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刑建議精準化的有效路徑

摘 要：量刑建議精準化是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發展的核心，如何使量刑建議精準化有效的進行，離不開各方的努力。不僅需要控辯雙方的協商，還需要檢察官與法院的有效溝通，也需要有各項配套的機制和法律制度予以配合。文章主要論述量刑協商機制對量刑建議精準化的作用，并且闡述量刑協商機制在實踐中的不足，例如協商不充分、缺乏監督機制、控辯地位的不平等。針對這些問題，提出完善的建議，例如制定完善的協商規范、對協商過程設立監督機制等。

關鍵詞：量刑協商;充分協商;量刑建議精準化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是2018年刑事訴訟法修改的重點內容，對于認罪認罰制度的完善適用，司法界和理論界都做了很多的努力和討論。在這一制度中，量刑建議是推動認罪認罰前進的核心，本文主要針對如何使量刑建議更加精準以及協商機制對量刑建議精準化的重要性和量刑協商機制的缺陷和完善做以討論。

一、量刑建議精準化的關鍵性

量刑建議是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大力推進的核心。量刑建議的提出正是從寬的體現，而精準的提出量刑建議更有利于促進程序的簡易化和快速化，從而達到設立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目的：節約司法資源。同時，精準的量刑建議的提出也可以降低被告人的反悔可能性，進而增強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穩定性。保障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更優推進和實現。

（一）符合認罪認罰從寬制度設立的目的

量刑建議的精準化提出基于控辯雙方的充分協商，基于對事實真相的清楚了解，基于證據的確實充分等多種因素。認罪認罰從寬制度下的量刑建議不是控方的單方意思表示，而是控辯雙方協商得到的成果，是控辯雙方的訴訟合意。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一個設立目的就是節省司法資源。提出精準的量刑建議有利于促進訴訟程序的快速審結，可以縮短法院的審理時間。由于控辯雙方已經通過審理前的充分協商對犯罪事實和受到的刑罰有了共同的訴訟合意，那么法院的審理時間就大大的得到了縮減，可以避免對司法資源的浪費，與我國訴訟程序趨于簡易化、快速化發展的進程相符。

（二）增強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穩定性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在實踐適用中有許多問題，例如被告人認罪認罰后對法院審理結果的不服導致出現被告人反悔的情況。由此引發出一系列對被告人后悔權的討論。如此的反復并不利于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穩定適用。精準的提出量刑建議自然離不開控辯雙方的充分協商。通過控方與辯護律師、被告人的充分協商達成的量刑建議，更加符合案件的事實真相和被告人的內心期待。不同于以往的幅度刑的量刑建議，直接提出精準的刑罰建議，有利于法院對該案的快速審理，也更容易接受控方提出的量刑建議，從而作出既符合罪刑法定原則又滿足被告人內心期待的判決結果。減少了量刑協商中的不確定因素。

（三）保障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實現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關鍵是控方與被告人的協商，核心是量刑建議的提出。認罪認罰制度的實現離不開這兩個關鍵和核心。“量刑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效果，檢察機關只有落實好量刑建議工作，才能保障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價值的最大化實現。”[1]精準的量刑建議包括對刑期、刑種、刑罰執行方式的明確提出，這有利于法院作出符合被告內心期待的判決結果，進而激勵被告人作出有罪答辯，降低程序的對抗性，從而提高訴訟效率，實現公正與效率的平衡;有利于繁簡分流，合理支配司法資源，避免對司法資源的浪費，保障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穩定的向前不斷發展。

二、量刑協商機制的正當性

2018年刑事訴訟法第15條規定了認罪認罰從寬原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承認指控的犯罪事實，愿意接受處罰的，可以依法從寬處理。” 從法條中可以看出，從寬的前提條件是需要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承認指控的犯罪事實并且愿意接受處罰，再加之控辯雙方經過充分的協商后達成一個雙方可以接受的訴訟合意，從而實現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目的。在這個過程中，量刑協商這一環節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只有通過充分的協商，控辯雙方才能達成符合罪刑法定原則和被告人內心合意的量刑建議，從而提供給法院一個判決的考量基礎。

