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正常的鼻腔通氣功能,對于保障飛行員正常 飛行具有重要作用。根據偏曲的部位、形態和程度,鼻中隔偏曲會對鼻腔通氣功能產生不同的影響。在軍隊招飛體檢工作中,鼻腔其他疾病如鼻竇炎、鼻腔腫物等往往有明確體征或借助相關檢查易于判定,但鼻中隔偏曲的淘汰標準在我軍現行招收飛行學員體檢標準中描述不夠詳盡準確,對鼻通氣功能評價缺乏客觀性指標。本研究應用鼻聲反射和鼻阻力檢測技術對飛行學員的鼻中隔偏曲情況進行檢查,探討鼻聲反射及鼻阻力各項指標對我軍招收飛行學員體檢中鼻中隔偏曲客觀評估的可行性。
1.1 對象 解放軍某飛行學院飛行學員101人,均為男性。納入者均填寫問卷調查表。問卷調查表內容包括鼻科既往病史,鼻腔癥狀評分和飛行時相關癥狀評分。前鼻鏡或內鏡下評價鼻腔形態,按照鼻中隔是否偏離中線,分為偏曲組和對照組,其中偏曲組49人,對照組52人。
1.2 方法 檢查前受檢者用1%麻黃堿滴鼻劑噴鼻3次,每次間隔5 min,期間進行50次深蹲運動。采用A1型鼻聲反射儀(GM公司,英國)進行鼻聲反射檢查,得到面積-距離曲線上1 cm以后的前2個切跡的相關數值,分別記錄為鼻腔第一最小橫截面積(the first nasal minimum cross-sectional area,NMCA1)及其對應的至前鼻孔的距離(the first distance of minimum cross-sectional area to the nostril,DCAN1)、第二最小橫截面積(the second nasal minimum cross-sectional area,NMCA2)及其對應的至前鼻孔的距離(the second distance of minimum cross-sectional area to the nostril,DCAN2)。根據面積-距離曲線,計算得到0~3 cm、2~5 cm、0~7 cm的鼻腔容積(nasal cavity volume,NCV),記錄為NCV0-3、NCV2-5、NCV0-7。應用NR6型鼻阻力儀(GM公司,英國),分別測量單側鼻腔吸氣和呼氣過程中150 Pa時的鼻腔阻力值(nasal resistance,NR)。
1.3 統計學處理 建立EpiData數據庫,將數據錄入數據庫分類整理,導入SAS統計分析軟件,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對數據進行分析,以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組的鼻聲反射結果和150 Pa時鼻阻力測量結果表1顯示,其中偏曲組因鼻腔2側數據具有相關性,為確保數據的獨立,對照組的結果統一選擇該組學員左側鼻腔的檢測結果。將2組測量結果進行統計學分析,2組NMCA1、NMCA2、NCV0-3、NCV2-5、NCV0-7以及NR吸氣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2組在DCAN1、DCAN2和NR呼氣指標上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表1)。

表1 某飛行學院飛行學員鼻聲反射和鼻阻力各參數測量結果及比較
鼻中隔偏曲是指鼻中隔局部有突起,或者偏向一側或兩側,并出現鼻塞、鼻出血、反射性頭痛等癥狀或引起鼻腔通氣功能障礙者。鼻中隔很少有完全平直的,如果不引起鼻腔通氣功能障礙或出現相關癥狀,則為生理性鼻中隔偏曲[1]。受大氣壓強的影響,在飛行過程中,鼻中隔偏曲可能會引起耳氣壓傷和繼發性鼻竇氣壓傷[2]。飛行學員醫學選拔對鼻中隔偏曲有更高的要求,鼻腔結構存在明確異常,尤其是鼻中隔前端明顯偏曲和高位偏曲,即使是參檢對象否認相應的鼻腔癥狀,均應予以淘汰;但對于鼻中隔輕、中度偏曲者,應該結合既往病史和癥狀進行綜合評定[2-3]。目前在招飛體檢中,對于鼻中隔偏曲的位置、形態及程度的判定,主要依靠體檢醫師前鼻鏡或內鏡下鼻腔查體進行評判,而且因參檢對象的主觀原因,真實的病史可能無法獲得,體檢醫師僅能根據查體結果自行判定,這些因素均會對體檢結果產生影響[4]。鼻中隔偏曲在軍隊招收飛行學員體檢綜評合格疾病譜中排名第1位,在耳鼻喉科淘汰疾病譜中排名第2位,在飛行員住院鼻科疾病譜中排名第3位[5]。因此能否將鼻聲反射和鼻阻力檢查作為客觀鼻功能檢測方法,用于軍隊招收飛行學員體檢選拔中對形態學評價存在爭議的輕中度鼻中隔偏曲進行客觀評判,是本研究擬解決的核心問題。鼻聲反射是利用聲波反射的原理對鼻腔空間結構進行測量的一種鼻功能檢測方法,其通過對相關參數的分析可以客觀地反映患者鼻腔的形態和功能[6]。本研究的所有飛行學員均經過醫學選拔合格,分組標準是將前鼻鏡或內鏡下觀察鼻中隔偏離中線者納入偏曲組,偏曲組為生理性鼻中隔偏曲,不存在符合鼻中隔偏曲臨床診斷者。目前國內外鼻聲反射相關的的研究很多,主要包括正常成年人的參考數值、不同地區不同民族的參考數值,多種鼻腔疾病的的診斷治療以及手術后療效評判等。軍隊招飛體檢面向的群體主要是16~19歲的男性青少年,特別是青少年航空學校招生以來,也要面向14~16歲的男性青少年,這類群體的鼻聲反射結果尚缺乏客觀的參考數據。飛行學員的年齡和招生地域與這類群體是最接近的,這是本研究選擇飛行學員作為研究對象的目的之一;另一方面,本研究將對這批飛行學員進行隨訪,研究其進入部隊參加飛行后鼻腔疾病的發生情況和對飛行的影響,從而為將來招飛標準的修訂提供客觀依據。
