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狗的使命》多維敘事的“輪回”時空投射

楊寧 靳亞開

電影《一條狗的使命》通過設置幻想、虛擬的敘事情節、敘述命運“輪回”的空間故事、以動物形象承載多樣化情感的敘事策略，講述了“貝利”五生五世輪回的溫情故事。該片在巧妙敘述過程中，以“狗”作為擬人化的象征符號，以戲劇化的“轉世”情節，喚起不同文化形態下觀影群體對社會關系、人生情感的心理認同，充分展現了影視文化的想象力，也為多元文化語境下電影藝術的傳播、交流提供了新的表達方式。本文擬從微觀敘事方式、中觀敘事視角和宏觀敘事內涵三個角度對《一條狗的使命》敘事策略進行具體論述。

隨著國際電影市場不斷成熟，電影藝術蘊含的多元文化以“觸及心靈”“賞心悅目”的方式打動觀眾，在滿足受眾視覺觀賞需求的同時，實現了文化傳輸的理想效果?！兑粭l狗的使命》內涵深刻、情感真實，自美國上映后，先后在中國、德國、土耳其、瑞典、哈薩克斯坦等上映，獲得了世界范圍內的廣泛好評與積極認知，為當前研究多元文化語境下影視藝術的敘事策略提供了良好范本。

一、微觀敘事方式：以拼接綴合方式講述主旨

由萊塞·霍爾斯道姆執導的《一條狗的使命》于2017年3月在我國上映，該片以“狗”為敘事主題，以獨特的鏡頭描述、戲謔的劇本和樸實的真實感向廣大觀影者詮釋了特有的動物邏輯;通過巧妙利用影片的音樂與視覺效果，凸顯了故事情節中的幽默敘事風格，宣泄了鮮明的主題情感。影片以獨特的表現手法，使觀眾從主人公的成長、追尋等細節中感受人性溫暖，尋找情感縮影，領悟人生哲理。影片的“成功之處”在于使用了微觀敘事方式，通過溫情敘述“叩動”了觀眾的內心認同，引發情感共鳴。

（一）以小見大，狗的視角“反觀”人生

微觀敘事首先源于影片通過狗的視角“反觀”人生。《一條狗的使命》用特殊的鏡頭語言詮釋了明顯的象征意義，通過狗的視角映射出人類社會面臨的現實境遇。[1]該片采用狗的命運為主線，不同主人的人生際遇為輔線的敘述方式，通過小狗“貝利”的輪回將毫無因果關聯的四段人物故事進行串聯和比，影片中“狗”對使命的探討、對主人的思念，始終以“隱喻”的方式在提醒觀眾，并形成了完整的敘事閉環。影片通過狗的視角“反觀”人生，向觀眾生動完美呈現了個性化的情感世界，使觀眾在觀影時，將自身的情感經歷“遷移”到“貝利與主人的故事”情節中，進而以新奇體驗引發對生命、對人生境界的深度思考。

（二）以細見精，狗的命運“折射”人生

萊塞·霍爾斯道姆以“蒙太奇”的敘述方式，生動呈現了“貝利”的輪回命運，并由此升華影片的故事內涵，“折射”出不同的人生情感經歷。貝利第一次生命沒有形成任何記憶，如同被人忽略，生命轉瞬即逝;接下來貝利第一次輪回變化為“公金毛”，此番主人伊森與貝利建立了真摯的情感，貝利將守護伊森確定為自身使命，矢志不渝——如同告訴觀眾，人類需要恒久、真誠的情感;貝利第二次輪回，變化為“警犬”，在保護主人過程中，中槍殉職完成了“個人使命”;貝利第三次輪回，變化為“威爾士柯基犬”與主人形影不離，幫助主人尋找伴侶、陪伴主人孩子快樂成長，直至年邁去世;貝利第四次輪回，變化為“圣伯納犬”，終于回到主人伊森身邊，幫助伊森找回初戀，獲得幸福，完成了貝利的使命。影片通過戲劇化的收尾方式，升華主題，也“折射”了人生的不同階段。該片以深描的論述筆法對“狗”的命運輪回進行生動演繹，激活了觀眾對影片故事、人物關系的理解，直接觸動了觀者的情感認同。

（三）由表及里，拼接綴合“演繹”人生

《一條狗的使命》采用微觀“拼接式”的敘事方式來“講述”情感真諦，通過巧妙拼接“貝利”的五次生命、記憶，從表象故事敘述出發，于細微處將高尚情感生動地傳遞給觀眾。不同于其他影片的敘事方式，該片以“貝利”為主題，采用拼接式敘事方式，通過描述“貝利”四次截然不同的輪回場景，向觀眾生動展示了四個不同時期的美國社會生活，如第一次輪回，小主人伊森的家庭生活。第三次輪回，被瑪雅收養，貝利幫助瑪雅克服了社交恐懼癥，尋找自己的生活。影片通過對貝利的“輪回”生活進行拼接式敘述，有助于觀眾升華對生命、生活的感悟和理解。事實上，在貝利每一次“輪回”的過程，都是對“活在當下”情感追求的生動詮釋。在多元文化語境下，電影藝術中呈現的文化形態更為多元，除了“跨地域”間的文化交流，也通過時空文化沖突，生動展現了電影的“藝術張力”?！兑粭l狗的使命》通過“四世輪回”的情節設定，讓小狗貝利從一次次的生命輪回中“穿越”回最初的主人身邊，造成不同時間點上的故事、情節碰撞，引發不同文化場景下受眾的情感共鳴，實現了多元文化認同的最佳效果。

