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來華留學生漢語教學“四融合”模式探索

蔣冰清 楊柳

關鍵詞：一帶一路;“四融合”教學模式;留學生漢語教學

中圖分類號：G7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 — 2234（2020）08 — 0158 — 03

1.引言

新時代中國外交政策的新特點可概括為“兩個構建”即構建新型國際關系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1〕中國將從世界舞臺的邊緣日益走向中央。世界上興起了學說“中國話”的熱潮，很多青年紛紛來到中國，學習中國語言、文化、技術與速度。“一帶一路”倡議的啟動及其帶來的一系列利好政策，如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成立“一帶一路”高校聯盟、簽訂雙邊協議與學位互認、頒發“一帶一路”專項獎學金等，吸引了眾多沿線國家學生來華留學。據珠海特區報報道，2018年，共有49.22萬名留學生來華留學，其中，“一帶一路”沿線來華留學生人數共計26.06萬人，占總人數的52.95%。〔2〕“一帶一路”國家已成為來華留學主要生源國。為了幫助世界人民學習漢語，快速熟知中國文化，掌握中國技術，感受中國速度，適應新時代留學生教育發展的新形勢，配合我國高校在新時代的發展與“雙一流”建設，加速中國走向世界舞臺中央的步伐，探索和構建一種新型的來華留學生漢語教學模式已刻不容緩。

2.教學模式及其相關研究

2.1教學模式與留學生漢語教學模式

教學模式一般建立在某一種或多種教學方法之上，它可以是分別針對各個階段的多種教學方法的組合，也可以是以某一種教學方法為核心的范式。〔3〕模式（mode或model）是以特定的方法（method）為基礎的。此外，它還需要綜合經濟條件、教育政策、學習者個人情況、社會環境等因素。它具有整體性、目的性、規范性、可模仿性、可操作性和探索性等特征。留學生漢語教學模式是指從漢語獨特的語言特點和語言應用特點出發，結合第二語言教學的一般性理論和對外漢語教學理論，在漢語教學中形成或提出的教學范式。〔4〕學者們為了尋求一種相對有效且符合時代對漢語國際人才規格需求的教學模式，對留學生漢語教學模式開展了大量的研究。

2.2國內外留學生漢語教學模式研究概況

在國外，俄羅斯莫斯科大學的漢語教學，采用的是技能、知識和理論并重的模式。強調對經典文學作品的學習，對漢語語法理論的了解，閱讀和翻譯是基本教學方法。當然，隨著語言學和語言教學研究的發展，它也在不斷地改進自己的教學方式。在法國，巴黎東方文化語言學院白樂桑教授提出的“Chinese Recycled”模式。以字本位理論為基礎，假設外國人通過漢字和漢語語素教學可以掌握漢語，采用有別于使用拼音文字的語言教學路子教授漢語。〔5〕在美國，比較有影響的是明德暑期漢語學校的教學模式，又稱之為“明德模式”。堅持聽說法教學，課堂教學采用“講練-復練”模式，加上嚴格的操作程序和管理機制，教學效率和效果得到了較為廣泛的認可。但“明德模式”存在的問題也不少，如教師投入精力多、工作強度大、操練模式有些機械，時間過長容易使學生產生厭倦;強調集體備課、統一教學，忽視教師的個性和創造性，同時，有些做法和最新的語言教學理念有沖突。〔6〕在韓國，比較有名的漢語教學模式是三星模式。它是針對企業員工的漢語培訓教學模式，〔7〕對青少年的漢語教學不一定適用。在日本，較為有名的漢語教學模式是早稻田大學的Tutorial模式。它是一個基于個別輔導型的漢語遠程教學模式，是一種小范圍的口語強化輔導。這種高成本的教學在我國目前暫時缺乏實施的可能性，但可以成為一個參考案例。〔8〕

