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城鎮化發展速度迅猛,在拉動我國經濟高速發展的同時,也加劇了計劃經濟時期形成的城鄉二元結構對鄉村發展的束縛,城鄉發展機會嚴重不均,城鄉差距不斷擴大,城鄉矛盾日益加深。2003年,黨的十六屆三中全會首次提出“統籌城鄉發展”,主要從以城帶鄉、城鄉一體化的角度試圖破解城鄉二元結構,政策導向上希望以小城鎮作為農村經濟與社會發展的重要載體。然而,實際效果并不顯著。2014年,《國家新型城鎮化規劃(2014—2020年)》首次提出“走中國特色新型城鎮化道路、全面提高城鎮化質量”,“城鎮化”戰略從重視速度到重視質量的轉變標志著我國社會經濟發展進入了新的階段。
2017年底,黨的十九大報告首次提出“鄉村振興”戰略,提出通過“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和政策體系”破解城鄉二元結構,并于2019年4月頒布了《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和政策體系的意見》,這標志著新時代我國城鄉關系的重大轉變。此后,2019年8月《土地管理法》修正案通過,農村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入市成為建立統一的城鄉建設用地市場、促進城鄉土地要素流動、推動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制度保障,而當前全國開展的全域土地綜合整治試點工作正是積極探索城鄉要素流動的項目抓手。
在“城鄉融合”的城鄉關系轉型導向下,現有城鄉地域系統的要素、結構和功能均會發生深刻改變,將在城鄉要素互動、結構互動、功能互動的基礎上,帶來人口、土地利用、產業發展相應的轉型,進而出現新型的空間格局、經濟格局和社會格局。這背后是效率與公平的積極協調,是各有所長、特色發展的文化自信,是全面復興、共同富裕的國家治理理念的空間體現。
長期以來,學界業界對城鎮化的理解以“產業集聚帶動農村人口轉化為城鎮人口,擁有城鎮生活方式”為主,工業化、人的城鎮化、土地城鎮化是否協調發展是人們長期討論的熱點話題。而近來也有學者提出“柔性城鎮化”的思路,鄉村城鎮化不一定是“鄉村人口離開鄉村進入城鎮”,是否也可以是“在鄉村的人口的生活方式與城鎮相同”,這為我們帶來了很多啟發。在倡導城鄉要素雙向自由流動的“城鄉融合”理念下,新型城鎮化的“新”字如何理解與實踐?新型城鎮化戰略與鄉村振興戰略是否可以相互交融與支持?面向新型城鄉地域系統的城鄉規劃學又將做出哪些理論與技術的創新?國土空間規劃在對國土進行功能管控、生態保底之外,在對新型城鄉地域系統的規劃引導方面應當做出哪些努力?相應的行政管理體制機制又當如何優化完善,以及與相關的管理部門如何有效協調?
在城鄉關系發展的新時代,有太多的問題需要廣大研究者的關注與探討,也是行業發展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最有利時機。期待您的真知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