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曲理化性質與白酒產品風味的相關性分析

尉嘉眙,常 強,蔣 超,胡景輝,尹雅潔,賈士儒,韓興林,*

(1.天津科技大學生物工程學院,天津 300222;2.中國食品發酵工業研究院有限公司,北京 100015;3.安徽文王釀酒股份有限公司,安徽阜陽 236400)

中國白酒是享譽世界的蒸餾酒,隨時間推移慢慢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釀造工藝和產品風格[1-2]。白酒是由富含淀粉的糧谷類為主要原料,以大曲、小曲或者麩曲作為糖化發酵劑,采用固態(少數酒為液態或半固態)發酵,經蒸餾、貯存和勾調而成的酒精飲料[3],是含有多種微量香味物質的混合物,由水、乙醇與香味物質組成。白酒中香味物質占總量的1%～2%,包括高級醇、有機酸、酯類、多元醇、醛類及其他芳香族化合物[4],其中酯類物質使白酒具有水果的香氣[5],醛類物質在白酒中帶有青草般的氣味,酸類賦予白酒酸爽的刺激感。同時,一些閾值很低的化合物,例如硫化物、吡嗪類化合物、呋喃酮類化合物等,雖然它們在白酒中的含量較低,但它們的香味強度卻很大[6-8]。典型風味物質的含量及其之間的相互作用對酒的感官質量和風味起決定性作用,主體香味成分的含量比例構成了各種香型白酒的不同風格[9]。

大曲不僅是白酒釀造的糖化劑和發酵劑[10],也是釀造原料的一部分,還能在發酵過程中產生多種香味物質,使酒體醇和協調。大曲中所含的微生物菌群,呈現的理化指標和所含的風味物質或風味物質的前體物質在釀造過程中直接或間接地作用于酒體,對白酒的香型、風格和流派有著深遠影響[11]。文獻報道,當用商業酶代替大曲進行白酒發酵時,酒體香氣明顯不同于傳統白酒的香氣[12]。目前,相關研究開始注重對大曲和白酒風味在以上方面的研究,如申孟林等[13]對大曲中微生物的來源、主要微生物類群和各類的主要功能做了一定研究,指出大曲中微生物類群主要是霉菌,其次是細菌和酵母,菌種主要來源于制曲環境中微生物附著或混入大曲后的發酵培養;同時相關研究發現不同酸濃度和pH下清香型、濃香型和醬香型大曲微生物催化合成四大乙酯的特性存在差異,即三種大曲合成四大乙酯的酶活力與對應四大酸的濃度有關,且催化合成四大乙酯的最適pH不同[14];還有研究對不同發酵和貯存時間的濃香大曲中微量成分的變化進行測定,結果表明多數揮發性化合物在發酵第5 d含量達到最大值,含氮類化合物在發酵第9 d含量達到最大值,在第20 d時揮發性風味成分開始趨于穩定[15];呂云懷等[11]對不同工藝大曲中風味物質與其產品風格特征關系的研究發現醬香大曲的風味物質最為復雜,離子豐度也最高,濃香大曲和清香大曲二者相差不是十分明顯;且對大曲中主要風味物質的分析發現己醛(綠草),苯乙醛(花香,玫瑰)和4-乙基愈他木酚(丁香,香料)這三種香氣成分對大曲的香氣有積極的貢獻[16]。然而,對大曲理化指標與白酒風味成分關系的探索相關報道較少。

本研究利用酒企提供的大曲樣品在實驗室模擬白酒生產進行固態發酵,對酒體中的風味物質進行定量檢測,分析大曲因素與酒中風味物質之間的相關性,從而更加深入建立對白酒大曲與酒體風味間的聯系,為大生產提供一定的理論參考。

1 材料與方法

1.1 材料與儀器

大曲、高粱和稻殼 均由國內某白酒企業提供,其中大曲樣品包含高溫曲、中高溫曲和中溫曲三種不同工藝大曲,未貯存、貯存半年和貯存一年三種不同貯存期大曲以及不同理化指標的混合大曲;氫氧化鈉、硫酸、葡萄糖(均為分析純) 成都市科龍化工試劑廠;無水乙醇(色譜純)、鹽酸(分析純) 北京化工廠;標準品:己酸乙酯、乳酸乙酯、乙酸乙酯、乳酸、乙酸、己酸、正丙醇、正丁醇、異戊醇、乙醛、乙縮醛等(均為色譜純) Sigma-Aldrich公司、ACROS ORGANICS公司、Fluka公司,純度≥97%。

