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智慧
摘要:《文心雕龍》成書于公元500年左右,是南朝大文學家、理論學家劉勰所著,全書十卷,共五十篇,是中國文學史上影響重大的一部文學理論著作,論證了文學創作的起源、形式、演變和繼承,提出了文學創作中的形象思維問題,具有嚴密的論證體系,被章學誠譽為“體大而慮周”。
關鍵詞:《文心雕龍·物色篇》;主觀與客觀;理論辯證
引言:劉勰撰寫《文心雕龍》時繼承了儒道兩家的部分思想,總結了粱齊兩代前十朝的文學理論和美學觀點,對各大家名作一一做出了研究和評判,探究了文學作品的審美和本質,對主觀與客觀、想象與寫作、景物與人等關系進行了辯證,其中在《物色篇》中提出了“情以物遷,辭以情發”的觀點。
1.《文心雕龍》的影響與地位
《文心雕龍》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重大、影響深遠,對文學創作的很多方面都進行了系統的論證,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比如文學批評方面,建立了文學批評的方法論,一觀位體、二觀置辭、三觀通變、四觀奇正、五觀事義、六觀宮商。這套批評體系經過不斷的演化和改變,一直沿用至今。受到儒家中庸思想的影響,《文心雕龍》的美學思想都是成對的,矛盾雙方互有對立,而不偏執一端,提出“擘肌分理,唯務折衷”,在道理與文章、感情與文采、真實與奇觀、華麗與樸實、風采與文骨的辯證上,無不遵守這一準則,已經成為了文學辯證中的一支重要流派。劉勰認為文學創作理論具有一定的滯后性,一種文學風格和技法的出現,并不能代表這種文學創作理論已經形成。在《文心雕龍》中,他對情景關系的理論認知做出了創作實踐。
2.《文心雕龍·物色篇》中的“情以物遷”
《文心雕龍·物色篇》主講自然景物與人心的關系,劉勰對客觀景物與人物主觀感情進行了系統的論證,提出了自己關于情景交融、觸景生情、以情觀景的寫作理論。通過景物、情感、辭藻三者的關系論,構建起了文學創作時,起興、構思、寫作三部的論述邏輯。他認為文學創作分為起興、構思和寫作三個階段,這三個階段可以與觀景時自己的主觀感受聯系起來,遂提出了“情以物遷,辭以情發”。
文學創作中,所謂“情以物遷”是指客觀存在的自然景物會對創作者的情感產生影響,感情會由景物的變化而改變,通俗來講即見景生情或者物感生情。劉勰在《文心雕龍》中用“人稟七情,應物斯感”和“物以貌求,心以理應”這樣的文字來表達自己的觀點。他提出文學創作的基本規律之一,便是人的情感反應都是由自然界萬物的種種變化引起的,作家會被客觀景物的形貌打動,產生有關于此的興致,進而產生創作欲望,歷史上各個時期的文學作品都有類似的體現。
“情以物遷”更是劉勰所提倡的、在文學創造中的構思原則與觀物心態。《文心雕龍·物色篇》中對山水類詩詞歌賦的構思有明確的原則,他提出在觀景寫詩時要做到“率爾造極”,即保持景物與詩詞的渾然天成,不要苦心孤詣的遣詞造句,刻意去追求形式和結構上工整,而應該積累學識、陶冶情操,尊從天性,注意生活上的觀察和體驗。張勰在《物色篇》中認為悠然平淡、隨心而動的觀物心態才能在某一時刻靈感乍現、文思泉涌,從而創造出最好的作品,而不是刻意的去尋找觀察對象,刻意去修身修心。
3.《文心雕龍·物色篇》中的“辭以情發”
“辭以情發”指在“情以物遷”后的創過程,在劉勰提出的文學創作的三個步驟中,“情以物遷”代表著起興和構思,而 “辭以情發”則代表著寫作。劉勰主張將狀物和抒情分開論述,詩詞中的狀物部分要求“寫氣圖貌”和“屬采附聲”,具體為描寫景物時要描寫景物的“氣貌”和“行貌”。“氣”屬于中國古典哲學中的概念,中國歷來就有“望氣”的說法,對人來說“氣”是有別于其他人的獨特因素,對物來說“氣”便是物體的氣勢、氣象。“貌”指景物的形貌,即景物最直觀的形態、顏色和聲音。“氣”與“貌”的結合就構成了每種景物本真的聲貌[1]。對文學創作中的抒情部分,張勰認為抒情時者要保持天性自然,遵從本心、道法自然、寓情于景、情景交融,不要過分修飾、也不要刻意強調。他提出在抒情時要遵循“物附”和“志遠”兩個主要原則,“物附”是對狀物求似的體現,“志遠”則是對抒情寓意的要求。他反對不斷歌頌同一種景物,他主張萬物皆美,景物之美貴在“時見”,即第一眼見到時的感受,否則便會留于表面,沒有真情實意。也反對“為文造情”,他認為進行文學創作時要重視真實情感,不要矯揉造作,也不要深化和扭曲最開始的情感。他在《物色篇》中提到,情景之描寫雖然相似,但也必定會因作家不同的性情、天性、才氣、見識,導致氣貌和情感有所區別。
4.對于“情以物遷”與“辭以情發”的辯證探討
“情以物遷”與“辭以情發”是張勰在《文心雕龍·物色篇》提出的文學創作理論體系,也是他對人與自然、主觀與客觀的辯證與探究。他強調自然萬物之美對作者的影響,在創作上主張天性自然、情景交融,并提出了相關的原則和體系。但是這種論證方法也有一定的局限性,劉勰的“情以物遷”只是將人的情感歸于一個簡單的被動位置,而忽略了相同的景物可以給人帶來不同的情感。比如同樣是寫蟬,虞世南的“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體現了他對蟬的贊美之情。而李商隱的“本以高難飽,徒勞恨費聲。五更疏欲斷,一樹碧無情。”則是另一種風格,體現了他仕途不順的郁結之情。駱賓王的“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更是寫出了他身陷監獄時的那種孤獨與苦悶[2]。三者同為寫蟬,卻是三種不同的情感,由此可見情對與景也是有一定影響的。
5.結論
《文心雕龍·物色篇》中提出的“情以物遷,辭以情發”是張勰集百家之所長,建立的一套文學創作理論體系,論證了自然與人,客觀景物和主觀人物感情的辯證關系。對后來的文學創作和發展,起了一個很好的指導作用,影響深遠,這也是《文心雕龍·物色》篇價值的重要體現。
參考文獻:
[1]辛桐.《文心雕龍·物色》篇“情景交融”說新探[J].齊魯師范學院學報,2019,34(06):148-156.
[2]楊慧瑩.《文心雕龍·物色》創作主客體“折衷”思想探討[J].淮南師范學院學報,2018,20(03):60-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