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人”視角下的社區體育設施配置與優化*
——以武漢市中心城區為例

魏 偉 鄧 蕾 WEI Wei, DENG Lei

0 引言

社區是市民生活的共同體，是市民文化建設的基石，作為城市建設、發展與治理的基本單元，打造“以人為本”的多元社區文化、建設新型城市功能單元，有助于促進國民素質的全面發展和社會進步。社區體育是新時代下推進健康中國建設的重要基礎環節，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指出要廣泛開展全民健身活動、加快推進體育強國建設，《“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 《關于加強城市社區體育工作的意見》等文件都強調了社區體育在全民健身中的重要性?！吧鐓^體育設施作為社區體育的物質基礎，是其主要組成部分”[1]，不均衡、不充分的社區體育設施配置與居民日益增長的健身生活需要正在成為社區體育發展中的主要矛盾。

“15分鐘生活圈”是在居民步行15min范圍內可滿足其物質與文化生活需要的居住區范圍，集成教育、商業、文化、體育、衛生等居住配套功能，正在成為未來社區建設的基礎，也是“打造社區生活的基本單元”[2]，其內涵是從人的尺度出發在一定的經濟、社會等物質條件的約束下尋找空間與用途之間的最佳匹配。《城市居住區規劃設計標準（GB50180-2018）》明確提出“15分鐘生活圈”配置體育設施的要求、用地標準，以及建設全民健身中心、多功能運動場等便民體育設施的類型分級，“15分鐘健身圈”是“15分鐘生活圈”的重要內容。

《“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中明確提出，到2030年，在城鎮社區實現15分鐘健身圈全覆蓋，人均體育場地面積不低于2.30m2。相較于不少發達國家的人均體育場地面積超過15.00m2，目前我國的人均體育場地面積僅有1.66m2①數據來自《中國人民群眾體育發展報告》。，可供居民運動健身的場地嚴重不足，如《武漢市體育設施空間布局規劃（2016—2030）》提出，至2030年全市布局體育用地面積共計1120 hm2，人均體育用地指標達到0.80m2；但當前武漢市體育設施的數量、種類、覆蓋率和服務質量都不夠完善，與規劃目標仍有很大差距，而社區體育水平是影響武漢市整體體育水平的重要因素。根據《城市居住區規劃設計標準（GB50180-2018）》 《體育發展“十三五”規劃》，可將我國社區體育設施大致分為4類，包括公共社區體育基礎設施、非營利性社區體育中心、標準型社區體育設施和大型社區體育設施。其中，公共社區體育基礎設施主要為社區免費共享的室外健身器械、廣場、多功能運動場地等，非營利性社區體育中心是指不以盈利為目的的“15分鐘生活圈”內一些學校、事業單位和企業開放的內部體育健身資源，標準型社區體育設施是指健身房、舞蹈房、游泳館等形式的健身苑點，大型社區體育設施是指政府投資建設的綜合體育館、體育公園等。

在當前關于“體育設施配置”的研究中，張強等[3]提出城市總體規劃與公共體育設施專項規劃技術銜接的建議，閆永濤等[4]提出廣州市體育設施規劃的“四個結合”對策，谷春軍等[5]從建設模式、配置類型及分級指標提出公共體育設施配置標準的意見，張培剛等[6]從居民需求出發提出公共體育設施規劃編制的思路，金銀日等[7]利用地理信息系統空間分析法對上海市公共體育設施可達性和公平性進行評價。當前關于“社區體育設施配置”的研究中，趙修涵等[8]基于“共享理念”提出“單享學校體育設施”“單享社區體育設施”“共享雙方體育設施”3種體育設施類型，朱曉東等[9]依據“都市生活圈”和“時間地理學”理論提出上海市日常體育生活圈層體系與社區體育設施配置模式，顧曉飛等[10]運用“GIS技術和LINGO軟件”建立無錫市全民健身計劃中社區體育設施點的選址模型，易鋒等[11]運用“無邊界組織理論”提出社區體育資源配置的優化策略，王蘭等[12]用“基尼系數和洛倫茲曲線”對上海市中心城區社區體育設施分布進行公平績效評價，梁勤超等[13]提出實現城市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與需求動態平衡的策略，宋杰等[14]運用“CATWOE分析法和模糊聚類法”構建社區體育設施配置的綜合評價指標體系，胡搖華等[15]基于“創新共享”提出社區體育資源配置的優化對策，劉新宇等[16]提出社區體育服務綜合體的現實意義和實現路徑，湯恩洋等[17]從新的居住區標準出發提出社區體育空間供給的優化對策，潘裕娟等[18]探索了珠海社區體育公園的規劃建設。

