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以來京杭大運河滄州段的日常民俗

林若楓

作為歷史上航行時間最長、最古老的人工運河——京杭大運河從開始修建到封建社會結束，一直扮演著時代發展的見證者，它坐看運河兩岸百姓生活的萬千姿態，也以自身的能量帶動周邊城市地區的經濟發展。

大運河流域——滄州城的崛起

京杭大運河途徑大大小小近百座城市，其中就屬滄州段流經區域最廣，里程更是達到了215公里。滄州段最早開挖于三國時期，當時又名南運河，遠早于隋唐時期的隋唐大運河，而京杭大運河滄州段真正地興盛，則是在明代漕運的開通之后。

隋唐時期貫通了京杭大運河從洛陽至南方地區的線路，元代遷都北京，取直從天津至杭州，天津成為北方最繁榮的水運中轉站，而南方地區最為繁榮富庶地區之一便有滄州城，自明清開始，京杭大運河基本維持了元代時期的河道和走向，只是更加勤于維護和疏通。尤其在明代朱元璋之后開啟海禁政策，禁止海上商貿交易，京杭大運河作為貫通南北方的內陸水運，擔綱著南北雙方貿易往來的重要責任，大運河經濟及其周邊的日常民生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慢慢萌芽并獲得快速發展。

滄州地理環境優異，是移民遷徙的寶地

京杭大運河的開鑿雖然說方便了我們南北方的聯系，也在封建王朝時期加強了朝廷政權的鞏固，但近來不少研究大運河的專家卻認為：京杭大運河的開鑿修建有違生態。在鄒逸麟教授所著寫的關于《從生態文明角度看大運河的負面影響》一文中便有提到，作為超百萬民工挖鑿的人工大運河，其歷史、人文價值自然不可否認，但因為大運河的開鑿導致運河沿岸周邊土地鹽堿化嚴重，農作物難以存活生長，百姓生計苦難自然也就搬離了運河兩岸，導致大運河周邊的經濟發展難以得到發展。

但是在大運河的滄州段卻與其他河段相反，土地肥沃、水質甘甜、種出來的蔬菜瓜果香甜可口，更能借著大運河的水運優勢，成為明代人口遷移時百姓爭相向往的地方。北始于青縣，南向可至吳橋，縱貫滄州城區及其下屬7縣市，作為大運河重要的州鎮，滄州城深受大運河的饋贈和給予，也同樣在生存方式和經濟發展中受到它的影響。同樣的也因為滄州城是大運河流經區域為數不多的經濟富庶之地，而遷徙聚集而來的百姓，他們靠水吃水，在土地肥沃的滄州城里開始安定下來。據滄州《劉氏宗譜》可以看到：“吾宗自金陵……北遷滄滸，卜居于城南劉信莊……”，劉信莊位于大運河的東岸，如今早已成為回族人民的聚集地，而“卜居”在古文解說中大抵是指“選定風水寶地安居”，同樣的也是古代對于好風水居住地的形容。那么從這我們便能看出，滄州在明代時期已經屬于風水寶地，再加上獨具優勢的地理環境，由金陵北遷的居民正是看中這里的區位、土地肥沃、資源富庶以及大運河的優勢，滄州所盛產的土特產在大運河這一交通條件的支持下，成功地將產品商業化運往北方市場。

而京杭大運河滄州段隨著后來者的不斷研究，表明滄州河段作為大運河最古老的河段，素來有“九龍十八彎”的說法，彎道多能夠為運河沉積鹽堿過渡的淤泥，而后來的彎道取直沒有了“閘壩”的攔截，將無法過濾多余的鹽堿淤泥，導致運河兩岸的土地鹽堿化越來越嚴重，土地貧瘠無法耕種。滄州城土地之所以能夠長久肥沃，有可能是存在人工參與干預，在《滄縣志》中我們看到曾經收錄的《治河舊說》，文中就有談及通過改良土地將原本的“堿圩變為膏腴”，當時的官府通過修建減河，最終在滄州段運河兩岸，化鹽堿地為良田沃土。當然也有研究專家認為，滄州運河的土地肥沃可能是基于滄州河流分支眾多，且歷朝歷代修理運河的工程都基本會途徑滄州城，導致這里的土地被頻繁泡發，原本鹽堿化土地經過時間的作用和長期泡發，一躍成為沃土良品，所盛產的瓜果蔬菜味道甜美聞名遐邇。

“三大業”齊頭共進，彰顯滄州城繁華盛景

滄州城經濟的發展并非單純依靠瓜果蔬菜的輸入及來往過客人潮帶來的經濟流量，更多的是新產業的興起，為滄州人民帶來更加實際的經濟收入，比如說漕運事業、滄酒釀造、保鏢業等，滄州人民圍繞著這一“母親河”——京杭大運河，開啟了自己的生計之旅。

明清時期是京杭大運河高速發展的階段，在朱元璋的“海金政策”下，外部所有的海上貿易都開始進行陣地轉移，作為內陸最大、最古老的、里程最長的大運河，自然而然地承載起南北商貿往來的重擔。滄州城作為南北漕運的重要樞紐，在經濟重心南移的情況下，南方糧食往北方輸送就需要途徑滄州段，因此滄州城的漕運事業也隨著商業貿易的逐漸繁盛在慢慢地興起，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漕運碼頭隨處可見，從一開始的漕糧輸運到后來的人員、茶葉、絲綢、陶瓷等也源源不斷地從南方運往北方，漕運行業愈演愈烈，繁盛非常。到了后來，北方的松木、煤炭、皮毛草料等也隨著運河一路南下，京杭大運河在明清時期已經完全成為商業運河。

南來北往的商業愈加繁多，保鏢業在明清時期也在明顯崛起，在那個時代，保鏢隸屬“鏢局”，是有專業的人員進行負責管理的。保鏢行業起源于唐宋時期，當時的交通運輸常因路途遙遠，運輸途中常有劫匪劫財，甚至殺人越貨，保鏢業便在那時應運而起，一般而言保鏢都是負責銀兩等一些貴重物品的押運，通常由一些武功高強的武林高手負責。滄州作為運河的樞紐中心，自然有許多鏢局的存在，進一步激發了滄州的經濟狀態。

除了以上的保鏢業和漕運業，當時滄州的釀酒業也盛極一時。乾隆時期的《滄州志·物產》中記載：“滄州，釀用黍米……水以南川樓前者為上味。醇而冽……”，由此可見，滄州釀酒的水源自與滄州段運河水，再加上滄州水質甜美，所釀造出來的滄州酒也是甜美異常，成為獨具滄州特色的“滄州酒”，而這也成為了滄州酒的獨特之處。

可以說，京杭大運河的貫通和航行為滄州經濟的發展起到了重要的促進作用，從根本上滿足了當時滄州人民的生計需求，甚至可以說大運河哺育了滄州人，而滄州人也通過大運河擴展了眼界和對外面世界的憧憬，不再局限于自身頭頂的那片天空，而是拿出滄州人敢拼敢闖的精神，從京杭大運河兩岸啟序，北上南下，將滄州人的精神和勇氣傳遍全國五湖四海，在大運河時代留下了滄州人濃墨重彩的一筆。

作者單位：本刊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