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符號學視角下的徐州民俗剪紙

摘? 要：徐州民俗剪紙與徐州當地人民生活密切相關，是徐州地區農耕社會發展的一種文化產物。當前，徐州民俗剪紙正處于傳承與發展的關鍵階段，傳承“文化精髓”尤為重要。本文以文化符號學的視角，深刻剖析徐州民俗剪紙紋樣符號的表意方式及其構成元素之間的相互關系，有利于深層次地揭示徐州剪紙藝術符號所蘊含的內在意義，對于徐州民俗剪紙藝術更好的傳承與發展起到一定的理論指導作用。

關鍵詞：文化符號學;徐州民俗剪紙;意指關系;符號紋樣

所謂剪紙藝術，指的是用剪刀或刻刀在紙上剪刻出諸多紋樣的一種民俗藝術，也是一種可以用于裝點生活或配合其他民俗活動的藝術載體。剪紙藝術在中國有著悠久燦爛的歷史。早在公元前6世紀前，人們就在金箔、皮革、絹帛、樹葉等材料上，通過鏤空雕刻的技法制成工藝品。今天的民俗剪紙與之在造型方式和外部特征上有著極其明顯的一致，傳承和延續了人類原始社會的藝術語言。徐州民俗剪紙是徐州民俗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人們在徐州這片土地上春耕秋收，世世代代的日程幾乎相同。

一、徐州剪紙概述

徐州地處江蘇省北部，是蘇、魯、豫、皖四省交界處，曾經是大漢王朝的發源地，深受楚漢文化和齊魯文化的影響。歷經千年滄海桑田之變，留存著諸多民俗剪紙藝術的寶貴財富。徐州作為中國古九州之一，深厚的歷史文化積淀造就了豐富多彩的民間剪紙藝術。徐州剪紙主要集中在黃河流域，徐州剪紙的特點顯著，承載著本地區文明發展的歷史。藝術從來不是孤立存在著，徐州剪紙體現著風土人情、市井生活、道德禮制等不同的社會文化。

徐州剪紙的創作群體主要是以心靈手巧、干農活為主的農村女性為主，她們在平時干農活、勞作的過程中，為豐富自身的精神生活，通過創作剪紙藝術作品來表達最真實的生活情感。徐州地區民俗剪紙的題材多樣：有農耕勞動、日常活動，也有地方戲劇、民間故事、神話傳說、山水花鳥、飛禽走獸。隨著時代發展，徐州剪紙的適用范圍也在不斷擴展，從虛擬的精神性到現實中的實用性，從剪紙窗花、剪紙頂棚花、剪紙喜花到剪紙衣飾、鞋帽的紋樣表現，從婚嫁喜事到喪葬白事，都有民俗剪紙的身影，可見民俗剪紙的實用性尤為重要。在獨特的歷史和地域文化環境下，徐州地區民俗剪紙形成了獨特的藝術魅力。

二、徐州剪紙文化符號學解析

（一）徐州剪紙文化符號學含義

符號作為文化的主要載體形式，在文化的形成及發展進程中起到至關重要的媒介作用[1]。文化符號學是研究符號所蘊含的文化意義的學科，對符號所表達的意義的發送，形成由符號組成的文本，并對其意義的推理、論證和闡釋起到關鍵作用。符號特指形成意義的最小單位，由不同的符號組成不同的文本，具有不同的文化意義，可以把每幅剪紙作品看成是一個符號文本[2]。徐州剪紙符號文本可以是單符號的，比如蓮花紋、魚紋;也可以是由多個符號搭配組合而成，比如剪紙作品“連年有余”（如圖1），是由魚紋和蓮花紋組合而成。

徐州剪紙多以象征美好的吉祥符號和圖案紋樣來表達人們以物寓意的美好心愿。徐州剪紙是徐州地區民俗文化傳承發展的一種藝術形式，同時可以體現出徐州人民的情感、愿想和追求。人們在剪紙的藝術活動中，通過運用剪紙符號來傳達訊息，可以看作是一個從傳達符號意義到感知符號含義的全過程，也可以理解為從編碼到解碼的全過程。剪紙藝人通過剪紙的形式把所要表達的訊息呈現出來，這就是所謂的編碼過程。將剪紙紋樣符號化的過程，其實就是剪紙藝人用剪紙符號來塑造現實中想表現的物體的過程。簡而言之，這是一個使物體“符號化”的藝術創作過程，這個過程通常被稱為“再現”（representation[3]），在這個過程中，剪紙被賦予感知以及意義。所謂“再現”其實就是符號紋樣產生意義的過程，通常是指把“不在場”的對象或意義通過符號表達出來。在徐州剪紙中，經常見到“動物”“植物”的身影，剪紙藝人在傳達信息的過程中，它們實際是并不在場的，而是以圖形的形式出現。人們對剪紙藝人的作品進行解讀，解讀的過程其實就是解碼的過程。在徐州地區的社會生活中，民俗剪紙藝術是對生存的精神性表達。由于地處黃河古道和古淮河流域，徐州一直都是歷史上洪水泛濫多發地，飽受水災的困擾。徐州自古又是兵家必爭之地，自古遭受連年戰火，苦難的生活，使得祭祀、庇佑、辟邪、祈福等成為人們生活中最為簡單、最為普遍的精神性活動。剪紙作品“風調雨順”（如圖2）表達了徐州百姓對于美好生活的渴望。

