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曉娜,趙德志
(遼寧大學商學院,遼寧 沈陽 110136)
管理學大師彼得·德魯克曾說:“這是知識的本性:變化快,今天的必然成為明天的荒謬。”隨著環境變化的可預測性降低,基于靜態環境信息的戰略管理模式和理論方法愈發受到挑戰,組織無法固守原有的戰略方向一成不變,需要以柔性戰略應對環境動蕩性(Brozovic,2019)。戰略柔性是有效應對不確定環境的動態能力(Sanchez,1997),是企業對環境變化做出主動或被動回應,通過動態的資源匹配來抵御風險,增強決策靈敏性,從而提升競爭力的一種關鍵能力,也是獲得和強化競爭優勢的基礎(Brinckmann 等,2019)。
為了提高組織應變能力,IBM、海爾、華為等均實行流程管理模式,特別是作為業界標桿和理論界研究熱點的華為,通過規范的流程建設獲得了卓越的企業績效。而隨著企業內扯皮推諉、責任不清、效率低下等問題日益突出,流程管理更是引起學術界普遍關注(趙曙明、陳春花,2014;Subin 等,2013)。現有文獻對流程管理的探究多圍繞組織設計、流程再造以及其對知識管理的作用等方面,有關流程規范化對組織戰略柔性的影響方面的研究相對匱乏,并存在不一致現象。例如,有研究表明規范的流程設計會降低企業戰略執行及組織運營靈活性,抑制創新,Okhuysen 和Eisenhardt(2002)也認為正式化的流程和干預會導致規則和程序剛性,限制知識流動與整合、抑制渠道交互,不利于組織成員在戰略執行過程中產生新想法、新思路。而Kock 等(2014)學者則發現流程規范化對組織變革與創新、組織架構調整、應變和適應能力以及知識管理等方面具有積極作用。
在很多行業,戰略柔性已成為企業可持續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盡管在實踐層面發展迅速,但在理論層面,現有研究還主要集中于其對組織績效與創新等方面的作用(Shalender &Yadav,2019),而忽略了外部環境對戰略柔性的重要影響(Romme等,2010)。另外,盡管已有一些學者在戰略柔性的形成背景、理論內涵、構成維度、測度方式等方面做出了一些創新性的探索,但對于戰略柔性的前因和驅動因素,即如何形成并有效管理戰略柔性方面還所知甚少(Brinckmann 等,2019)。很多企業不具備構建和管理戰略柔性的經驗,因而從理論與實證上揭示組織戰略柔性的前因便具有了重要意義。因此,文章著眼于提高組織戰略柔性的驅動因素,將企業實踐中廣泛應用的流程規范化引入戰略理論研究,探索性地發現流程規范化對戰略柔性的影響機制,以及環境不確定性在其中的調節作用,以增進對組織戰略柔性的整體理解。研究結論將有助于我們科學理性地識別戰略柔性的提升要素,幫助企業更好地通過戰略柔性來改善和提高績效水平,對處于轉型期的我國企業進行有效的戰略決策,實現可持續、高質量發展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在以“顧客、競爭、變化”為特征的現代商業環境背景下,隨著流程管理和流程再造理論的形成與發展,企業越來越注重以“流程導向”替代原有的“職能導向”的組織形式。流程規范化(Process Formalization)是計劃執行的必要條件,也是決策過程的一個主要特征(Genchev 等,2013),能夠為企業管理提供一個更強大的戰略框架,對組織管理各個方面都非常必要。所謂流程,就是指把一種或多種輸入轉換成輸出的、共同給顧客創造價值的相互關聯的活動進程。流程規范化不是指一成不變的流程,而是組織界定任務角色、責任分權、工作程序及績效標準等流程管理的規范程度以及組織實施這些規則的程度(Subin 等,2013)。通過使用明確的或書面的政策,界定規則、程序、說明,建立溝通與通信系統等方面,對過程、活動、資源等企業管理要素進行規范,可以建立一種控制和持續改善機制,使之與企業面臨的內、外部環境相吻合。