（一）控辯平等模式發展的需要

我國的訴訟模式既有濃重的職權主義訴訟色彩，同時也吸收著當事人主義。但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法律的不斷改革，我們正在慢慢的向更優的方向轉變。控辯雙方地位的不平等一直是我國刑事訴訟中的一個重要問題。量刑協商的前提條件應該是控辯雙方處于一個平等的地位。認罪認罰從寬制度要求控辯雙方經過充分的協商達成一個合意，協商在這個過程至關重要。我們要通過立法、改革等多方面為這種協商提供一個良好的環境。而控辯平等在這里顯得異常重要。量刑協商機制的不斷完善激勵著控辯平等模式的進步，使我國的訴訟更加優化和平等。同時，控辯平等模式的不斷進步也給協商提供了一個公開、透明、公平的環境，從而促進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更好實現。

（二）訴訟程序簡易化、快捷化的要求

我國的法律改革朝著兩個方向前進，第一是公平化，不斷的促進實質正義和程序正義的共同實現，第二是程序的簡易化和快速化，加強對司法資源的合理支配，節省司法資源。量刑協商是認罪認罰制度實現的關鍵點。控辯雙方的量刑協商達成訴訟合意，給法官以判決的基礎，適用速裁程序、簡易程序進行審理，節省審理的時間和司法資源，促進程序簡易化、快捷化的變革。這種簡易化和快捷化并不意味著事實真相認識的降低和對證據標準的降低，相反，正是因為較正常審理的案件少了一些步驟，更要對這類案件提出更高標準的要求。要求在審前甚至是量刑建議提出前就有和其他案件在法院審理時達到的標準，即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只有在審前就做足功課，才能達到公平和效率的統一。

三、量刑協商機制的完善對量刑建議精準化的有效推動

建立認罪量刑協商制度是新時代司法改革的頂層設計之一。認罪量刑協商制度就是在量刑協商過程中，檢察官在律師的充分參與下，當然，要以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并且對檢方指控的罪名沒有異議為前提，檢方與被告方達成協議，后控方以商議好的罪名對被告提出公訴，并且提出減輕或者從輕的量刑建議以及適用速裁程序等內容對其從寬處理。在探索量刑建議精準化的道路上，認罪量刑協商是繞不開的重要一環，充分的量刑協商是量刑建議精準化實現的有效途徑。

（一）充分的協商促進量刑建議更加精確

“量刑建議的精準化和確定化必須建立在充分協商的基礎上，量刑不精準就是協商不充分的體現，幅度量刑特別是幅度過大的量刑建議也是協商不充分的體現。協商越有效、越充分，量刑建議就越精準。”[2]量刑協商是針對量刑問題，控方與被告人、辯護人或者值班律師就適用或者可以適用的從輕、減輕或者免除處罰進行協商，對罪行的承認和程序適用的選擇進行協商，形成一個共同的訴訟合意。這種協商尤其是充分的協商可以讓控方更清楚的了解事實真相，從而達到事實清楚的標準，才能更為精確的進行量刑。控方經過與被告方充分的溝通后，針對量刑中的刑罰種類、是否使用緩刑、從寬減輕處罰等具體的問題提出精確的量刑建議，鼓勵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主動的認罪認罰。

適用何種刑罰;是否需要判處緩刑;減輕、從寬的幅度應該多大都是量刑建議精準化需要考慮的要素。而如何做到對這些要素的精確把握，就離不開雙方的充分協商。

（二）降低被告對已簽署的具結書的反悔

司法實踐中會出現被告人在簽署具結書后，經過法院的判決又上訴的情況，這種情況看作是被告人對認罪認罰的反悔，導致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節省司法資源的作用失效甚至加重了對司法資源的浪費。這種情況的出現還是由于法律和制度的不完善。在這種情況下，充分協商的作用就體現了出來。就像簽訂合同，必須要經過雙方的充分了解和溝通簽訂的合同才能嚴格認真的履行。具結書的內容也需要充分的協商，經過充分的協商的具結書的內容是被告方和控方內心都接受的，那么在法院的判決中根據一份極為精確的具結書作出的判決就會更符合雙方的內心期待。從而就會減少被告對簽署的具結書的反悔。提高認罪認罰從寬制度適用的成功率。

