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奇異博士》談奇幻電影的視覺奇觀打造

丁寧 王博楷

摘? 要：作為漫威首部魔法系及電影漫威電影宇宙第三階段承前啟后的影片，《奇異博士》探索了漫威電影此前從未涉及的疆界與維度，特效與現實的交織以及特效、鏡頭設計與色彩的完美配合為觀眾帶來前所未有的美感體驗與視覺震撼，為觀眾打造了多元宇宙、空間折疊、時光倒流等顛覆想象的視覺魔術也將漫威電影的視覺特效提升到了新高度。

關鍵詞：奇異博士;視覺奇觀;特效;色彩;鏡頭設計

科幻電影與奇幻電影都是長于以特效創造故事空間的電影類型，慣于以極富沖擊力的視覺奇觀為觀眾帶來新鮮感。特效的魅力無疑是科幻電影和奇幻電影的賣點之一，無論是為了使敘事更具說服力，或只是單純地提供影音刺激。從時間角度看，20世紀70、80年代的《終結者》系列、《星球大戰》系列已經成為科幻電影的經典，而2000年以后的《哈利波特》系列與《指環王》系列的全球熱映使奇幻電影成為現象級大片類型與高票房重要來源。因大量的包含魔法、超自然現實事件、幻想生物以及幻想世界等內容，奇幻電影強烈依附電影科技打造視效的奇異世界。隨著當下數字技術的發展和進步，奇幻電影在全球范圍內迎來前所未有的高潮，帶給觀眾視覺與心靈的雙重震撼。

《哈利波特》系列巨大的成功給后續奇幻電影制作者們很好的標桿與動力，但又猶如一座大山立在了后輩面前。如果說始于2001年，擁有著七個章節、八部影片的《哈利波特》系列已經在銀幕上詮釋并樹立了魔法和魔法世界在觀眾心中的樣子，那么后續的魔法系電影可能會很難跳出這個圈子，也很可能會被貼上同質化嚴重甚至是抄襲的標簽。

對于早已習慣講述《鋼鐵俠》《美國隊長》《雷神》等硬漢英雄故事的漫威再次突破自己，為觀眾帶來使用魔法的“軟英雄”——斯特蘭奇。2016年11月，漫威電影宇宙的第十四部電影《奇異博士》上映。影片故事背景雖然設定在當下，但主人公斯特蘭到喜馬拉雅山修行了魔法，能穿越不同的時空維度，親身體驗魔法的神奇。影片主體是在描述魔法師之間的戰爭，他們能隨手對空間物質進行折疊，雙手憑空變出魔法盾與武器，這些已經完全顛覆了如今的科學認知，屬于奇幻電影范疇。作為漫威首部以魔法系超級英雄為主角的電影，《奇異博士》探索了漫威電影此前從未涉及的疆界與維度，為觀眾打造了多元宇宙、空間折疊、時光倒流等顛覆想象的視覺魔術，也將漫威電影的視覺特效提升到了新高度。

一、色彩隱喻與細節特效

《奇異博士》講述的是魔法體系下發生的故事，因車禍雙手受傷的斯特蘭奇博士遠赴東方的尼泊爾修行，他所修行的魔法帶有東方宗教色彩，因此影片要營造一種古老而神秘的視覺氛圍，一方面為影片源自東方文化的敘事服務，另一方面也可以使影片的視覺特效呈現整體性、統一性風格。

與漫畫中五顏六色的魔法不同，《奇異博士》中法師們本身修煉的維山帝魔法只有橙黃色一種。屬于暖色系的橙黃色指代著自然、快樂與希望等多重含義，再結合較暗的背景色可以更好地呈現影片的文化內涵。例如，古一法師在那間有些欠缺曝光的小屋里教斯特蘭奇博士魔法的片段中，橙黃色的魔法陣出現在了一個窮困潦倒、尋求希望的年輕人面前，為其帶來片刻的溫暖與治愈雙手的希望（如圖1、圖2）。與整部影片“學會遵循生命自然規律”的主旨相一致，充滿生機又帶有溫度的橙黃色成為對生命和自然的色彩化隱喻。