在鼻聲反射測得的鼻腔面積-距離曲線上,鼻腔前部通常有2個明顯的狹窄處,第一狹窄處多對應的是接近前鼻孔位置,第二狹窄處多對應的是下鼻甲前端出現的位置[7-8]。曹春婷等[8]通過對正常成年人鼻聲反射面積-距離曲線的研究,建議評定鼻腔通暢程度時應該重點分析鼻聲反射結果中1 cm以后得到的最小橫截面積。在招飛體檢中需要重點觀察鼻中隔偏曲與下鼻甲以及竇口鼻道復合體的關系,故本研究重點分析了鼻聲反射結果面積-距離曲線上1 cm以后的前2個切跡的相關數值。對飛行學員用1%麻黃堿噴鼻后行鼻聲反射檢查,結果發現偏曲組和對照組之間DCAN1和DCAN2差異無統計學意義。飛行學員均經過嚴格的招飛體檢,不存在嚴重的鼻中隔偏曲,檢測結果說明生理性鼻中隔偏曲可能影響鼻腔最小橫截面積數值,但對其距前鼻孔的距離影響不大,在招飛體檢中建議考慮忽略此指標。NMCA是評價鼻腔通暢程度較為理想的指標已經得到大多數學者的共識。Grymer等[9]采用鼻聲反射對患者鼻中隔成形術的手術效果進行評價,發現NMCA是評價鼻腔通暢程度非常有效的客觀指標。Distinguin等[10]采用鼻聲反射對兒童鼻腔阻塞進行前瞻性研究,認為鼻腔反射通過測量NMCA和NCV來評價鼻腔通暢程度,是一種簡便、實用的鼻功能檢測方法。本研究得出對照組NMCA1為(0.69±0.22)cm2,偏曲組NMCA1為(0.54±0.26)cm2,2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本研究對照組的結果略高于陳曦等[11]研究的成年男性鼻聲反射正常參數(0.63±0.14)cm2以及王繼群等[12]測量的廣東地區健康男性青年鼻聲反射正常參數(0.63±0.15)cm2,可能與麻黃素充分收縮鼻腔及深蹲運動更好地消除生理因素對通氣功能的影響有關。偏曲組結果小于前述值,說明鼻腔檢查與檢測結果有較強的一致性,NMCA可以作為招飛體檢中重要參考的指標,偏曲組飛行學員的NMCA1、NMCA2的數值對輕中度鼻中隔偏曲的客觀評定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根據面積-距離曲線,本研究得到偏曲組各項NCV均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ruilhé和Stoll[13]通過對102例鼻中隔偏曲患者手術前后進行鼻聲反射檢查,發現鼻中隔偏曲側鼻腔的NCV與鼻腔的舒適度之間存在統計學相關性。Hilberg[14]將患者鼻腔MRI結果和鼻聲反射結果進行比較,研究發現0~5 cm的鼻腔容積NCV與MRI結果基本相同,0~7 cm的鼻腔容積NCV比MRI結果略偏大,但7 cm之后由于鼻竇口的影響,鼻聲反射結果明顯大于MRI結果。本研究結果亦提示NCV可以作為鼻中隔偏曲通氣功能評價的敏感指標。因此在招飛查體中可以參考鼻中隔偏曲對應位置的NCV值,特別是偏曲組學員的NCV0-3、NCV2-5的數值來評判鼻中隔偏曲對通氣功能造成的影響。
鼻阻力測量方面,2組之間吸氣阻力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呼氣阻力差異無統計學意義。金占國等[15]對41例健康飛行員進行鼻阻力測量,結果發現飛行員兩側鼻腔的鼻腔阻力在吸氣和呼氣時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并且可能因個體差異,所測結果的變化范圍較大。本研究測得的鼻腔阻力值與金占國等[15]研究結果接近,飛行院校學員均為參加過初選、復選及定選多次檢測,鼻腔結構無嚴重異常,鼻腔查體均為合格,考慮2組間呼氣阻力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與此有關。
目前招飛體檢鼻科檢查主要依靠體檢醫生師前鼻鏡或內鏡下鼻腔查體進行形態學評價,鼻腔結構存在明確異常,尤其是鼻中隔前端明顯偏曲和高位偏曲,均有明確的形態學淘汰標準,但對于輕中度鼻中隔偏曲,形態學標準難以把握,容易引起爭議,迫切需要增加鼻功能學客觀評價標準加以輔助。本研究顯示鼻聲反射是一種客觀、可靠的鼻功能檢測方法,可以用于招飛體檢的復選及定選階段,對形態學評價存在爭議的輕中度鼻中隔偏曲進行客觀評價,是形態學檢查的有力補充。在鼻聲反射的各項指標中,NMCA及NCV是對鼻中隔偏曲判定比較有效的指標,可以在招飛體檢中作為重要參考。本研究中偏曲組飛行學員的NMCA及NCV值對招飛體檢輕中度鼻中隔偏曲的客觀評定標準制定提供了重要依據。鼻阻力檢查的敏感性還需要進一步研究。本研究所選樣本無招飛體檢中鼻中隔偏曲淘汰學員的陽性對照,將在后續研究中加以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