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春嶺
近日,關于美國總統特朗普提名一位美最高法院大法官人選,成了美國國內最受關注的熱點,也是共和黨與民主黨爭論最激烈的焦點。因為這可能會與2020年美國大選的最后結果密切相關。
2016年的美國大選至今讓很多人記憶猶新,特朗普在與希拉里的對決中輸了普選票卻憑借“選舉人票”的多數最終贏得大選,美國選舉制度的“缺陷”和“漏洞”在那一場選舉中顯露無遺。其后希拉里的支持者紛紛走上街頭抗議,雖然為了避免更大的沖突和對抗,民主黨選擇了接受選舉結果,但那場選舉帶給特朗普總統執政“合法性”的疑問和對美國社會造成的撕裂已成為美國政治制度難以抹去的一條傷疤。
2020年的美國大選在新冠肺炎疫情失控所帶來的巨大沖擊中展開,由于疫情應對乏力、經濟全面衰退、社會矛盾激增、種族沖突加劇,這已成為一場對現任總統“不信任投票”的選舉。而正因為受疫情影響,預計在此次大選中將會有近1.8億選民可選擇郵寄投票,所以大選投票尚未開始,兩位候選人卻圍繞著選舉程序的合法性問題展開了政治博弈。
尤其是特朗普表示“不承諾會和平移交權力”,讓美國輿論一片嘩然,很多美國媒體和政治精英批評這是史無前例的。就連共和黨參議員羅姆尼也稱這“違背了美國憲法的基本準則,難以想象,不可接受”。
美國民眾則對此普遍擔憂,因為這場選舉尚未開始便已經遭遇了“合法性”質疑。從理論上說,根據美國相關的法律和判例,在選民投票日11月3日到選舉人投票日12月8日之間的計票期,一是特朗普可以指控郵寄投票存在舞弊,讓司法部下令停止統計郵寄投票、并將訴訟提交至保守派人數占優的最高法院;二是甚至還可以根據2000年大選最高法院的裁決,拋開選民的選票,讓共和黨掌權的州自行指定選舉人來為自己投票。而在明年1月6日新當選的國會對選舉人投票進行計票時,如果兩黨對某一州的選舉人投票無法達成一致,按照規定,兼任參議院議長的彭斯可以對此作出裁決。
在更為極端情況下,若最高法院一直拒絕就選舉爭端進行裁決,特朗普可以在選舉結果不確定的情況下直接宣布開啟第二任期。由此可以看出,有最高法院的傾向性優勢,對最后的爭議裁決很關鍵。
由于擁有在任總統、掌控參院、保守派法官占優和本黨州長數量占優的特殊優勢,特朗普擁有多種政治手段拒絕接受選舉結果、拒絕實現政權的和平交接。所以,2020年的美國大選很可能無法體現選民的意志,而是淪為“權力的游戲”,陷入一場“制度危機”。
和2016年的美國大選相似,2020年的美國大選也是一場“憤怒政治下的選舉”,是一場充斥著焦慮、不滿、對立和對抗的選舉,這場選舉不僅難以彌合兩黨之間的政治極化、種族沖突、社會撕裂,反而會給美國政治社會帶來更大的裂痕。
而很有可能出現的這場“制度危機”不僅會使美國大選變成一出鬧劇,成為美國新一輪黨爭、沖突、暴亂的導火索,更會進一步撕碎美國民主制度的虛偽,將其本質暴露在世人面前。▲
(作者是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美國所副研究員)
環球時報2020-09-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