國內對于社區體育設施配置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宏觀規劃布局與標準制定上，較少從人的需求“自下而上”地開展研究并制定符合“以人為本”的規劃策略。故此，本文基于“城市人”理論及分析方法，在供需匹配原則指導下，從人的尺度出發，強調尊重人的理性和物性，根據“城市人”對人居和社區體育設施空間接觸機會的選擇，探尋典型“城市人”和人居要素的理性匹配，滿足“自存/共存”平衡下社區居民的體育需求，真正做到“以人為本”；通過對湖北省武漢市中心城區22個15分鐘生活圈內非營利性的社區體育中心、標準型社區體育設施和大型社區體育設施的研究，辨識社區體育設施“需求方”和“供給方”滿意度的共識，對體育設施配置的優化提供建議。

1 理論構建方法

1.1 “ 城市人”理論視角下的社區體育設施解析

“城市人”理論由加拿大規劃學者梁鶴年先生所構建[19]，與公共服務設施“共享發展”的理念、社區治理“以人為本，服務居民”的思路是高度契合的[20]；理論以合國情、合邏輯、可操作為前提，通過尋找人與居的“匹配”以使人滿意。優化體育設施配置需要以人為本，平衡使用者和服務者的“自存/共存”正是其理論核心價值觀“以人為本”的體現。

“城市人”理論根據人口規模、人種組合、人居密度[21]3組具體變量劃分為不同的“人居典型”。本文研究的人居典型為“生活圈”，把每個“生活圈”內體育設施的使用者與服務者作為一組典型的“城市人”，其理性體現在“自存/共存”。使用者的“自存”即以最短的時間到達社區體育設施場地，并滿足其優質、安全、舒適的空間體驗；其“共存”是在一定的合理范圍內可接受的社區體育設施的最遠離家距離，并意識到更多人使用體育設施可以提高使用率、增加接觸與交流機會，在滿足群體需求中獲取個人幸福。服務者的“自存”是追求社區體育設施吸引盡可能多的使用者，提高設施服務范圍和覆蓋率；其“共存”是讓更多的使用者縮短其抵達社區體育設施場地的距離，均衡、高效地服務使用者——使用者和服務者在整體層面求同、在個體層面存異，“自存/共存”平衡是“求同存異”的唯一途徑。

1.2 “ 城市人”理論在社區體育設施規劃中的運用

“城市人”強調人兼具理性與物性，規劃者可將“可達性”與“滿意度”作為“定性+定量”的描述和分析工具，尋求不同人居空間中滿足“城市人”自存與共存兩者平衡的空間接觸機會，以達到“城市人”與“人居”匹配的目標。以社區體育設施為例，“可達性”具有“時”“空”特性，具體表現為使用者的步行距離、活動時間和極限范圍等屬性下的物性尺度；“滿意度”具有“人”“事”特征，具體表現在使用者的年齡、性別、家庭結構等基本屬性，以及對設施使用的綜合體驗結果；對“人、事、時、空”特征的描述，可借助訪談、問卷、空間分析、統計回歸等方法實現，在使用者與供給者雙方基于理性狀態下的“自存/共存”原則中，辨識“可達性”與“滿意度”的共識區間，挖掘在此共識下社區體育設施“點、量、質”的要素屬性，為規劃匹配和空間優化提供“以人為本”的依據。

