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復蘇態勢繼續向好

趙軍利　黃辮辮　賈德剛

國家統計局中國經濟景氣監測中心于2020年6月開展了中國百名經濟學家信心調查，共有99位經濟學家參與。調查結果顯示，二季度經濟學家信心指數回升至臨界點以上，其中即期經濟景氣指數仍在臨界點以下，預期經濟景氣指數連續三個季度上升，表明經濟學家對我國經濟穩步復蘇態勢持續看好。經濟學家認為新冠肺炎疫情持續沖擊下，全球貿易和投資復蘇乏力，全球經濟陷入嚴重衰退，95%的經濟學家預期2020年全球經濟負增長。經濟學家預期我國就業壓力仍然較大，消費價格趨向回落，生產價格趨于上升，消費和投資需求繼續好轉。

經濟學家建議，適度下調存款準備金率，推動實體經濟融資成本繼續下行;繼續完善營商環境，穩定產業鏈和供應鏈，優化國內消費環境，構建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短期謹防全球經濟深度衰退、美國加大對我國戰略遏制和中小微企業經營困難等風險。

調查收到了國內有代表性、對宏觀經濟有研究的99位經濟學家的問卷，按姓名漢語拼音順序依次為：白景明、常欣、陳道富、陳淮、陳浪南、陳全生、陳彥斌、陳宗勝、程漫江、程永照、遲福林、鄧海清、丁寧寧、范劍平、高宇寧、谷宏偉、管清友、郭克莎、賀力平、黃海洲、黃少安、黃衛平、紀玉山、姜超、金雪軍、雎國余、李泊溪、李翀、李國璋、李康、李群、李善同、李天德、李雪松、李佐軍、林兆木、劉厚俊、劉熀松、劉小川、劉迎秋、隆國強、魯政委、馬曉河、牛播坤、牛犁、潘向東、彭文生、任若恩、邵挺、沈建光、沈明高、史晉川、宋曉梧、談世中、湯敏、田秋生、汪同三、王廣謙、王國剛、王建、王劍輝、王軍、王珺、王擎、王曦、王小廣、王曉明、王忠宏、謝亞軒、徐奇淵、徐長生、許維鴻、葉灼新、易憲容、喻新安、袁志剛、臧旭恒、曾五一、張寶通、張軍擴、張立群、張林山、張明、張平、張曙光、張文魁、趙昌文、趙俊臣、趙凌云、趙錫軍、趙曉雷、趙志耘、鄭超愚、周黎安、周立群、周天勇、諸建芳、祝寶良和左小蕾，通過問卷了解他們對當前經濟現狀及未來發展趨勢的判斷，并征求其對未來宏觀經濟政策及改革的建議。

一、二季度經濟學家信心指數重回臨界點以上

2020年二季度經濟學家信心指數為106.1，連續三個季度上升，重回臨界點以上（圖1），經濟學家對當前經濟形勢的滿意度較低，但對未來預期持續改善。其中，即期經濟景氣指數為42.9，比上季度提高27.3點;預期經濟景氣指數為169.4，提高29.0點，連續三個季度回升（圖2）。

圖1：2004年以來中國經濟學家信心指數走勢圖

資料來源：國家統計局。制圖：于宗文

圖2：近年來經濟學家信心指數變動軌跡

資料來源：國家統計局

具體來看，41%的經濟學家認為當前我國經濟形勢“還可以”，比上季度提高27個百分點;58%的經濟學家認為“差”，降低27個百分點。展望未來六個月，80%的經濟學家預期我國經濟形勢“好轉”，比上季度提高18個百分點;10%預期“大致持平”，降低6個百分點;10%預期“變差”，降低12個百分點。總體來看，經濟學家認為我國經濟復蘇態勢繼續向好。

二、新冠肺炎疫情蔓延持續沖擊全球經濟和貿易

（一）95%的經濟學家預期2020年全球經濟負增長

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背景下，95%的經濟學家預期2020年全球經濟負增長，比上季度提高41個百分點。其中，58%預期在“-5%到0%”之間，提高15個百分點;33%預期在“-10%到-5%”之間，提高28個百分點;4%預期在“-10%以下”，降低2個百分點。5%的經濟學家預期在“0%-2%”之間，比上季度降低39個百分點。

（二）預期下半年全球貿易和投資復蘇乏力

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6月11日發布的數據顯示，2020年一季度全球貨物貿易額環比下降5%，預計二季度環比下降27%。2020年4月、5月，全球服務業商務活動指數中，新出口訂單指數分別為21.8和29.8，低于50的臨界值。與當前相比，對于2020年下半年全球貨物貿易額，41%的經濟學家預期“下降”，19%預期“持平”，40%預期“上升”。對于下半年全球服務貿易額，41%的經濟學家預期“下降”，20%預期“持平”，39%預期“上升”。對于下半年全球外商直接投資，52%的經濟學家預期“下降”，24%預期“持平”，24%預期“上升”。

（三）預期美國、歐元區和日本經濟走勢分化

對于未來六個月發達經濟體經濟走勢，35%的經濟學家預期“變差”，比上季度降低55個百分點;36%預期“基本穩定”，提高29個百分點;29%預期“改善”，提高26個百分點。

