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的土地

李文福

一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是爺爺經常對我說的話。小時候，爺爺總是牽著我稚嫩的小手，走過長長的田埂。他那雙滄桑質樸的手，總會輕輕地捧起一把泥土，狠狠地嗅著，似乎怎么也嗅不夠，到底還是家里的土香啊！

我們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山溝子里，先人們都是農民，靠著這片土地活著。歲月的變遷，時間的打磨，萬物都在變化，唯一不變的，就是家鄉的這片土地。每個人都用汗水滋養著它。爺爺曾對我說：“是祖祖輩輩老老少少的汗水才讓它變得如此醇香，有一天我死了，也要埋在腳下的這片土地里。”

小時候的我懵懵懂懂，不知道爺爺的情感，更不知道他的心思。當我重回故土的時候，才徹底頓悟：埋在這片土地下面的，是幾代人都想念的不變的家鄉情愫。

這家鄉土地的香，怕是怎么也忘不掉的吧。

二

每年春天，冰雪剛融，家里人便忙活起來，絲毫不留給這片土地休整喘息的機會。最先種下的是玉米，接著是大豆或者花生。剩余的田地，便零零散散地種些蔬菜。爺爺總是充滿希望地指著自己的胸脯道：“這些夠我們吃上一年的。”

因此，在我童年的記憶中，嘴里的玉米與其他的農家蔬菜從來就沒有斷過。記得一個中秋節的晚上，家里老老小小都坐在庭院里賞月，奶奶從廚房里端來一盤煮好的花生，香氣撲鼻，滿院都是香氣。那一粒粒剝好的花生像是安靜地睡著的孩子，即便脫離了母親的搖籃，依舊不吵不鬧。我心里明白：是這片可愛的土地孕育了它們，就連這花生的香里，都摻雜著泥土的芳香，更有著爺爺的溫度。

爺爺說，花生最樸實，就像它們的母親一樣，總是寡言少語，卻往往奉獻得最多。我更明白：這主要是家鄉泥土的靈魂所在。我們的花生呀、玉米呀、大豆呀同出一脈，是腳下這片泥土養育出了一批又一批樸實、可愛的人……

三

長大后，為了夢想，我奔赴城里學習，可心里卻怎么也不踏實，腳更不踏實。踩在油膩膩的柏油馬路上，眼前沒有家鄉的那股泥土的香氣。行走在現代化的建筑群中，內心的不安總讓自己惶恐。樓越高，我心越慌，腳離開了泥土，我便不知所措。滿腦子縈繞的是家鄉的那條溫馨的帶著泥土芳香的小路。

前不久的端午節，我給家里打電話，父母在電話那端問我吃粽子沒有，我嘴里說吃了，可腦子里想的卻是家鄉的粽子。媽媽說家里做了很多粽子，給我留著，等我放假了回家吃。隔著電話，我都能聞到那股粽子香，那香就在我的眼前縈繞。

放假了，我重回故土，激動的我下了車，腳踩在厚實的泥土地上，我的心瞬間落下，身體里所有的細胞都清爽了許多。彎下腰，手捧一把泥土，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愛在腳下流淌，濃濃的歸鄉之情沖擊著我的心。我知道，我再也不能和這片土地分開了，因為就在那一刻，我的根已經扎進泥土里，我的情已經融在這片泥土里了。

（指導教師：劉騰輝）

★【文本聚焦】作者用飽含深情的筆墨，描寫了家鄉——山溝子里美好的自然風光；親人——爺爺奶奶樸實、勤勞的本色。文章通過“山溝子里美好的自然風光”和“我”生活的“城里”對比，抒發了“我”對家鄉、對親人無限的懷念，同時，也讓讀者感受到了家鄉的土地在作者心中的崇高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