放軍來了》具有明確所指,其他如《我們手拉手》《我在你身邊》《拿出勇氣》《生命之歌》《大愛無邊》等作品則較為泛化,其表述對象只能被認定為所有無畏的逆行者,這也是上文“‘戰疫’歌曲的階段性反思”第二點的由來。
提出“戰疫”歌曲概念、類型和創作倫理的討論并非為了在下一次災難來臨時大顯身手,相反也許隨著醫療技術手段的不斷成熟與完善,人類與其他物種的和諧相處,“疫”將變為字典上的一個被永久封存的符號。那么上述討論的意義又是什么呢?一種不會出現的歌曲類型還值得花大力氣作學理的歸納與研究嗎?這些在未來將脫離語境的歌曲還能帶來彼時的感動嗎?筆者認為我們應該辯證地看待這些問題,不管以后是否會出現此類歌曲,最起碼現在已經有了井噴的態勢,它是對當下時態的積極反饋與作為,也就值得我們將其納入學理研究的范疇;其次,“戰疫”歌曲作為某個特定歷史時期的產物,其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中國人面臨危機時的一種情懷與擔當,也終將沉淀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