在國內，留學生漢語教學模式研究隨著時代的變遷、語言教學理論的發展而不斷地變化。在20世紀60年代，在留學生漢語教學中，普遍采用基礎階段句型教學模式，讓來華留學生記住固定、基本的句型，來訓練他們運用句型的能力;70年代，開始采用講練與復練相結合的操練模式和方法;80年代期間，在繼續采用講練與復練相結合的操練方法的同時，提出了基于課程設置的綜合教學模式，提出小四門即說話、聽力、閱讀、寫作。后來，分技能教學模式被逐步采用，在具體的教學實踐中，分技能教學分“聽說打頭”和“讀寫打頭”兩種執行方式。后來，隨著課程設置的具體化，國內的留學生漢語教學模式的分類也越來越精細化，開始出現了按課程類型而設計的教學模式〔9〕和一些其他方面的教學模式如以圖片為基礎的漢語教學模式、以挖掘潛能為基礎的漢語速成教學模式、以語言微技能訓練為重點的聽說技能訓練模式和語感培養教學模式等。〔10〕至20世紀90年代，在國內留學生漢語教學界，大概有十幾個漢語教學模式。〔11〕但這十幾個教學模式經過近二十年的實踐檢驗后，大都逐漸后繼乏力。目前在留學生漢語教學界存在的教學模式主要包括以語法為綱的綜合教學模式、分技能教學模式、字本位教學模式、詞語集中強化教學模式和明德模式。〔12〕然而，這些雖已成為主流的教學模式，都存在這樣或那樣的缺點，如以語法為綱的綜合教學模式存在由于語法所占比重較大，學習者接觸的語言材料較少，輸入量不夠的缺點，也有在句型教學上只注重語言的結構形式而忽視了句型的功能意義的缺陷等;分技能教學模式存在課程間失去關聯、導致學生負擔過重和使學生很難把握住重點等不足。

2.3來華留學生漢語教學現狀的分析

以“留學生漢語教學現狀”為主題，在知網上搜索最近6年（2014-2019年）資料分析可知，現有來華留學生漢語教學上均存在這樣或那樣的不足。如有的教師常常從孤立的角度去教留學生學習漢語，沒有把留學生的漢語教學放在中國大學生說漢語這個龐大的環境中去施教;有的教師只教一些單純的漢語語言技能，沒有把文化能力的培養融入到語言教學當中去;〔13〕有的教師只注重課堂內的教學，幾乎不開展課外活動;〔14〕有的教師教學方式單一，沒能根據教學內容而采取相應的教學方式方法，教學內容與教學方式相脫節;〔15〕還有的教師對現代教育技術手段利用不夠，不能創建虛擬教學，教學方法非常傳統，教學效果很差。〔16〕鑒于新時代我國外交政策的變化，“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我國留學生生源、數量的變化及當前留學生教育呈現出的新特點;鑒于當前我國來華留學生漢語教學模式和漢語教學的現狀，探索和嘗試“一帶一路”留學生漢語教學的新模式已迫在眉睫。

3.“一帶一路”留學生漢語教學“四融合”模式的探索

無論是從新時代的現實背景和國內對留學生漢語教學研究現狀看，探索“一帶一路”留學生漢語教學新模式已刻不容緩。筆者擬從“四個維度”來進行留學生漢語教學改革的探索，構建留學生漢語教學的“四融合”模式。

3.1個體與集體的融合

文化既是個體的，也是集體的。克利福德·格爾茲認為，文化是人類通過符號形式來溝通、固化、發展其關于生活的知識與態度的繼承性概念體系。〔17〕文化具有公共性質，它以語言為載體，使存在于個體心理層面的概念在社會體系中獲得意義。正如維特根斯坦所說，脫離集體的“私人語言”是不存在的，〔18〕語言習得過程中，須注意將學習者個體學到的內容在集體環境下加以實踐和鞏固，再內化成能熟練掌握的知識與技能。因此，在個體與集體的融合維度中，要從兩個方面實現個體與集體的融合。首先，在課堂構建教學環境時，特別注重集體場景搭建，通過小組討論、情景模擬等形式，將文化內涵融入留學生個體在集體交互活動中的體驗中去。其次，在課堂外活動中，通過與中國語言文學系的班級聯合開展班會活動或與中國學生共同組織“漢語角”活動等形式，使留學生作為一個外國人群個體融入中國學生這個本土群體中來，在耳濡目染下，切身體會中國文化，并在相應的文化情境中完成更有效的語言知識習得。

3.2課堂教學與課外活動的融合

在留學生漢語教學中，孤立在文化情境之外的課堂無異于紙上談兵。但即便在課堂內創設各種語言環境，其廣度、深度與真實度都比較有限。為達到更好的教學效果，在構建留學生漢語教學環境時，應將課內教學與課外拓展有機結合，通過組織各種文化體驗與實踐課程，促使留學生深入到現實的語言環境與文化情景當中去。同時，課堂教學任務與課外實踐活動掛鉤且互相配合，將課堂環境中抽象的文化知識具體化、生活化，避免課內課外內容割裂，達不到預期學習效果。

為此，在課堂教學與課外活動的融合中，應開展一系列“一帶一路”留學生思想引導的“感知中國”實踐活動，結合學校所處城市的特點，通過自然人文景觀參訪、與中國學生共同參與公益活動（如對接學校扶貧基地、走進特殊學校和福利院進行敬老愛幼和陽光助殘活動）、中外學生文體活動（如校園定向、校園足球、校園音樂）等形式，將課堂教學與課外活動有機融合，相得益彰。