（三）充分協商增強量刑建議的科學性

量刑建議的精準化包括量刑建議的科學性，量刑建議自然要符合罪刑法定原則。科學性是判斷事物是否符合客觀事實的標準，是否具有科學依據。量刑建議的科學性即必須是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還要充分發揮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作用，進行有效協商后提出的精確的量刑建議。這種量刑建議的科學性就體現在他的充分協商上，雙方經過協商針對某些問題達成一致，具結書合情合理，既符合罪刑法定原則也符合被告人的內心期待，既懲罰了犯罪也鼓勵了被告人認罪認罰。精準化是量刑建議發展的趨勢，科學性是量刑建議必不可少的特征。

四、量刑協商機制在實踐中的不足和完善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自試點以來獲得了巨大的成效，適用率也在不斷的提高，促進了司法資源的合理支配和我國司法的更優化改革。但是一項新的制度的誕生必然會有他的不足，實踐中認罪認罰從寬制度依然存在許多問題亟待解決，例如對值班律師應該如何定位;是否需要限制被告人的上訴權，控辯雙方反悔后該如何處理等等。此處重點分析量刑協商機制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適用中的不足。

量刑協商機制在實踐中的不足導致了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低效適用，削弱了該項制度的功能和作用。第一，協商不充分。量刑協商是在檢察官主導下的量刑協商，協商即需要雙方的共同商討，但是由于實踐中辯護律師的工作存在諸多障礙，與控方并非完全在平等的地位，所以在協商的過程中并不是站在平等的地位進行，這種協商自然無法達到充分的程度。第二，缺乏完善的協商監督指南，怎樣的協商是有效的，如何進行有效的協商，應該怎樣進行協商，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和行為規范，就無法對協商有效的評價，進而導致提出量刑建議的基礎不夠堅實。第三，協商缺乏監督。量刑協商是在檢察官主導下的協商，檢察院是我國司法體系中的檢察監督機關，這就決定了協商過程監督機制的缺乏。檢察官與辯護方的協商缺乏一個有效的監督，這個協商過程是否合理合法合規，都需要有一定的機關或者部門進行監督和評價。

隨著司法制度的改革，法律不斷的完善，認罪認罰從寬制度也在不停的更優化，更符合我國的實際情況。從基礎來看，如何完善量刑協商機制。第一，制定完善的協商規范。規范控辯雙方的協商行為，有利于對協商這個過程的評價，對何為充分的協商制定一個標準，并且對不符合標準的協商給予一定的懲罰，例如不承認該協商結果。符合標準的協商才可以基于此作出量刑建議。第二，對協商過程設立監督機制。由于控辯地位的不平等，導致協商不能充分的進行。建立單獨的部門或機構對協商過程進行監督。引導控辯雙方處于平等的地位是充分協商的關鍵。在檢察官主導下的協商過程中，需要加大監督力度，保障辯護方的權利和話語權，使控辯雙方的協商建立在一個相對平等位置。

量刑協商機制的完善對量刑建議精準化的過程至關重要，但在實踐過程中，不論是量刑協商機制還是量刑建議精準化都仍然有它的不足，有許多問題需要討論和研究，在不斷的實踐和理論研究中，司法會不斷的進步，認罪認罰從寬制度也最終會發揮它的理想價值和作用。

參考文獻

[1] 陳國慶.量刑建議的若干問題[J].中國刑事法雜志，2019（5）：3-4

[2] 李勇.量刑建議“精準化”的原理與路徑[J].檢察日報，2019（3）：2

作者簡介：龔文娟（1997-），女，漢族，甘肅蘭州人，西北政法大學刑事法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訴訟法學（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