對于未來六個月美國經濟走勢，44%的經濟學家預期“變差”，比上季度降低46個百分點;24%預期“基本穩定”，提高17個百分點;32%預期“改善”，提高29個百分點。

對于未來六個月歐元區經濟走勢，30%的經濟學家預期“變差”，比上季度降低64個百分點;41%預期“基本穩定”，提高37個百分點;29%預期“改善”，提高27個百分點。

對于未來六個月日本經濟走勢，12%的經濟學家預期“變差”，比上季度降低46個百分點;53%預期“基本穩定”，提高13個百分點;35%預期“改善”，提高33個百分點。

（四）預期印度和巴西經濟下行壓力進一步加大

對于未來六個月新興市場和發展中經濟體經濟走勢，47%的經濟學家預期“變差”，比上季度降低28個百分點;32%預期“基本穩定”，提高8個百分點;21%預期“改善”，提高20個百分點。

對于未來六個月巴西經濟走勢，75%的經濟學家預期“變差”，比上季度降低3個百分點;16%預期“基本穩定”，降低5個百分點;9%預期“改善”，提高8個百分點。

對于未來六個月印度經濟走勢，67%的經濟學家預期“變差”，與上季度持平;19%預期“基本穩定”，降低12個百分點;14%預期“改善”，提高12個百分點。

對于未來六個月俄羅斯經濟走勢，46%的經濟學家預期“變差”，比上季度降低21個百分點;41%預期“基本穩定”，提高11個百分點;13%預期“改善”，提高10個百分點。

（五）預期美國、歐元區和日本物價低位窄幅波動

對于未來六個月美國CPI走勢，51%的經濟學家預期“窄幅波動”，比上季度提高24個百分點;25%預期“下降”，降低15個百分點;24%預期“上升”，降低9個百分點。

對于未來六個月歐元區CPI走勢，62%的經濟學家預期“窄幅波動”，比上季度提高37個百分點;23%預期“下降”，降低23個百分點;15%預期“上升”，降低14個百分點。

對于未來六個月日本CPI走勢，59%的經濟學家預期“窄幅波動”，比上季度提高9個百分點;26%預期“下降”，降低11個百分點;15%預期“上升”，提高2個百分點。

（六）預期美元指數小幅波動

對于未來六個月美元指數的總體走勢，61%的經濟學家預期“小幅波動”，比上季度提高17個百分點;26%預期“逐漸貶值”，降低13個百分點;13%預期“逐漸升值”，降低4個百分點。

三、預期下半年我國經濟復蘇態勢繼續向好

（一）預期就業壓力依然較大，消費價格趨向回落，生產價格趨于上升?

預期就業壓力依然較大。5月，我國城鎮調查失業率為5.9%。對于未來六個月我國就業狀況，37%的經濟學家預期“就業穩定”，比上季度提高21個百分點;28%預期“失業率下降”，提高15個百分點;35%預期“失業率上升”，降低36個百分點。

預期消費價格漲幅趨向回落。1月-5月我國CPI（同比）上漲4.1%。對于未來六個月我國CPI走勢，48%的經濟學家預期“窄幅波動”，比上季度提高17個百分點;37%預期“逐步下降”，降低12個百分點;15%預期“逐步上升”，降低5個百分點。

預期工業生產者出廠價格趨于上升。1月-5月我國PPI（同比）下降1.7%。對于未來六個月我國PPI走勢，52%的經濟學家預期“窄幅波動”，比上季度提高12個百分點;32%預期“逐步上升”，提高6個百分點;16%預期“逐步下降”，降低18個百分點。

（二）預期消費和投資需求繼續好轉，對外貿易逐步改善

預期消費需求持續回暖。對于當前消費形勢，70%的經濟學家認為“差”，比上季度降低22個百分點;28%認為“還可以”，提高20個百分點;2%認為“好”，上季度其比重為零。展望未來六個月，80%的經濟學家預期消費需求“好轉”，比上季度提高17個百分點;13%預期“大致持平”，降低4個百分點;7%預期“變差”，降低13個百分點。

預期服務性消費支出加快。對于未來六個月我國居民服務性消費支出增長，61%的經濟學家預期“加快”，22%預期“大致持平”，17%預期“放慢”。

預期投資需求繼續好轉。對于當前投資形勢，55%的經濟學家認為投資需求“差”，比上季度降低28個百分點;40%認為“還可以”，提高23個百分點;5%認為“好”，上季度其比重為零。展望未來六個月，82%的經濟學家預期投資需求“好轉”，比上季度提高16個百分點;11%預期“大致持平”，降低6個百分點;7%預期“變差”，降低10個百分點。

預期對外貿易逐步改善。對于未來六個月貨物出口增速走勢，37%的經濟學家預期“上升”，比上季度提高14個百分點;26%預期“大致持平”，提高18個百分點;37%預期“下降”，降低32個百分點。對于未來六個月貨物進口增速走勢，39%的經濟學家預期“上升”，比上季度提高17個百分點;35%預期“大致持平”，提高17個百分點;26%預期“下降”，降低34個百分點。對于未來六個月貨物貿易平衡情況，37%的經濟學家預期“順差增加”，15%預期順差“不變”，46%預期“順差減少”，2%預期“出現逆差”。