根據動態能力理論,組織需要適應快速變化的環境,通過整合、構建、重新配置內外部資源和能力,保持相對競爭優勢(Teece,2007)。戰略柔性(Strategic Flexibility)是組織開發和培育在當前和未來情境中能夠有效運作的戰略資源的一種管理能力,是組織動態能力在戰略上的常規化。其依賴于企業資源的獲取能力和服務的提供能力(Sanchez,1995),既強調資源的靈活運用與流程的重新配置,同時也強調組織積極創造新市場、領導變革以及主動改造和創建環境的能力(Sushil,2015)。Sanchez(1993)強調了“戰略柔性”與“環境不確定性”的關系,將其定義為“組織滿足動態環境中各種需求的能力”。之后又從資源觀出發,提出資源柔性- 協調柔性二因素模型(Sanchez,1997)。另外也有一些學者對戰略柔性進行定義和分類,如前瞻性戰略柔性與反應性戰略柔性、資源柔性與能力柔性、內部柔性與外部柔性等(Brozovic,2019)。文章認為,戰略柔性是組織識別內外部環境變化、進行調整并作出快速反應以滿足不同組織需求的能力,并遵循Sanchez(1997)的研究,將其分為資源柔性和協調柔性。其中,資源柔性是指組織創造和獲取資源的固有靈活性,取決于資源本身的屬性,而協調柔性是指組織協調、運用可獲得資源的靈活性,反映了企業利用資源的能力。
Teece 等(2007)認為,動態能力是內嵌在組織流程中的,甚至有學者將動態能力概念化為組織層次的慣例或決策規則。“流程導向”的組織按照核心流程來組織員工,打破僵化的直線管理模式,能夠簡化復雜的項目操作,提高工作效率,有助于公司戰略有效執行(趙曙明、陳春花,2014),是組織能夠系統配置資源、適應變化的前提條件。規范的流程是組織知識和信息獲取、儲存、轉移及創新的重要保障,是促進組織學習、形成可靠的組織慣例的基礎,有利于產生頻繁的知識傳遞(劉新梅等,2017),并推動組織成員在執行戰略的過程中進行知識創新,提高企業變革和適應能力。另外,通過流程規范化,組織成員能夠將時間和精力聚焦在與戰略相關的關鍵核心點上,識別可以降低不確定性的因素,發現戰略執行中潛在的弱點和問題(Genchev 等,2013),創造一種持續的過程改進文化,而廣泛的員工授權和靈活的領導方式有利于各層級及時采取應對措施,推動戰略創新和組織變革。
有學者認為,模塊化的生產和流程架構是大規模定制和減少循環時間的先決條件,因此對于面臨動態環境的企業來說,這是提高戰略柔性的潛在來源,也是戰略柔性的關鍵因素(Worren 等,2002)。一方面,通過規范化的工作流程,可以避免重疊、交叉的層級體系導致的信息流通阻礙,組織可以更快速地應對突發情況,調動企業現有資源和能力。同時規范的職責設置避免了扯皮推諉,會縮短企業獲取外部資源的時間(劉新梅等,2017),有利于組織進行資源整合,降低使用可獲得資源的轉換成本、減少資源轉換時間,進而提高資源靈活性(Sanchez,1997)。另一方面,流程規范化追求企業組織的簡單化和高效化,能夠提高企業各職能部門之間的協調與協作有效性,提高戰略執行效率(趙曙明、陳春花,2014)。另外,流程管理模式是一種系統化思維,注重“系統學習”和“系統思考”的知識和信息管理,并且有研究表明,同行之間的相互學習可以促進動態能力的獲得(Eriksson,2014)。因此,通過流程規范化不斷更新組織內部有關環境的信息和知識,對新知識進行消化和轉移,能夠提高組織學習能力,從而使組織成員有效儲存與提取信息和知識,在最短時間內為企業尋找新的資源和使用現有資源的新方法,對環境變化做出快速應對。基于此,文章提出如下假設:
H1a:流程規范化正向影響組織資源柔性;
H1b:流程規范化正向影響組織協調柔性。