2 研究區域及分析過程

依據本文研究所劃分的武漢市“高、中、低容積率”以及“高、中、低建筑密度”的生活圈[22]，以武漢市中心城區22個“15分鐘生活圈”為對象進行案例研究，具有代表性與典型性。劃定350m（5min）、700m（10min）、1000m（15min）3個步行圈層，通過空間可達性分析，得出社區體育設施5min、10min、15min覆蓋率；通過隨機抽樣、訪談調查來確定社區居民的滿意度，對使用者即社區居民進行訪談并發放有效問卷703份，對服務者即武漢市規劃、社區管理等政府部門和住區開發建設者進行訪談并發放有效問卷83份。

2.1 研究對象

武漢市中心城區根據人居屬性劃分為489個“15分鐘生活圈”，總面積為365.7km2。本文研究對象為22個典型的“15分鐘生活圈”（見圖1）。這些社區均勻分布于武漢市7個中心城區，既有建于20世紀的傳統民居，也有新建的高檔小區，基本代表了武漢市中心城區社區生活圈的整體建設情況。

圖1 武漢市中心城區生活圈選取Fig.1 Selection of life circles in Wuhan city center

2.2 基本特征

2.2.1 社區體育設施基本情況

從設施數量上來看，金地格林生活圈最多，社區體育設施達30處，而南湖城投瀚城、葛洲壩世紀花園社區、逸居苑和漢水橋社區數量最少，僅有3處，22個生活圈的平均社區體育設施數量為11處；從設施分布密度上看，最高的是同馨花園社區，達28.58%，而南湖城投瀚城最低，設施密度僅為2.04%，兩極差異化明顯（見圖2）。

圖2 社區體育設施數量和分布密度Fig.2 Number and distribution density of community sports facilities

2.2.2 社區體育設施使用情況

社區體育設施使用者涵蓋不同的年齡階段、家庭結構和職業類型，主要使用人群以18歲以下及60歲以上男性、核心家庭和主干家庭、退休人員、小學生與企業人員為主（見圖3）。經過實地交談訪問發現，對于社區體育活動，老年人和兒童的參與度較高，青年和中年人的參與度較低，從整體上來看，居民參與社區健身活動不太積極。

社區體育設施使用頻率以“每周1—2次”和“每周3—4次”為主，尤以男性群體、18歲以下或60歲以上群體與核心家庭、主干家庭使用社區體育設施最為頻繁，而女性、中青年群體、獨居群體及夫妻二人使用頻率較低（見圖4）。盡管在出行方式上，絕大多數居民選擇步行，但仍有少數居民因為追求健身品質而不介意距離的長短，選擇騎行或者自駕到離小區較遠的中大型體育館開展健身活動。從設施使用功能來看，以公共社區體育基礎設施和標準型社區體育設施最受歡迎；從性別來看，女性傾向于選擇健身房以滿足健身、舞蹈、瑜伽等塑形需求，而男性傾向于在球場、體育館等開展體育活動以滿足健身需求；從不同年齡來看，老年人和兒童傾向于選擇免費室外社區體育基礎設施（健身器械、健身步道、球場等）開展體育活動，中年人和部分青少年傾向于社區文體活動中心、學校運動場等非營利性體育中心進行體育鍛煉，大多數青少年傾向于選擇綜合體育館、健身房、游泳館等室內場所開展體育活動（見圖 5）。

圖3 社區體育設施使用相關居民屬性Fig.3 Attributes of residents using community sports facilities

圖4 不同居民屬性社區體育設施使用頻率Fig.4 Frequency of use of community sports facilities in different residents' properties

圖5 社區體育設施使用相關居民選擇Fig.5 Residents' choice on community sports facilities

3 研究結果分析

3.1 可達性分析

3.1.1 設施覆蓋率

通過GIS道路網絡分析，計算22個生活圈中體育設施在3個步行圈層的覆蓋率。結果表明，有6個生活圈的社區體育設施達到了15min全覆蓋；大部分生活圈內的社區體育設施15min可達覆蓋率達到85%以上；有8個生活圈的社區體育設施10min覆蓋率達到80%以上。從社區體育設施5min覆蓋率來看，大部分生活圈較低，其中最高的是同馨花園生活圈，設施覆蓋率為86%（見圖6）。

