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為東方傳統文藝的重要組成部分,包括書法、繪畫、俳句、茶道等藝術形式在內的日本傳統藝術,在接受中國文學藝術影響與浸潤的同時,也形成了鮮明的民族特色。這些特色一以貫之,日趨鮮明,一直保留在現代藝術中。本文從歷史角度出發,淺析日本書道起源及其發展與影響。
關鍵詞:日本書道:唐代:書法
中圖分類號:J29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 (2020) 21-0056-01
日本本無固有文字,男女老少都靠口耳相傳,相互交流,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上代①末期漢字的傳入。古墳時代,日本與朝鮮半島交往頻繁,并希冀朝鮮把先進的中國文化帶到日本。漢字傳入日本,早在公元五七年漢光武帝就曾為日本使節頒發過“漢倭奴國王”金印。但金石文的歷史并無法與殷商時期的甲骨文、兩周時期的鐘鼎文、春秋戰國時代的石鼓文、以及秦代的李斯小篆、兩漢的隸書、簡帛書等等進行對比,其歷史短暫,是與中國開始交往的時代的文字同步進行的,即以飛鳥時代以來的六朝書風占據著主流。
影響日本文化最為深刻且起著決定性作用的是中國式的佛教文化,佛教的傳播促進了日本文化的形成與藝術的發展,僧侶之間的文化往來更促進了日本書道的形成。寫經在日本書道史上是一個偉大的存在,通過寫經,日本書道技藝始波及全國。圣德太子篤信佛教,作為統一國家而確立了律令制度,并在憲法十七條中明確規定崇尚“佛家三寶”,即佛、法、僧。并身體力行地撰寫有關佛教研究的偉大著述——《法華義疏》,字里行間洋溢著六朝書風的遺韻,也是年代最古且書寫在紙上的代表性遺墨。
公元七九四年,恒古天皇遷都平安,開啟了平安時代。平安時代前期,大量的遣唐使赴唐學習,日本此時書法主要取法于晉唐書法。被稱為“三筆”的空海、嵯峨天皇、橘逸勢以及最澄,代表了平安初期書法的成就。嵯峨天皇的《李橋雜詠殘卷》取法于歐陽詢,空海的《風信帖》和橘逸勢的《伊都內親王愿文》則接近于王羲之的書風。雖然假名體系在平安前期已經開始建立,但是此時的書法家仍然臨摹的是從大唐歸來的留學僧所帶回的晉唐法帖,顯示當時日本出對漢文化的仰慕之情。
平安中期的八九四年九月三十日,朝廷宣布廢除遣唐使。當時唐、新羅、日本之間已經允許自由通商,唐商船己頻繁往來中日,其次,唐在安祿山之亂后陷入內亂外患的境地,加之日本長達兩百年的遣唐學習已經積累了足夠的積淀,多重原因使得日本朝廷已經不需要犧牲過多的財力和人命去興師動眾的繼續遣唐使制度,終止了一個月前本計劃任命菅原道真為大使的第十九次遣唐。遣唐使制度的中止使日本在平安中期擁有了一個得以將藝術內化的契機,也在這種時代背景下孕育出了更具有本民族性格的和樣書法。
書道在平安中后期內化具體表現在兩個方面:
一是在“三筆”之后的“三跡”時期,書法家已經采取了和空海等人不同的策略,已經不滿足對唐代書法的單純接受,選擇保持一段距離,孕育出屬于日本民族的和樣書風;
二是從醍醐天皇延喜五年開始編纂的《古今和歌集》己使用假名文字作為正式文字,假名的地位得到了顯著提升,日本書道在此時期的發展已經顯露出內化后的創新之態。而后六祖惠能開創了“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禪宗宗旨,使禪宗變成佛教的重要派別,并影響於東瀛。即善書高僧以全新的理念和創新的精神,強調主體個性,認為自然流露才是真正藝術體驗的實相等等。在日本,墨跡”專指宋元禪林高僧的書法或同時代日籍的“歸化僧”,日本鐮倉、南北朝、室町時代五山禪僧的書法。
書法的禪道注重坦率簡樸,較不在意技巧或美觀,寫書法時應該像個初學者那樣,全神貫注去寫,儼如是第一次發現你所要寫的東西那般。②日本書法雖是追求拙,但并不是寧拙勿巧,而是以巧輔拙。
反思我國當下在大眾范圍的認知中,對于書法作品的評價已經在一定程度上被許多非正常的和商業性的炒做弄得面目全非,缺少深層價值審視、單純追求與古人形似的、崇尚技法的浮躁之風統治書壇。面對同樣的文化傳承,尤其是書道傳承的問題,日本一直堅持著兩個標準,一個是大眾化和普及的標準,而另一個是站在高處引領的標準。就像書法和書道、燒香祈愿和崇尚佛學的區別一樣,二者互為表里、相輔相成。而我們疏于后者,自然弱化了這一文化現象深層的底蘊,影響其真正價值的展示或體現。
注釋:
①日本歷史分期用語,意思是上古時代,一般指奈良時代及其之前的時代,
②出自[日]鈴木俊隆著《禪者的初心》.
作者簡介:孫梓鈞(1994-),女,天津人,碩士在讀,中國美術學院,研究方向:藝術史與文化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