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旅游環境承載力研究知識圖譜分析

許舒婷 傅慶隆 賴啟福

引言

旅游業的蓬勃發展，給我國帶來各種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同時，也帶來了許多問題和挑戰。如“五一”“十一”、春節等法定節假日游客人數的暴增使景區環境質量受到威脅。旅游業的發展需要以旅游資源和環境為前提，為了更好地協調開發與保護，旅游環境承載力理論作為衡量旅游實現可持續發展不可或缺的指標之一被提出。崔鳳軍將旅游環境承載力概括為：一定時間內，旅游地容納的旅游者數量能夠保證規劃的組合結構或當前狀態不會產生危害現代人類和未來后代的不良影響（尤其是對于環境與生態系統的毀壞），滿足這個條件的旅游者人數即旅游環境承載力。

研究主要以國內CNKI數據庫中2000-2019年期刊為文獻源，使用高級檢索功能，按照關鍵詞或主題中一個檢索條件包含“旅游環境承載力”一詞的條件檢索期刊，再借助科學知識圖譜繪制工具CiteSpace軟件制作對我國約20年間旅游環境承載力領域的研究熱點、研究成果進行可視化分析的知識圖譜，旨在了解當前該領域的研究進展，發現存在的不足且為今后研究提出實用性的建議。

一、研究工具與方案

研究運用美國Drexel大學的陳超美教授以計算機信息技術、數學科學與技術為基礎開發的可視化分析程序CiteSpace（全稱CitationSpace）。隨著數據可視化的實現與科學計量學的發展，在Java平臺基礎上開發的CiteSpace軟件逐漸完善，原理是通過挖掘數據、處理和分析數據繪制展現科學知識分布、規律和結構的可視化圖像，聚焦于科學文獻中蘊藏的隱含信息與知識。近年來，CiteSpace軟件被廣泛運用于企業經濟、計算機軟件、科技管理等各大領域。研究以CiteSpace軟件為工具，利用其技術繪制旅游環境承載力的科學知識圖譜，通過對其進一步的分析形成對旅游環境承載力的研究進展、研究熱點的初步認識。詳細操作流程為：啟動CiteSpace 5.6.R3版本的軟件，將前期經過篩選整理的文獻數據導出并保存為文本格式后導入CiteSpace進行格式轉換，確定時間跨度為2000-2019年，設置時間切片為1年，分別選定“Author（研究作者）”“Institution（研究機構）”和“Keyword（關鍵詞）”的節點類型，設置每個時間分區中前50個出現次數最多的數據，默認其他設置，點擊“GO！”運行軟件，依次進行研究作者共現分析、研究機構共現分析和關鍵詞共現、突現等分析，并生成對應的可視化知識圖譜。

二、研究數據來源

為了使結果更加可靠，數據取自中國知網（簡稱CNKI）。中國知網是一個向整個社會開放的數字化平臺，給學生、學者及各類人群提供豐富的知識和信息資源，能夠以最高效的方式傳播資源與共享資源。利用CNKI數據庫的高級檢索功能，設置“主題OR關鍵詞”為“旅游環境承載力”、發表時間段為“2000-2019年”、不限定文獻來源進行檢索，經過初步整理和篩選，手動刪去不符合研究主題的條目，得到542篇有效文獻，以Refworks格式導出，更改文件名前綴為“download_”并保存為TXT文件格式，使其能夠被CiteSpace軟件識別。

對從知網上篩選得到的關于旅游環境承載力的文獻數量進行分析，發現2000-2003年、2004-2005年、2006-2008年、2009-2012年、2015-2017年、2018-2019年各學者對旅游環境承載力的研究熱度呈現上升趨勢，在2005年出現研究熱潮；在2003-2004年、2005-2006年、2008-2009年、2012-2015年、2017-2018年各學者對該研究主題的研究熱度減少，發文量呈現下降趨勢。

三、研究分析

（一）研究作者分析

利用CiteSpace軟件，選擇“研究作者”的網絡節點類型導出旅游環境承載力作者共現知識圖譜（圖1）后進行分析。對文獻的作者展開分析，一定程度上可以了解作者在該研究領域的研究成果和研究水平，也可以反映該作者在其他學者中的影響力和作者之間的合作情況。