ICS-3000型離子色譜儀 配有EG40淋洗液自動發生器、電導檢測器和Chromeleon 6.80 色譜工作站 美國Dionex公司;AutoSystem XL氣相色譜儀、CP-Wax 57CB毛細管色譜柱(50 m×0.25 mm×0.2 μm) 美國PerkinElmer公司;超純水系統 Pine-Tree公司;PHS-3c pH計 上海圣科儀器設備有限公司;超凈工作臺(SW-CJ-2FD) 蘇州凈化設備有限公司;DHG-9123電熱鼓風干燥箱 上海一恒科技有限公司;BSA822-CW感量天平 賽多利斯科學儀器(北京)有限公司。

1.2 實驗方法

1.2.1 酒曲的選擇及制備 為減小取樣誤差,大曲取樣時在曲房內選取不同位置的曲塊五塊,將曲塊粉碎混合均勻,制成一個曲樣。混合大曲6～10號分別為大曲1號和2號、1號和5號、3號和5號、3號和4號,2號和4號按照1∶1比例混合所得。具體種類見表1。

表1 大曲樣品Table 1 Daqu sample

1.2.2 釀酒工藝流程 采用陶罐發酵,按清香型白酒“清蒸清燒”[17],一次性投料一次性發酵的工藝進行,具體流程如下:

粉糧→潤糧→蒸糧→攤涼→拌曲→裝罐發酵→蒸餾摘酒

操作要點:粉糧:高粱粉碎要適中,過粗或過細都不利于發酵,一般要求高粱破碎至4～8瓣,一般能通過40目的篩孔,其中粗粉占50%左右[18];潤糧:加入原料量60%的90 ℃熱水,翻拌均勻后蓋上四層紗布,堆積20～24 h;蒸糧:煮沸鍋底水后將準備好的原料平鋪于甑篦,蒸煮時間約為80 min;攤涼:蒸后的原料出甑攤開,加入30%打涼水,使原料顆粒分散,進一步吸水,隨后翻拌,通風晾楂;拌曲發酵:原料冷卻后加入17%的大曲拌勻,裝壇液封,發酵26 d;蒸餾摘酒:發酵結束,倒出酒醅,拌入20%稻殼,稻殼提前清蒸除去雜味,保證酒醅在甑內疏松均勻。出酒后將火力調小,緩慢蒸餾,取前段100 mL酒樣。

1.2.3 大曲理化指標測定 方法參照國家輕工行業標準QB/T 4257-2011《釀酒大曲通用分析方法》。測定指標包括水分、酸度、淀粉含量、發酵力、液化力、糖化力、酯化力。

1.2.4 酒體風味測定方法

1.2.4.1 有機酸測定方法 有機酸含量利用離子色譜分析儀測定[19]:離子色譜分析方法柱溫:30 ℃;流動相:EG 淋洗液發生器自動產生淋洗液梯度淋洗;流速:1.1 mL/min;抑制器再生模式:外加水電抑制;電導器檢測器檢測;進樣量:25 μL。以峰面積定量。

1.2.4.2 其他風味成分測定方法 其余風味成分利用氣相色譜分析方法測定[20]:氣相色譜分析方法柱溫程序:起始溫度30 ℃,恒溫5 min,以5 ℃/min程序升溫至60 ℃,以6 ℃/min程序升溫至120 ℃,恒溫5 min,以8 ℃/min程序升溫至210 ℃,恒溫5 min;載氣(高純氮):流速1 mL/min,分流比:10∶1;氫氣:流速為45 mL/min;空氣:流速為450 mL/min;檢測器溫度:260 ℃;進樣器溫度:240 ℃;進樣量:1 μL。

1.3 數據處理

每種大曲取三個樣品,每組實驗重復三個平行,使用Origin 9.0進行數據處理并做圖,利用SPSS 21.0軟件進行大曲及風味相關性分析、多元回歸分析及顯著性分析,利用SIMCA 14.1軟件進行風味成分主成分分析。

