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中小城市藝術品市場分析

楊宏偉

摘 要：國內藝術品市場發展起步較晚，20世紀90年代以后才開始大量出現各種畫廊，且主要集中在北上廣深等大城市。進入到21世紀，中小城市陸續出現大大小小的畫廊。對比大城市高度集中的資金與人力、物力，中小城市在發展模式與路徑、市場規模、藝術品的檔次、大眾審美等方面與大城市的差距越拉越大，兩極分化越來越明顯。然而隨著市場逐漸完善與穩定、信息逐漸對稱，全國的藝術品市場格局將迎來巨大變化，中小城市藝術品市場的發展潛力將凸顯出來。文章以衡陽為例，從藝術品市場定位、交易模式、展示空間、地方政策等方面分析中小城市當前所面臨的問題并提出相關可行性調整方案。

關鍵詞：藝術品市場;格局;定位

注：本文系2017年湖南省教育廳一般項目“文化自覺下的衡陽當代油畫定位”（17C0239）研究成果。

全國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價格數據顯示，全國文物藝術品近十年來總體保持交易額、交易量的較大幅度增長。就2019年六月份的交易地區分布來看，京津冀地區獨占鰲頭，其次是長三角地區，珠三角地區、中西部地區、港澳臺地區等其他地區交易總量不及長三角地區。而交易品類中，中國書畫的交易量超過總交易量的四成，這四成交易量所占交易額超過了總交易額的五成，而油畫及中國當代藝術的交易量只占總交易量的2.41%，交易額卻占總交易額的10.34%。這些數據看似很好，實則是當前的書畫作品交易單價相對較低、交易量龐大，而油畫與當代藝術作品單價居高，實則是當前的油畫與當代藝術品交易主要依賴于一些有知名度、有影響力的藝術家，普通的油畫與當代藝術作者卻面臨著有畫無市的困境，各地的藝術品市場也不容樂觀。

畫廊雖然是一個地區藝術品市場的重要部分，但在藝術品市場還不甚成熟的中國，二、三線城市的藝術品交易以較為自由、單線的形式進行。因此，前面的數據其實不能準確全面反映當下中國藝術品市場的最真實情況。受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影響，全球藝術品市場雪上加霜，各大藏家的投資收藏大為減少，但這只是讓泡沫更早破裂而已。信息化、移動化、多元化、物流便捷化的時代已然來臨，也許在不久以后，大城市與中小城市的畫廊、藝術機構會有越來越多的線上合作，資金、信息等資源將會共享、共通，屆時對作品的評價將重新回歸到以藝術價值與收藏價值為核心。中小城市若要把握主動權，必須在市場定位、交易模式規范化、藝術市場硬件、地方政府政策支持等方面進行全方位調整。

一、明確市場定位

如果把藝術品交易市場比作魚塘，那么魚塘上、中、下三層的魚類都要存在，才能形成完整的生態圈。藝術品市場也存在生物學中的狼群效應，學術性作品與商業化作品相互制約。因此，一個城市對當地藝術品市場的定位實質上是在相應的時間和大環境下將某一個層次作為側重點而已。而市場經濟下的藝術品交易亦如大多數商品，若過分投資，接下來便導致藝術品一文不值;若過度限制，接下來便導致藝術創作的萎縮、資源的流動。因此，藝術品交易過冷或者過熱都不是好事。早些年，全國油畫、國畫作品大賣，其中不乏國外資本參與進來，掀起一股“美術熱”。藝術工作者的增加并不是隨著市場需求的增加而增加，因此導致大量藝術品供過于求。把藝術品當成某種社交、交易的貨幣在短時間內可以極大地刺激市場，但時間一長，人們便談“藝”色變。因此，要促進地方藝術品交易市場良性發展，需要地方政府以及市場管理機構、藝術機構、投資機構、民間組織、藝術工作者的通力協作。既要保證藝術品的藝術價值，又要控制藝術品與市場的需求關系，且需要防止熱錢進來打破平衡。

二、交易規范化、便利化

一線城市不少買家選擇相信畫廊，而中小城市買家為省去中介費，往往直接向藝術家進行購買，這反映了中小城市的藝術品市場信譽還不及個人，而與藝術家交易時，由于藝術家與買家之間缺少中介，常出現買家不懂作品，藝術家無法接受買家提出的價格等情況。大型畫廊在包裝藝術家時會與藝術家簽訂相關合同，而中小城市的畫廊只能以代賣的形式出售藝術家的作品，代賣的好處是畫廊無需提前在藝術家身上投入資金。其實通過畫廊和拍賣行進行藝術品交易有諸多好處，比如藝術品的藝術價值相對有保障，中介在報價上也比藝術家更加專業，因此可以獲得雙方的信任。但此類交易一定要有適當的監管，杜絕洗錢等不法行為發生。