3.3教學內容與教學方式的融合

教學內容通常是指學與教相互作用過程中有意傳遞的主要信息，一般包括課程標準、教材和課程等等。隨著時代的變遷，教學內容的內涵也會隨之不斷的擴充與深化，在當下，教學內容系指教學過程中同師生發生交互作用、服務于教學目的達成的動態生成的素材及信息;有時也叫課程。教學方式是指在教學過程中，師生為達到教學目的，實現教學內容，運用教學手段而進行的，由教學原則指導的一整套方式組成的、師生相互作用的活動。它包括教師教的方法和學生學的方法，是教師引導學生掌握知識技能、獲得身心發展而共同活動的方法。〔19〕在這個過程中，教師要盡可能的把自己和學生的關系處理好。不可以叫他們看到你就感到害怕，像老鼠見到貓。〔20〕因此，在留學生漢語教學的課程設計中，要針對“一帶一路”留學生的特點，科學設置漢語教學課程，構建形式多樣的課程模塊;不僅要有專業類的基礎理論必修課、選修課，而且要有文化類的必修課、選修課;針對不同的教學模塊，采用靈活多樣的教學方法，探討語言與文化模塊有機結合的最佳教學方式，通過實踐分析、總結歸納，設計出一套完整有效的留學生漢語教學內容與方式的有機融合模式。課堂教學以任務型（task-based）教學法為主，輔以小組討論、展示、講練結合等多種教學手段，充分調動留學生的學習興趣與積極性，使其主動探索和參與到課堂語言教學與文化情境的建構中來。

3.4現實環境與虛擬環境的融合

在華留學生漢語教學的一大優勢是在現實中的漢語語言環境當中實施，但也會因種種因素的局限，如地域不同導致的風俗民情不同、留學生在華時間通常不會很長、現實中特定語言環境設置不夠靈活方便等，需要將留學生無法在現實語言環境里獲得的內容通過虛擬環境加以補充。在現代網絡通信技術的支持下，組織留學生通過虛擬語言環境完成布置的教學任務，并通過多媒體、音視頻等設施搭建虛擬的語言文化情境，從而提高學習效率與教學效果。在現實環境與虛擬環境的融合維度中，充分利用校本資源和網絡資源，利用現代教育技術如OPENGL、VRML、OSG、MOOS等，創設虛擬環境;制作或收集大量音視頻漢語教學資源與中國文化情景展示資料，供教師教學和留學生學習使用，確保留學生能在現實與虛擬的環境中提高語言與文化能力。

融合是指將兩種或多種不同的事物合成一體。但融合并非簡單的相加，如果僅僅把每個維度中的要素簡單地穿插在教學過程中，及有可能把原本連貫的教學過程中斷，影響學生對知識的系統掌握。如在處理現實環境和虛擬環境的融合時，如不能恰當地利用現代教育技術，創設利于現實環境教學的場景，非但達不到預期效果，還有可能分散學生的注意力，游離于現實環境教學之外;再如在處理課堂教學與課外活動的融合時，如果課外活動不能有效地為課堂教學服務，課外活動將會變成明顯的游玩活動。因此，在“四融合”模式的實施中，要正確處理好其四個維度的有機結合，做到四個維度要相互促進、相互補充，從而使留學生的漢語教學效果達到最優化。

4.結束語：

隨著中國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關系的日趨緊密，合作日漸深入。在“一帶一路”沿線的國家中，掀起了到中國去學習漢語的熱潮。一方面，各省市紛紛設立了“一帶一路”留學生獎學金，鼓勵“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尤其是中國周邊國家的青年學生來華留學，學習中國語言與文化;另一方面，各高等院校為響應國家政策和服務國家發展戰略，也有意識地擴大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來華留學生招生規模，使得來華留學的生源結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來華留學生數量激增。但他們的漢語語言與文化基礎和水平差異較大。為此，國內各高校從事留學生漢語教學的學者們，應從當今來華留學生的實際出發，從沿線國家的國情與文化出發，研究出更為有效的漢語教學新模式，打造留學生漢語教學“金課”，從根本上提高留學生教育的辦學水平和質量。“一帶一路”留學生漢語教學“四融合”模式的研究不僅有利于留學生語言與文化能力的同步增長，而且有利于培養新形勢下知華友華愛華的國際人才，使其成為中國文化的傳播者與中外友誼橋梁的架設者，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服務。

〔參 考 文 獻〕

〔1〕http：//www.china.com.cn/opinion/think/2018-04/25/content_50963078.htm.

〔2〕https：//zh.leju.com/news/2019-06-04/160765

41586144520632261.shtmlwt_source=news_dbx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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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教學活動-2008-04-20-百度百科〔EB/OL〕.http：//baike.baidu.com/view/3486198.html.

〔責任編輯：楊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