2 結果與分析

2.1 不同大曲樣品理化特征及分析

實驗用大曲樣品的理化指標如表2所示。不同的制曲原料,工藝條件(主要是頂火溫度的不同),決定大曲中主要微生物的分布和數量,故而三種不同工藝的大曲理化性質也各有差異。對比表2中1、3、5號大曲樣品,分別為相同貯存期不同工藝的三種大曲樣品,可以看出高溫曲的酸度與中高溫曲和中溫曲有顯著性差異(P<0.05),中高溫曲與中溫曲無顯著性差異(P>0.05),且高溫曲酸度顯著大于中高溫曲和中溫曲(P<0.05)。其原因可能是高溫大曲靠堆曲升溫,溫度可高達60 ℃以上。在曲塊培養過程中,一些中溫性的微生物不能適應這樣的溫度,而能適應這種溫度的是耐高溫的微生物[21-22],多數微生物是黃色霉菌、高溫細菌,其中主要是芽孢桿菌、乳酸菌和醋酸菌類,酵母菌,漢遜酵母極小或很難發現(以茅臺酒大曲為例)[23],這種微生物的代謝特點和群落分布導致高溫曲的酸度大于中高溫曲和中溫曲。中高溫曲和中溫曲的液化力在1 U左右,兩者無顯著性差異(P>0.05),且顯著高于高溫曲的液化力(P<0.05);三種大曲的糖化力有顯著差異(P<0.05),中溫曲的糖化力最大,中高溫曲和高溫曲次之;三種大曲的發酵力有顯著差異(P<0.05),中溫曲的發酵力高于高溫曲,中高溫曲居中。由此可看出,大曲的液化力、糖化力、發酵力與酯化力大體與制曲溫度呈反式消長關系。

表2 不同大曲理化性能Table 2 Physical and chemical properties of different Daqu

對比表2中2、3、4號大曲樣品,分別為中高溫一年、半年和未貯存三種不同貯存期的大曲樣品。隨著貯存時間的延長,大曲的水分和酸度呈現逐漸下降的趨勢(P<0.05),入庫12個月內,水分下降1%,酸度下降1 mmol/10 g。酸度下降的可能原因是剛出房的新曲中微生物仍處在消長階段,曲中酵母、醋酸菌含量多,占優勢[24],這些菌在生長繁殖過程易產生乙酸,會對大曲的酸度產生影響,隨貯存時間延長,醋酸菌的數量和產酸能力下降,酸度也相應下降。淀粉含量略微下降,變化不大(P>0.05)。在貯存前半年內,大曲的液化力和糖化力隨著貯存時間的延長顯著提高(P<0.05),半年到一年期間幾乎不變(P>0.05)。發酵力隨著貯存時間的延長先升高后降低(P<0.05),貯存半年時發酵力最高,較剛出房時提高了0.72 U。酯化力在貯存一年內基本平穩,保持不變。

2.2 不同工藝大曲固態發酵的主要風味分析

不同工藝大曲白酒檢測出的主要風味物質含量如圖1所示。本實驗中高溫曲、中高溫曲和中溫曲三種不同工藝大曲的貯存期均為半年。三種大曲釀出的酒樣,中高溫曲前100 mL餾出液酒精度最高,達62.6%vol,中溫曲次之,酒精度為56.6%vol;高溫曲最低,僅有44.4%vol(圖1中未標明)。對于酒樣中的主要高級醇類,高溫曲與中高溫曲、高溫曲與中溫曲的異丁醇和正丙醇含量有顯著差異(P<0.05),中高溫曲與中溫曲的異戊醇和正丙醇含量有顯著差異(P<0.05)。對于白酒中主要起助香、呈味作用的醛類物質,乙醛和乙縮醛是白酒中主要的醛類。高溫曲與中高溫曲、高溫曲與中溫曲的乙醛和乙縮醛含量均有顯著差異(P<0.05),中高溫曲與中溫曲則無顯著差異(P>0.05)。從圖1可看出,中溫曲的乳酸含量與中高溫曲和高溫曲有顯著性差異且中溫曲含量最高,中高溫曲和高溫曲次之(P<0.05),乳酸乙酯與乳酸含量的趨勢一致,說明在不同工藝大曲發酵過程中,乳酸乙酯的合成與基質中乳酸的含量相關;高溫曲的乙酸和乙酸乙酯含量與中高溫曲和中溫曲有顯著性差異且高溫曲含量最高(P<0.05),推測與高溫曲中產酸菌數量較多有關。