3.1.2 現狀通行距離

通過調研問卷統計居民到達設施點的通行時間，將成年人的步行速度定為4.5km/h，考慮到老年人行動不便，其步行速度定為3.5km/h，得到通行距離。結論如下：現狀居民出行到達社區體育設施的平均時間為6min，平均距離為568m，通行距離上下限為395—758m；小學生與退休老人、核心家庭與主干家庭主要在350m范圍內開展體育活動；18—30歲、獨居人群到達社區體育設施的平均時長為8min，大部分人傾向于在350—700m范圍內活動，少數年輕人由于對健身需求比較高，可以接受10—15min（750—1125m）范圍內運動（見圖7）。

3.2 滿意度分析

關于社區體育設施現狀居民滿意度調查，其綜合滿意度選項設置為“非常滿意”“比較滿意”“一般”“比較不滿意”“非常不滿意”5類，以百分制賦值，依次為100分、80分、60分、40分、20分。

根據數據統計分析，居民對社區體育設施平均綜合滿意度為64分：設施環境平均滿意度為66分，設施數量平均滿意度為64分，設施種類平均滿意度為64分，維修情況滿意度為64分（見圖8）。不同屬性城市人的平均滿意度為72分，18歲以下群體、主干家庭滿意度最高（見圖9）。服務者的平均滿意度為80.4分，與使用者的平均滿意度存在一定差距，需要規劃者尋找“自存/共存”之間的平衡，達成理性共識（見圖10）。

圖6 生活圈社區體育設施可達性Fig.6 Accessibility of community sports facilities in life circles資料來源：筆者自繪。

圖7 居民到達社區體育設施時長Fig.7 Residents' travel time to community sports facilities

圖8 不同社區體育設施屬性下的滿意度Fig.8 Satisfaction under the attributes of different community sports facilities

圖9 不同屬性城市人的滿意度Fig.9 Satisfaction of people with different attributes

3.3 需求方共識分析

3.3.1 使用者基于“自存”的可達距離與時間

根據一元線性回歸分析，整體上看，居民的滿意度和居民到達社區體育設施的距離為負相關，R2=0.98，相關性顯著。取高于平均滿意度72.22分的80分作為滿意度標準參考點，對應通行時間為8min，設定步行速度為4.5km/h，通行距離為600m，此時使用者的“自存”能得到滿足（見圖11）。

3.3.2 服務者基于“自存”的社區體育設施覆蓋半徑

從“自存”角度出發，服務者的需求是體育設施能夠被更多居民更有效地利用，通過對服務者的實地訪談和問卷發放，以滿意度—體育設施覆蓋半徑為變量，根據曲線可知（見圖12），以80分作為較好滿意度的衡量標準，在380—800m范圍內服務者“自存”能夠得到滿足。

3.3.3 雙方基于“共存”的合理覆蓋半徑與通行時間

為讓使用者（城市人1）和服務者（城市人2）尋求到“自存/共存”的理性共識，以換位思考的方式來尋求雙方都滿意的合理通行時間和覆蓋半徑。將社區體育設施使用者及服務者的自存意愿擬合出相關曲線（見圖13-圖14）。

雙方達到的共識區間為：通行時間為7.75—12min；設施覆蓋半徑為625—800m。在此區間內，社區體育設施的使用者及服務者的共識能夠相互協調，規劃希望可以從人的角度出發，讓居民能夠盡快到達體育設施，享受更舒適便捷的健身服務，同時能讓體育設施以更好的覆蓋半徑服務更多的居民，基于“自存/共存”平衡的原則，選取區間平均值（覆蓋半徑為700m、通行時長為10min）作為共識結論。

