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內循環為主體的新時期,如何圍繞財富管理的道與術,厘清財富管理的大邏輯,是確保金融脫虛向實,金融有效反哺實體經濟,提升經濟運行效率和實體經濟回報率,實現國民財富保持理性增值。在此過程中,既要打破人們對財富管理的“偏見”,又要糾正人們對財富管理的非理性預期,進而實現財富管理部門的可持續穩定增長。
毋庸諱言,此前一段時間由于各種和理財有關的負面新聞等原因,一般人對于財富管理有著這樣那樣的偏見,一方面認為理財屬于風險度偏高的投資,一方面又覺得理財屬于“錢生錢”的游戲,于實體經濟無益。
疏通居民財富與實體經濟之間的通路,在傳統的銀行貸款之外增加資本投資實體的渠道,讓居民財富更有效助燃經濟增長引擎,然后在經濟增長帶來的回報中分享紅利,實現財富增值效應,是財富管理的價值所在,其意義毋庸置疑。
不過,偏見和誤解之所以產生,自然有其一定的道理。這也是由中國經濟增長和金融部門變革的大格局所決定的。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中國金融部門通過存款貸款利率的倒掛來“支援”實體經濟的高速增長,在這種背景下推出的“理財”產品一度被認為是體現了真實存款利率的儲蓄,種種銀行政府間“金融合作”的成本則被視為真實的貸款利率,而其間產生的回報則由銀行和理財產品的客戶分享。
隨著地方政府債務規模快速擴大,土地財政因為房地產調控受到限制,以及中國經濟轉型揮別狂飆突進式增長,上述“游戲”告一段落,銀行“理財”被要求回歸表內,相關騰挪空間也隨之縮小。這只是故事的一部分。故事的另一部分是金融資源的非均等化配置,這也導致信貸資源以“理財產品”的方式流向患有資金饑渴癥的領域和部門,這些領域和部門很多并非增長和回報比較理想的部門,而由金融“歧視”導致的偏長資金供應鏈無疑又加劇了資金空轉,導致相關產品的可持續性較差。在此過程中,種種打著普惠金融和金融科技名頭的理財產品的推出及其帶來的相關問題,或多或少又加劇了人們對財富管理的偏見和誤解。
此外,隨著國內外政經格局的調整,中國經濟進入高質量增長階段,人們對公平正義的體認要比此前來得更為深刻。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財產性收入增長與居民整體收入提升之間的關系應更為平衡,人們對財產性收入的追求應該更為理想。這也將在一定程度上對財富管理行業提出新的要求。
雖然面臨上述種種挑戰,在中國經濟進入以內循環為主體的新階段,財富管理必將被賦予打通中國經濟血脈的重任。尋找中國經濟新的增長點和與之相匹配的金融資源新型注入渠道,通過居民財富管理為實體經濟構建強有力的造血機制,是財富管理的至高目標和實現居民財富保值增值的不二法門。
這要求財富管理部門沉下心來,追求更長期的、與實體經濟更相關的回報,而非像以前那樣更多迷戀于資金的騰挪術和監管套利等所謂“財技”。而投資者也要揮別掙快錢的心態,將自身財富的保值增值預期更多與中國經濟發展大格局掛鉤,做時間的朋友,以更大的耐心等待中國經濟轉型增長的紅利。
中國有著巨大的市場和增長空間,而隨著中國經濟去杠桿和金融去泡沫,金融與實體經濟之間的關聯比以前更為緊密。金融科技的發展,也將更多從項目甄選、資金匹配和風險防控等方面提供更多助力,更有利于實現居民財富與實體經濟投資的對接,更精準實現創新轉化紅利與投資回報之間的期限配置,進而更有效提升實體經濟效率和居民財富回報率。
總之,給財富管理正名和糾偏,讓財富管理發揮應有的功能,有賴于監管層、業界和投資者共同求解,也有賴于中國經濟的持續轉型。從這個意義上講,財富管理之前途可期,功夫既在詩內又在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