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奇
[摘要]作為紅旗渠精神的發祥地,林州市(原林縣)在共和國早期建設時期有著重要的樣本意義,同時在后期的發展過程中,依靠本地的自然稟賦和精神驅動,譜寫了壯麗的建設畫卷。而在人文興市的大背景下,區域文化精神的書寫就顯得尤為重要,不僅有可能性,也有必要性,對于林州市這樣的縣級市來說,也具有可行性。
[關鍵詞]林州市;紅旗渠精神;地域文化;精神書寫
作為一個行政區域概念,林州在全國近三千個縣級行政單位中間算得上“新人”,1994年1月24日,經國務院批準,撤銷林縣設立林州市。作為一個歷史區域概念,林縣歷史可謂悠久,據縣志,夏屬冀州,商近朝歌,周屬衛,西漢高帝二年置縣,以西鄰隆慮山取名“隆慮縣”,后避殤帝諱改稱“林慮縣”,后簡稱一字。作為一個地理區域概念,林縣四面環山,境內山多地險,土薄石厚,“西鎮太行,東蟠列障,北阻合漳山溪之固,南扼開嶺盤棧之雄。險比羊腸,行多鳥道,中州險僻之地,鄴郡西南之屏藩也?!?/p>
紅旗渠精神作為一種地域性的精神也成為林州人的集體記憶,從而在山未變人未改的條件下迸發出源源不斷的內生動力,在譜寫了戰太行的雄偉史詩之后,又繼續繪就出太行、富太行、美太行的畫卷。
一、林州地域精神書寫的可能性
那么么,地域精神如何體現?如何讓百姓感受并踐行這種熔鑄在日常生活中的價值體系呢?作為一個更小的區域單位,是否也有屬于自己的區域文化特色呢?答案是肯定的,大到一個區域、小到一個縣城,都可能書寫出自己的地域精神和文化,翻開中國文學史,這種例子屢見不鮮:莫言、賈平凹、張承志等都在不停描摹著自己地域,映照出民族的歷史和生活方式,從而具有一定的歷史性和文化性。
對于職業或非職業的書寫者來說,總要有一塊與他的生命經驗具備某種血肉聯系的土地,體現了特定的文化背景及生存方式的土地,他才具備了書寫表達創造的土壤,這塊土壤上的文化、與文化色彩息息相關的精神意蘊、思想與情感,就是地域精神書寫的生命機體與靈魂所在。盡管林州客觀上仍舊屬于縣級城市的序列,但這并不影響其地域精神書寫生成的可能性,甚至與傳統的資源型、經濟型城市相比,林州在文化型城市的構建在發展上具備彎道超車的可能性。
作為一個地理區域和文化概念,太行山是一片深厚的土壤,這片土壤上生活著大量用筆耕耘的書寫者,這片土壤上也流淌著一條精神之渠;作為一項水利工程和民心工程,紅旗渠是一面紅色的旗幟,這面旗幟上映照著一個政黨的執政文化,這面旗幟上也映照著一個民族的生存理念。如今,太行山、紅旗渠已經成為了中國精神譜系上的重要坐標,在革命和建設年代都曾熠熠生輝,而作為這兩個重要坐標交點的林州市,在“改革的腳步不會停滯,開放的大門只會越開越大”的新時代,似乎也應當舉起自己的文化旗幟來,勇敢地打造自己的城市名片,書寫自己的地域精神。
二、林州地域精神書寫的必要性
從某種程度上說,每一個城市又都是獨特的,不僅具有地域精神書寫的可能性,更具有書寫的必要性。
在當今,一篇文章、一部電影、一首歌、甚至一個故事足以促成一個“網紅”城市的迅速出現,這樣的例子近年來屢見不鮮:2017年民謠《成都》的傳唱讓成都這樣的城市再一次吸引無數人去成都的“玉林路”“小酒館”,司空見慣的城市意象迅速成為成都的名片,“《成都》的傳唱范圍、熱度等最為突出,唱響了一座城。雖政府部門未主動為之,但后有借勢之舉,成都在年輕群體中又火了一把?!倍冻啥肌芬苍?019年12月入選最美城市音樂名片優秀歌曲;2018年,已經運行多年的重慶軌道李子壩站因其“穿”居民樓而過而在國外社交媒體大火,進而吸引大量國內游客前往“打卡”,而重慶“火鍋”“山城”“川江號子”“洪崖洞”“紅巖精神”等文化和地域符號又引起二次關注,為當地帶來了巨大影響,重慶的洪崖洞景區當年“端午節假日期間,接待游客17.35萬人次,同比增長143.3%”;2016年,文藝片《路邊野餐》則將人們的視線轉向貴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縣級市——凱里,電影公映后凱里具有了破舊、夢幻甚至超現實的文藝底色,吸引影迷前往“朝圣”,以致凱里“2017年,全年接待游客4361.78萬人次,同比增長45.5%,實現旅游綜合收入428.16億元,同比增長50.57%?!?/p>