4 人居要素分析

4.1 生活圈選取

基于以上共識，雙方根據其社區體育設施配置安全、舒適、方便、美觀4項指標對22個社區作出綜合滿意度評價。選出綜合滿意度最高的2個優秀社區生活圈，分別為同馨花園生活圈、金地格林生活圈；以及2個較差的對比生活圈，分別為世貿外灘生活圈、南湖城投瀚城生活圈。

4.2 空間屬性

同馨花園社區生活圈為新建小區，北至解放大道，南至京漢大道，東至崇仁路，西至硚口路，包含葛洲壩城市花園等高檔小區。生活圈內公交、地鐵站、綠地開敞空間，社區體育設施15min覆蓋率均達到90%以上，設施點環繞著社區邊界分散式均勻分布，最東側的武漢體育館吸引了武漢市大批人流來觀摩競技比賽和開展體育活動。金地格林生活圈規模較大、體育設施數量最多，且配套種類齊全、綠化環境怡人，南湖水上公園作為優質的體育公園給居民提供了舒適的健身場地，與同馨花園相比，其設施點的空間布局較為集中。

樣本生活圈中，南湖城投瀚城北至雄楚大道，南至南湖北岸，可以欣賞到近千米的湖岸風景線，盡管區位優勢明顯、交通便捷，但文體活動設施的數量太少、覆蓋率較低。有些小區幾乎沒有健身設施，難以滿足居民的健身需求。滿意度最低的世貿外灘生活圈是新舊住宅結合性社區，舊小區社區體育設施普遍老化，需要重建和維修；新建小區體育設施集中分布于北面，導致北面小區資源過剩，而南面小區資源匱乏，空間分布極不均衡。由于小區內部缺乏綠地和公園等高品質健身場地，許多居民選擇生活圈外的綜合健身場館和漢陽公園進行健身活動（見圖15）。

圖10 使用者與服務者滿意度比較Fig.10 Users' and service providers' satisfaction comparison

圖11 居民到達社區體育設施時長與滿意度的關系Fig.11 Relation of residents' travel time and satisfaction to community sports facilities

圖12 社區體育設施覆蓋半徑與滿意度的關系Fig.12 Relation of coverage radius and satisfaction to community sports facilities

圖13 社區體育設施使用者與服務者意愿通行時間曲線Fig.13 Desirable travel time of users and service providers of community sports facilities

圖14 社區體育設施使用者與服務者意愿覆蓋半徑曲線Fig.14 Desirable coverage radius of users and service providers of community sports facilities

4.3 規模屬性

優秀生活圈中，同馨花園生活圈人口為3.80萬人，用地面積為45.48 hm2，人口密度為8.36萬人/km2，綠地率為28%；金地格林生活圈人口為4.37萬人，用地面積為185.16 hm2，人口密度為2.36萬人/km2，綠地率為22%。對比生活圈中，世貿外灘生活圈人口為6.50萬人，用地面積為71.67 hm2，人口密度為9.06萬人/km2，綠地率為5%；南湖城投瀚城生活圈人口為5.60萬人，用地面積為147.13 hm2，人口密度為3.81萬人/km2，綠地率為7%。滿意度較差的生活圈中的人口密度均高于優秀生活圈，而其綠地率卻遠低于優秀生活圈。優秀生活圈的人口密度處在較低與較高的兩端，在本文研究對象中，過高或過低的人口密度均不利于設施的布局與配置，因此取均衡適中的中等人口密度，將平均值5.33萬人/km2作為人口規模要素的一個參考值具有實際意義，同時，提高綠地率也可以提高社區體育設施的綜合滿意度。

4.4 功能屬性

通過比較可以發現，優劣生活圈中體育設施的服務功能各不相同，其中設施數量最多、健身運動種類最豐富的為金地格林生活圈，它不僅有垂釣俱樂部、兒童俱樂部、瑜伽館、健身房、舞蹈房、籃球館、羽毛球館、跆拳道館、游泳館這類標準型社區體育設施，還包括半開放的中小學運動場地等非營利性社區體育中心，靠近社區邊界還有南湖公園（體育公園）；同馨花園生活圈開展體育運動的類型以瑜伽館、健身會所為主，羽毛球、舞蹈房次之，社區內有一個規模較大的綜合體育館——武漢體育館；而世貿外灘和城投瀚城生活圈的體育設施數量不足、功能也比較單一，比如兩個社區的人口規模、占地面積都比較大，卻都只有一個私人健身房，設施覆蓋率低，場地小，難以滿足消費者的需求（見表1）。