二、中觀敘事視角：以多樣化情感吸引大眾

為有效適應多元文化趨同語境，創制者需要探索應用多元、合理的情感表述方式來生動展示影片蘊含的藝術特色，詮釋合理的價值導向。因此，該片通過采用擬人、輪回設置等多種手法，為廣大觀眾提供了忠于主人的忠貞情感、用心守護的真實情感和始終如一的情感陪伴等多樣化情感理念，從而以“多樣化”的情感表達方式來消除文化理解的“隔閡”。

（一）經典敘事手法構建心理與行為的互動框架

好萊塢電影敘事過程中通常使用多種敘事手法，并以“客觀敘述為主，主觀敘述為輔”的敘事方式為主。而宏大、繁雜的電影敘事情節往往限制了觀眾的理解與認知，使觀眾僅看到影片角色的外在表現，而想要真正融入角色內心，就需要借助心理畫面內容來呈現不同影片角色的心理認知，從而實現影片故事情節與情感詮釋的有效融合。在《一條狗的使命》中，導演以好萊塢經典敘事手法為基礎，以“狗”為第一人稱，生動詮釋了“貝利”在不同環境下的使命遭遇，為當前人類生存提出了同樣的問題反思。[2]通過“輪回式”故事描述，詮釋了多樣化的情感理念，增加了觀眾對角色的心理認同，激發觀眾對電影隱含情感的積極思考。例如，影片中，在貝利第一次與伊森面臨“生離死別”時，導演采用了具有形式主義風格的“虛焦鏡頭”向觀眾呈現出貝利此時的狀態，凸顯了其瀕死神態，通過采用經典的敘事手法，給予觀眾無限遐想。影片以客觀敘述的方式精彩展示劇情，以主觀敘述的方式增加了影片的情感深度，為觀影者構建了客觀行為與內在心理有效互動的認知框架。

（二）多元情感內容傳遞親情、忠誠等多樣化情感

《一條狗的使命》以狗與人的真情陪伴為情感主線，通過構建不同故事場景，暗指當前人類因生活、生存和社會壓力所承受的各種孤獨感，再通過不同情節描述多元化情感，有效激發觀眾情感共鳴。親情是影片的情感底色，也是整部影片的基礎格調;貝利第一次生命中，既有父母寵愛，還有同伴相陪，甚至還有人悄悄為其提供美食，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階段，依然有家人相伴，充滿親情的一生詮釋了濃厚的幸福感。而忠誠是影片的情感內涵，也是整部影片的核心旨要;貝利第一次輪回，就與主人伊森建立了真摯的情感，并確定了守護伊森的使命。之后的每一次輪回、轉世，貝利都將對主人的忠誠、陪伴和“個人使命”放在重要位置，這既暗合了狗的忠誠，也闡釋了影片對“忠情”的生動詮釋。愛情雖是影片的“非主流”情感，但對影片情感詮釋亦有“畫龍點睛”之效;無論是貝利幫助伊森尋回初戀，還是幫助瑪雅尋找伴侶，都毫無保留得展示了影片對愛情的贊美?？傊?，影片含蓄的敘事趣味，寫意式的感情邏輯，通過吸收多元文化并加以同化，有效添補和深化了多元文化的情感表達方式，呈現了該片的多元情感特征。

（三）輪回轉世呈現多元文化語境下的真情

《一條狗的使命》通過狗的視角，以“輪回轉世”為引，將狗對人的愛完美呈現、生動展示。影片不僅旨在講好人與狗的“緣分”，更期待引發觀眾對狗的真情關注。電影以“輪回”為情感敘事主線，講述了悲喜交替的情感故事，通過喜劇“襯托”悲劇，使電影的情感內涵更有深度。導演通過動物的鏡頭語言講述了不同情感狀態下狗的命運差異，傳遞了人對家庭的情感眷戀，講述了人對精神與情感的依賴，強調了愛的價值觀念。《一條狗的使命》選擇動物作為敘事視角，全片整體結構層次清晰，劇情層層遞進，通過擬人旁白的方式講述“貝利”的輪回命運，以“擬人化”的方式生動描述了貝利即將走到生命盡頭時，絕望無助的眼神、真實感人的情感變化，使用特寫鏡頭捕捉生死離別的痛苦真情，使不同文化鏡語下的觀皆能從中生發個人思考與精神啟迪。實際上，人類往往需要承受內心巨大的孤獨感，在文化趨同下，真感情的慰藉與陪伴成為普遍需求。因此，整部影片雖然沒有設置曲折的故事情節，但通過相對平緩的劇情敘事、畫面，以平實的敘事形式呈現了影片的獨特魅力。

