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丟失的人性

樓何瑩

誰知道這個天氣為什么這么多變？昨天還仿佛要將人曬化，今天就下起雨，陣陣寒風，吹得人心好像都是冷的，路人拉緊衣衫，低下頭快步向前。我信步走在街邊，今天不急，可以慢慢回家，我如是想。

一抬頭，一個大叔橫躺在路邊，原本適應夏天的衣服卻因為突然而來的寒潮顯得那樣無用。他是一個沒有家庭、不知未來、游走在路上的流浪人。我掏掏褲兜，好像沒什么整錢了，零錢對他又有什么用呢？我正放下書包找，卻發現一個人已經先我一步。他拿著一塊錢，小心翼翼地往大叔身邊靠，眼神不自然地瞟了瞟，迅速把錢放到了塑料碗里，快步走了。我停下動作，望著他遠去的方向，失望伴著一陣寒風穿透了大腦。難道當今社會連施舍善意都顯得這樣與人群格格不入嗎？難道是因為施舍錢財會被人旁觀抑或不齒嗎？仿佛失去生活的流浪人，像個滑稽求舍的動物。那如果是這樣，我們從小念及的“人之初，性本善”又有什么意義呢？善意是怪異的，不正確的，滑稽的，與人格格不入的……

我多么希望能有一個可以比我拿出更多錢的人來給這個流浪人，他們是有生命的，沒有人愿意這樣。花更多錢買并不需要的東西，還不如多給他們一個溫暖的房間，雖然并不現實。

我最終還是沒翻出太多錢，只有一張5元和零零散散的錢，加起來估計也沒有10元。我蹲下去，輕手輕腳地放進碗里。大叔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沒說。

風還是這樣大，不肯給寒冷的人們一點點面子。時間還沒晚，天就已經暗了，朦朦朧朧的灰色，就像一個個沒有未來的人生。突然，兩片云散開了，一縷晚霞穿透了空間，接著是第二縷、第三縷。我抬頭看，周圍路過的人都多看了我一眼。我抬起頭，繼續信步歸家。善意不會是怪異的，如果是，這個社會也總會有人是“怪異”的。人之初，本應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