旅游環境承載力作者合作關系知識圖譜中共有55個節點（N=55），其中連線有43條（E=43）。結合圖1與表1可以明顯地看出翁鋼民、楊秀平、劉佳、王輝、李隴堂、張廣海、石磊、張冠樂、修新田、陳秋華幾位學者在研究中取得了較多具有參考價值的研究成果，發表的文獻量多，而李文博、張敏、馬守春、王忠斌等其他學者也在該研究領域發表了自己的研究成果與見解。共有14位作者發表了數量超過2篇的文獻，其中，發表文獻量最多的學者為楊秀平，發表文獻達15篇；其次是翁鋼民，發表了13篇文獻，由此可見，在旅游環境承載力的研究領域，各學者研究較為深入，具有較高科研水平。

作者共現知識圖譜中連線表示作者之間具有學術交流與合作關系。翁鋼民、楊秀平與侯玉君，陳秋華與修新田，劉佳、張廣海與李瑩瑩，劉兆欣、趙明與王艷等存在合作關系。發文量較多的學者，如楊秀平、翁鋼民、劉佳等與其他學者的交流合作比較頻繁。部分學者之間存在的合作關系比較固定，但從整體看，大部分學者研究比較獨立和分散。在CiteSpace中，中心性（Centrality）是分析關鍵詞重要程度的一個關鍵指標。若中心性超過0.1的節點，則說明該節點為中心節點，在研究中較為重要且具有較大的影響力。表1中顯示的各學者的中心性皆為零，說明旅游環境承載力研究領域不存在以某位學者為中心而開展的研究合作與學術交流，學者間的跨團隊合作不足，因此，今后研究團隊可以更加頻繁地在該領域進行學術交流，不斷碰撞出學術觀點的火花，深入挖掘旅游環境承載力研究領域的新觀點與新對策，踐行可持續發展理念，從而在保護環境的同時也促進旅游業發展。

（二）研究機構分布分析

從旅游環境承載力研究機構共現圖譜（圖2）中直接得出N、E、Density的值分別為25、2和0.006 7，分別表示圖譜存在25個節點和2條連線且網絡密度是0.006 7，經分析可知，旅游環境承載力研究機構分散，機構與機構之間的合作強度弱、密度小，沒有形成機構間合作網絡結構，具有學術交流關系的機構只有寧夏大學資源環境學院與濟南市第三中學、燕山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和蘭州理工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其他機構都是通過獨立研究取得一定的學術成果。圖中各研究機構的發文量和字體相對大小成正相關，字體越大則發文數量越多，研究機構之間的聯系則用連線顯示。

通過分析，燕山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寧夏大學資源環境學院和蘭州理工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發表文獻數量排在首位，各發表了6篇文獻，其次是天津大學管理學院、福建農林大學管理學院、西藏農牧學院資源與環境學院、中國海洋大學管理學院，各發表了4篇文獻，其余大部分機構均發表2篇文獻。同時也能看出，對于旅游環境承載力的研究機構大多是高校學院，而專業研究機構只有一個國家海洋局第三海洋研究所，說明高校雄厚的師資力量和優越的科研水平在科研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三）關鍵詞分析

作者從文獻的各個部分提取出的核心高頻詞匯稱為關鍵詞，這是對論文主題的精確濃縮。為了進一步了解旅游環境承載力領域中學者關注的熱點，本研究對關鍵詞相關知識圖譜進行分析，奠定了后續研究的基礎。

1.關鍵詞——共現分析

2000-2019年旅游環境承載力關鍵詞共現圖譜（見圖3）的聚類參數為N=74，E=90，Density=0.033 3，Modularity=0.738 1，Sihouette=0.769，這表示網絡節點數量為74（N=74），節點間的連線有90個（E=90），網絡密度是0.033 3。其中最大的節點為“旅游環境承載力”，出現的次數與中心性都排在首位，在所有整理篩選出的文獻中共出現167次，出現頻率領先于其他關鍵詞的出現頻率，而其他節點圍繞最大的節點。