圖1 不同工藝大曲酒樣中主要風味物質含量Fig.1 Contents of main flavor substances in Daqu liquor samples with different technology注:*表示兩種大曲該風味物質之間存在顯著差異(P<0.05)。

不同工藝大曲主要風味物質總含量如圖2所示。由圖2可知,高溫曲酒樣中總酸顯著高于中高溫曲和中溫曲(P<0.05)。推測與耐高溫的產酸菌在高溫曲中占比較大有關,這些菌后續的代謝發酵同樣影響酒樣的酸度。總酯含量的差異趨勢與總酸相同。這與產酯酵母更適合在酸性環境合成酯類物質及酸是合成酯類物質的前體物有關[25-26]。

圖2 不同工藝大曲酒樣中主要風味物質總量Fig.2 Total amount of main flavor substances in Daqu liquor samples with different processes

不同工藝大曲白酒酸酯比和醇酯比含量如圖3所示。三種大曲酒樣的酸酯比和醇酯比在0.1～0.3之間。高溫曲的酸酯比顯著高于中高溫曲和中溫曲(P<0.05);醇酯比則不同,中溫曲的醇酯比顯著高于高溫曲和中高溫曲(P<0.05)。三種大曲酒樣中乙醛與乙縮醛的比例在1.0～2.2之間,高溫曲顯著高于中高溫曲和中溫曲(見圖3)(P<0.05)。中溫曲用于清香型酒發酵,發酵力高,可以積累較多的醇類物質,但由于發酵時間短,酯類物質合成較少,這也是清香型酒風味特點形成的原因之一。

圖3 不同工藝大曲酒樣中主要風味物質間的含量對比Fig.3 Comparison of the contents of main flavor substances in Daqu liquor samples with different processes

2.3 不同貯存期大曲固態發酵的主要風味分析

不同貯存期大曲白酒檢測出的主要風味物質含量如圖4所示。本實驗中三種不同貯存期的大曲均為中高溫曲。三種不同貯存期大曲釀出的酒樣,前100 mL餾出液酒精度由高到低依次為貯存一年曲(48.5%vol)、貯存半年期(47.5%vol)和剛出房大曲(44.4%vol),酒精度無顯著差異(P>0.05)(圖中未標明)。對于酒樣中的主要高級醇類和白酒中主要起助香、呈味作用的乙醛乙縮醛兩種醛類,未貯存、貯存半年和貯存一年的三種大曲之間無顯著性差異(P>0.05)。未貯存曲酒樣中乳酸乙酯與半年曲和一年曲相比有顯著差異且含量最高(P<0.05),半年曲和一年曲次之且兩者無顯著差異(P>0.05),乳酸含量則相反,這與不同工藝大曲酒樣中乳酸較高的樣品對應乳酸乙酯也較高的規律有出入,推測可能由于在不同貯存期大曲發酵過程中,有對乳酸乙酯生成影響更大的因素,還需進一步研究。貯存一年和貯存半年大曲乙酸乙酯含量明顯高于未貯存的大曲(P<0.05)。有文獻報道大曲貯存期對酒中乙酸乙酯含量有影響,剛出房的新曲中酵母、醋酸菌含量多,占優勢,發酵過程中易代謝產生乙酸,造成酒中的乙酸乙醋含量偏高[24]。然而本文結果與上述文獻相反。這與所用的大曲種類,大曲用量,發酵工藝等眾多因素相關,還需進一步研究。

圖4 不同貯存期大曲酒樣中主要風味物質含量Fig.4 Content of main flavor substances in Daqu liquor samples during different storage period

不同貯存期大曲主要風味物質總含量如圖5所示。由圖5可知,未貯存的大曲總酯含量明顯低于經過貯存的大曲(P<0.05),這可能是由于未經貯存的大曲中酵母等有益微生物還未大量累積,所以剛出房大曲的發酵力弱,醇類積累量少,故酯類的合成也會相應減少。總醇含量隨著大曲貯存期的無顯著差異(P>0.05)。

圖5 不同貯存期大曲酒樣中主要風味物質總量Fig.5 Total amount of main flavor substances in Daqu liquor samples during different storage period