（三）預期利用外資增長放緩，人民幣兌美元基本穩定，股票市場指數波動上升

預期利用外資和對外投資增長放緩。對于未來六個月我國外商直接投資（FDI）增速，53%的經濟學家預期“放慢”，比上季度降低19個百分點;27%預期“持平”，提高10個百分點;20%預期“加快”，提高9個百分點。對于未來六個月我國對外直接投資（ODI）增速，54%的經濟學家預期“放慢”，比上季度降低30個百分點;31%預期“持平”，提高20個百分點;15%預期“加快”，提高10個百分點。

預期人民幣兌美元基本穩定。對于未來六個月人民幣兌美元匯率走勢，41%的經濟學家預期“基本穩定”，比上季度提高8個百分點。29%預期升值，比上季度降低12個百分點，其中，28%預期“升值3%以內”，1%預期“升值3%以上”。30%預期“貶值3%以內”，比上季度提高6個百分點。

預期股票市場指數波動上升。對于未來三個月國內股票市場指數趨勢，54%的經濟學家預期“小幅波動”，比上季度提高10個百分點;40%預期“上升”，提高11個百分點;6%預期“下跌”，降低21個百分點。

深圳福田區CBD及南山后海片區樓宇。調查顯示，一線城市的房價和銷量上行預期有所增強。圖/IC

預期短期、長期國債收益率均趨回穩。對于未來六個月短長期國債收益率走勢，35%的經濟學家預期3月期國債收益率“大致持平”，比上季度提高12個百分點;33%預期“上升”，提高27個百分點;32%預期“下降”，降低39個百分點。39%的經濟學家預期10年期國債收益率“大致持平”，比上季度提高10個百分點;31%預期“上升”，提高21個百分點;30%預期“下降”，降低31個百分點。

四、一線城市房價和銷量上行預期有所增強

關于房價走勢，調查結果顯示，對于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43%的經濟學家預期未來六個月房價“上漲”，比上季度提高22個百分點;37%預期“持平”，降低10個百分點;20%預期“下跌”，降低12個百分點。對于省會城市，26%的經濟學家預期房價“上漲”，比上季度提高11個百分點;46%預期“持平”，提高6個百分點;28%預期“下跌”，降低17個百分點。對于其他城市，57%的經濟學家預期房價“下跌”，比上季度降低12個百分點;36%預期“持平”，提高12個百分點;7%預期“上漲”，與上季度相同。

關于房地產銷量，調查結果顯示，對于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38%的經濟學家預期未來六個月銷量“上升”，比上季度提高13個百分點;35%預期“持平”，提高2個百分點;27%預期“下降”，降低15個百分點。對于省會城市，24%的經濟學家預期銷量“上升”，比上季度提高3個百分點;48%預期“持平”，提高21個百分點;28%預期“下降”，降低24個百分點。對于其他城市，55%的經濟學家預期銷量“下降”，比上季度降低9個百分點;29%預期“持平”，提高5個百分點;16%預期“上升”，提高4個百分點。

五、經濟學家對下階段的政策建議

一是適度下調存款準備金率，推動實體經濟融資成本繼續下行。對于未來六個月我國存款準備金率（假定每次變動0.5個百分點），36%的經濟學家預期“降低1次”，52%預期“降低2次”，6%預期“降低3次”，另有6%預期“維持不變”。對于未來六個月我國5年期以上貸款市場報價利率（LPR），52%的經濟學家預期“下降”，41%預期“大致持平”，7%預期“上升”。

二是繼續完善營商環境，穩定產業鏈和供應鏈，優化國內消費環境。對于充分發揮我國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和內需潛力，構建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當前可采取的措施中，經濟學家選擇比重較高的是“繼續完善營商環境”、“穩定中國產業鏈供應鏈”和“優化國內消費環境”。其次是“推動區域經濟一體化”、“維護多邊貿易體制”、“加快自由貿易區（港）建設”和“降低土地要素成本”。其余選擇依次是“降低出口退稅稅率”、“促進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和“新基建向全球拓展”等。

三是謹防全球經濟深度衰退、美國加大對我國戰略遏制和中小微企業經營困難等風險。對于今年下半年我國經濟運行面臨的主要困難和風險，經濟學家選擇比重較高的是“全球經濟深度衰退”、“中小微企業經營困難”和“美國加大對我國戰略遏制”。其次是“全球疫情短期內得不到有效控制”、“國內疫情時有反復，影響經濟活動全面恢復”、“全球貿易和投資活動急劇萎縮”、“部分地區財政收支矛盾加劇，債務風險上升”和“就業壓力持續加大”。其余選擇依次是“中低收入群體生活困難”、“地緣政治風險上升”、“我國產業鏈供應鏈循環受阻”、“國內金融領域風險積聚”和“國際金融和大宗商品市場動蕩”等。

（編輯：許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