動態能力理論的基本問題是從“環境的動態特性”和“為應對環境動態性,組織對資源、能力的獲取、整合、利用”這兩個方面來研究組織戰略(Teece 等,2007),既強調環境動態性對組織戰略的影響,又注重組織對環境變化的動態適應。因此環境不確定性(Environmental Uncertainty)一直被視為組織戰略研究的一個中心問題。環境不確定性是企業對面臨的不斷變化的外部力量復雜性與動態性的一種測度,是企業缺乏決策所需的環境信息而導致的,其至關重要地影響了企業為保持競爭優勢而做出的響應(Miller,1987)。目前學者多從復雜性、動態變化性等多維度來測量環境不確定性,探究其對企業創新、組織績效、組織制度與結構、戰略、組織知識轉移以及資源能力配置等方面的影響(楊卓爾等,2016)。結合以往學者的分析,文章將環境不確定性定義為由于相關環境信息的缺失和處理信息的能力有限,個體無法對外部環境狀態、決策結果以及組織發展趨勢做出準確評估與預測,并將環境不確定性分為技術不確定性和市場不確定性。
Worren 等(2002)認為,流程化與戰略柔性之間的因果關系可能是由其他因素來調節的,比如外部環境、公司的戰略意圖等。當外部技術更新和變革速度較快時,流程管理的規范化能夠優化組織設計,使各流程的方向與經營策略方向密切配合(趙曙明、陳春花,2014),使組織成員能夠更快速地根據自身的任務角色和責任分工加強協作、整合資源、提取知識、擴大資源的適用范圍和用途來提高可支配資源的內在柔性。并且管理者可以在一系列可行方案中有效運用和調整這些資源做出適當的決策反應和行動規則,避免相互推諉、推卸責任、工作拖沓等現象的發生,縮短資源轉換的時間,降低資源轉換的成本和難度,提高戰略轉變和調整的效率和效果,促進知識和資源的積累、運用和創新,推動技術和產品的開發創新和更新換代,從而提高企業競爭力。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設:
H2a:技術不確定性正向調節流程規范化與組織資源柔性的關系;
H2b:技術不確定性正向調節流程規范化與組織協調柔性的關系。
規范化的流程管理以客戶為中心,強調運用信息技術工具的重要性,以自動化、電子化手段管理信息流,使組織信息從以橫向流動為主轉變為多向交叉流動,從而幫助組織成員全方面產生、分享、吸收、應用知識和信息,形成以流程為綱的多場景的信息庫。當市場環境變化和競爭較激烈時,流程規范化的組織能夠更快速地識別現有流程中的控制弱點以及與市場偏離的風險點,從而重新調動和配置資源以滿足客戶的需求和偏好,降低協調成本,提高市場競爭優勢。同時通過IT 和信息系統的應用,決策者能夠更有效地收集有價值的信息,激發實際與潛在的管理能力以及組織協調柔性,為市場戰略決策調整提供依據,提高戰略執行效率。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設:
H2c:市場不確定性正向調節流程規范化與組織資源柔性的關系;
H2d:市場不確定性正向調節流程規范化與組織協調柔性的關系。
綜上,本研究可概括為一個帶調節效應的理論模型,如圖1 所示。

圖1 理論模型
本研究通過問卷調研收集數據。問卷設計方面,首先對現有文獻進行整理,選擇成熟量表;其次根據中國情境對英文量表進行反復翻譯,并與專業人士討論修改,盡量確保題項的可讀性和準確性,保證內容效度良好。在正式發放問卷前,首先進行預調研,對調查工具的感知效度、問卷題項可讀性以及完成問卷所需時間等進行檢驗。預調研階段向MBA 發放70 份問卷,其中包含企業普通員工和各層級管理者,并根據分析結果和反饋進行修改,形成正式問卷。正式調研時間為2019 年2 月至6 月,分兩階段進行。根據校友會和調研團隊提供的相關企業信息,選取來自山東、遼寧、河南、上海、廣東等省市的288 家企業進行調研,通過調研團隊線下進入企業,以及網絡、郵箱等線上收集兩種方式發放問卷。由于文章戰略柔性主要從資源觀出發,而考慮到組織各層級在日常活動中均能對資源流動與協調進行感知,為避免高層領導者的感知偏差,文章問卷由高層、中層、基層管理者及普通員工共同填寫。最終共發放問卷690 份,收回問卷652 份,其中剔除答題時間過短、答案缺失、答案全部相同、正反題項矛盾等無效問卷201 份,最終獲得有效問卷451 份,有效回收率為69.2%。經統計,有效樣本中涵蓋來自東中西部的大中小型企業,且行業、崗位覆蓋廣泛,所有制類型多樣化。由于文章采用多種渠道收集問卷,因此需要進行獨立樣本T 檢驗。結果顯示,絕大多數題項不存在顯著差異,所收集數據可以進一步進行統計分析。