不同貯存期大曲白酒酸酯比、醇酯比以及乙醛乙縮醛比如圖6所示。三種貯存期大曲酒樣的酸酯比在0.1～0.3之間,醇酯比在0.1～0.2之間。貯存一年與未貯存大曲的酒樣酸酯比無顯著差異(P>0.05),均顯著高于貯存半年曲(P<0.05)。醇酯比和乙醛與乙縮醛比三種大曲無顯著差異(P>0.05),大曲的貯存期對白酒中的醛類物質影響較小。

圖6 不同貯存期大曲酒樣中主要風味物質間的含量對比Fig.6 Comparison of the contents of main flavor substances in Daqu liquor samples during different storage period

2.4 大曲指標與酒體主要風味成分的相關性分析

利用SPSS軟件對大曲以及所得酒樣中主要的指標建立相關性分析表。如表3所示。從表3可以看出,在大曲的理化性質中,大曲的液化力與酸度,發酵力與淀粉含量在0.05水平上顯著相關(P<0.05),在大曲三種重要菌群中,霉菌是糖化動力,酵母是發酵動力,細菌是生香動力,說明大曲的酸度對霉菌的生長代謝有一定影響;在白酒的發酵過程中除了大曲中的淀粉外,雖有額外的投糧為酵母生長提供營養物質,但大曲內的淀粉含量對酵母的后期代謝也有顯著影響。除此之外,淀粉含量與異丁醇和乙酸、發酵力與正丙醇呈現顯著正相關性(P<0.05);酯化力與β-苯乙醇和乙醛、液化力與總酸總酯呈顯著負相關(P<0.05)。

表3 大曲指標與酒體主要風味成分的相關性分析Table 3 Correlation analysis between Daqu index and main flavor components of liquor

2.5 大曲指標與酒體主要風味成分的關聯分析

從以上實驗結果看,不同大曲酒樣的風味物質含量大不相同,單獨分析大曲某個理化指標與某種風味物質含量的關系時,規律不明顯。由于釀酒大曲是一個及其復雜的整體,含各種微生物菌群以及酶活,各因素間相互影響相互作用,且各因素對風味物質產生的影響權重各有高低相互交叉,故需要將大曲當作整體與主要風味物質進行多元分析。

選擇酒樣中主要理化指標和風味物質含量作為因變量,將大曲中的重要理化指標液化力、糖化力、發酵力、酯化力、水分、酸度和淀粉含量作為自變量,利用 SPSS 軟件進行多元回歸分析,并建立多元線性回歸模型,最終得到方程:

Y=A×液化力+B×糖化力+C×發酵力+D×酯化力+E×水分+F×酸度+G×淀粉含量+H

該方程的系數和R見表4。如表4所示,對大曲指標和酒樣指標擬合出的13個方程,除正丙醇、正丁醇和異戊醇的R值為0.899、0.838和0.839外,其余方程R值均在0.900以上,線性關系良好。

表4 酒體風味與大曲理化指標間的相關系數Table 4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between body flavor and physical and chemical indexes of Daqu

可以看出,對于總酸,大曲糖化力與總酸無關,酯化力是正向因素,液化力和發酵力是負向因素;對于總酯,發酵力和酯化力是正向因素,液化力和糖化力是負向因素;對于正丙醇,液化力和發酵力是正向因素,糖化力和酯化力是負向因素;對于β-苯乙醇,糖化力和發酵力是正向因素,液化力和酯化力是負向因素;對于正丁醇,液化力和糖化力是正向因素,發酵力和酯化力是負向因素;對于異戊醇,發酵力和酯化力是正向因素,液化力和糖化力是負向因素;對于異丁醇,發酵力是正向因素,其余三個均為負向因素;對于乙醛和乙縮醛,除酯化力外,其余三個均為正向因素;對于乳酸,除酯化力外,其余三個均為負向因素;對于乙酸,糖化力和酯化力是正向因素,液化力和發酵力是負向因素;對于乙酸乙酯,發酵力和酯化力是正向因素,液化力和糖化力是負向因素;對于乳酸乙酯,除酯化力外,其余三個均為負向因素,這一點與乳酸相同;對于丁酸乙酯,液化力和糖化力是正向因素,發酵力和酯化力是負向因素。在統計學意義上,可以理解為正向因素越高,負向因素越低,則對應風味物質的含量越高。通過這些方程,直觀的建立起大曲指標與白酒中主要風味成分的聯系,為酒企判斷風味的大致含量提供了快速有效的方法。