（二）徐州剪紙符號的意指關系

符號被視為“能指”（signifier）與“所指”（signified）的結合，這是來源于世界著名的瑞士語言學家索緒爾（Saussure）的理論[4]。所謂“能指”就是指符號的可以被理解、被感知的部分。通常我們從寬泛的角度來討論符號學時，符號（sign）就是指符號的能指，剪紙的圖形紋樣也就是民俗符號想要表達的具體視覺形象。剪紙紋樣符號的“能指”指的就是符號要表達的概念、含義或者意義;剪紙紋樣符號“所指”指的是那些民俗含義或概念，它們可以被感知、被理解或被聯想。

徐州剪紙通常以紋樣符號為暗示語來表達創作者的意圖。剪紙創作者的意圖（就是要表達的意義）是預先存在的。在剪紙創作的過程中，把這種“意圖”加到剪紙的文本上。比如常見的石榴、雞、蝙蝠（所指）形象廣泛地存在于徐州民俗剪紙作品中。在創作這些作品之前，子孫滿堂、大吉大利、幸福（能指）這些觀念是預先考慮好的，在創作者的心中首先勾勒出這些形象，然后再通過剪紙藝術剪出相應的剪紙圖案用以表達寓意（如表1）。徐州剪紙藝術是具有個性化的民俗藝術形式，這是由于剪紙創作者有著不同的情感氣質和文化素養。例如，在徐州剪紙作品中會發現有許多作品的文本內容和意圖意義都一樣，但是其藝術表現形式呈現多樣化的特征。

（三）徐州剪紙符號紋樣表現形式

徐州剪紙以符號為中心，運用不同的紋樣組合來表達“圖中有意，意在吉祥”[5]。一種符號的確立不是偶然形成的，而是要有歷史文化的積淀，并且要經過廣大百姓的評判與認可，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是一蹴而就的。剪紙藝術最顯著的特點是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剪紙藝術表現手法重在寫意。根據徐州剪紙符號紋樣的外在表現形式，可以將其分為具象紋樣和抽象紋樣，這兩者都具備符號化的特征。

1.具象紋樣

大部分的具象紋樣主要是以民俗事象為主題進行創作的，具象紋樣是剪紙藝人對客觀自然形象的真實再現。每個具象紋樣都有其相對應的象征意義，也可以理解為特定的符號用以表達特定的意義。徐州剪紙通常用松樹、仙鶴、老壽星、壽桃等具象紋樣來表達祝壽主題，寓意身體健康、延年益壽;通常用龍鳳、瓜果、石榴、喜鵲、鴛鴦等具象紋樣來表達新婚主題（如圖3），寓意幸福美滿的新婚生活，以及子孫滿堂、多子多孫。

2.抽象紋樣

抽象紋樣主要是對自然形象的高度概括與提煉，一般用在具象紋樣的內部，能起到較好的裝飾作用。在徐州民俗剪紙中，常見的“旋轉紋”是典型的抽象紋樣，“生肖羊”（如圖4）剪紙作品，抽象紋樣“旋轉紋”居于“羊”具象紋樣之中，“旋轉紋”主要源自人們對于太陽的崇拜、生命的崇拜。通常來講，具象紋樣識別性較強，而抽象紋樣具有特殊的文化內涵，只有具備相同的文化背景、地域特征的群體才能辨識出抽象紋樣所要表達的意義。抽象紋樣歷經時代變遷而逐漸簡化而成，人們不斷嘗試去創作更多形式的吉祥紋樣。紋樣同時又具有時代性，隨時代的變化而變化。眾所周知，徐州民間剪紙藝術一直與時俱進，緊跟時尚的步伐，這主要得益于徐州民間剪紙傳承人的功勞。只有靠他們不斷去探索、不斷去創新，才能使徐州民間剪紙藝術永葆青春、不失活力。

三、結語

徐州民俗剪紙通過當地特有的人文歷史、風土人情及樸素的性格來叩啟人們的心靈，在中國民俗藝術這片廣闊的土地上增添一抹綠色。本文從文化符號學的視角對徐州剪紙符號的意指關系進行探討研究，分類梳理了徐州剪紙符號紋樣表現形式，旨在更深層次地理解徐州剪紙藝術的形式與內涵，使人們能夠更加重視徐州民俗剪紙這一“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所蘊含的文化精神與藝術價值。

參考文獻：

[1]任堯，莊德紅，張俊敏.基于符號感知的阜陽剪紙文化傳承與創新研究[J].阜陽師范學院學報，2019（6）：20-23.

[2]張淑萍，艾麗.文化符號學視野中的隴中民俗剪紙[J].西北語言與文化研究（第一輯），2013：139-143.

[3]趙毅衡.符號與物：人的世界是如何構成的[J].南京社會科學，2011（2）：35-42.

[4]陳計萍，高愛香.從符號學的角度探析陜西剪紙符號的意義[J].現代裝飾（理論），2016（6）：195.

[5]梁惠娥，劉姣姣.解讀民俗剪紙中的符號化紋樣[J].藝術百家，2011（7）：165-168.

作者簡介：岳鵬，江蘇建筑職業技術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