特效通常是由電腦軟件制作出的現實中一般不會出現的特殊效果。從某種意義上說，特效是一種假象，如何讓假象以假亂真是特效制作的核心問題。如果說特效可以為觀眾帶來強烈的視覺沖擊，那么影片的基本調色就是在為特效所提供的主體視覺進一步拓寬下限。《哈利波特》系列與《奇異博士》同屬于魔法系的奇幻電影，兩者在色彩上有一個共同點——都是以黑色作為電影基調色。電影中的黑色背景為流體與粒子特效提供了絕佳的反襯環境，黑色背景過濾掉了很多不必要的背景，避免穿幫或者因為一些更小的細節使得特效與畫面產生分裂感，同時讓觀眾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在特效上。《奇異博士》之所以在視覺上飽受贊譽，后期技術功不可沒。另外，特效與色彩的完美結合使得本身不存在的魔法變得如同真實存在一般。整部影片中的橙黃色是法師們自身魔法的唯一色彩，暗色的主調色使得特效細節更加明顯、更加耐人尋味，這同煙花要在夜晚燃放是一個道理。

在《奇異博士》中，在古一法師教會奇異博士學會順從的段落中，對于粒子特效的細節有一幕非常完美的直觀體現。片中可以看到這些魔法粒子會因為重力掉到地面上，又會觸碰到地面而反彈，地面上有著模糊的傳送門的整體倒影與反光，這些雖然是現實中不存在的魔法粒子，但都順從了現實的自然法則，暗色的整體環境讓主體細節沒有被埋沒，反而更加凸顯。特效與色彩的完美結合從潛意識中告訴觀眾：傳送門是真實存在的。

粒子特效是需要“發射器”先發生出粒子，再加以合理路徑引導才能形成具有一定物理特性的觀賞性粒子。如果說傳送門的制作相對靜止——只是一個進行圓形規則運動的粒子團，那么影片中段斯特蘭奇與卡西利亞斯戰斗的段落（如圖3、圖4）則是色彩與特效的動態體現。

在這場戲中，可以看到因激烈碰撞而四散的魔法粒子，這些粒子在暗色的調色下顯得格外明顯。在激烈的搏斗中，粒子四濺，有些甚至由實轉虛。在暗色背景的襯托下，這種利用虛實表達粒子從攝影機對焦點向觀眾面前濺射的空間位置移動一覽無余，大大增強了畫面的縱深感與戰斗的激烈感。

正是憑借對細節近乎完美的把控，影片中的特效看起來并不像特效，反而像實際發生的一樣。影片調色師讓畫面色彩飽和度增加， 讓畫面整體看來色彩厚重。在斯特蘭奇博士和古一法師初次會面時，古一法師用法術讓斯特蘭奇進行了一次心靈的時空穿越之旅。影片采用了類似于《蟻人》中“量子領域”的特效，增加了畫面的色彩飽和度，讓斯特蘭奇博士的心靈穿梭之旅更為華麗和神奇。

《奇異博士》對細節的極致追求最終讓視效上呈現出一份理所應當的合理性。本不存在于現實生活中的魔法在極致細節的襯托下猶如常識一般被觀眾接受。透過這種“特效不再被認為是特效”的現象足以看出，經過近十年的洗禮，漫威足以能夠駕馭特效技術，并為之后更廣闊的電影幻想創造出無限的可能。

二、鏡頭設計與特效奇觀

鏡頭設計一直是電影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其表現力是吸引觀眾的關鍵所在。在《奇異博士》中，穿過傳送門來到新的場景，在變形扭曲的城市里戰斗，這些在以前只能是幻想的鏡頭設計在成熟的后期特效加持下成為影片獨特的標簽。可以說特效為奇幻電影的鏡頭設計帶來了更多可能，而獨具匠心的鏡頭設計也給予了特效充分發揮的空間，兩者相輔相成。

由于特效的加持，《奇異博士》整片并不受現實環境因素的限制。電影中期有一段斯特蘭奇偷書的長鏡頭，王認為斯特蘭奇并沒有準備好學習靈體投射等相關知識，不借給他相關書籍，堅定地說出了：“NO！”王的態度并不能阻擋斯特蘭奇的好奇，既然正面強攻不行那就從側面智取。于是，在圖書館開傳送門偷書看，這樣一個情理之中預料之外的幽默的長鏡頭就出現在了銀幕上（如圖5）。如果沒有粒子特效對傳送門的完美呈現，自然難以實現這樣加分項的鏡頭設計。