藝術品的交易不僅要規范、合法，也應高度便利。如通過網絡將要進行拍賣的藝術品相關信息發送至不同平臺，以線上、線下、物流結合的方式進行拍賣、交易，可以做到異地在線購買作品，一旦成功，城市與城市的藝術品市場在一定程度上將實現連接。隨著制造業的人工智能化，文化產業、服務行業將承擔更多就業壓力，因此跨界整合也是大趨勢。

三、優化展示空間

中小型城市由于各方面因素尤其是城市規劃欠合理，城市文化藝術的建設相對滯后，硬件方面尤為明顯。以湖南衡陽岳屏公園美術館為例，其位于市中心的岳屏公園內，雖然位于市中心，但位置過于隱蔽，建筑面積1600多平方米，展廳面積290平方米，展廳設計老舊，布局、內飾、光線都不太合理，缺乏文化底蘊與現代氣息。美術館的建筑不僅僅用作展示，還有一部分是衡陽市書畫院的辦公用地，因此整個衡陽市美術館的空間顯得更加局促。

美術館的數量與規模可以從側面反映出一個城市對藝術的熱情，良好的展示空間不僅給更多的當地藝術家提供一個展示平臺，也有更多機會吸引外地藝術家進行藝術交流展示活動。對市民而言，現代化的展示空間結合現當代的藝術創作可以更容易被接受和理解，大眾的審美情趣和眼光也隨著展覽質量的提升而提升。中小城市藝術品市場狹小，有多方面因素，而從根本上來說，要提高藝術品的交易量，首先是讓買家認可作品、讀懂作品，其次是展示出作品的投資價值。

除了衡陽市屬美術館，在城市的各個地方零星分布著私人性質的藝術品交易、展示場館，但這些地方往往缺乏有效的聯動與呼應，幾乎都以點狀分布在市內，對整個城市的藝術影響作用太弱。標志著整個地區藝術高度與格調的高校則坐落于城市東邊，緊鄰高鐵站，距離人流量最大的市中心較遠，開展相關藝術活動時難以吸引大量市民參與，變成了象牙塔內的孤立藝術活動，這一點也與當前高校的“產學研相結合”的辦學方針相悖。

四、推進政策落實

其實近些年政府對文化藝術的扶持政策非常多，也很有力度，但執行下來卻產生了偏差。以衡陽市為例，衡陽市文化旅游廣電體育局對衡陽市美術館、市藝術研究所、市藝術學校等13個單位全額撥款，對其他7個單位差額撥款。從2018年度財務收支情況來看，體育方面的撥款達到年度總支出的12.73%，而市文化展示及紀念機構年度撥款只占總額的1.53%，年度基本建設支出為零。這一數據一方面說明市財政在藝術文化展示方面投入不足，另一方面表明整個財政撥款數額有限，且未有新的基礎設施項目被批準。但從衡陽目前的美術展示與美術公共教育基礎建設情況來看，還有很大的缺口，但有較好的布局空間。湘江把整個衡陽市分為東西兩大塊，而衡州大道作為橫穿整個衡陽市的重要交通線，連接衡陽市高鐵線、衡陽師范學院、衡陽高新區。衡州大道兩側相較于湘江兩岸的老城區有較多的待開發空間，而衡州大道的另一端衡陽市高新區在藝術購買力和藝術素養這一塊又居衡陽市之首，如果加強衡州大道兩側藝術品交易市場的建設、公共藝術機構的建設，那么整個城市的藝術市場就被縱橫兩條大的交通線打通。另外，全國文化創意產業園的建設熱潮來襲，衡陽也開始緩步跟進，衡陽國家高新區文化創意產業園項目啟動，但如成都這樣的西南大城市一樣，也出現了產業園興起卻人流稀少的狀況。因此，加強衡陽市的公共藝術機構、盈利性藝術機構的聯動，才能把廣大市民吸引過來，進而更好地打開衡陽市的藝術市場。

在機制不完善的藝術品市場存在“逆淘汰”的現象，低劣但廉價的藝術品會極大地壓縮藝術性、學術性高的作品的生存空間。隨著技術、媒體的發展，出現了更加多樣化的藝術品營銷方式。對藝術工作者而言，這既是機遇，也是挑戰，市場的重新洗牌會留下具有較高精神文化價值的作品。中小城市宜居便利的環境、慢節奏的生活、完善的市場機制與硬件設施等可能使藝術家從大城市回流成為普遍現象，藝術品市場的供求雙方都將迎來巨大變革。

參考文獻：

[1]霍洛維茨.交易的藝術：全球金融市場中的當代藝術品交易[M].大連：東北財經大學出版社，2013.

作者單位：

衡陽師范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