2.6 酒體風味主成分分析

將酒樣中的主要風味成分進行主成分分析,從14種主要呈香物質中提取出兩個主要成分,其累計貢獻率為 61.3%,能代表呈香物質的絕大部分信息。樣品的主成分散點圖和14種揮發性物質的主成分散點圖分別見圖7和圖8。主成分1的貢獻百分比為 38.5%,與異戊醇、異丁醇、β-苯乙醇、正丁醇、乙酸、乙酸乙酯、甲酸乙酯和丁酸乙酯等物質相關性較強。主成分2 的貢獻百分比為 22.8%,與乳酸乙酯、正丙醇等物質相關性較強。根據揮發性物質的組成與主成分得分的關系,三種不同工藝大曲釀成的樣品(樣品1、3、5)被分在三四兩個不同的象限。樣品1(高溫曲)位于主成分空間投影散點圖的第4象限,主要以異戊醇,β-苯乙醇為特征風味,主成分 1 得分為2.52,主成分2得分為-0.83;樣品3(中高溫曲)位于主成分空間投影散點圖的第3象限,沒有明顯的特征風味;樣品5(中溫曲)與樣品1一樣,位于主成分空間投影散點圖的第4象限,主要以乙醛、乙縮醛為特征風味,主成分 1 得分為1.70,主成分得分為-3.18。故大曲種類對白酒中的風味物質影響較大,不同工藝大曲釀造出酒的特征風味各不相同。三個不同貯存期釀成的酒樣(樣品2、3、4)被分在第2象限和第一主成分的負半軸,樣品2(貯存一年曲)主要以乳酸乙酯為特征風味,其余兩個樣品特征風味不明確。三個中高溫不同貯存期的大曲釀成的酒樣基本被聚在同一象限,這三個酒樣的風味物質基本相同,可以被列為同一類,故大曲的貯存期對酒樣的風味物質影響較小。再將聚在同一象限的樣品對應的大曲理化指標進行對比,發現聚在同一象限的酒樣大曲除酯化力較為接近外,其他指標相差較大,說明大曲的酯化力對酒樣整體風味物質的影響較大。

圖7 酒樣風味物質PCA得分圖Fig.7 Liquor flavor’s PCA score scatter plot

圖8 酒樣風味物質PCA載荷圖Fig.8 Liquor flavor’s PCA loading scatter plot

3 結論與討論

白酒作為一種風味食品,對產品品質影響較為重要。由于大曲中物系酶系菌系的復雜性及研究的難度,其作為釀酒原料的重要一部分,與白酒風味的聯系至今未能闡明。為了加深對兩者之間的認識,本文通過固態發酵實驗,發現對于酒體中主要高級醇類和醛類,不同工藝大曲間存在顯著差異,而大曲的貯存期對其無顯著影響;對于總酸總酯,高溫曲酒樣顯著高于其他兩種大曲,經貯存大曲酒樣高于未貯存大曲。對于其他的風味成分,大曲的不同工藝和貯存期均有不同程度的影響。通過相關性分析發現大曲的發酵力與正丙醇呈顯著(P<0.05)正相關關系,酯化力與β-苯乙醇和乙醛、液化力與總酸總酯呈顯著(P<0.05)負相關關系,糖化力未顯示與哪種風味成分相關。對酒樣整體風味而言,大曲工藝因素對酒體整體風味的影響較貯存期大;在大曲理化指標中,酯化力對酒體整體風味影響較大。且通過建立多元回歸方程,直觀地建立起大曲理化指標和風味物質的聯系,為酒企通過大曲指標判斷風味大致含量提供了快速有效的方法。

由于我國各地自然條件相差較大,原料來源廣,制曲過程又以自然接種為主[27],同時各工廠制曲工藝,貯存條件,品控能力等的不同,導致除成規模的大型酒企外,許多酒企采用的大曲質量變化大,沒有統一的大曲質量指標,再加上固態發酵影響因素多,本文僅對所選取大曲樣品進行了實驗室釀酒發酵試驗,并對蒸餾所得白酒樣品風味進行了分析,后續將進一步深入研究,以期對大曲標準建立和企業釀酒生產提供指導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