影片中間部分，卡西利亞斯入侵圣殿時，場景特效對電影鏡頭設計的輔助又悄無聲息地展現出來。受益于場景建模，卡西利亞斯可以任意翻轉、折疊、扭曲場景。在本段落中，本是連為一體堅不可摧的長廊在場景建模的加持下變得可拉長、可翻轉（如圖6）。這更多的可能將原本作戰維度從基于地面的水平作戰瞬間拓展成任意方向都能進攻或者受敵的三維空間作戰，讓演員與攝影機都不再拘泥于地面。卡西利亞斯將本是水平的走廊翻轉成一個垂直的跳樓機，鏡頭方向非常自然地也由水平變成了垂直，本來腳踏地面的斯特蘭奇可以利用重力松手自由落體，將卡西利亞斯的一個信徒一腳送到沙漠中。全程的鏡頭轉變如絲般順滑，沒有一點拖沓或者不合理的地方。這一切都是在場景特效的全力加持下完成的，很難想象，如果沒有場景特效的加持，需要怎樣設計鏡頭語言才能在如此狹小的空間內表達出如此強烈的視覺效果。

優秀的影片總有能讓觀眾銘記的元素，這些元素可以是演員精湛的演技，可以是令人深思的臺詞，也可以是電影中深得人心的攝影構圖與不曾見過的景觀。這些元素在觀眾心中保存下來，形成對該部電影獨特的記憶，也是其它電影不可復制的珍品。“電影《奇異博士》最大的賣點就是‘特效，提供給觀眾一次超越認知的視覺體驗。《奇異博士》體現了當下最主流的視覺文化，在數字技術的加持下打造了前所未有的視覺奇觀，讓觀眾在影院的IMAX觀影體驗更上一層樓。”[1]

《奇異博士》的特效總監為曾經參與創作過《美國隊長》《雷神2》和《銀河護衛隊》視覺特效的斯特凡·切雷蒂，包括工業光魔、Framestore在內七個頂尖特效公司參與視效創作，視效鏡頭數量超過1450個。從人員配置上看，漫威對于《奇異博士》系列首部電影的制作可謂誠意十足，同時表達出要特效公司共同制作堪稱行業標桿的超水準視覺特效的強烈決心。影片中古一法師能夠用法術建立“鏡像空間”——一個永恒存在卻不會被人們察覺，且內部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會對現實社會造成影響的空間。為滿足即將發生在“鏡像空間”中對摩天大樓的折疊、翻轉、旋轉、扭曲等對事物做出違反常理的改變設定，特效團隊制作了逼真的紐約和倫敦市的數字模型。依托于強大的后期技術與巨大的人力消耗，觀眾才在銀幕上見到接近6分鐘的城市折疊鏡頭（如圖7、圖8），這也是全片特效制作中難度最大的場景。

三、結語

作為漫威首部魔法系及漫威電影宇宙第三階段承前啟后的影片，《奇異博士》在票房和口碑上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勝利。《奇異博士》勝在擁有著諸多不可復制的視覺元素：折疊的空間、傳送門、魔法盾，就連斯特蘭奇背后的飛行斗篷都有著18套不同的建模。《奇異博士》去掉了法杖、掃把、流體特效以及爆炸等大場面，觀眾第一次在魔法系電影中看到了對空間的隨意變換，隨手畫出可以去任何地方的傳送門。借著特效運用所帶來的“奇跡”，《奇異博士》創造出嶄新的空間、疆界和次元。

特效與鏡頭設計的緊密結合使這些深深刻上《奇異博士》烙印的視覺元素不可復制，而當以視效為最大賣點的電影中的視覺元素不可被復制時，就意味著該片在奇幻電影的浪潮中生存了下來，并穩住了自己的腳跟。特效與現實的交織以及特效、鏡頭設計與色彩的完美配合為觀眾帶來前所未有的美感體驗與視覺震撼，折疊的城市、有形的魔法、極致的色彩這些不拘泥于普通魔法系電影的視覺元素讓觀眾感受到了《奇異博士》的奇和異，跟隨奇異博士進行了一場異常奇幻的銀幕旅行。《奇異博士》的視覺特效代表了好萊塢的最高標準，也成為奇幻電影視覺特效的一個標桿。

參考文獻：

[1]孫曉倩.復調視角下《奇異博士》的美學特征解讀[J].電影文學，2018（2）：132-134.

作者簡介：丁寧，北京信息科技大學公共管理與傳媒學院教授。

王博楷，北京信息科技大學網絡與新媒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