從表2顯示的中心性看，除研究主題的關鍵詞外，共有7個關鍵詞的中心性大于0.1，即有7個關鍵節點，分別是“旅游環境容量”（Centrality=0.7）、“環境承載力”（Centrality=0.4）、“指標體系”（Centrality=0.21）、“生態旅游”（Centrality=0.2）、“可持續發展”（Centrality=0.2）、“承載力”（Centrality=0.17）與“旅游”（Centrality=0.12），除核心詞“旅游環境承載力”外，這些中心值超過0.1的關鍵詞對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將圖3與表2相結合，可以看出我國學者在2000-2019年主要圍繞“可持續發展”“旅游環境容量”“海島旅游”“指標體系”“生態旅游”“生態足跡模型”等熱點展開了研究和討論。后續針對不同地方的旅游環境承載力情況進行分開研究，集中于不同旅游景區、不同地區和不同城市與省份的旅游環境承載力情況研究。在2000-2019年，不同年份的旅游環境承載力主題的研究熱點分別如下：2002年，旅游環境承載力、環境承載力，生態旅游（3個）；2003年，旅游環境容量（1個）；2004年，環境容量、調控措施、旅游環境、承載力（4個）；2005年，旅游、可持續發展（2個）；2006年，指標體系、生態環境承載力（2個）；2007年，評價指標（1個）；2008年，旅游環境承載力（1個）；2012年，海島旅游（1個）。

2.關鍵詞——突現分析

根據旅游環境承載力關鍵詞突現圖譜（圖4）看，“可持續發展”“環境容量”和“生態旅游環境承載力”前3個突現關鍵詞在2000年出現，突現強度對應分別是4.561 2、3.337 1、4.126 4，起止時間分別為2005-2007年、2009-2011年、2012-2014年。其中，“可持續發展”的突現強度最高，說明2005-2007年“可持續發展”具有較高研究熱度。環保理念的提出體現了社會經濟發展的同時，人們對環境保護的意識不斷增強，旅游業隨之發展。為了契合可持續發展理念，學者們開始了關于旅游環境承載力的研究，以保證旅游業的長久發展。

3.關鍵詞——共現時區分析

利用關鍵詞共現時區圖能清晰地呈現某一領域在不同時間段內的研究路徑與研究趨勢。用2000-2004年、2005-2009年、2010-2014年、2015-2019年4個階段劃分我國旅游環境承載力領域的研究階段。

如圖5所示，在2000-2004年，出現了較大的圖形標志，近4年間，我國旅游環境承載力領域起步的研究成果豐富，“環境承載力”“生態旅游”“旅游環境容量”和“自然保護區”等詞條受到高度關注，除此以外，我國學者還對“旅游環境”“調控措施”“自然保護區”“測度模型”有一定的關注和研究。其中，“旅游環境承載力”與“旅游環境容量”的中心度較高，0.58和0.85為兩者對應的中心度，這類高中心度、高頻的關鍵詞對該領域的研究影響廣泛，是代表該階段的關鍵詞。這一階段正處于研究的初始階段，我國大部分學者提出了一些相關概念。2005-2009年，出現了“可持續發展”“旅游業”“生態旅游環境承載力”“旅游資源”“風景名勝區”“旅游者生態足跡”“動態改進層次分析法”和“旅游規劃”等詞條，說明我國取得了旅游環境承載力研究的一大進步。各學者在該領域的研究高度已經逐漸將各種相關理論運用于分析旅游業中存在的環境問題，并能提出對應的解決方案，不再僅局限于分析相關理論。2010-2014年，關鍵詞詞條密度相比之前兩個階段較為稀疏，在圖5中不難看出這一點，“評價”“森林旅游資源”“城市旅游”“措施”“海島旅游”“層次分析法”“物元分析法”“國際旅游島”“海南省”“內蒙古”等詞條表明該階段的研究熱點，在這一時期多是對具體地區的旅游環境承載力和不同旅游目的地類型的旅游環境承載力的分析或運用更加系統的方式分析并解決現存的問題。在2015-2019年，研究熱度相對較弱，研究熱點有“容量測算”“測評”“測算”“多目標優化”“鄉村旅游”“評價指標”“對策”等。

4.關鍵詞——聚類分析

經過分析可知，Modularity Q=0.502 8，由于Modularity Q的值大于0.3，因此該知識圖譜具有顯著的聚類網絡結構，而Mean Sihouette=0.633 7，大于0.5，說明該知識圖譜的聚類結構是合理的。總的來說，旅游環境承載力關鍵詞聚類結構的知識圖譜顯示效果較好，為之后的分析提供了可靠的信息來源。圖6中共形成8個聚類主題，主題前的數字越小，代表集群越廣，即表示該聚類領域的研究對文章主題的研究發展更具重要意義。

