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 藝,張 盛,付江月
(1.貴州商學院 管理學院,貴州 貴陽 550014;2.貴州大學 管理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
物流業和新型城鎮化的協調發展是提高城鎮化發展質量、提升物流發展水平的有效途徑和重要支撐。據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19 年底我國常住人口城鎮化率首次突破60%,提前實現《國家新型城鎮化規劃(2014-2020年)》中所設定的到2020年常住人口城鎮化率60%左右的目標,標志著我國新型城鎮化建設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然而,新型城鎮化進程中所面臨的農村轉移人口就業、城鄉發展不平衡等問題仍將長期影響我國新型城鎮化質量的提高。物流業作為現代服務業的重要組成部分,通過其運輸、倉儲、配送、信息管理等功能的實現,不僅能滿足新型城鎮化過程中消費群體所產生的生活性服務需求,還能滿足城鄉基礎設施建設等產生的生產性服務需求,能有效促進市場要素在城鄉之間的流動。同時,物流業高強度的就業吸納能力能有效緩解農村勞動力轉移就業問題,有利于維護社會穩定。此外,物流業的發展能有效降低生產、銷售、服務等各類企業的運營成本,提升城鎮招商引資的吸引力,促進新型城鎮化高質量發展。新型城鎮化建設水平的提高,能產生大量的生活性、生產性服務需求,極大地促進物流業的發展。其次,隨著新型城鎮化城市空間布局優化,城際、城內、城鄉交通路網將進一步完善,積極推動物流業的發展。同時,隨著土地城鎮化的發展,大量閑置用地將會重新規劃,這為物流企業用地提供了良好的契機。此外,新型城鎮化進程中各級政府加大教育、信息網絡等方面的資金投入,為物流管理專業人才的培養以及物流信息化的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撐。
近年來,物流業與新型城鎮化之間的關系已引起國內學者的關注。研究內容主要集中在新型城鎮化對物流業發展或物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1-3],新型城鎮化與物流業的關聯關系[4]、互動關系[5-7]、協調關系[8-10],以及新型城鎮化、物流業與第三因素(如產業結構[6]、農村居民增收[11])的關系等方面;研究方法主要采用灰色關聯法、耦合協調模型、向量自相關模型等。研究的數據樣本主要以全國或者中東部物流發達省份的統計數據為主,少有研究是關于欠發達省份物流業與新型城鎮化關系研究的。貴州省的新型城鎮化建設及物流業發展相對于其他大多數省份都較為落后,而關于兩者協調發展狀況的研究鮮見報道。鑒于此,本文以貴州省為研究對象,構建物流業與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的評價指標體系,基于2004-2018的統計數據,采用耦合協調模型定量測度貴州物流業與新型城鎮化的協調狀況,提出今后兩者協調發展的建議。
本文在借鑒已有研究的基礎上,根據前文對物流業與新型城鎮化的相互關系分析,同時考慮指標的科學性、代表性、系統性、可得性等原則,構建物流業與新型城鎮化的評價指標體系。其中,從物流基礎設施、物流投入、物流規模三個方面選取9 個指標對物流業發展進行綜合評價,見表1,從人口城鎮化、經濟城鎮化、社會城鎮化、空間城鎮化、生態城鎮化五個方面選取13個指標對新型城鎮化建設水平進行綜合評價,見表2。

表1 物流業發展評價指標體系

表2 新型城鎮化建設水平評價指標體系
本文使用的數據來自“國家數據”數據庫、“貴州省宏觀經濟數據庫”、2004-2018 年《貴州省統計年鑒》以及貴州省歷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其中,物流業的部分數據,如物流業固定資產投資、物流從業人數、物流增加值用交通、倉儲及郵電業的數據代替。
2.3.1 確定功效函數。定義(k=1,2;j=1,2,...,mk)為第k系統中第j項指標;其中,k=1 表示物流系統,k=2 表示新型城鎮化系統;當k=1 時,mk=9,j=1 對應表1 中的第一個二級指標,即公路運輸里程,其他指標對應編號以此類推;當k=2 時,mk=13,j=1 對應表2中的第一個二級指標,即城鎮人口比重,其他指標對應編號以此類推。(i=1,2,...,n)為Xjk的第i個樣本原始值;n表示樣本數量,n=15;其中i=1 表示2004 年的樣本數據,其他年份數據對應樣本編號,以此類推。

2.3.2 確定指標權重。本文采用熵權法確定物流系統與新型城鎮化系統中各指標的權重。熵權法的核心思想是利用指標數據的信息熵,即數據變異程度的大小賦予指標權重。簡單來說,指標數據變異程度越大,該指標熵值越小,在綜合評價中該指標越能發揮大的作用,也就應賦予更大的權重;反之亦然。計算步驟如下:

第二步計算指標權重。定義wkj(k=1,2;j=1,2,...,mk)為第k 系統第j 個指標的權重,則有:


采用式(1)-(4)計算出貴州省2004-2018年歷年的物流業與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的綜合得分,結果如圖1所示。