文章所用變量均采用Likert 五級量表及多指標進行度量,其中“1”表示“非常不符合”,“5”表示“非常符合”。流程規范化主要采用Ferrell 和Skinner(1988)的量表,包括6 個題項,如“公司的規則和工作程序通常都有書面制度,有章可循”等。其中含3 個反向題項,雖然有助于篩選出不認真作答的被試,但由于教育水平、語言差異及閱讀理解能力等因素影響,反向題項可能會降低測量的信效度,且通常會獨立聚合為一個因子(Weems&Onwuegbuzie,2001),這一點在文章中也得到驗證。因此,文章最后選取三個正向題項對流程規范化進行分析。戰略柔性的測量主要基于Sanchez(1997)的研究,包括兩個維度,其中資源柔性采用4 個題項測量,如“在本公司,一種資源從一種用途變為另一種用途的時間很短”等,協調柔性采用6 個題項測量,如“公司能夠積極、主動地對競爭對手的行動做出快速的反應”等。環境不確定性的測量主要基于Miller(1987)等的研究,分為兩個維度測量,其中4 個題項測量技術不確定性,如“行業內技術更新的速度非常快”等,5 個題項測量市場不確定性,如“客戶對新產品的需求程度很高”等。另外,根據文獻研究,文章選取員工年齡、職位、部門、工作年限、企業性質和企業規模6 個變量作為控制變量。
考慮到調查問卷在中國本土情境下的適用性,文章首先運用SPSS22.0 和LISREL8.7 對變量進行信度、效度及驗證性因子分析。信度方面,各潛變量的C.R.值及Cronbach's α 系數均大于0.66(如表1),說明各潛變量的內部一致性較高。效度方面,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表明22 個題項的因子載荷基本介于0.49 至0.89 之間(如表1 所示),收斂效度良好。在樣本較大的情況下,文章采用的五因子模型χ2/df 值為1.75,RMSEA 為0.042, NNFI 為 0.97,CFI 為 0.98,RMR 為 0.052,均在標準范圍內,說明結構效度良好,并且可以看出五因子基準模型的擬合度指標均優于四因子、三因子與二因子模型(見表2)。因此,本研究的問卷調查具有較高的信度與效度。

表1 信度與聚合效度分析

表2 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
各變量的平均值、標準差和相關系數如表3 所示。可以看到,流程規范化與資源柔性顯著正相關(r=0.162,p<0.001),與協調柔性顯著正相關(r=0.236,p<0.001),與理論預期的關系相一致,初步支持了研究假設,文章將繼續進行回歸分析。

表3 描述性統計分析及各變量間相關關系
文章采用多種方法來減少共同方法偏差,主要包括程序控制和統計控制(Podsakoff 等,2003)。首先,在程序控制上,在問卷說明中強調了答案沒有對錯之分,鼓勵被試者根據實際情況如實回答,從而降低期望效應可能產生的偏差。其次,在統計控制上,進行Harman 單因素檢驗,對變量進行未旋轉主成分分析,第一個因子的方差解釋率為21.318%,滿足低于50%的標準。最后,各變量的相關系數均小于0.65(見表3),滿足低于0.9 的標準。因此此次研究的數據受共同方法偏差的影響較小(Bagozzi,1991)。
