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閆斌

一個哨子、一頂帽子,來到陜西省青少年體育運動學校近10年,女足教練楊恩東的這身行頭始終如一。雖然帶的隊員換了一批又一批,但他那顆熾熱的“足球心”卻始終未變。他告訴筆者:“選擇扎根基層,就是選擇了堅守?!?/p>
楊恩東已經記不起剛來省青少年體育運動學校時的情形,但他卻清楚地記得當時孩子們的表情,“從孩子們的眼中我看到了渴望。當時我就在想,她們既然信任我,我也一定要盡我所能。”那是2010年,省青少年體育運動學校正式組建女足隊伍,這對于楊恩東來說,是一次全新的挑戰。
今年52歲的楊恩東,1983年入選陜西省男足,1989年考上了西安體院,他邊踢球邊學習。1994年陜西男足解散,他也成為了球隊最后一批隊員?!瓣犖榻馍⒑笪业揭患椅飿I公司上班,但心里還是想著足球,所以后來辭掉工作開始在足球培訓機構任教?!睏疃鳀|說,成為一名足球教練后,他才慶幸自己有過大學的經歷,“沒上大學前,我還算是一名合格的足球運動員,技術動作全能做,但讓我教的話我說不出來。而通過大學的學習,我可以把理論講得清清楚楚。”楊恩東告訴記者,如今中國足球青訓發展的瓶頸就是缺乏好教練,“有的教練沒有理論知識的支撐,很容易誤人子弟。有的教練是典型的理論派,講道理頭頭是道卻沒有真本事,孩子們也不可能練好?!?/p>
在楊恩東看來,能否正確指導是衡量一名教練是否合格的標尺。與此同時,基層教練也要“耐得住寂寞”?!盎鶎咏叹毝际悄瑹o聞的,所以必須踏踏實實,足球是一項需要長期培養才能出成績的項目,容不得投機取巧。”與楊恩東聊天時,筆者能感受到他直爽的性格,他說為了中國足球不怕說實話,自己也看不慣那些“鬼把戲”?!艾F在全國都重視校園足球,但有的地方卻‘念歪了經’,前陣子網上的足球操,就是一種形式主義。我也見過有的學校為了糊弄上級,兩支隊伍的教練在賽前商量好,比賽不踢了只向上級報個比分。還有咱們省上有的縣區為了增加教練人口,希望上級能開設教練員短期速成班,我當時就提了反對意見,這就好比我學了幾天英語就去教孩子,這不是害人嗎?”
聊起中國足球青訓存在的問題,楊恩東一臉的憤怒,而當談及自己的隊員時,他的臉色立即“陰轉晴天”。2010年至今,楊恩東共向省足管中心輸送了三批隊員,有七八十人之多,其中進入國字號隊伍的超過10人。第一批隊員送上去沒半年時間就獲得了全國U系列比賽冠軍,后來的兩批也都有著出色的成績。同時令楊恩東欣慰的是,所有輸送到省隊的隊員,即使后來沒有繼續從事足球項目,也全部進入高校學習,“也算是給孩子們找到了另外一條路。其實體育這條道路不是越走越窄,而是越走越寬的?!?/p>

陜西女足正逐漸駛上發展的“高速路”,但與發達省份相比仍存在不足,“高速路上跑的車也有快慢之分,咱們還是落后一些,最主要的原因是缺乏完整的體系。另外,許多家長仍反對孩子們吃這碗飯。”楊恩東對記者說,“去年我下到地市共篩選了50名集訓隊隊員,但最后只有5人來西安,其他孩子大都因家長的反對沒能來。”
楊恩東現在帶的這批九十歲年齡段的隊員,基本上在進隊前沒有任何足球經驗,但僅僅半年多時間,孩子們就有了“足球小將”的模樣。楊恩東的“神來之筆”,除了科學訓練,還有自己的套路,“每一個年齡段的孩子有不同的訓練方法,不能因為盡快出成績就揠苗助長。比如現在這批孩子,我是以對她們的興趣培養為主,調動孩子的積極性。足球訓練是枯燥的,但孩子們喜歡競爭,所以我就經常給她們設定目標或者進行比賽,比如看誰顛球多、看誰帶球好?,F在,隊內孩子最多的能一次顛球500多下了。另外,現在的孩子在家中很少主動勞動,我在訓練結束后會以吹哨子為信號,讓大家收拾運動器材,誰沒搶到器材就要‘受罰’,還給她們安排體能訓練的內容。不少家長反映,孩子在家中愿意干活了。去年剛進隊時,有的孩子會因為想家哭鼻子,現在如果讓誰不練了回家,才會哭得不行。”

楊恩東說,自己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孩子,更不會放棄自己所選擇的這條路,“我其實也有足球夢,希望自己培養的孩子能站上世界杯、奧運會的領獎臺,那將是我最大的滿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