圖15 社區體育設施空間分布Fig.15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community sports facilities

表1 社區體育設施分類對比（單位：處）Tab.1 Comparison of the classification of community sports facilities

4.5 服務管理屬性

通過實地調研和居民的點評發現，不管在設施質量、維修保養還是在服務管理上，優秀生活圈的滿意度和認可度都更高。樣本生活圈除了健身場地不足之外，基層公共社區體育設施老化嚴重，加上沒有定期維修，存在安全隱患，導致設施使用率很低。特別是老年人廣場舞場地和活動中心由于缺乏統一的管理和專業人員的指導，其時常被投訴擾民。此外，有些商業性的健身房和游泳館由于收費昂貴，也影響了居民健身的積極性。

5 優化策略

綜合上述定量與定性結合的研究結果可知，社區體育設施配置的優化需要從服務范圍、空間布局、功能配置和服務管理等方面考慮，在辨識使用者與服務者理性共識的基礎上，提升社區體育設施的整體滿意度。

服務范圍上，應把人口密度作為社區規模屬性的重要因素配置合理的設施數量。可達性作為影響滿意度的重要因素，以服務者與使用者雙方尋求“自存/共存”平衡為原則，可得優質社區體育設施服務半徑控制在700m范圍左右，對應的合理通行時間為10min左右，即大部分居民能夠在10min內到達設施點以獲取自己的體育生活需要——這符合規范的要求，也符合居民的日常經驗。此外，以步行為主的出行方式成為當今居民選擇抵達社區體育設施的主要方式，“支路網密度”和“社區內部道路公共化程度”作為影響步行與騎行的關鍵人居屬性，各生活圈可以適當提高內部支路網和步行系統密度，以保證步行和騎行的既有空間與可調節空間。

空間布局上，可以采用分散與集中相結合的原則，因地制宜，充分利用公園、綠地、廣場、水系均衡地布置設施點，還可以通過優化土地資源、增加公共交流空間來提高設施美觀性、方便性與舒適性，讓生態、休閑、文化等元素充分融入社區體育設施配置。同時應鼓勵將學校體育資源、文化活動中心和養老設施與健身設施結合布置，整合資源，提高設施利用率。

功能配置上，應重點考慮使用者在性別、年齡結構、家庭結構、職業等方面的差異化需求，尊重不同社區體育設施使用人群（尤其關注老人和兒童等群體）的需要。應加大建設多元復合功能的綜合體育場館，將廣場舞、太極等運動場地納入城市社區體育設施建設規劃之列，以增加健身活動的多樣性。對于各大球類運動，可以分別設定青少年、中老年體育活動中心，為居民建立科學專業的健身場地，并制定完善的場地使用管理方法。政府應重視和宣傳“智慧體育”等互聯網APP的開發，對于工作繁忙或者疫情等特殊時期無法開展健身活動的人群，提倡居家健身，比如使用Keep進行強身健體。

服務管理上應重視基層體育設施的維修和保護，提倡舊社區改造，營造公共友好的社區體育設施環境。同時應完善各項體育設施規劃的分級標準，加大專業人員的招聘和指導，鼓勵公眾參與，建立設施服務管理的評估體系。針對大量以跑步為主要健身方式的人群，可以在城市綠道與社區綠道周邊固定距離設定服務點，距離不超過一個優質體育設施的覆蓋半徑即700m。為了讓配置與品質相結合，可以通過注重自然景觀與人工景觀的建設來提高社區體育設施周邊環境的質量，同時為體育鍛煉者提供休閑的服務環境，從而實現全民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