值得注意的是,一條十五秒的短視頻可以讓一個網紅城市迅速提高知名度,一個城市的長期勃興歸根到底還是要有足夠密集的著力點,應該超越物質載體,以地域文化、城市精神為重點,書寫和打造地域和城市的名片,這才是“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很多本身既具有優質文化、旅游資源的城市正在蓄勢待發,在國家推進城鎮化建設和鄉村振興的大背景下,三四線城市之間的角逐絲毫不遜于一二線城市之間的競爭,當一座城市某一獨具特色的名片足夠閃亮時,會帶來有力的政策和資源支持,形成“以點帶面”的效應,但是政策會有紅利期、資源具有稀缺性,這也意味著城市間的競爭處于“不進則退”的態勢,城市名片的打造也更有了其必要性,對于林州這樣居于京津冀后花園、晉冀豫三省通衢的小型城市,自然稟賦、文化資源、基礎建設或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積累,但發展的機遇卻稍縱即逝,當前鄉村振興和紅色教育是國家層面的重點方向,也是林州出彩的優勢和獨特資源,這無疑正是稍縱即逝的機遇,誠如上世紀六十年代楊貴書記在“引漳入林”將動工前夜在日記本上寫下的那句話“這個機會不可失,錯過機遇,林縣人民可能永遠吃缺水之苦”。
三、林州精神書寫的可行性
在地域文化和城市名片的打造和書寫上,林州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首先是文化資源豐富。因為地理區位的特殊性,林州很多方面保有古樸的色彩,2019年,住建部、文化和旅游部、國家文物局、財政部、自然資源部、農業農村部6部門聯合公布的第5批中國傳統村落名錄中,河南上榜81個,而其中林州市占了17個。歷史上受到儒家文化、三晉文化和燕趙文化的疊加影響,都在本地重新糅練,形成了具有相當特色的地域文化。又屬太行山革命老區,熔鑄了紅色革命文化的底蘊。在建設年代孕育的紅旗渠精神,凝聚了強烈的歷史共識,融入主流話語和主流意識形態,成為一種國家集體記憶。
其次是構建成果豐厚。對于林州這一地區的人物、風土、自然的描寫早已開始,對地域文化精神的建構早已展開,歷史上這片地域上就不乏自然和人文資源,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以崔復生、唐興順、王獻青等一大批生于斯長于斯的具有強烈鄉土意識的作家們一直耕耘在這片土地上。崔復生書寫革命年代的太行兒女的人性和生命力,唐興順描摹太行山上下、紅旗渠左右的人物春秋、山水草木、時代變遷。王獻青則盛贊建設年代太行兒女的不變初心和工匠精神.....他們書寫這片土地的山剛水柔、風烈草韌,也書寫這里人群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將這片土地上孕育并充盈著的民族性和時代性精神內核賦予文字之中,誠如黃賓虹先生在《九十雜述》中所言:古今沿革,有時代性;山川雄渾,有民族性。
第三是精神不斷孕育。林縣石板巖供銷合作社人創造出“艱苦創業、勤儉辦社、一心為民、開拓創新”的“扁擔精神”;“四有干部”谷文昌真正做到心中有黨、心中有民、心中有責、心中有戒,給后人留下寶貴的谷文昌精神;林州建筑的“工匠精神”等等,在林州一域之內內生、孕育和彰顯出的這諸般精神,并不是偶然現象,而是具有某種內在聯系的綜合表現,這種能在此地自身條件催化下不斷“增殖”的特殊現象,都可以是林州精神的精神內核。
距離“引漳如林”動員令的發出時間已經過去了61年,紅旗渠工程的開工時間過去了60年,紅旗渠所有工程的完工時間也已經過去了51年。時間是地域的過客,空間卻上升到了主導地位,成為文化存在的根據,也成為一個地域精神的生成土壤和永恒載體,如果沒有29年前大力弘揚紅旗渠精神的號召,26年前成為縣級市的契機,林州至今可能沒有能力和資本來討論如何策劃自己的城市名片,打造自己的文化品牌。
戰太行、出太行鑄就的是文化和精神,富太行、美太行憑借的則是經濟和實力,今天的文化就是明天的經濟,在物質文明發展到一定水平之后,文化消費也會成為主要消費,因此城市發展的任何戰略都必須立足于文化戰略,現代化城市發展的戰略原則是城市以品牌出現在大眾視野中,以文化論輸贏,在這樣一場現代競爭中,做好頂層設計,強化城市特性,定義城市形象,鼓勵民眾廣泛參與,以對話替代宣傳,以故事趣味替代信息輸出,以演繹替代復述,林州已經開始順勢而為地著手建立自己的文化基點。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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