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研究致力于探討在新冠疫情下,調查大學生與父母之間的新媒體使用代溝及其對疫情防護意識的差異,探討新媒體使用能力與疫情防護意識的關系,并提出以下問題:大學生和大學生父母分別從哪些渠道獲取疫情信息?疫情期間大學生和大學生父母對新媒體的接觸頻率是否有差異?大學生和大學生父母對新媒體的熟悉程度是否有差異?大學生和大學生父母對疫情的防護意識是否有差異?新媒體的使用能力與對疫情的防護意識之間是否相關?
本研究采取在線網絡問卷調查法,以滾雪球的方式在微信、微博、QQ等社交平臺發放問卷,問卷共發放392份,通過人工判別問卷中關于同一問題前后選項的一致性、填卷時間長短、填寫的大學生的學歷是否與本科或專科匹配等方法篩除了無效問卷,共獲得有效問卷314份。314份有效問卷分布在全國28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其中有171名大學生(54.4%),143名大學生父母(45.5%)。博士生占比0.6%,碩士生占比4.8%,本科生占比48.1%,大專占比22.3%,中專/中職/中技占比12.1%,高中占比8.9%,初中占比1.9%,小學及以下占比1.3%。
首先,對問卷進行信度和效度分析。其次對314份有效數據進行定量題項正態性檢驗。其次,采用頻數和描述分析大學生和大學生父母的人口統計學因素,針對大學生和大學生父母分別的新媒體使用能力和疫情防護意識做差異性分析,最后采用相關變量的皮爾遜相關系數測量使用能力和防護意識兩個變量之間的關系。
1.自變量:新媒體使用能力
本研究對新媒體使用能力的測量包含7個題項:“在疫情初期,您通常從以下哪一個渠道中獲取疫情相關信息?”“您對微信功能的熟悉程度?”“您對QQ功能的熟悉程度?”“您對微博功能的熟悉程度?”“您對抖音或快手等短視頻軟件的熟悉程度?”“您對新聞客戶端的熟悉程度?”“您對豆瓣或知乎的熟悉程度?”。使用李克特五級量表進行測量,1=非常陌生,二=比較陌生,三=一般,四=比較熟悉,五=非常熟悉。
2.因變量:對疫情的防護意識
本文的文字表述均通過父母與子女的互動這一容易回憶的現象來體現對疫情的防護意識,共包含6個題項:“在疫情初期,您有通過新媒體了解疫情相關信息嗎?”“在疫情初期,您有主動提醒父母或子女戴口罩嗎?”“在疫情初期,您有主動提醒父母或子女到家必須嚴格洗手消毒嗎?”“在疫情初期,您有主動向父母或子女分享或提供與疫情相關的信息嗎?”“在疫情初期,您有及時關注、點贊、轉發疫情的最新消息嗎?”“在疫情初期,您有主動對疫情相關信息的真假進行驗證嗎?(如使用騰訊較真平臺等謠言查證平臺)”使用李克特五級量表進行測量,1=從不,二=偶爾,三=一般,四=經常,五=總是。
3.控制變量:人口統計學因素
本研究主要通過以身份來區別大學生與父母,結合學歷、居住地這兩個指標來控制變量。
本問卷對所有定量題項用Cronbach’s Alpha系數來衡量問卷可靠性(見表1)。
信度系數值為0.749,由于本研究是探索性研究,故Cronbach α大于0.6均可接受,0.749表明信度較高,可進行下一步分析。
本問卷對所有定量題項用KMO和Bartlett來衡量問卷效度(見表2)。
可見,KMO=0.761>0.6,P<0.05,故本問卷具有較高的效度。
1.大學生與大學生父母的新媒體使用能力
從大學生和大學生父母對疫情信息獲取渠道來看,微信均是兩個群體獲取信息的最主要渠道。但大學生獲取疫情信息的媒介來源里微信占70.2%、微博占62.6%、官方新聞客戶端占49.1%;大學生父母獲取疫情信息的媒介主要來源里微信占85.3%、傳統媒體占37.8%、人際傳播渠道占32.9%。關于大學生使用新媒體來獲取疫情信息的頻率的平均數是4.06,而大學生父母在這一項上的平均數則是3.42。
本文利用獨立樣本T檢驗來測量大學生和大學生父母之間的使用能力的差距(見表3)。