從圖7可以看出，我國2000-2019年在旅游環境承載力領域的研究所形成的8個聚類主題中文獻最多、研究最豐富的聚類為“0#調控”，“1#生態足跡模型”位居第二，其余聚類依次為第三聚類“2#旅游”、第四聚類“3#可持續發展”、第五聚類“4#評價指標體系”、第六聚類“5#旅游承載力”、第七聚類“6#多目標優化”、第八聚類“7#預警”和第九聚類“8#輸送機”。對最大的前兩個聚類進行總結，最大的聚類（0#調控）更多關注生態旅游環境容量研究進展，其中最活躍的引證者是劉亞峰，圍繞旅游環境容量的計量及其調控進行研究，第二大集群（2#旅游）主要圍繞旅游環境承載力在旅游區的可持續發展中的相關應用研究。

四、結論與展望

利用CiteSpace軟件對從CNKI數據庫中篩選出的以旅游環境承載力為主題或關鍵詞的542篇文章進行作者、機構和關鍵詞的可視化直觀分析，獲得主題研究領域的研究作者、研究機構知識圖譜與關鍵詞共現、突現和聚類可視化知識圖譜，對以上知識圖譜進行分析，得到以下結論并提出展望。

（一）研究結論

（1）中國旅游環境承載力領域主要有翁鋼民、楊秀平、劉佳、王輝、李隴堂、張廣海等學者，他們在該領域的學術研究貢獻較大，產出文獻數量多。發表文獻數量較多的學者與其他學者的合作交流更加頻繁，但一般為固定團隊合作，特點是存在小部分的集中合作，大部分是處于分散的狀態。

（2）各研究機構的科研水平分布不均，個別科研機構發表論文的數量超過了大多數科研機構，且研究機構間的合作強度弱，尚未形成密切的合作網絡結構。燕山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寧夏大學資源環境學院、蘭州理工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發文數量位居前三，天津大學管理學院、福建農林大學管理學院緊追其后。

（3）當前研究進展大致能分為4個階段，分別為2000-2004年研究起步階段、2005-2009年高速發展階段、2010-2014年緩慢上升階段、2015-2019年研究平緩階段。

（4）“生態足跡模型”“調控”“評價指標體系”“旅游承載力”“可持續發展”“多目標優化”“旅游”等是旅游環境承載力的主要研究熱點。出現了對風景名勝區、森林旅游、城市旅游、海島旅游等相關研究，同時該研究領域中運用“層次分析法”“物元分析法”等研究方法。

（二）研究不足

中國知網數據庫是研究唯一的數據來源，但由于許多以旅游環境承載力為主題或關鍵詞的高質量文獻可能未在中國知網發表，而是收錄在其他的學術文獻平臺上，導致錯過一些具有研究價值的文獻，希望今后能夠擴大研究范圍。此外，我國旅游環境承載力領域的研究熱點、趨勢等還可以使用其他分析軟件拓展和分析，將其他軟件的分析結果與利用CiteSpace軟件分析得到的結果進行橫向比較，進一步提高分析結論的可信度。

（三）研究展望

關于旅游環境承載力的研究，我國學者已經取得了一定成就，但隨著時代的進步，環境問題又面臨著新的挑戰，對社會提出了新的要求，因此，今后學者應進一步完善旅游環境承載力其他方面的研究。

（1）從研究的廣度看，學者應該將旅游環境承載力領域的研究與其他學科或產業相結合，提出新問題并進行深入分析，以促進不同學科或產業間的融合與研究的成果多樣化。

（2）從研究內容看，應深入闡釋旅游環境承載力相關理論內涵，加強對理論的理解和實際應用，不能僅停留于淺層理論，還要深入研究旅游地環境承載力的評價標準與模型及用理論優化旅游地開發規劃的方案，及時解決經營中遇到的實際問題。

（3）從研究方法看，該研究領域主要是運用描述性的語言對問題進行分析，較多屬于定性分析，而缺少定量研究，如旅游環境承載力的影響因子、旅游環境容量的測量與評價等需要使用科學的方法進行研究，今后應該向定性分析、定量分析或定量分析與定性分析相結合的研究方法轉變。

（作者單位：福建農林大學管理學院）

作者簡介：許舒婷（1998—），女，福建漳州人。本科在讀。研究方向：旅游管理。

傅慶隆（1995—），女，福建尤溪人。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文化與旅游管理。

通信作者：賴啟福（1974—），男，福建武平人，博士，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企業管理、生態旅游、休閑經濟等方面的教學與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