三、宏觀敘事內涵：激發大眾的情感思考

在文化趨同環境下，共通的電影符號、深受大眾認可的電影敘事方式將大眾從原本可能出現的交流“鴻溝”中解脫出來，從而關注影片蘊含的深厚文化內涵。基于此，在多元文化語境下，《一條狗的使命》所詮釋的文化思考、人生情感，以自然而然的方式生動呈現，并成為以電影為載體進行文化對話、融合的典范。

（一）基于多元文化視角的文化共生與廣泛認同

多元文化語境下，電影藝術為受眾提供了視覺、聽覺與文化內涵等多重享受，尤其是隨著文化融合的不斷加深，大眾對電影藝術蘊含的多元文化形成了更高期待。誠然，文化是電影藝術創作的基礎，多元文化語境下，創制者要選擇合適的電影語言填充文化之間的“空隙”，為電影藝術表達提供新的敘事方式。好萊塢電影歷來重視強調多元文化的“對話性”視角，從電影《一條狗的使命》中，能夠明顯感受多元文化的趣味內涵和理念詮釋。在多元文化語境下，導演通過創新影片的外在形式，融入新的時代元素，使影片呈現出新的時代文化內涵。狗是人類的忠誠伴侶，狗與主人的關系，生動反映了不同層面的人性特征，影片中對“貝利”輪回故事的趣味構思，對親情、忠誠和愛情等情感內涵的生動詮釋，構建了適應于任何文化形態傳播的情感意象，而這正是該片在全世界范圍內獲得廣泛認同的關鍵“密碼”。

（二）凝聚情感共識，實現文化融合與情感超越

電影藝術是重要的文化載體，電影發展與多元文化語境密切相關。在多元文化氛圍中，《一條狗的使命》散發了由內到外的真情實感，從故事情節到影視語言，以潛移默化的形式影響世界受眾。因此，從多元文化語境出發，細致觀察電影藝術，能夠更深入了解電影藝術所蘊含的文化情景。其一，該片從表象故事情節到敘事本質，生動傳遞了情感，滲透了應有的文化氣息，通過嫻熟應用電影語言的技巧，觸動觀者內心;影片故事樸實，雖然輪回情節明顯“虛構”，但《一條狗的使命》選擇狗的視角研究人類生活場景，由狗的使命來思考人生意義，極具創新理念。狗是人類的忠誠伙伴，影片詮釋了狗的人生使命，通過流暢敘事，引導大眾懂得愛、懂得珍惜，以宏觀敘事視角，禮贊真情。其二，影片從“狗”的全新視角，探索了生活的價值意義，使受眾從影片中感受了獨有的教育意義、思維方式和情感認知。影片通過敘述積極思維方式，引導觀眾從貝利的生活中感受未來的無限美好。該片跳出了傳統寵物類影視作品的敘述格局，將主題從單一描述人與動物的關系升華到對生命的思考，淡化了不同文化語境下的情感認知差異。而這一立意超越了以往同類型作品的敘事格局，彰顯了獨特的敘事風格。

（三）“再敘事”促進情理交融

多元文化語境下，各類影視作品積極消除原有文化形態的單一“藩籬”，積極吸收、借鑒其他文化形態，詮釋了“世界性”藝術特色。當然，面對多元文化語境，創制者想要實現跨文化傳播的最佳效果，需要在電影藝術創作過程中使用各地區普遍理解的語言或非語言符號體系以消除和彌合文化差異。面臨人類真情的宏大命題，《一條狗的使命》并非簡單描述人物關系或故事情節，而是通過幻想、虛擬動物邏輯，巧妙利用聽覺、視覺藝術，詮釋了獨有的人性溫暖和情感哲理，在觸動觀眾的同時，生動呈現了多元文化環境下，以電影語言為載體的敘事規律，導演萊塞·霍爾斯道姆賦予了該片超越現實、穿透現實的精神理念;而其中所詮釋和傳遞的溫情價值觀與世界受眾的價值取向完全匹配，影片所倡導的友情、親情、忠誠等價值理念，極易與受眾形成良好的精神認同感。

綜上，在多元文化加速交流與融合的全新語境下，電影藝術協同各種文化、試探文化傳播空間的同時，改善了電影藝術的視覺觀賞效果，為受眾提供了一系列內涵豐富、生動形象的影視作品。《一條狗的使命》是對布魯斯·卡梅倫同名小說的“影視化”改編，與同類型電影普遍采用的“帶線敘事法”不同，該片選擇“輪回”為推動故事情節發展的源動力，再以“陪伴與愛”為主題，通過四季變化穿插論敘事情節，營造了舒適的故事“代入感”，通過串連起多個故事，并以“世界很大，我只有你”的深情內核收尾，給予觀眾“溫情”的觀影感受。該片選擇“文化對話”視角，通過創新敘事風格，優化敘事理念，注重詮釋流露真情感，深層次觸及觀眾內心，為多元文化語境下，影視藝術表達提供了值得借鑒的范本。

參考文獻：

[1]朱曉榮.從《一條狗的使命》看英美電影敘事[ J ].電影評介，2017（11）：83-85.

[2]常紅.微時代下微文化對微電影敘事策略影響[ J ].電影評介，2018（01）：76-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