圖1 2004-2018年貴州省物流與新型城鎮化水平綜合指數
由圖1可以看出,2004年貴州省物流業以及新型城鎮化建設的綜合指數非常低,分別為0.021 與0.025。但是,到2018年物流業綜合指數上升至0.19,相比于2004 年提升了8 倍;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上升至0.40,提升了15倍;兩者在15年間都保持持續上升的態勢,且新型城鎮化發展速度明顯快于物流業發展速度。受地理環境、經濟發展等諸多因素影響,貴州物流業和新型城鎮化建設的基礎十分薄弱。但是,得益于西部大開發、物流業調整和振興規劃、十大產業振興規劃等政策規劃的制定和實施,貴州省大力夯實交通路網建設、優化產業結構等,極大地促進了貴州物流業的發展。同時,貴州新型城鎮化依托自然條件和國家政策支持,在2012 年后就呈現出了快速增長的態勢。但是,雖然二者的增速較快,貴州省物流業目前仍處于較低的水平,新型城鎮化建設處于中等偏下水平。
“耦合”指的是兩個或兩個以上的系統通過系統內部各要素之間的作用相互聯系、相互影響,該概念最早在物理學里提出,后被眾多學者應用到經濟社會中各子系統關系的研究。本文參考陸歡等(2018)[12]采用的耦合協調模型定量分析貴州物流系統與新型城鎮化系統的相互影響程度及協調度。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式(5)中的Ci表示第i 個樣本年貴州物流系統與新型城鎮化系統的耦合度,表征的是兩個子系統相互影響的程度,其值越大表示系統之間的聯系越緊密。式(6)中,Ti為耦合協調指數;λ1和λ2為待定系數,表示的是兩個子系統的相對重要性,由于目前物流業發展和新型城鎮化在國民經濟發展中同等重要,本文取λ1=λ2=0.5。式(7)中Di為第i 個樣本兩系統的耦合協調度,反映的是兩系統協調發展水平的高低。
本文參考梁雯等(2018)[9]所使用的方法進行耦合度和耦合協調度的等級劃分。將耦合度劃分為4個等級:Ci∈[ 0 ,0.3) 為低水平耦合階段,Ci∈[ 0 .3,0.5)為拮抗耦合階段,Ci∈[ 0 .5,0.8 )為磨合耦合階段,Ci∈[0 .8,1] 為高水平耦合階段。協調度劃分為10 個等級:Di∈[ 0 ,0.1) 為極度失調,Di∈[ 0 .1,0.2 )為嚴重失調,Di∈[ 0 .2,0.3) 為中度失調,Di∈[ 0 .3,0.4 )為輕度失調,Di∈[ 0 .4,0.5 )為瀕臨失調,Di∈[ 0 .5,0.6 )為勉強協調,Di∈[ 0 .6,0.7 )為初級協調,Di∈[ 0 .7,0.8)為中級協調,Di∈[ 0 .8,0.9 )為良好協調,Di∈[0 .9,1]為優質協調。
采用式(5)-(7)可計算出貴州省2004-2018年歷年的物流業與新型城鎮化的耦合度和耦合協調度,結果如圖2所示。
由圖2(a)可以看出,2004-2018 年間,貴州省物流與新型城鎮化的耦合度都在0.9以上,處于高水平耦合階段,這表示兩者發展的相關性非常高。由圖2(b)可以看出,貴州省物流與新型城鎮化的耦合度協調度介于0.15-0.52之間,15年間一直處于上升狀態;具體來看,從2014-2015 年的嚴重失調,逐步提升到2006-2010 的中度失調、2011-2013 的輕度失調、2014-2016年的瀕臨失調,到2017年后進入了勉強協調狀態。

圖2 2004-2018年貴州省物流與新型城鎮化耦合度與耦合協調度
結合圖1和圖2可以發現,貴州省物流業發展與新型城鎮化發展直到2017 年才進入勉強協調狀態,之前一直處于失調狀態,物流發展一直滯后于新型城鎮化發展。貴州雖然一直致力于物流發展,不斷加強交通路網、物流園區、信息網絡等基礎設施建設,但產業結構等因素影響著物流規模,制約著貴州物流的發展,導致物流對新型城鎮化的發展推動力不足。
本文選取2004-2018年貴州省級面板數據,基于構建的物流業與新型城鎮化評價指標體系,采用熵權法計算兩者的綜合得分;在此基礎上,基于耦合協調模型,分析兩者的耦合度和協調度,研究發現:(1)2004-2018 年貴州物流和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一直保持持續上升的態勢,尤其是2012年后,新型城鎮化發展進一步提速增長;(2)貴州物流發展和新型城鎮化發展一直保持高度耦合的關系,但是直到2017 年二者的發展才進入勉強協調狀況,在此之前一直處于失調狀態;(3)貴州物流的發展滯后于新型城鎮化發展,影響著二者的協調發展。
為促進貴州物流和新型城鎮化更加協調發展,提出以下建議:(1)物流業作為國民經濟的基礎性產業,輻射力強、關聯性廣,但其發展存在較為顯著的滯后效應,即物流行為需要較長時間才能產生巨大的推動作用。因此,在繼續完善物流節點、交通路網等基礎設施建設的基礎上,還需著力于擴大物流規模、提升物流效率、創新物流技術,以促進其與新型城鎮化的協同發展;(2)在深入推進貴州山地特色新型城鎮化的過程中,將物流發展納入各地的建設規劃中,依托城鄉物流一體化建設,實現市場要素在區域間的合理流動與有效配置,提升貴州新型城鎮化建設質量,促進新型城鎮化與物流發展的深度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