表1 可靠性分析

表2 KMO和巴特利特檢驗

表3 獨立樣本檢測

表4 獨立樣本檢測

表5 相關性

表6 相關性
從表3可知,p<0.001,說明大學生和其父母之間對新媒體的使用能力差異顯著。
2.大學生與大學生父母對疫情的防護意識
本文將“是否主動了解疫情信息”“是否提醒父母/子女戴口罩”“是否提醒父母/子女洗手消毒”“是否主動分享疫情相關信息”“是否及時關注疫情相關信息”“是否主動對疫情信息進行驗證”這六個題項的數值求和,定義為對疫情的“防護意識”。
仍然利用獨立樣本T檢驗來測量大學生和大學生父母之間的對疫情防護意識的差距(見表4)。
從表4可知,p<0.001,說明大學生和其父母之間對疫情防護意識差異顯著。
針對問題“新媒體的使用能力與對疫情的防護意識之間是否相關?”采取相關分析的雙變量分析和偏相關分析法。由于數據呈現非正態分布,故進行雙變量分析時采用了Pearson相關系數進行分析(見表5)。
從表5可知,Pearson相關系數為0.400,p<0.001,說明對新媒體的使用能力和對疫情的防護意識之間呈現出顯著的弱相關關系。
為了排除其他人口統計學因素對使用能力和防護意識的影響,本文還采取了偏相關分析,控制了“身份”和“學歷”的因素(見表6)。
從表6可知,在控制了身份變量和學歷變量之后,相關系數為0.300,p<0.001,說明在排除身份和學歷的影響后,對新媒體的使用能力和對疫情的防護意識間仍然呈現出顯著的弱相關關系。
大學生和大學生父母的新媒體使用能力有顯著差距,從對疫情信息的獲取渠道來看,大學生比大學生父母使用了更多的新媒體來獲取信息,而大學生父母還停留在使用傳統媒體和通過人際渠道等方面來獲取疫情信息;從對各種新媒體的熟悉程度上來說,大學生明顯比大學生父母熟悉度更高。
大學生對新冠疫情的防護意識明顯比大學生父母的防護意識強,大學生父母在疫情初期在戴口罩、洗手消毒以及及時關注疫情相關信息和對疫情信息真假判斷方面不夠重視,故在疫情爆發初期要加強對大學生父母防護意識的培養,以更好地控制住疫情蔓延。
根據數據分析,大眾對新媒體的使用能力與對疫情防護意識呈現正相關,即使在控制了身份和學歷的條件下,新媒體使用能力也與防護意識呈正相關。這說明提高大眾對新媒體的使用能力有助于在疫情爆發初期增強大眾的防護意識,以控制疫情快速蔓延,同時也印證了代際數字鴻溝的第二道溝——使用溝在健康傳播中的重要性。
由于不同身份、不同學歷群體的防護意識都與新媒體使用能力呈正相關,故應該培養全民使用新媒體的技能,提高全民新媒體使用能力,以便更好地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發揮作用,減小影響和損失。
本研究的貢獻在于證實了新媒體使用能力與疫情防護意識存在正相關的關系,在以往的文獻中,較少有研究媒介使用能力和對疾病防護意識的文獻,僅有少量的對于研究媒介使用能力和防護意識的文獻也多從定性的方法進行歸納,而本文則以定量的方法對二者之間的關系進行了證實。然而,本文也存在一些不足之處:一是在研究設計與抽樣上,本文所采用的抽樣方法是非隨機抽樣,所收集的樣本不足以推及總體;二是在操作化過程中僅用了使用媒介渠道,媒介熟悉度,媒介接觸頻率來估計大眾的媒介使用能力,這還并不完善;三是對疫情防護意識的判斷方面屬于心理學范疇的主觀反思,較為復雜,研究的廣度和深度有待進一步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