文章運用STATA13.1 對假設進行檢驗,分為主效應檢驗和調節效應檢驗兩部分。首先檢驗主效應,即假設H1a 和假設H1b。統計分析結果表明,流程規范化對資源柔性的正向影響顯著 (如表 4 中 M2:β=0.132,p<0.01),假設 H1a 得到驗證;流程規范化對協調柔性的正向影響顯著(如表4 中M6:β=0.216,p<0.001),假設 H1b 得到驗證。
接下來,檢驗技術不確定性在流程規范化對資源柔性及協調柔性的影響中是否存在顯著的調節效應。由表4 可知,模型3 中,sig=0.000,表明回歸模型顯著,R2為0.243,交互項系數為正且非常顯著(β=0.132,p<0.01),說明技術不確定性在流程規范化對資源柔性的影響中存在顯著的正向調節效應。同理,模型7 中,回歸模型顯著且R2為0.234,交互項系數顯著為正(β=0.115,p<0.05),表明技術不確定性在流程規范化對協調柔性的影響中存在顯著的正向調節效應,假設H2a 和H2b得到驗證。另外根據檢驗結果,市場不確定性的調節效應中,p值均大于0.05(見表4 M4,M8),因此其調節效應不顯著,假設H2c 與H2d 未得到支持。
文章通過對451 份調研數據的實證研究發現,流程規范化對資源柔性和協調柔性均具有正向影響,而當技術不確定性較高時,流程規范化對組織資源柔性、協調柔性的影響更為顯著。企業動態能力是內嵌在組織流程中的,流程規范化能夠打破部門和工序分割的限制,增進溝通合作,促進知識信息等資源共享,使組織成員的注意力集中在與戰略相關的關鍵核心點上。在一種控制和持續改善機制中,提高資源獲取和配置效率,使組織實現“剛柔并濟”。另外,當企業面臨的外部技術更新和變革速度越快,企業越可能調動全組織力量,加強組織內的溝通、協作和知識信息共享,推進技術改進和創新,避免被市場淘汰。而流程規范化則為此提供了一種可靠的管理機制,使流程方向與戰略方向密切配合,有利于組織整合資源、提取知識、降低成本,提高組織適應和改造技術環境的能力。
在本研究中市場不確定性的調節作用未得到支持,原因可能有二:首先,市場和技術環境不確定性的一個區別是,市場消費者的需求和偏好可能出現反復,而技術一旦更新換代后,一般不會后退。因此可能導致的情況是,企業管理者對于市場環境的變化往往不需要調動全組織的信息、知識、資源與全體協作,而只是進行營銷策略、促銷手段等方面的調整,因此流程規范化的作用不會更明顯;其次,由于不同行業、不同經營模式的企業在對流程規范化、市場需求變化的反應以及資源的獲取和調整配置上可能存在差異,導致市場環境的不確定性在某些行業可能存在調節作用,而在全行業樣本分析中該作用并不顯著。
文章的創新之處主要體現在兩方面:首先,創新性地將企業實踐中廣泛應用的流程管理引入戰略柔性理論研究中,在當前學者觀點不一致的情況下,實證檢驗流程規范化對戰略柔性的影響,并將環境不確定性的調節作用進行分維度探討,一定程度上豐富了流程管理和環境不確定性作用的研究;其次,現有研究主要集中在戰略柔性的內涵、維度及其對企業創新、企業績效的后向作用關系上,文章則在理論層面豐富了如何構建和增強戰略柔性、揭示戰略柔性前因和驅動因素的研究,在一定程度上填補了戰略柔性理論與動態能力理論的研究空缺,有助于科學理性地識別企業戰略柔性的提升要素。

表4 回歸分析結果
立足于不斷變化的環境,文章將為企業決策者培育、提升戰略柔性和動態能力提供了新思路,為企業實施規范化的流程管理提供具有指導意義的理論依據和實踐啟示。首先,組織應順應時代潮流,改變不利于自身發展的僵化的組織結構和管理模式,實施規范化的流程管理模式;其次,進行流程規范化的過程中,注重知識和信息技術的管理和應用,樹立變革意識,避免形成思想和行為上的僵化慣例;最后,注重內外部環境的變化,加強與環境的互動,提高自身獲取和配置資源的靈活性,增強戰略柔性。
當然,文章僅采用問卷調查和實證研究方法,無法深入到典型性企業內部,下一步將選取典型企業案例進行民族志調研和扎根理論分析,進一步探索該作用機制的內在行為機理,深化理論和實踐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